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血腥,在史书上面可以被强者所抹去,民间的那些话,终究不过是传闻,一时,能信,一世,却仅仅是传闻罢了。
。
175章:托梦
漫天的血迹定格,呈现出病态白色的手指点住了铜镜。
这是一处暗无天日的地方,连一丁点儿的风都没有,烛火也点不亮,照亮这里的,只有那一双手之下的铜镜,幽幽的红色,将这里显得诡异万分,红色笼罩之下,却见一个面部狰狞的奇兽,正盘旋在铜鼎之上,张牙舞爪。
收回了手,顺着那一双手看过去,几乎辨不出他与一身白色衣衫的区别。
“看清楚了。”
空洞的声音在这里会产生回音,听上去叫人毛骨悚然。
他身前,还站着一个女子,视线落在铜镜上面,神色淡淡:“动手吧。”
“你确定要这样做?”男子的脸冰冷的就像是永远也不会有神色在那上面一般,他的情绪永远也不会有什么波动,“这样,他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将会永远的消失,他永远也不会有想起来的那一天,只是……逆天而行,你,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师父,”女子唤了他一声,红光之中她的笑有些说不出的酸涩,“第一次,我求你救他,作为惩罚,我死了,但是‘辕依淡’却没死,叫我亲眼看着另外一个女人用我的身份我的身体去得到他的心,而我却在这暗无天日的陵寝之中作为活死人,第二次,我求你救‘辕依淡’,所以,我被困在铜镜之中,不得踏出一步,其实,我也有不甘心也有不忿的,只是……哪怕我现在回去,我却不是他眼中的那个‘辕依淡’。”
她静静地闭上眼,将里面的泪水逼回去:“师父,依依只是……不想他不如意罢了。”
“因果天定,想要结果不存在,除非……那个原因不存在。”
男子逐步朝着外面走去:“为师,帮不了你。”
“有因便有果,不死不灭……”低低的声音响起,随即,似乎是想通了,“原来,唯有死,才能灭……”
“千年轮回,剩下的……只有恨……”
————————————
跌跌撞撞走在迷雾之中,周围都是白色的雾气,遮住了前面的路,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行走,很没有安全的感觉。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辕依淡一面猜测着怎么才能走出去,一面在心中骂道。
“辕依淡……”迷雾的深处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辕依淡看过去,白色中间似乎有一些黑色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人的头。
“什么人?”
怪异,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很怪异的感觉。
“辕依淡,那支玉箫,记住,你醒过来之后一定要将它摔碎,记住……”
那声音越来越小,辕依淡总是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好像天天都能够听得见一般。
“喂,我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辕依淡一手捂住的嘴,瞳孔猛的放大,这声音……
她后背绷紧了,冷汗慢慢的从毛孔里面冒出来,这声音……怎么,怎么和她的声音一模一样?!
随即,那个黑点移动了,竟然是慢慢的转过了头,风,吹起,辕依淡身上的汗毛一层一层的倒立,那张侧脸……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张大了嘴,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胸口剧烈的跳动着,心好像快要从里面出来了。
许久,才听得她干涩颤抖的声音:“……辕依淡……”
那人点了点头,一笑,脸上有些哀伤:“帮我告诉他,一开始,我便没有打算用玉箫,只要玉箫摔碎了,那……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你……”辕依淡还想说话,但是她却已经不见了,辕依淡跑过去,她原本站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他,是指夜凌轩吗?
心口,猛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辕依淡不由得想要去抓自己的胸口,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心惊之下,眼前的竟然是一个趴在她床头睡着的人,白雾没有了,辕依淡也没有了,她神色凝重,刚刚的一切……是梦吗……
PS:唉,本来想把师父安排给女猪的,但是又算了……结局……我在遥望……相信不会太远了……
。
176章:是爱情吗
夜凌轩趴在她的床头,那么健硕的一个人,弓成一个有些好笑的圆圈,他一只手放在了床边,头,枕在那上面,另一只手捏紧了,辕依淡看过去,那只手的动作应该是帮她掖被子的动作。
他并没有醒过来,安静的沉睡着,一双剑眉终于没有了绷紧或是微翘,松弛下来,似乎是终于放下心来了,细长的双眼闭着,眼底还看得出一些黑色的阴影,是黑眼圈,辕依淡想了一下,好像自从见到他开始,就没见着他眼底有黑眼圈。
嘴唇上有些什么东西,辕依淡伸出手去摸了摸,磕手极了,竟然是刚长出来不久的胡茬。
自从来了这里,她似乎就真的变了。
辕依淡缩着身子一直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床沿再也退不了才停下,把头埋在了膝盖之间,心绪,乱了。
刚刚她见到的那个人,应该便是辕依淡了,只是……她不应该是自己来的时候便死了么?怎么还会出现?
而且,她还叫自己告诉也夜凌轩她从未打算用过玉箫,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喜欢上夜凌轩了。
头上一热,辕依淡条件反射的便出手,双手扣住头上温热的东西一个反手,只听得“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和男子的闷哼声。
辕依淡像是触电一般甩开手,转眸,夜凌轩脸色有些黑沉的盯着她看,而他的一只手臂,正耷拉在他身侧,应该……就是被她一下错位的手臂吧……
“那个,”毕竟是自己先出手伤人的,辕依淡有些底气不足,“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凌轩脸色冷了几分,他守在她的床头一天一宿了,终于,她醒了,谁知道他才刚刚要问她是不是好了一些却被她送了这么一份儿大礼!
而且,刚刚,她对他的冷漠与戒心,始终,还是未曾消失。
无力,又或是挫败。
他紧了紧拳头,终于,不发一言转身而去!
“夜……”辕依淡想要叫住他,却开不了口,叫住他,她要说什么?况且,他的手都错位了,先去医治一下比较好,这样一想,辕依淡索性便闭上了嘴。
而正要踏出门的时候,夜凌轩却不由得放慢了步子,这样离去,她会不会叫住他?
万一,她叫了呢?
害怕自己听不见,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却在走出门之后,他想要听到的那道声音,并未出现。
甩袖,夜凌轩大步踏出去,一脸的怒气吓煞了等候的宫人。
身后,是一声低低的声音,很短,很轻,只有一个“夜”字,只是,早已经离去人,听不见。
辕依淡躺在床上,心中杂乱不堪,到如今,她好像已经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忘记了以前的有仇必报,忘记了曾经的九死一生,忘记了……连心头的那种愤恨也被抹平了,究竟,她当初怨愤的是那诛杀令,还是他的绝情?
他亲自下令将她诛杀,却在断崖的时候,将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中。
她一手覆上了自己不断跳动的心口,有些迷离:“这里,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吗?”
以前,她从未有过男朋友,也不知道千种万种的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这样的怪怪的感觉,是不是就是爱情了?
。
177章:布置(一)
夜凌轩自离开之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辕依淡在床上坐了一天,也等不到他来,终于,忍不住掀了被子,出门的时候她一眼便看见于公公步履焦急匆匆而行,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朝着身后的宫人说着什么话。
“于公公,”辕依淡叫了一声,疾步上前,“我有事情要问你。”
于公公一时之间未曾听出她的声音来,眯了眯眼等到看清楚来人竟然死辕依淡后,脸色一变抬脚便朝着来时候的路跑去。
这个当口上,怎么还遇上了这主子?!
暗道不好,于公公假装听不见辕依淡的话一路小跑,不过,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自然比不上辕依淡,辕依淡见她看见自己后竟然视而不见,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她,一路跑过来便将他抓住。
“于公公,你跑啊,接着跑啊!”
于公公哭丧着脸:“姑娘。”
早知道会这么巧就给撞上,那他就死打死也不从这里路过了,宁愿多走一些路程,也好过现下被人家给逮着。
“你在害怕我知道什么事情吗?”
辕依淡审视的目光逡巡在于公公的脸上,他的五官都快要拧到一起了,看样子是后悔自己没有再跑快一些了。
“姑娘,老奴没有。”于公公尽量叫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笑着道。
“没有?”辕依淡一手托着下颚,那样子叫于公公觉得自己的心事都好像被她给窥测干净了一般,脸上的表情,更加异样了,“于公公,看你的样子,你要办的这件事情应该是很急的吧?今儿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信不信?我抓着你就在这里叫你哪儿也去不了!”
说着,还真就伸出手拽住了于公公,一副我说道便就做到的样子。
于公公是彻底的没辙了,跑吧,跑不过,不说吧,这时辰若是再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可若是硬来吧……于公公看了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况且,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被主子知道了他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说吧,我赶时间。”辕依淡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妥协了。
“姑娘,”于公公苦着一张脸,“赶明儿在皇上哪儿,若是说起这个事情来,老奴……”
夜凌轩……辕依淡脸上闪过一丝黯淡和复杂,随即点头:“知道,是我逼你的,不是你自愿的。”
“回姑娘的话,这些东西都是皇上叫老奴准备的,说是……”
————————————
宫中,一处崭新的大殿,张灯结彩,红色的绸子几乎将整个大殿的每一处柱子都包裹住了,宫门口,两个偌大的灯笼悬挂在半空中,火红的颜色将周围的一切都照成了红色。
夜凌轩站在宫门口处,静静地看着这新大殿,红色,喜庆,不由得点了点头,连眸子里面都满是笑意:“不错,喜庆!”
于公公暗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躬身跑到夜凌轩身侧:“皇上,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眼角,下意识的看向那暗处的一个太监。
。
178章:布置(二)
夜凌轩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淡淡的点了点头之后,朝着那几个站在那里的太监,道:“你们几个。小心些,把那些东西搬进去。”
末了,那几个太监都开始行动了之后站在最暗处的那个小太监,看上去一动也不懂好像是出神了,夜凌轩不由得拧了拧眉头:“最边上那个,说你呢?还不快去?!”
于公公看过去,脸色再次苦了苦,一路小跑着便朝着那人过去,伸出手扯了扯她:“皇上唤你呢!”
那个小太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神了,再看看于公公苦着一张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躬着身子跟了上去,身后,于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主子中间,他果然是讨不了好处的。
辕依淡拉低了一些太监帽檐,正好能够将她的脸遮住,她到这里来无非是想看一看夜凌轩最近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那箱子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一些什么东西,搬上去倒不是很沉,一路跟着太监将箱子搬进去,里面的布置叫辕依淡连箱子也忘记放下,便愣住了。
大红,几乎是她能够看见的地方,都是一片大红色,正对着她站着的地方是一方红色的喜字,上面还有些龙凤呈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