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泛华山,可是这山的地形极为复杂,正是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时澈和云杞一边走,一边提防着暗器,气氛好不紧张。
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竟没遇到任何阻拦,这不禁让时澈更为担心。
他们一路爬到山顶,只看见一个男子站在那里等他们。金丝滚边的青色袍子,头戴一个白玉束冠,手拿一把折扇,上面写着上善若水四个字。他的五官虽精致但是自有一份威武之气,看起来像是一个名门望族的公子。
“让穆公子久等了。”时澈抱拳道。
云杞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穆凌风。
“时澈小兄弟客气了,你的朋友们都很安全,有穆某代为照顾,时兄弟不必担心。”
“时澈多谢穆公子了,时澈此次前来就是要带他们回去的。”
云杞在后面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时澈兄弟和这位姑娘都来了星尘谷,哪有立刻就走的道理,你们若不嫌弃就在这里暂住几天,免得大家都不痛快。”穆凌风见时澈想走,脸色变得有点不耐烦。
时澈见此情形,知道若是和他硬碰也不会占上风,况且他们此次并没有押送钱财,相比星尘谷不是冲着钱财来的。
他与他们星尘谷无仇无怨,想必也不会伤他性命,否则星尘谷必会得罪南岩,以后在江湖上也将无法生存。
时澈望了云杞一眼,云杞领会其中用意就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就应了下来。
穆凌风将他们带到一个院子里,刚进门只见七月,郁轩和阿玉一行人都在。
七月见了云杞和时澈,立刻像个离弦之箭一样冲出去,立马哭诉道:“柳儿,你终于来救我了,这个大坏蛋他不让我们出去,你们还好吧?他有没有给你们下毒啊?”
云杞看了她那副可怜相,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没事的,我也好得很,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其他的人倒不似七月这般,他们好像在这里过得还挺闲适的样子,见到他两也好像是情理之中。
郁轩半躺在台阶上晒太阳,见了他两眼皮略抬了抬,“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等的厌了。”
阿玉仍然静默的坐在那里,见了时澈才起身,只对他说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回来的。”
云杞瞧见她欣喜的脸,略垂了垂眼。
夜晚大家都无法入眠,坐在一起想着对策。
突然,听见一个女声在门外响起:“告诉穆凌风,立刻把人给我放了。”
“你当我星尘谷是什么?我们谷主放不放人岂是你能命令的?”一个男子回道。
“我管不管的了也不是你这等鼠辈能妄言?”那女子似乎不是寻常人物。
突然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你退下吧。”又说道:“你终于来了,幻桃。”
“哼,你就只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幻桃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呵呵,我下三滥?哈哈哈哈,幻桃,你当你还是当年那个南岩的大弟子么?你如今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到底想怎样?”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怎样?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我用如此手段,利用你的小师弟,不都是为了你!你不是说爱一个人拿顾得讲什么手段么?”穆凌风咆哮着,声音里满是颤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激怒他,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爱他,为什么她的心里只有赫连圣杰?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若不放人,我就算拼上我桃花轩所有人的性命也要救出时澈!”冷冷的声音里充满的是决绝与疲倦,幻桃已经不想和他纠缠了,但是她不想看着他因为自己和南岩结仇。
“你始终是为了他,你为了他自愿离开南岩,你为了他甘愿屈身桃花轩,你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他的南岩!为了他的弟子!幻桃,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我不爱你。”
墙内的人此刻已经了然,这一切不过是穆凌风的一个局。他要等的人是幻桃。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夜晚的凉风灌进来,似乎有了一丝冬意,明明还只是暮春而已。
幻桃走进来,只说:“你们可以走了。”
时澈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静默着看着幻桃落寞的背影。她又何曾想伤害穆凌风。
这桩江湖上盛传的迷案就这样解开了。
原来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只是情深缘浅。
云杞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潮湿了,许是她替穆凌风感到伤心,又或许她是替幻桃心痛,也可能她是怕,怕自己和时澈会变得如此了了,她终于知道自己原来是早就深陷情网。
这次虽说是有惊无险,所有的人却开心不起来,连最闹腾的七月此刻也一路沉默着。
下了山,天已是蒙蒙亮了。
他们得先找个地方休整片刻,还得继续赶路,还有更多的谜团等着他们去解开。
。。。
 ;。。。 ; ; 休息的时候,时澈没看见云杞的影子,就顺着刚刚的路去找她。
正是暮春时节,山里的野花大多谢了。云杞在路边一个人站着。突然一阵马蹄声,只见一匹黑色的马朝着她急速奔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手猛的拉上马,正落在那人怀里。
云杞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她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时澈的相处方式,定了定神,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马上就到了。”
过了几个弯,他们来到一个湖泊旁边。四周群山环绕,那湖水如一块碧玉一般镶嵌在这群山之间。奇怪的是这湖水上面笼罩着一层水汽,久久不能散去。
“这是哪里?”
“这个地方是我上回去长安无意间发现的,只觉得很清净,没想到今天还能来这里。”时澈望着那水,眼里似乎有一丝的艳羡之意。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最近好像不太正常。”
云杞看着望向自己的眼睛,如墨的瞳孔里和那潭水一样深不可测,又似乎有一层雾气氤氲着,让人一不小心就沉迷其中。
云杞微微垂下眼帘,“我没什么,只是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的确有很多,那个和她相似的女子画像,那个神秘的阿玉,还有时澈。她以前只是一个及其简单的人,可是现在她却像是被层层丝茧包裹着一般。
时澈看不透她,初见时的单纯,擂台时的惊艳,那日夜晚的感伤,现在的踌躇。她到底还有多少种模样?时澈从没有想现在这样对一个人这样好奇,还有那块玉佩,她和自己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他们两人各怀心事,可是一切又无法说出口。
待他们两人回来时,却发现满地狼藉,灵柩被人掀开,大家都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云杞大惊失色。
“先别慌,可能是山贼。”时澈四处查看一番,发现在棺材上插着一个飞镖。
此暗器乃星尘谷的独门暗器,名唤雪花镖,倒不是它长得像雪花,只是使用此兵器的人需快速的投掷出数十枚暗器,银色的镖如雪花飞舞,却是招招致命。
如此看来,是星尘谷的人做的。可是早听闻星尘谷藏在这潭州界面,可是无人知道其具体的位置,如今这送镖的一月时限也快到了,若是找不回阿玉,他们没法跟朝廷交代。
天色不早了,时澈和云杞两人只好先在附近的客栈住下,商量对策。
“虽说这星尘谷的人善用暗器,可是郁轩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的被他们抓了去。”时澈分析道,“难道说他们时一路上都跟着我们?或者是用了毒?”
“那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看来我们明天得去找一趟他了。”时澈皱眉。
翌日早晨,他们就进了潭州城。
潭州本也是个繁荣的地段,这里的水陆交通都十分发达,所以也是江湖人士容易积聚的地方。
潭州除了丝绸发达之外还是个出了名的烟花之地。
而这里面的翘楚则是桃花轩。
云杞跟着时澈,走了许久,深深浅浅的巷子,也不知道转了几回,她都觉得有点头晕了。就忍不住问道:“我说,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妓院。”时澈还特地的转了一个音,嘴角邪魅的勾起。
“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寻乐子,时澈,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云杞恼道。
“我不是去寻欢,是去寻人。”
这桃花轩和寻常的勾栏之地可不一样,出名的十二美姬,听说个个都是美若天仙,而且都是身怀绝技。所以与其说桃花轩是个青楼不如说它是个门派,主要是帮人搜集消息。
时澈此次去就是找桃花轩的主人,幻桃。
他们从巷子里拐了出来,看到了一个院子。门口匾额上写着桃花二字。
“这里是你说的妓院?”云杞不免吃惊,这里倒是想精舍多一点吧。
“你以为这里是寻常人能来寻乐子的么?我们快进去吧。”
时澈好像对这里轻车熟路,径直的穿过回廊走到一个幽僻的庭子里。
庭子里长着一棵桃花树,可惜已到暮春时节,徒留下一树的枝叶。
树下坐着一个女子,长发散了一地,穿着月白色的袍子,坐在那树下,手里还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册,身侧的一把古琴半搭在她的腿上。
她好像没有听见云杞他们走进来,依旧低着头看那书册。又好像是对他们说话:“这个谱子好难啊,我一直没学会。”
时澈轻笑:“那就不学它罢了。”
这时那女子抬起头来。秀眉微蹙之态惹人怜爱,眼波流转之间尽显妖娆。云杞作为女子也为她的美深深震撼,不禁感叹到所谓尤物该是这般姿色吧。
时澈倒是见怪不怪了,上前问道:“幻桃姐姐,阿澈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何事有我抚琴重要,不如你先来给我看看这琴谱吧,我研究了一夜也没研究明白。”幻桃不似调笑,很认真的又去看那琴谱。
幻桃爱琴,所以总有很多男子替她在江湖上寻觅琴谱作为礼物,渴望得到她的亲睐。
云杞看他们俩是熟识的,觉得自己越发琢磨不透时澈了。她正思索着,那女子也注意到了她。
“阿澈今天还带了这位新朋友啊,这位姑娘是?”
“小女子名叫柳云杞,是时澈的朋友。”云杞听她发问,回答道。
“云杞,嗯,这个名字我喜欢,会弹琴么?”
“幼时家兄曾教过,但是云杞学艺不精。”河池是会抚琴的,而且抚的极好,这也是她觉得最奇怪的一点。所以云杞从小就学了抚琴,这是她唯一一个自己觉得还拿得出手的长处,关于这一点她很是感激河池。
“那来帮我弹弹此谱吧,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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