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迹部突然抚摸着自己的泪痣笑了起来,虽然早就听忍足说过这个小姑娘口气大得很,也没想到会大到这个地步呢,不过眼前的她,此刻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一样,又是一个自己完全没见过的模样呢。
我看着迹部眼中越来越浓的兴味,就知道他在考虑:是不是要陪眼前这个小姑娘玩一玩呢。骄傲高贵的迹部大少爷,如果不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性格,我也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那么就拜托你了。”说罢,迹部就带着冰帝那群人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掉了。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第一次行动
好吧,我承认,我是蓄谋已久的。
作为一个情妖,疑心重一点并不是什么过错。是,我还不信任欢裳,以及手冢,大石和不二。天知道还有谁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惧怕自己身份的暴露,因为这并不羞耻。但是,我想捍卫自己的权利,平静度过这大学四年的权利。虽然我内心也不见得相信这会有多可能,但我愿意为之努力。
至于迹部,如果有了迹部财阀的保护,想要隐藏自己大概会容易一点。当然,这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需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是我笃信的真理。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缝的鸡蛋,证券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丑闻和心有不甘的人。
千面,做好准备去付出代价了吗?我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稍微苍白憔悴了一点呢,不过,来,笑一个,你看起来精神极了。镜子里面的脸慢慢勾勒出一个淡淡笑容,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细细梳好自己的头发,那是不长不短,到达肩部下面一点点的黑发,短的一部分理到耳朵后面,长的则乖顺的垂在我的肩侧。非常慢的,我把梳子从头发中收回,略微挑了一下眉,整装待发。
走在冰帝的校园里,看着那些优美大气的建筑,精心修剪的花草,以及脸上满是骄矜神色的学生,我不禁越笑越深,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院呢。远远的绕过操场,我找到了球类的练习用地,乒乓球,篮球,羽毛球…
喧嚣的网球部。
这就是冰帝的网球部应援团如此强大的原因啊,我看着眼前这人山人海的一幕,敢情人家是每天都有实战练习的哦。无奈的微微一笑,我找到了一个相当不起眼的小角角,静静的注视着场中的人。
要狩猎,就不能害怕等待。
呐,小景,我看到千面学妹了哦。忍足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挥拍把球回了过去,看看对面迹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开始考虑要不要,呃,故意输掉好早点结束比赛呢。可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看的就是迹部打网球的样子吧。
迹部的确是很耀眼的一个人呢。即使是对网球一窍不通的我,看着他在场上飞奔,回击,抽杀的样子,也能感觉到他此刻淌着汗水的快感呢,少年的运动衫在奔跑中被风鼓起,微微露出白皙结实的腹部,那是柔韧和力量的完美结合,还有小腿的线条,流畅并且优美。我微微眯起双眼,觉得这一刻时光仿佛微微停滞,听觉慢慢的被削弱。那种自由嚣张的姿势,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还有自信的神情,虽然在快速的移动中我看得并不真切,但那嘴角的弧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和手冢学长完全不同的人格魅力,却同样叫人信任和甘心追随呢。
看吧,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了球场上迹部的魅力呢,忍足脸上露出些微的讽刺,哎呀呀,小景,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留了心再把一个眼神瞟向千面。她,她的神色…目光的确是胶着在迹部身上没错,可那挂在脸上的笑容,又是那样,像是在看一幅画或是一丛花,不是爱恋,反倒是,怜惜?忍足不禁摇了摇脑袋,这个小姑娘很狡猾呢。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球场上的迹部发了话,部员们便纷纷停下练习,开始收拾起球场来。然而,我相信等待并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因为,围观网球部的人群似乎更为兴奋了。今天有谁要告白吗?我微微一笑,没挑好日子呢。
果不其然,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捧着一只草莓蛋糕出现在了球场边,她的目标是…迹部?呵呵,女孩子的芳心可是要小心呵护呢。
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呢,忍足一边朝自己的亲卫队绽放惯常的迷人笑容,一边将目光流连在千面身上,她还能保持笑容嘛,看来是自信满满哦,自己好想难为难为那个小姑娘呢。
忍足学长,我有注意到你哦,微微朝着那个莺环燕绕的身影点了点头,我掏出手机,按照约定给欢裳发了一个短信,又闭上眼睛默默回想了一遍整个计划。现在,戏要开场了吧。
被拒绝了呢!看着女孩掩面转身离去的身影,我绽放一个笑容,挎着包穿过人群,径直朝迹部走去。
“那个女生是谁啊,外校的吗?”
“居然还敢来表白?迹部学长可是我们大家的…”
迹部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千面,留意到她今天格外整齐的头发,以及色彩柔和的衣着,不过那个眼神,像匕首一样闪着寒光的眼神,绝对不会是来告白的吧。微微抚摸了一下眼角的泪痣,迹部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出乎意料的兴奋呢。
“想要自由吗?”我端正的在迹部面前站好,语气柔和的发问。
迹部露出戏谑神情。
“要自由不难,只要你肯,关键是你敢不敢。”
“这世界上还有本大爷不敢的事吗?”
“当真这么喜欢网球,当真敢要这自由,迹部,你想好了。”
“有什么真本事就拿出来吧,本大爷没工夫看你耍把戏。”
“很好。”我诚恳的点头。从手里掏出手机,按下那一连串的数字。“喂,如果不想那件事被公布的话…不,我想叫他亲自来…我在冰帝网球部。”
“那么,”我朝迹部微微一笑,“清场吧。”
迹部略微有点疑虑,不过事到如今,就看看忍足口中“狡猾多变”的小姑娘有多狡猾,多善变吧。事情的发展还真是超出自己的预料啊,微微叹了一口气,迹部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安。第一次见到千面时,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先听到了她的声音吧,从未知的黑暗中传来的清冷明晰的音调,带着些微绝望的语气解说黑天鹅的宿命。然后是她小心翼翼只求脱身的神色,再后来是在球场上,那时候的确是很狡猾吧,居然用那样的方法为手冢赚得了满堂的喝彩,嘴巴也很厉害,不过也会像普通女生那样露出柔弱神色。这就是初次见面的印象。后来,以为她喜欢的是忍足那家伙,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还踹了自己的车一脚,当时应该是有点生气吧,不过后来听到那句有关“狼狈为奸”的话,的确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忍足那不太自然的神色,以及“那个小姑娘很狡猾呢,小景”的话,心情也的确是很好啊。
不过,不过看着她现在脸上极淡的笑容和深思的双眼,突然觉得很讨厌呢。
我等待着,等待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我们的视线。
“他们没关系吗?”我看着仍旧没有离开迹象的忍足和桦地。
没有人理我。
那么就继续等待吧。迹部,这是你自己选的。
当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到球场边的时候,迹部惊讶的发现,这是他们家的车,准确的说,这是祖父的车,后面还浩浩荡荡的跟着好几辆应该是祖父下属的车。迹部扭头转向千面,看到她露出的戒备神色,突然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看着迹部家族的现任族长—迹部谨德从那辆劳斯莱斯上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血液流动的速度也骤然加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只许成功。真是,这是情妖的自然反应吗?
这是一张有着坚毅神情的脸,相对于同龄人的苍老虚弱,迹部谨德可是说是,呃,保养得比较好吗?看向我的眼神凌厉得叫你不敢相信这是属于一位70岁老人的眼神。而且,那眼神里面还有着狠绝,可以说,他是在毫不掩饰的向我释放着自己多年来养就的威望气势,这种成倍增长的压力,的确是我第一次遭遇到。
可是,不能害怕。
觉得不说话会带给我巨大的心理压力吗?的确,你的方法很正确,可惜,忽略眼前的事物,绽放柔和笑意,是情妖最基本也是练习最久的功课。面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保持微笑,要将目光放得更悠远。
你连宝贝孙子都没理睬,直接冲着我来,我又怎么能懈怠呢。
迹部谨德看着眼前的人,那张脸上晕开的淡淡笑意,心中微微叹息:这就是那个拿证券公司丑闻来威胁自己的女子吗?有着不错的定力呢,即使知道她也在害怕,不过已经很少遇到这样的小辈了吧。
“你想要什么?”最终还是自己先开口了呢,实在是不想看到景吾那张带着迷惑的脸了呀。
“你说呢?”我的音色甜美温柔,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吧。
“想要多少?”迹部谨德皱着眉掏出了支票簿。
我承认我的确是用了一种相当垂涎的眼神看了那叠支票簿一眼,不过,“我要的不是钱。”真是有点违心的话啊。
迹部谨德静静地盯了我一会儿,眼中的危险之意越来越浓,突然轻声开口:“你确定你会威胁到迹部证券吗?”
不要到了这个时候还来玩这一招啊,你应该有看到寄过去的那卷录像带吧。
“我不确定啊,”我略微挑了挑眉,“不过假设有一个人,你本来就不该聘用他,偏偏他又进入了迹部证券工作,二十年来,得不到任何提拔,最近又遭遇老男人的中年危机,做出点什么事来,会不会很正常呢?老男人的婚外情就是像老房子着了火,烧得快,”再送出一枚微笑,“当然,熄得也快。”
“我是不敢肯定这丑闻能有多丑,不过,一家证券公司”我循循善诱,“股价每天的波幅变动都会很大吧…”
“你究竟要什么?”迹部谨德的确佩服这个小女子的胆量。
“呵呵,没什么特别的,”我转向迹部景吾,“你不要再打网球了吧。”
什,什么?迹部景吾看着眼前的千面。
她的语调云淡风轻。
她的眼神无辜恬静。
她的笑颜一如既往。
就这样用流畅清晰的字句告诉自己,不要再打网球了。
“反正你现在也大三啦,大四的时候就要进入自家公司实习了吧,少打一年网球又不会死,迟早也是要放弃的不是吗?”我微笑着朝迹部靠近一步,现在,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态度。
“选吧,这看上去可是笔很诱人的买卖哦,未来总归是不能打网球了呀,早一年隐退又有什么关系,大学生杯比得上万贯家财吗?”
迹部景吾被千面的眼神迫得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对上祖父的眼神,那里面是,期冀?迹部突然觉得一阵胸闷,有点难堪的看了立在旁边的忍足和桦地一眼。似乎,这是自己必须面对的现实呢,虽然没有人明确的提到过,但似乎大家都默认,都心知肚明,自己必将走上的道路。即使在网球上再怎么强,也只是被当作一项技艺罢了。自己的介绍语永远都是:迹部财团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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