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搂住一笑,如果不是千里辰及时出现,那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一阵心慌意乱,越发搂得紧,怕一松手一笑就会从她眼前消失。
一笑腾出一只小手轻轻拍着未初后背,软软安慰道,“娘,没事了,一笑没事,夏歌舅母也没事,不要伤心了。”
千里辰站在房里轻叹一声,他能为她做的太微不足道了。不想让她继续沉浸在悲伤里,千里辰想方设法转移未初的注意力,一开口便后悔了,说出的话却收不回。“未初,一笑脖子上的伤痕他不肯上药,你看。。。。。。”
未初抬起一笑下巴一看,一圈勒痕已经变得青紫,又气又心疼,“为什么不上药,不痛吗!”
一笑刹时抽出了手,低着头不看未初的眼睛,他不能说他是故意留下这个伤痕的,那样他娘亲心里会更难受。
“过来,娘给你上药。”未初拉着一笑走到桌边,桌上摆着一堆药物。
“娘我不要上药!”一笑挣脱开,坚决得回道。
这是一笑第一次不听话,未初有些不敢相信,连一笑都和自己作对了么。“马上上药!我不允许你身上留有那个人的罪证,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他的!”
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往脖子一抹,动作之快让未初来不及阻止。“一笑,你抹了什么!”
在峡谷那三年,一笑没少跟着七夜未迟炼毒,未初担心一笑把毒使在他自己身上了。
很快,一笑脖子上的勒痕变红,变得像烙印一样突起,原先只是淤血不散的印痕变成了一道蜿蜒的疤绕着他的脖子。
看得未初和千里辰都吓得不轻。千里辰抢下一笑手中的药,着急地说道,“你干什么,你这样伤害自己还不是疼在你娘心上!”
一笑抹了一把泪,大声喊道,“只有看着这条疤娘才会恨,恨就不会难过,我宁愿她恨那个男人!我不想再看见我娘夜里偷偷地为了那个男人哭,我恨他!”
喊完径直冲了出去,等到二人反应过来追出去,街上人群拥挤,哪里还见一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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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好一句从未相识
千里辰把府里家丁全数出动去找一笑,甚至不顾被千里赋发现的危险,把暗地里未曾动用过的影卫也出动了。几年的宫廷斗争,对千里赋他自然也留了一手,明面上他终日无所事事手中无权无势,当年经历未初一事他便存了心机,培养了数百影卫,万不得已是不会暴露这股力量的。
而如今,这些以一当十的影卫全数出动,几个时辰过去了居然还未寻到一个小孩。千里辰自三年前便鲜少如此动怒,这会却是真急了。“废物!养你们何用!居然连个孩子都寻不到!”
影卫自知失职,都一声不吭随千里辰责骂。影卫的队长心中也是纳闷,这皇城几个时辰的功夫便被他们来回寻了几遍,连无关的路人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却从未见过小孩身影,就连城里所有首富官员府,甚至诸位爷戒备森严的府邸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转念一想,若说还有未搜的地方,那便是良王府了……毕竟良王府可不比别的地,良王一个便是一夫当关,而他的宠妃楚可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犹豫一会,那头儿还是决定如实告知自己心中所想。“主子,只差良王府未曾去过。”
至于是否要去,这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主子自有定夺。千里辰闻言先是否决,一笑断然不可能到那人府里去。但现如今,为了证实这良王府是要去定了的。
大街上未初慌不择路的四处奔走苦寻,千里辰叹了声气,没证实之前还是不要用那人的名字再刺激未初了。
三年前,虽说千里良牺牲了兵权救了他,但千里辰却认为这是他应当的!若不是他横刀夺爱自己也不会性子反常激怒了母妃,母妃也不会……
从那之后,千里辰和千里良再无往来,经过楚可人一事对千里良更是厌恶至极。而只有千里辰自己清楚,自己不愿踏足良王府还有一个原因,如今只是虚有良王侧妃之名的东门妩。对付千里良的手段中,那是唯一让他曾后悔的。
……
另一边,七夜未迟一脸正色双膝跪在七夜重面前,倒把七夜重吓了一跳。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他一反常态没有躲自己,居然还径直跪下,这让七夜重也隐隐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七夜未迟一开口便把七夜重吓得不轻。“爹,我要娶西城春舞。”
“啥?!未迟啊,你是不是说错了,春舞还是夏歌?”虽说有心理准备,七夜重短时间也猜不透七夜未迟搞什么鬼,这孩子明明只对夏歌情有独钟……
“求爹即刻动身前往西城国,与西城皇帝商量大婚事宜。”言罢七夜未迟起身便往外走,七夜重竟没来得及看他的神情。
未迟不是个鲁莽的人,这么做定有什么内情,看来是时候去趟西城国了,想来也好久不曾见过西城的皇上了。
且说千里辰刚进良王府,楚可人便扭着腰肢上前,媚眼一闪一闪,“哟!这不是十五弟嘛,真是稀客,可好久没来看五嫂了。”
千里辰一阵反胃,自己何时和他良王府的人有过交情,这做作的语气,故作熟悉的态度让千里辰真想即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良王何在。”千里辰不理会楚可人,询问跟在楚可人后方的石伯。
石伯看了眼欲发怒的楚可人,暗暗埋怨千里辰忒没眼力见,王爷可疼着这王妃,得罪她不是找不自在嘛!忙回答,“王爷在书房。”
千里辰径直前行,楚可人下意识让开了身子,反应过来盯着千里辰的背影气的大骂,“好你个千里辰,看我让良怎么治你!”
无疑,楚可人是被千里良宠坏了,是以越发放肆,忘了千里辰始终是千里良的胞弟,忘了他始终是个皇子!
闻言千里辰脚步一顿,回头直视楚可人,眼里的讽刺不言而喻,语气更是冰冷,“那本皇子便候着了,看良王妃能奈我何。”言罢拂袖而去。
简短的一句话,倒是骇住了楚可人,这个十五皇子可不是良王府的下人,任她责罚。意识到这点的她就算再气愤也只能暗暗忍下这口气,毕竟她能作威作福全仰仗着千里良,拿自己和他的胞弟相比,孰轻孰重她还真不敢赌。
书房内,望着被踹开的门和一脸不悦的千里辰,千里良皱眉,这场景以前也发生过,但那次十五是为了什么和他吵,倒记不真了。
千里辰亦对视千里良投来的目光,眼中的不屑那么直白,毫无掩饰的打算。
还是千里良先开的口,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说吧,何事。”十五有三年不曾来自己这了,这回倒是破例。
千里辰哼笑一声,不甚正经回道,“事倒没有,就是许久不来这良王府心里有些想念,今天得空来瞧瞧,良王可有意见?”
“自便。”千里良翻开手里的兵书,不再看这个让他无奈头疼的弟弟,便是战场上被十面埋伏也能想出对策的他,愣是想不出好的法子对这个弟弟。
千里辰转身欲走,迟疑半刻又回身问了句,“你可还记得未初?”那日街上自己便疑惑,为何千里良见了未初无任何反应,眼里的淡漠如同对着陌路人。
千里良只觉得听到这名字心突突直跳,然而细想又从不曾认识这人。“从未相识。”
不等千里良问些什么,千里辰“呵”了一声,出了房门。
好一句从未相识,莫怪女子皆恨男子无情,这才短短几年光景,竟然彻底忘记。怎样的心肠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既然不打算厮守,又为何要抢走。千里辰的恨愈加浓烈,心疼那个倾城女子命运多舛。
一笑仍不知所踪,压下心中翻腾的心事,千里辰以最快速度将良王府找了个遍。没有发现一笑的影子,随即自嘲一笑,自己这是脑子进水了吧,一笑怎么可能进入良王府呢。还是出城找找,许是被哪户好心人家收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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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山脚下的云女
“多吃点,多俊的娃,为啥一个人走到山上呐,要不是云女今儿个上山采蘑菇你岂不是得在山上过夜了?”一个两鬓斑白的大娘坐在门旁纳着鞋底,回头冲着一年龄小的男孩说话。男孩旁边还坐着一个年约**岁的女孩,瞅着男孩碗中的饭见底,细声体贴问道,“吃饱了吗,一笑弟弟。”
男孩抬头冲女孩笑笑,直直点头,“嗯!饱了,谢谢大娘,谢谢云姐姐。”
嘴甜的一笑惹得大娘更是满心欢喜,直赞一笑有礼貌。云女脸上也笑开了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家里好久不曾如此热闹了,自从爹过世后,许久不见奶奶如此开心了。
待一笑把碗里最后一粒米饭吃完,云女立马上前收拾碗筷,年龄不大做起这些活来十分娴熟。一笑也乖巧的想跟去帮忙洗碗,云女双手端着碗,回身对他道,“你去帮奶奶叠鞋底吧,这边不用你帮忙,而且男人洗碗会让人笑话的!”
一笑一听垂头丧气,他可想跟在云姐姐身后呢!大娘听罢也是呵呵笑着,放下针线对一笑招手,“一笑过来陪奶奶说说话如何?”
一听到大娘唤他,一笑又满心欢喜应下,蹦蹦跳跳坐在大娘身边的小板凳上,平日里云女就是坐在这替大娘打下手的。
“奶奶,纳那么多鞋底什么时候才穿得完呢?”一笑白嫩的小手一双双拿过鞋底摞成一叠,以前帮未迟舅舅叠书就是这样的。
大娘看得更是赞许,这娃儿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没受过苦,会干这些活真是出人意料,不过到底是富贵人家子弟,无法理解赚钱养家是何。大娘慈祥的说,“可不全是自己穿呢,得存着带到市集里买了换钱用呀。一笑不懂这些事儿吧?”
“奶奶家里很缺钱吗?”当真是童言无忌,一笑虽说随未初在峡谷生活至今,但他们从不缺钱,他也不知道生活要用多少钱才能度日,这样的年纪就算从书中曾看过描述穷人生活的片段也只是一知半解,以为只是吃得没那么好,穿得比富人旧的衣衫而已。
大娘环顾破烂的泥屋,家徒四壁,只能勉强遮风挡雨,心中凄然长长叹了口气没再答话,伸手抚了抚一笑的小脑袋。
皇城脚下是非多,自从三年前三王爷在附近庄子招兵买马,这里的年轻男子全都进了军营,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
一年前,云女娘亲病重,云女的爹便半夜从几十里地外的军营偷跑出来,连夜偷跑回来,不曾想被人告发,半途被追兵一箭穿心,次日清晨云女娘亲眼角含泪断了气,最后一刻仍死死望着房门,等着一个永远回不了家的人。
留下孤苦伶仃的婆孙两人,生活艰苦可想而知。约莫两个月前,大娘挑水脚滑摔断了腿,对这风雨飘摇的家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只有靠每日做些针线活让云女挑到集市上卖。可怜云女本就瘦弱,肩上的担子却一再加重,平日但凡有人家愿意雇佣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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