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无可奈何地点头:“是,是,小人记住了。”
姐妹俩总算是满意了,见白衣少年仍旧看着她们浅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凌司棋瞪着他,嗤笑道:“一个男人,长成什么模样不好?偏偏长得像个傻子,不权眼睛像,相貌也像,如果是晚上见了你,还以为是见了鬼呢!”
凌知画拉了拉她,白了白衣少年一眼:“二姐,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简直是浪费口舌。走吧走吧,相公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呢。”
凌司棋这才算了,正准备跨出门去,那白衣少年却开口道:“二位夫人请留步。”
“做什么?!”凌司棋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在本夫人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那吴老板尴尬无比地站在一旁,用眼神示意白衣少年不要再说了。
谁料白衣少年听罢,不怒反笑,道:“在下与二位夫人莫不是有什么恩怨来了,所以才让二位这般憎恨在下?”
“恩怨?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凌知画哼道:“想和相国的千金有恩怨,你下辈子也不够资格。”
白衣少年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仔细想一想,确实如此。既然苏某与两位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如此编派在下呢?初次来楚都,苏某以为这里的女子起码温顺随和,却不想,居然有两位夫人这样的豪放派,真是长了见识。”
顿了顿,笑容依旧谦逊温和:“如果两位肯道歉,这事也就这么算了,苏某便不再追究,只当是被犬吠了几声,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如果两位不肯道歉,这后果可就自负咯。”
凌知画听完捂着嘴哈哈大笑道:“二姐,你听听,这人不仅是一点点傻,看样子脑子还被门夹过,让我们给你道歉?真是天大的笑话!”
凌司棋也笑了:“是啊,我倒想看看,所谓的后果是什么?不道歉又怎样?”
白衣少年听完,摊开手掌,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盯着她们,冷笑道:“在下听闻,这凌相大人一世英名,在朝中威望极高,倘若有人上奏朝廷,说他的两个女儿横行市井、嚣张跋扈、大言不惭、目中无人。。。。。。”说着逼上前去,凌二凌三被他骤然冷下来的脸与言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脚绊在了门槛上,差点摔了一跤,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
“如果是这样,不知道到时候凌相会不会帮理不帮亲呢?”白衣少年见状,又恢复了笑脸,直起腰身,一派温文尔雅:“苏某也很想知道。”
这么一说,民戳到了凌二凌三的痛处,三年前那一场惨案,致使她们的舅舅家一败涂地,没有了财产的支撑,凌相对她们母女明显不如从前,这才有了二女共侍一夫的现状。倘若凌相被参了一本,到时候带累的就是她们母女三人了。
“你想怎么样?”凌司棋瞪着白衣少年问道,顺道又打量了他一番,说话从容不的迫,被人指着鼻子骂都没有动怒,可温和可严厉,莫非当真得罪了一个什么大人物?“
白衣少年挑挑眉,颇为无辜:“刚刚已经说了,只要两位夫人道歉。”
”你。。。。。。“凌知画还不依不饶,被凌司棋一把握住手,不让她再开口。凌司棋挺了挺胸膛,哼道:“道歉就道歉,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刚刚就算我们骂人不对,现在道过歉了,各自扯平了。知画,我们走!”
拉着凌知画出了门去。
白衣少年送他们上了轿,再走远,始终不发一言。
神乐站在他身后,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刚刚那两个女人,倘若敢在她面前唧唧歪歪嚣张跋扈,她肯定会一刀结果了她们。这个小丫头典型的有毛病,平日里整死人都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现在却跟两个女人罗嗦这么多。
吴老板见送走了瘟神,这才松了口气,道:“苏公子,让你难堪了,吴某抱歉。”
白衣少年这才回神,笑了笑:“没关系。该来的躲不过嘛。”随后问道:“刚刚吴老板说的什么孟玖是何人?”
吴老板道:“哦,这孟玖啊,是楚都有名的富商孟全之子,家里世代经商,又与几位京官有些姻亲关系,所以底子牢固,有二十几家商行,什么生意都做,公子请看,那街面上的米行、钱庄,只要是标注了‘孟记’的,都是孟家的产业。唉,吴某这小店,专门经营玉器生意,与孟家是不能比的。想当初相国府的两位小姐可真风光,酒宴的流水席足足摆了一天一夜,啧啧,财大气精。”
“哦 ?嫁得这么风光吗?当时苏某没有见识到真是可惜得很呢。”白衣少年感叹了一声,随即浅笑道:“吴老板,苏某家中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几日后再来请璞玉师傅。”
吴老板拱手道:“苏公子慢走,璞玉的事情放心吧,公子随叫随到。”
白衣少年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出了鸣玉轩。
神乐跟在他后面,手中捏着包好的首饰盒子,越看越觉得自己像个跟班的侍女,不由得更恨夜风。
乔叶一边走一边望着街面上形形色色的店铺招牌,一一地记在心上。回想起刚刚凌二凌三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不由得心里冷笑起来,真没想到,三年不见,她们的日子倒越发逍遥自在了,找了个富商老公,整天吃喝玩乐,比起当初在相国府受凌大欺负指派的生活要舒服很多了吧?
又是一家孟记的店铺。
乔叶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那“孟记”二字久久不动。
楚都的富商?呵呵,虽然跟你们不熟,可是孟玖娶了凌二凌三便是最大的错误。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一切过往也许就会不了了之,很多谜团也许一辈子也无法解开,而我也会像个鸵鸟似的缩着脖子不肯面对现实。云城的生活是安稳了,可是我不会甘心,也永远不会心安。在云城的三年里,整日睡不安稳,甚至睁着眼在花园里一坐便是天亮。
很多事情,你们忘记了,我可一直都没忘。
现在不同了,我回来了,那么从前有怨的就抑怨,有仇的就报仇,谁也别想欠着谁的。
又望了眼那店铺的名字,乔叶抬脚继续往前走,一个月,或者稍稍长一点的时间,你们便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后悔。
五日后的清晨,楚都的城门一开,便见一匹马疯了般冲进了城,守城的士兵来不及看清那马上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只觉得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刮过。
马儿在清逸王妃门前停下,黑衣男子翻身下马,直直地往王府里走。
“站住!”守门的侍卫长枪一横,拦住他,“这么急做什么?”
夜风站住脚,眼神森冷地望过去。
另一个侍卫道:“算了,他是小王妃的人。”
才说完,便见苍堇走出来,道:“休得无礼,快让开。”
长枪拿开。
夜风也不说话,望了苍堇一眼,重新迈开步子。
他的步子虽快,可是苍堇却与他保持同样的距离,一点都不落后,反而还温和地笑道:“小王妃不在射影楼,在青梧小筑。随我来吧。”
夜风默认,脚步稍停,跟在了她后面。
苍堇微微吧了口气,这天下第一杀手,当真是名不虚传的,去了趟云城,来来回回居然只用了六天不到,昼夜不停跑了五天五夜,居然还能站得住、走得稳。
今天一大早,楚慕便把乔叶拉出去散步,这会儿两人正坐在青梧小筑里钓鱼。
乔叶明显心不在焉,眉头微蹙,时不时地发呆走神。
楚慕已经看了她好几眼了,她也没有发现。
忽然听到苍堇的声音:“主子。”
楚慕回头,望了望苍堇,突然瞥见她身后的黑衣男人,懒得理,撇开头去,继续钓鱼。
苍堇失笑,忍住,又走到乔叶的身边,轻声道:“小王妃?”
她在发呆,她怕吓着了她。
果然,乔叶微微一惊,回头,见了夜风,惊喜地跳起来,鱼竿顿时失去重心掉进了朱颜湖里。
“夜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乔叶走过去,问道。
夜风没有回答,望了她一眼,解开胸前系着的布袋,一转,双手托着足足一人那么长的黑色布袋放在了石桌上,道:“我拿到了。”
乔叶掀开布袋,顿时露出白如凝脂的羊脂玉块,伸手摸了摸,不由地笑出来:“太好了。”抬头看着夜风道:“这么重的东西你就这么背着回来的?肯定累坏了是不是?快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吧。”
夜风微微垂眸,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路过客厅前的小花园时,一直稳稳的脚步突然虚软下来,轻轻咳了一声,只觉得一股血腥的味道从口中涌出来,忍了忍,又嗯了下去。
呼吸粗重,拖着虚软的步子继续前行,却不想被一个红色的身影阻住去路,神乐指着他,怒道:“你是猪脑子吗?那么重的玉壁,你就不知道找辆马车?非要自己背上?压你个三天三夜试试看吐血不吐血!”
夜风不想理她,想绕过她走,神乐偏偏不让:“她是别人的女人,你好好看清楚,你受了伤,她知道吗?她关心过吗?就算你为她死了,她孔雀会心疼!”
夜风没有力气跟她纠缠,上前一步点了她的穴道,继而绕过她往客户走,闭了闭眼,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推开房门,走进去,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再没有力气挪动半步,唇边溢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谁说她没有关心他,她刚刚明明说,肯定累坏了吧,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
青梧小筑里,乔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玉石,当真是完美无缺,一整块材质都相同,细腻光滑犹如凝脂一般。不由地喜形于色,抬头对苍堇道:“苍堇,你可以帮我准备辆马车吗?我要出去一趟。”
苍堇点头笑道:“当然。”这么回答着,却没有立马走开,而是越过乔叶望了她身后一眼,乔叶注意到了,回头望去,只见楚慕倚在美人靠上,背对着她,一声不吭的。
乔叶走过去,从背后搂着他的脖子,探出头去,问道:“怎么了?头又疼了吗?”
楚慕转头望了望她,突然觉得她有时候真是让他恨到牙痒,自从回到楚都,她冷落了他足足六天,忙起来找不到人,闲的时候不是发呆就是走神,今天好不容易有空陪他钓鱼,一见那个什么杀手,立马跳了起来,鱼竿都不要了。
一想到这些,头疼得不行。
他强忍着,勉强勾唇笑了笑:“不疼。”
乔叶放心了些,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我出去一下,可能回来得有些晚。别担心。”
随即放开他,转身走了。
楚慕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抛下鱼竿,起身,瞥见苍玄站在那里,开口道:“苍玄,跟着她。小心保护。”
苍玄应了:“是,主子。”
青梧小筑上顿时空空的,只有楚慕一个人了,他盯着朱颜糊内的湖水看了半晌,刚刚她那根掉下去的鱼竿只剩下一丝长线还漂浮在水面上,其它的,都看不到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重要到天天必须早出晚归呢?又或者,跟他这个无所事事的人整日呆在一起,真的很无聊吗?
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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