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被一双温柔的手抱了起来。睁眼一看我在一个好好漂亮的姐姐怀中,姐姐此时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母皇,小妹妹是不是受伤了,我帮她看看!”正在我和姐姐互相对望的时候,一个悦耳的男声传了过来。我定眼一看: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美的非常中性。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眉含远山、目点秋水。美的就如同澜爹爹一般,但他们也有不同:澜爹爹是柔中带刚,非常儒雅、非常优美、非常高贵。而这个少年清澈的眼眸中则带了些许稚气,有着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欢快和纯真。看着身边的儿子,月媚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喜欢的儿子,因为他的性情一如少年时的凝哥哥。在他身上随处可以看到凝哥哥的影子,因此自己给他取名“如荀”——如兄,如同当年的兄长。每当自己想凝哥哥时,就让他陪在自己身边,仿佛幼小的自己又回到了凝哥哥身边。自己从来不用什么礼法、宫规束缚他,只为了这魂牵梦萦的影子。自己努力的保护他、保护他的纯真不被他人破坏,一如自己曾许诺的那样:凝哥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不再让坏人欺负你!如今自己已有了这个能力——自己已做了银月的女皇,但,凝哥哥却已不在了。这深入骨髓的遗憾常常在午夜梦回时使她泪如雨下。如果有什么可以补偿,她一定不惜一切代价。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做好银月的好君主,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实现凝哥哥临终前的愿望。
看到如荀脸已通红,月媚淡淡翘了翘嘴角:少年人的心事今天终于触动了。看来这孩子是对这个丫头有意思了!这样的表情以前在他脸上从没看到过。再看怀中的小丫头,月媚的眉皱了起来:这丫头真是凝哥哥的翻版,那眉眼无一不像。只是那神情却更似自己失散多年的大皇兄。难道他是大皇兄和裴怡然的女儿?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一定要实现自己当年在凝哥哥墓前立下的誓言,将他们找回去给他们想要的一切。就是大皇兄想要回这个皇位,自己也会给,因为这是自己答应凝哥哥的——以后一定会善待裴怡然和她的家人。“母皇!”看着一会淡笑一会出神的月媚,如荀再次轻轻唤道,这么多年来虽然母皇对人很亲切,但却从未见她笑过,就是这种淡淡的笑也没有。见月媚没有回答,如荀又对凝霖说道:“姑娘,非常抱歉使你受了惊吓!你是否受伤?我们送你回家吧!”这话真合月媚心意,她也非常想知道这女孩的父母是谁。在看自己的其他几个儿子,也都是痴迷的盯着自己怀中的丫头瞧。“哎,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只希望他们间不再是孽缘。”轻轻放下怀中的凝霖,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我们送你回家好吗?”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自己先向家的方向走去。虽然娘亲和几位爹爹都告诫过自己在不要带陌生人回家,但自己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姐姐,又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请求呢?
远远的看到家门,凝霖飞快的跑了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非常不安。“爹爹、娘亲,凝霖回来了!”进入医庐不见娘亲,只见澜爹爹在那里诊病,凝爹爹在帮人抓药。不待她说什么,忽然凝爹爹放下手中的药匆匆闪进了内室。同时凝霖耳边传来凝爹爹严厉的声音:“叫你澜爹爹为娘亲!”听着这话凝霖愣住了。“叫你澜爹爹为娘亲!”再次重复一遍,凝爹爹的话更加严厉了。凝霖觉得很委屈,但又不敢说什么。从小到大三位爹爹对自己都是和蔼可亲,从没像今天这样严厉过。回头再看澜爹爹,他也是十分不悦的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责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凝霖不解,委屈的泪水涨满了眼眶。水澜走了过去,捉起凝霖的手似在安慰她,但暗暗的却告诫道:“擦干你的泪!待会叫我娘亲!不要插任何话!”凝霖的泪更多了,但在水澜的瞪视下,那如潮的泪水又不得不缩了回去。
月媚打量这这间医庐,规模却也不小。分为三间,左边一间似专为病患检查而用,中间为一大间,里边放满了各类草药。左边一间放着一些床榻,似为病患搭建的。屋内装饰简洁、大方,很有一些大家的气派。医庐内病患很多,但大家都井然有序的排队等待,没有半分嘈杂。座上有一位非常美艳的少妇在那里替人诊病——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月媚在心中赞道。自己已属花中翘首,但眼前人的美艳却尤胜自己几分,出落的如落入凡间的仙女,不染半点凡尘之气。可这位美人似有点眼熟!且刚刚似有一个人影匆匆进入了后堂?那个背影酷似凝哥哥!月媚目不转睛的盯着内室入口,水澜轻咳一声:“请问这位夫人是要诊病吗?”“哦!”一句问话拉回了月媚的思绪。“不,我们是送这位姑娘回来的,我们的马使她受了惊吓。您是?”“我是她母亲!”随后冲着凝霖招招手:“月儿,过来!到娘亲这儿来!”“娘!”凝霖怯怯的看着今天这个格外陌生的澜爹爹,慢慢走了过去。水澜伸手为她把把脉,还好没什么大碍!“谢谢夫人,小女无碍!”虽然话很轻,但其中的送客意味却非常浓,任谁都听的出。再次看向内室,自己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又看到了酷似凝哥哥的背影,这让她如何甘心立刻走呢?且女孩长得似是凝哥哥的翻版,而那个背影又如此相像,难道当年凝哥哥未死?可是自己亲手焚化并安葬他的骨灰的?还是这个世上还有一个酷似凝哥哥的人?无论是哪种情况,自己都会带他回去!但现在自己又不能用强——如果那人真是凝哥哥,用强他一定会生气的。这还需要好好想一想,于是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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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紫水篇:第二章]
水澜起身也走入后堂。今天真是有惊无险,以后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看月媚走时的样子,看来她是没有死心,大家需要商量个对策。凝霖扁着嘴跟在他后边,除了刚刚在客人面前和她说了一句话,澜爹爹就再也没有理睬自己。凝霖感到满腹的委屈,但却又不敢说什么——今天的澜爹爹好吓人!进入后堂,月霖也闻讯赶了过来。三人默默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尽担忧。月凝回头再次狠狠望了凝霖一眼:小丫头,看你今天惹的祸!月霖对此也很生气,但看到凝霖想哭又不敢哭出声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拍拍月凝和水澜的肩:“别这样,小心吓坏了孩子!”听了这话,凝霖顿觉满腹委屈全涌了上来,扑进霖爹爹怀中大哭了起来。“你这孩子,都这样大了总是不听话。告诉你不要带陌生人回家,你怎么就是记不住?”虽然心中不忍,但想到她带来如此大的祸端,月霖还是忍不住埋怨了起来。月凝和水澜都是冷冷哼了一声。“快去后边洗漱,看哭成什么样了!”见凝和澜仍怒气未消,怕她再被训斥,于是月霖催促道。他们也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月凝和水澜看着走远的凝霖,仍然沉着脸。不是他们不喜欢这个小丫头,而是他们知道,过去的那些往事对怡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表面看来似乎一切都已过去,好似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却是怡然夜夜的噩梦连连。成亲前的他们不知道,但婚后的他们却非常清楚,自己每夜都要被惊醒多少次,自己夜夜又是怎样安慰冷汗淋漓的怡然的。好不容易这些年小然已慢慢淡忘,也可以睡已个好觉了,但现在这个小丫头又将祸端引进了家门。真的不忍心小然再受苦!如果可以选择,他们情愿没有这个女儿。“这件事不能让小然知道”,水澜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是的,好不容易这些年然儿才慢慢的将那件事淡忘,我不希望她再受刺激。”月凝接着说。“是的,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小怡知道。这些年她已非常苦了!”月霖最后下结论。“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是,我看月媚并没有死心,我们要尽快离开。凝,我看她这次主要是针对你。”水澜补充道。“是,以她那神情看应该是。我想我还是出去避避!”“不、凝,你带小怡走!在这里你的功夫最好,可以更好的保护她。还有,月媚不一定会放过小怡。你可以带她去你的月羽门,那里人多月媚也不敢把你们怎样,我们留在这里拖住她们。”最后大家一致通过了月霖的提议。“要走就现在走吧,以防夜长梦多!”月霖催促道,“凝,你先去让小怡睡了。我先出去探探风。”说完一跃出了房门。“已经来不及了,她已在附近布了不少暗桩。她比我们下手要快,看样子这次她是势在必得。”月霖返了回来。“那我们就静观其变,这样也许更有胜算。”听了水澜的话,月凝点点头。
月媚看着手中的纸,笑容又一次浮上她的脸颊。拿着那张画像和这个名为碧幽居庄院情况的纸,月媚难掩心中喜悦:裴爱怡、裴梦然、澜念然、澜月、澜凝霖。裴,然,怡,这几个字分开是没什么,但合在一起不就是“裴怡然”吗?且这个裴梦然,无论神情、容貌或身材都如同凝哥哥再世,一定是上天有灵,见自己这些年相思的辛苦,又将凝哥哥还给了自己。不管他叫什么名字,不论他是不是真正的凝哥哥,自己都一定要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且如荀这孩子也喜欢上了那个丫头,自己这次一定要大的小的一起带走。“凝哥哥,是你再一次给我机会让我们重逢的吗?凝哥哥,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凝哥哥,如荀那孩子,也喜欢上了那个丫头。我不想再让他和我一样受相思之苦,因此我决定把那个小丫头一并带走。对她们,我会做出补偿的!无论是裴怡然还是澜月,我一定会做出补偿的!”如往常那样,月媚再次轻轻的自言自语起来,如说给自己听,又好似说给她想象中的人听。这些年来她的确是一个勤勉的好皇帝,从来都是严厉的要求自己,从不放纵。虽然迫于无奈她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后宫,迫于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压力,她也曾去后宫处过夜,但更多的时候她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禁欲生活。又有谁知她孤枕难眠的悲苦,又有谁知她相思成疾的哀痛。每当她彻夜难眠时,她就在月下舞剑,在灯下为月凝画像,如今月凝各种姿态的画像都有N箱了,堆满了三间大殿。那些地方她从不让别人进入,自己常常会抽空去打扫。她的寝宫更是挂满了月凝的画像,她也从不准许任何后宫进她的寝宫——因为那是她和凝哥哥的房子,别的男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这些年,虽然有了如荀的陪伴,但她依旧无法忘记凝哥哥。现在老天开眼有将凝哥哥送回到她身边,她怎能不高兴?这次本是带着诸位王子去紫水国祝贺水皇生辰的,但现在是要在此多住几日了。
第二日,月媚早早起床,也不等随从侍候,自己就匆匆起来洗漱。她要好好的精心装扮而后去见自己心爱的凝哥哥。等天色微明绿意进入房间,月媚早已端坐在那里等她梳妆了。绿意慌忙跪倒请罪,心中不住猜测:皇上今天怎么了?平常她是起的早,但却也没这样早过?月媚挥挥手示意她起来,吩咐她去备一份丰厚的礼品,再准备十万两黄金。绿意不敢多问,满腹疑问的走开了。
太阳刚刚升起,碧幽居的庄门也刚刚打开,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月媚神采飞扬的站在庄门前,递上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