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西城秋景脸色微变,竭力保持镇定,语气却冷了下来,“师傅莫不是在同我说笑,怎么会是西城春舞?”
七夜重没有说话,西城秋景也明白这场叙旧今日是进行不下去了,吩咐人带七夜重下去休息。
两人最后只得草草决定等两人来了当面再谈此事,他们两个这会还吃惊着,也不好贸贸然就定了这婚事。
临出门,西城秋景略一迟疑还是回头对七夜重道了句,“朕只有一个皇姐,若说娶朕皇姐那便只有夏歌一个!”
西城秋景几乎从不在七夜重面前以朕自称,若用了那便是说的话没有商量余地了。七夜重摇摇头,秋景这小子对长公主,不,应该说对长公主母妃所做之事耿耿于怀。这也难怪,当年长公主母妃仗着娘家势力及先皇一时荣宠,虽只是贵妃却是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对付西城秋景同为贵妃的母妃用的那些个手段,连许多男人都毛骨悚然。长公主小时候嚣张跋扈,没少欺负他,就连皇后所出的夏歌也没少被她欺辱。这样的家人,他就是想认也是有心无力,若不是应了先皇的要求,怕是表面功夫都不肯对西城春舞做,这公主之位有形同无。
七夜重倒也不甚乐意未迟和西城春舞联姻,但其中内情未迟不说他也就没法参透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盼他莫负了夏歌便好。
回到御书房,西城秋景眼中黛色更甚,“夜火,速速去寻平天公主接她回宫。”
这婚事即便七夜未迟肯认,若夏歌不认那他就绝不会点这个头!起身行至窗旁,夜色如墨,一切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能在夜色掩护下肆意妄为。
先皇子嗣甚少,后宫内眼睛盯着皇子的不在少数,西城秋景自小活得战战兢兢,好几次若不是夏歌便没有今日称皇的他!约莫十岁光景,寒冬腊月被推进满是雪水的池塘,西城春舞和一干随行站在边上冷眼旁观,恰巧经过的夏歌未作思考便跳了下来拉他,那些随从见夏歌也跳了下去怕出事得罪皇后才急忙去喊人把二人救起。
那时夏歌本就感染风寒,进了池塘病情加重,险些醒不过来了。西城秋景固执的每日守在夏歌房内不言不语。
许是夏歌顽强,躺了十日光景硬是醒了过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西城秋景这才敢哭出声。记得那时夏歌一咳一歇对他说的话,“秋景你哭甚,皇姐还没死呢!再说了,你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别总是哭鼻子。皇姐今日护你,来**护回皇姐便是了。”
同年除夕,皇宫盛宴,西城秋景母妃因病缺席,那日深夜,北殿失火,火势冲天烧了一天一夜才熄,而北殿正是西城秋景母妃寝宫。。。。。。
次月,先皇后向先皇请旨,立西城秋景为储君。当时许多人对先皇后的做法不敢苟同,明明西城秋景势力最弱,根本不堪一击,只要再添个小皇子,继承皇位顺理成章。先皇后一意孤行,先皇本就有意传位西城秋景,顺水推舟遂了她旨意。
西城秋景的储君之位做的一点都不轻松,甚至岌岌可危,若不是皇后倾力护着,连活着都是奢望。一年后的秋天,同是这般的深夜,西城春舞竟同她母妃合谋陷害储君未遂,先皇勃然大怒,皇后在御书房内跪求赐死西城春舞母妃。
皇后性情温和,不欲卷入后宫争斗,但那般不择手段的陷害实乃皇室丑闻!几日后西城春舞母妃赐毒酒一杯,对外宣称病重不治身亡,厚葬。
本来西城春舞也该一同随她母妃去,皇后一时心软,思及先皇子嗣少便保下西城春舞,并请求七夜重配了剂消除记忆的药给西城春舞和西城秋景喝下。不料西城秋景一滴未喝,直到登基后才同七夜重说出这事,七夜重也只得叹息一句何苦记得。
是以这些年西城春舞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西城秋景处处不遂她心称她意。
然而她可以用药忘却那些不堪的记忆,西城秋景却不能,那些事历历在目如此鲜明,岂能说忘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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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记忆背后负了谁
一笑整整失踪五天了!这五天未初如同行尸走肉般,夏歌也无暇顾及其它,一边帮着找一笑一边还要强行让未初吃饭睡觉,否则这女人真的会不眠不休日夜在外。
每天天还未亮未初已不见人影,夏歌累得实在撑不住了,这天没能早起跟着未初出门。
浑浑噩噩走过找了无数遍的街道,若是一笑从此真的寻不着了,在这异世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
背靠着墙缓缓滑下瘫坐在地上,明明还算熟悉的地方,为什么走到哪都如此陌生,看不清前路分不清身在哪。
“未初姑娘?”
听到有人喊自己,未初抬头,来人的脸有些熟悉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
那人看到未初依旧冷着张脸,搓搓手说道。“未初姑娘不记得小人了?小人是良王府的管家石伯呀。”
未初皱眉,没想到走到良王府后门了,起身拍拍尘土转身走人。
石伯身边的小厮三年前还没来到府上,并不认得未初,见管家客客气气问候她,居然连话都不回还转身就走,如今皇城内谁不要给良王府几分薄面,就算一个小厮走出去也是有分量的。当下有些气不过当即大声骂了句,“放肆!我们管家问你话呢!”
未初定住,转头朝小厮嘲讽一笑,于她而言良王府算什么!如今就是良王爷她也照样不放在眼里!
石伯忙喝住小厮,当年的事就算自个一个外人也是替未初不值的,若说和东门公主成婚是不可抗力,那带回个劳什子楚可人真是打未初的脸了,实在怪不得未初不予理睬,未初没有迁怒他们已是难得,若是换了楚可人他们少不了被扒层皮。再说,单论未初的身份,七夜城主的千金,也不是一个小厮可以呼来喝去的。
屋顶上,男人望着未初远去的身影,快速跃下屋檐,还是同主子禀告一声吧,当年那么急着找这位姑娘,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刻意找了,这几年都奔走各地囤兵,主子也没在下令找过她,如同彻底忘了这个人般。
寻到站在门前的千里良,无勾单膝跪地恭敬喊了声“主子。”
听闻无勾的声音,千里良没回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无勾,本王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无勾心中一动,主子这次居然没有立马问囤兵的事。说起来这屋子是当年那位姑娘住的地方,平日里主子从不踏足,又想起今早看见到的人,略微思索还是决定说说这事。“这屋子三年前是未初姑娘住的,无勾记得未初姑娘当时还怀了世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知下落,当年主子看得最重的事就是找他,后没多久就带了王妃回府也就没再吩咐我们刻意去找。说起来方才瞧见她了,不知主子可曾见过了?”
“未初?为何从没人同我说起过这些事,当年我找的不是可人吗?”千里良意识到,也许自己的记忆真的出了错了。
“因着王妃怕是没几个人敢主动向主子说这些事,况且主子从没问过下人们自然看着您脸色行事。”无勾虽然经常外出,但良王府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如今当真算得上乌烟瘴气,楚可人嚣张跋扈下人敢怒不敢言。
“无勾,你去找一趟鬼谷子。”
鬼谷子?主子的意思是可能有人下药?“是。”无勾也是疑惑,若是真有人敢对主子下手,那得多大的胆子!
夜,烛火摇曳。书房内鬼谷子替千里良把着脉,良久收回手,话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味道,“良小子你越活越发没出息了,竟然着了这些下三滥药的道,还不止一次。这么不要脸的药,定是出于楚家无疑,怎么连你也着了楚家的道,楚家大女儿还是小女儿?她们两可是用药放倒不少男人,这次看上你了啊,啧啧,不是我说你,你惹谁不好,天下女子那么多怎么偏看上楚家的,该说你不长眼还是没脑子,当真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鬼谷子医术高明这点毋庸置疑,活得向来随意嘴巴又欠,谁要想找他看诊,除了有钱还得忍受被他一顿埋汰。
事先知道鬼谷子的习性,千里良也不在意,等他歇嘴才问,“可有法子解?”
“我也只能帮你解了那让你记忆出岔子的迷药,至于色方面可还得你自己戒。”鬼谷子在千里良小时候便认识,从来都是一副冷静沉稳的模样,当年多少杀手欲要他的命都有来无回,这次竟着了这些小手段还那么久才发觉,足以当一辈子的笑料啊。
楚家zhuanzhi歪门邪道的药,据传楚家女儿的药多数抹在自个身上,引人触及,不知不觉着道。鬼谷子不解毒,但能解药。药与毒不同,药不单纯是用毒物炼制,而鬼谷子素来擅长以毒解药。楚家这点程度不足以鬼谷子放在眼里。
要说有他束手无策的药,大抵是前些日子到南阳义王府瞧的一个女人,那药下的,鬼谷子是真想不出法子解。那女人的模样想起都后背发麻,见着男人就往上贴,连自己这个糟老头子都不放过。女人神智稍微恢复后咬牙切齿反复念着个名字,叫什么七夜未迟。
七夜未迟鬼谷子略有耳闻,七夜城少主,解毒一绝,和鬼谷子恰好相反。世人只知以药解毒,不知毒可解药。
“这点不入流的药,不出三日我就能替你解了,不过楚家的女儿我还没见过人,可是在你府上?叫来一瞧,日后见了我好远远躲开。”鬼谷子这话说的满满揶揄的味道。
千里良单手撑额,眼里情绪翻涌随即平定,毫不在乎的吩咐,“无勾,既然鬼药师想瞧,你把他带到楚可人那去吧。”
即将恢复的记忆,除却期待明显带了丝恐惧,记忆的背后可曾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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