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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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加番外)-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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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皇帝就是万能的?” 

  谢大夫茫然,“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起码也是全能的吧?” 

  宇文弈莞尔,“你倒说说,我都能做什么?” 

  谢怀珉想想,道:“陛下除了不能上天入地和生孩子外,也没啥不可能了的吧。” 

  常喜一口气没喘顺,猛地咳了起来。 

  宇文弈叹着气,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这你算是夸奖吗?” 

  谢怀珉讪讪,“我这人很老实,不大擅长拍马屁。” 

  常喜又是一阵咳。 

  谢大夫出于职业本能很关心,“常公公嗓子不舒服?秋季天干物燥的,注意多喝水。” 

  又转去对宇文弈说:“什么良药,都比不过三样东西养身,就是合理膳食,作息规律,和多多运动。陛下现在年轻还不觉得,等上了年纪,各种病痛一来,才知道后悔年轻的时候过度损耗身体。” 

  宇文弈摸了摸他还年轻的下巴,突然说:“我最近发现你很容易疲倦,时常睡着。我放你那十天假,你到底有好好休息吗?” 

  谢怀珉一时有点尴尬。 

  她当然是不能同他说真话:自己身体里携带某罕见病毒,本来依靠药物以治,结果该药被她用来炼制鼠疫药上,她疲劳过度无药可依以至毒发? 

  这是宫廷剧,又不是武侠片。而且说出a来还得跟着解释b,为了b又要提到c,那这一番故事是又长又臭没有七十集演不完。宇文皇帝愿意看,她还没那耐心说呢。 

  信是早去了齐国,是给宋子敬的。她还不敢告诉萧暄,怕那后果。宋子敬不可能不管她,怎么也得再想一个办法。 

  不过鼠疫的事瞒不了萧暄那么久,一旦他知道了……谢怀珉打了一个寒颤。她想到了萧暄那种痛苦的眼神。 

  或者,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爱她,但也会担忧而焦虑吧。 

  三年了。她月月写信,告诉他她爱他,却是不敢去想,他还爱她吗? 

  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回过信呢。 

  宇文弈看着谢怀珉自己都没发觉地在走神。他放下碗,没有出声打搅。 

  谢怀珉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十分美。轮廓柔和,因瘦弱也显得尖尖的下巴,深深的若有所思的眼睛,抿得有点薄的唇。文雅秀丽的脸上始终带着一股倔强和坚强,笑容豁达却有些寂寞和忧伤。 

  “谢大夫,”宇文弈轻唤了一声,“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吧。” 

  谢怀珉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陛下,有卸得了的责任,也有一辈子卸不了的。” 

  宇文弈坐在那里。 

  他有她不了解的过去,她有也他不知道的故事。他们之间离着不过五、六步,却是觉得隔着有千里远。 

  那一刻,他在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先是治腿,后又日日请平安脉,两人比以前熟了很多。 

  谢怀珉发觉宇文弈也并不如众人口中那般冷酷寡言。自从知道她去的地方多后,他总抽空小半个时辰,听她说说五湖四海的趣事。 

  谢怀珉说:“秦国东北山区里某地的百姓,土地贫瘠,物资贫乏,生活十分困难。这也倒罢了,那里的人,个个都有一个大脖子。” 

  “大脖子?” 

  谢怀珉比着自己白细的脖子解释,“就是这里非常粗大,像是长了一圈瘤子。不但如此,眼睛还往外鼓,像金鱼一样。得了这病,连子孙都受影响,多半又痴又傻。村子里的人口也就这么渐渐凋零下去。” 

  “有这等奇病?”宇文弈惊奇,“这病能治吗?” 

  谢怀珉点头,“其实就是吃的东西里,缺一种叫碘的东西。我们平时摄取碘都是通过盐。那个村子里的人本来就在深山,又穷,没有钱买盐,又没有从其他途径摄取这个成分,这才致的病。” 

  宇文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秦国民生如此,当政者却还沉迷发展军备,激进冒犯邻国。” 

  谢怀珉笑:“穷兵才会要黩武。倒也不能怪他们,越是生活没保障的人,才越不安分,才特别具有攻击性。他们一无所有,所以他们不在乎失去。” 

  宇文弈却反问:“那权势之人强取豪夺,又算什么?” 

  谢怀珉应答道:“那是人类丑陋的贪欲。豪强们拥有特权,他们不知道克制欲望几个字该怎么写,随心所欲。但其行径只能导向一个结果,那就是灭亡。” 

  豪强阶级之首的宇文皇帝却是笑得十分满意,“克制欲望,人生在世,也少了许多欢乐。” 

   谢怀珉今天特别感性,“陛下,一个人得到多少,失去多少,都是平等的。比如您,严于律己,牺牲睡眠牺牲娱乐,甚至牺牲和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来换取了一个太平繁荣的盛世。虽然我觉得您不用牺牲那么多同样也可以做得到现在这样一个名君——您得分清贪婪的欲望和享受生活的不同。” 

  宇文弈任由她这个小小大夫指点自己的生活,“那你呢?” 

  谢怀珉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我看得懂别人,却看不懂我自己。要知道,天上的神仙不通人意,我们主动舍弃了一些东西,却不一定就能恰好换回来我们想要的。” 

  她秀丽的面容上一时又写满了忧虑和失落。 

  宇文弈默默无语。 

   



歌尽桃花 第四卷 离国篇 第70章 重逢似梦中(一) 

  温大侠家中长辈去世,要离开一段时间,放了连城的假。谢怀珉见他无聊,便带他到太医院里来打杂做事,自己掏薪水,支付他每日五个铜板买零食。 

  从小教育孩子劳动创造财富,谢怀珉不指望连城成为举世伟人,若能成为社会有用之人,她就功德圆满了。 

  这当口,消失了一阵子的吴十三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谢怀珉趴在桌上人偷懒睡觉。 

  吴十三嗤笑:“日头西斜,春睡未醒?” 

  谢怀珉闭着眼摸着一本书就扔过去,“少说一两句你就会死?” 

  吴十三端详她,“你瘦了,呀呀呀,还变丑了!” 

  谢怀珉有气无力地骂他:“一张嘴就没一句好话!” 

  吴十三不乐意,“同皇上就可以满口锦绣地讨论风土人情人生哲理,同我就只有吵吵吵!” 

  谢怀珉气得乐了,“你这口气,活脱脱一个小媳妇!” 

  吴十三哇哇叫:“看!还侮辱我!” 

  谢怀珉没管他发神经,她凑过去看,“脸上的痘倒全消了。你以后注意饮食,酒少喝,肉别吃多了。” 

  吴王爷不高兴,“干嘛来看痘痘,你不觉得我现在更帅了吗?” 

  谢怀珉笑道:“帅,国家认证的第二帅。” 

  吴王爷满意,拉着连城问功课去了。 

  谢怀珉笑盈盈地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看他们。她现在不但精力不好,身体也酸软无力,站久了容易头晕。 

  吴十三和连城两个闹了一阵,都饿了,又齐齐出门找吃的。谢怀珉没力气跟着去,要他们带个葱油烧饼回来。 

  他们走了没有多久,门上传来敲门声。谢怀珉打起精神去看门。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她看到谢怀珉,很是惊讶,问道:“这里住的人家姓王吗?” 

  谢怀珉温和友善地说:“不,不姓王,大婶你或许是走错了。” 

  那中年妇女却不罢休,“可是明明就是这里啊!姑娘,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啊?” 

  “年初就搬进来了。”谢怀珉说,“前家也不姓王啊,大婶你一定是走错了。“ 

  “没错!没错!”中年妇女一口咬定,激动地伸手抓住谢怀珉的胳膊,“姑娘,这可怎么办?” 

  谢怀珉啼笑皆非,她又不是居委会大妈,她怎么知道。 

  就在这一笑之间,眼底闪过一道雪白刺目的光芒,谢怀珉浑身的寒毛瞬间倒立,本能地往后退去。 

  可是对方紧抓住她的手让她没有退路。 

  那道白光即将没进她胸前时,隐卫也将刺客一掌打飞出去。 

  谢怀珉往后倒去,虽然觉得胸口被扎了一下,却并不觉得疼。但是浑身的力气,却全从伤口泻了出去。 

  一个隐卫接住了她,惊慌地叫她。 

  她无力地张了张嘴,视线暗了下去,最终回归黑暗。 

  醒来时人在自己屋子里,有个高大身影背窗而立。 

  谢怀珉心猛地一阵跳,不禁抽了一口气。 

  那人转过身来。 

  谢怀珉又轻轻呼出那口气来。 

  宇文弈走到床边凳子上坐下,看牢她。 

  “等人?” 

  谢怀珉有气无力地笑。显然是没掩饰住那失望的目光。 

  宇文弈说:“这里只有我。” 

  可不是吗?这年头又没有火车飞机,那人就是有心,也没办法夜转万里的赶过来。 

  谢怀珉试着动了动身子,胸口微微刺痛。 

  宇文弈伸手按住她,“伤口不大,没有刺进去,但是你身体不好,需要好好养一下。” 

  谢怀珉苦笑,“我流年不利,永远不停的操劳,生病,受伤。” 

  “话少说一点吧。”宇文弈道,“太医说你身体里有毒?” 

  谢怀珉撇了撇嘴,“陈年旧事了。” 

  “问题是毒发了。” 

  “毒不发,中它有什么意思?” 

  宇文弈拿她没有办法,他说:“我会想办法。” 

  谢怀珉转过头去望向他,“陛下,这药不好配,我是大夫,我自认医术超群,可是我还不是一样没办法。” 

  宇文弈说:“那是因为你是一个人。” 

  “啊?” 

  宇文弈温和地笑了一下,“你放心好好休息吧。” 

  谢怀珉忍不住问:“陛下,您对每一位优秀员工都这么关切体贴吗?” 

  宇文弈微微皱眉,说:“你不是优秀员工。” 

  谢怀珉惊异地抬起眉毛。 

  宇文弈起身,轻扰袖袍,说:“你是东齐皇后。” 

  他转过身去,优雅从容地离开。 

  谢怀珉躺在床上,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身边又总是跟着数名暗卫,有心人稍微一查,都不难找出她的背景吧。 

  只是为什么,觉得他,有点失望呢? 

  疲倦又来袭,谢怀珉很快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 

  宽大华丽的房间,沉沉的老木家具,景致的丝绸幔帘,巨大的青铜熏香里飘着如丝白烟。 

  谢怀珉有点恍惚,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呼啦啦一串响,几个陌生的宫女太监来到床前,一个大宫女恭恭敬敬地问候:“姑娘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要喝点水吗?” 

  谢怀珉想坐起来,可是身子沉得像灌了铅一样,胸口还隐隐发疼。 

  “我这是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了?” 

  宫女答道:“这是京郊的长乐宫,是陛下吩咐您在这里养病的,还嘱咐我们好生照顾您。婢子名叫绿袖,姑娘有事就吩咐。” 

  “病?我怎么了?”谢怀珉不明白。 

  绿袖有些惊讶,说:“姑娘病了,自己不知道吗?您还受了伤呢!” 

  谢怀珉努力回想着,“好像……的确是……我是怎么受的伤?” 

  绿袖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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