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华老太爷。”沈可也忙起身跟着一道见礼,心里却觉得很是奇怪,她还是第一次听沈云氏用这样的语气与人说话,完全没有平素的谦卑和忐忑,似乎与华老太爷很是熟稔。
华老爷子闻言扭头,忙起身道:“原来是大*奶,真是失礼。”
“老爷子这话可真是折杀我了,而且现在女儿都快嫁人了,哪里还是当年年轻的时候。”沈云氏闻言苦笑道。
“都一样,再老哪里比得过我?”华老爷子闻言笑道。“你们在我眼里都年轻得很,要是再不来看我,怕是还能不能见到面都说不好了。”
“老太爷这说的是哪里话,看您身子硬朗的很呢”沈云氏笑着道,“不是我不来看您,只是……”
“不用说,我都明白”华老太爷一挥手打断了沈云氏的话,“不过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
“我享福不享福的有什么要紧,孩子过得好才是我的福气呢”沈云氏目光中流露出自豪的神色,微微偏头看看沈可道,“幸好这孩子性子不像我,希望她以后的命运也不要像我一样。”
沈云氏说着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忙转移话题道:“听礼儿说,小安都已经长得一表人才了?当年分别的时候还是个淘小子呢”
“去叫海安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华老太爷朝身后的老仆吩咐道。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华海安表情略有些不耐地迈步进门道:“祖父,我正在研究新的首饰样式,干嘛这么着急叫我来?”他说完一抬头,正好瞧见沈可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左右脚一打绊,差点儿摔倒在地。
“安哥哥,咱们又见面了”沈可像是没瞧见他的狼狈,微笑着打招呼道。
“额,是、是啊”华海安狼狈地稳住身形,抬手抓抓头,又觉得不雅赶紧放下,双手在身侧的长衫上不住地反复擦拭,“可儿妹妹好。”
“过来见见可儿的娘。”华老太爷指着沈云氏道。
“娘”华海安压根儿没走脑子就俯身行礼。
“扑哧”书意再也忍不住在沈可身后笑出声来,沈可也是忍俊不禁。
“你个混小子,乱叫什么呢”华老太爷气道,“我看你天天魂游天外的模样就来气。”
沈可见沈云氏也不知开口圆场,只好自己忙道:“老太爷别跟安哥哥生气,想来是多年未见,乍一看到欢喜得呆了。”
“小安,你不记得我了吗?”沈云氏也唤道,“你叫我云姨就好了。”
“见过云姨”华海安这才稳住心神,规规矩矩地行礼道。
“你又乱鼓捣什么呢?”华老太爷皱眉道,“好几日都没见你人影,什么新样子,又是在糟蹋金银才是真的。”
“祖父,这回我一定会成功的,您就等着看我的成果吧”华海安很有信心地说。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华老太爷挑眉毛道。
“祖父……”华海安被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平时当着家人说说也就罢了,可如今毕竟还是当着沈云氏和沈可的面儿。
“安哥哥也别总跟老太爷置气,老太爷这是爱之深、责之切,是盼你成材呢”沈可笑道,“你若是有什么成就,老太爷才是最开心的人。”
“还是可儿说话顺耳,你说我家怎么就都是一帮臭小子,都没个女儿孙女的来贴贴心。”华老太爷一听沈可帮孙子说话,登时不再训斥,对沈可笑着道。
“虽说女儿贴心,可这偌大的家业,还是要有儿孙继承才是,安哥哥既然喜欢钻研首饰,也是好事,总比那些对自家产业漠不关心,手艺都不想学的富家子弟要胜过百倍呢”沈可继续夸道。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儿孙被人夸赞,尤其是老人,所以华老爷子将这些话听入耳中,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得很,指着华海安道:“其实这个混小子,除了有时候喜欢别出心裁之外,手艺倒也还过的去眼,也喜欢钻研这些,只是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做好之前不给人看今儿可儿来,你是不是也破例一回,给她瞧瞧?可儿毕竟是女儿家,说不定能给你些意见呢”
第一卷 侯府人少水深 第六十九章 无猜
第六十九章 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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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回归了,这几日因为猫妈**病没有更新,十分抱歉,看到亲们没有抛弃小猫真的很感动,小猫会努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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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明白这是华老太爷与沈云氏有话要说,见华海安还是一副呆样,就主动起身上前道:“不知小妹可有这个荣幸,去看看安哥哥的手艺?”
自从上次与华海安见面之后,沈可脑海深处关于幼年的记忆被唤醒了许多,当年沈霖带着沈云氏和女儿入府,受尽沈府上下的白眼和冷遇,唯有华管家一家对他们很是尊敬,虽然沈可那时候年幼,也分不出那尊敬是真心还是做样子,但还是在她幼小的心里留下了华家都是好人的印象。而华海安当年就一直以沈可的保护神自居,帮她挡了许多欺负和辱骂,后来华家离开侯府之日,华海安还与沈可勾手指立誓,长大后要再想见。
沈可迈步跟在华海安身后朝跨院走去,忍不住勾起嘴角,也难怪华海安见到自己总有些别扭的羞涩,当时就觉得很是奇怪,自己又不是什么沉鱼落雁的模样,华海安家是京中颇负盛名的金铺,见过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计其数,定然不会弄个什么狗血的一见钟情,想来是古人对这样的诺言很是当真吧
“不知可儿妹妹平素最喜欢什么饰物?”华海安不知什么时候缓下脚步,与沈可并肩走在抄手游廊上。
“饰物啊……”沈可微微偏头,细细想过才道,“最喜欢的许是镯子吧”
“哦?”华海安眉梢微挑问,“为何?”
沈可被他问得一愣,想了半晌失笑道:“这我还真说不出……只是觉得镯子很是帖服,虽然没有头饰的繁复花俏,但是不必每日摘下戴上,无论做什么都安安稳稳、不声不响地环在腕上,让人很是安心。”
“这说辞倒是头一回听说。”说到首饰,华海安就来了精神,一扫先前的拘谨,渐渐神采飞扬起来,“我问过许多人,理由虽说五花八门,但归结起来都是一回事,就是好看。有人觉得自己手漂亮,就喜欢手串、戒指,有人觉得自己耳朵漂亮,就喜欢耳坠子,有人的头发浓密乌黑,最喜欢购置许多的头饰、簪钗,可你这理由可真是闻所未闻,因为服帖?”
“就是因为饰物都太光鲜耀眼,才更觉得那些含而不露的贴心,总觉得好的首饰,不该是那种随着时下好恶而走的,更该是简洁大方或是构思精巧,能耐得住时间和传承的。”沈可说着自己先笑起来,“我也是信口胡说的,你莫要在意。”
“你这话说得与我的想法真可谓是不谋而合,可我祖父跟我爹就只知道去弄那些个卖得好的东西,说我是瞎胡闹。”华海安有些忿忿。
“其实这也是个矛盾,做那些个好卖的饰物,省时省力不说,还能赚钱。可那些经过潜心研究做出来的饰物,你可舍得卖?”沈可问道。
“这我还真是不舍得……”华海安挠挠头道,“我做的那几样东西,要让我卖给人家,我还真是不舍得。一想到可能会被那些个不懂得珍惜的人拿去,戴个几次就丢开不用,我就心里不舒服。”
“也许,这就是生意和艺术之间的区别吧”沈可抬手轻触着探到回廊中的石榴花,拦住想帮她摘花的华海安,“别摘,长在书上才好看呢”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华海安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我记得那时候,你就很喜欢花,但要是我摘了花给你,你就总是会跟我不高兴,说那花儿都是长在树上的时候才是活的,摘下来以后就是死的了。”
听他开始回忆小时候的事情,沈可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她的记忆并不是完全清晰完整的,很多东西只要不接触到就不会想起来,所以对这种追忆往事的时候,总是有些避之不及。
“安哥哥,还是去看看你做的首饰吧,我都等不及要开开眼呢”
“就在前面了。”华海安抬手指着前面的院子道。
“呦,还弄得挺神秘,这门儿还是锁着的呢?”
“其实倒不是神秘,主要是怕下人们进去随便收拾,给我都弄乱了,我干脆就锁起来省事。”华海安面色讪讪地摸摸鼻子。
他将沈可迎到跨院的正房:“你稍坐,我去给你拿。”
不多时就拿出一个七层的紫檀木抽匣,一层层抽出来放在桌上,每一层内都铺着红绒布的衬垫,上面摆着不同的饰物。
“我这几年才刚开始学着做首饰,所以也没多少样成品。”华海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沈可细瞧那几样饰物,竟然清一色的都是镯子,让她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七只镯子材质样式各不相同,有金包翠的,有掐丝缠枝花的,竟还有镂空透雕的。
她的手指在一个个镯子上流连而过,却都没有多做停留,只笑着赞道:“安哥哥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心思也巧妙得很,这些个物件,可比市面儿上卖的强得多呢”
华海安虽然年轻,但观察力却不弱,他一直盯着沈可的面色和动作,见她的模样就知道毫无中意的物件,忍不住有些气馁地说:“我刚学了三年,手艺还不好……”
“安哥哥,手艺是用来表达思想的,而不是用来炫技的,学好技巧固然重要,但不要本末倒置,把技巧当作终极的追求目标,要记得,那是只为你的想法提供支持的。”沈可将那七只匣子轻轻地放回原处,“古语有云,返璞归真,大智若愚,可见事物的极致,并不是绚烂多彩,而是浑然质朴。”
华海安若有所思地琢磨着沈可的话,眼睛闪亮地说:“可儿,你果然跟小时候一样,总能说出些让人有所感悟的话。”
“什么感悟,我不过是混说的罢了”沈可忙掩饰道,“只是不知安哥哥为何只做镯子,都没做其他饰物?”
“因为我最喜欢的,也跟你喜欢的一样”华海安语意双关地说。
沈可垂下眼眸,当作没听懂华海安话里的意思,笑着打岔道:“那你刚才还说我奇怪,殊不知也是把你自己说进去了呢”
第一卷 侯府人少水深 第七十章 嬷嬷
第七十章 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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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海安刚才那句话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被沈可四两拨千斤地推开,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讪讪地摸摸鼻子道:“有些东西,自己喜欢才是真的,管旁人怎么想做什么。”
“安哥哥这话说得极是在理,每个人都有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未必是价值连城,而是因为其中蕴含的感情和寄托。”沈可微微一笑道,“要知道,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东西,而是送东西的人。安哥哥若是在这上面多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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