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关内更好,毕竟此时已经是明末,阉党是最猖獗的时候,大明的税赋很重,绝对没有海兰珠定下的宽松。
汉人虽然在后金受些歧视,对这些普通老实的百姓来说,不沦为奴隶,就很知足,在他们心中在哪都是被压迫的人,中原又何尝没有地主恶霸?他们对海兰珠真心的感激。
虽然不太敢上前说话,但海兰珠还是能察觉到他们的尊敬,脸有些臊得慌,其实她有做了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站在稻田边望着远处的正在猫腰耕种的人,脸朝黄土背朝天,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大福晋,您该回府去了。”旁边站着的范礼低声提醒,海兰珠紧了紧披在肩头湖水蓝的披风,轻叹“范礼,其实老百姓要求很简单,太平盛世,衣食无忧也就是了,可哪怕这最简单的要求,在如今的乱世也达不到,其实我…我更希望……”
海兰珠转身离去,风中低叹传入范礼的耳中“我更希望大明能出现一个有作为的皇帝。”
范礼看着动作行云流水般骑马而去的海兰珠,目光有几许苦笑,他知道海兰珠对中原的喜欢甚至超过蒙古科尔沁,若是真是有前世的话,她应该就是汉人,范礼停顿半晌转身离去,身上的苦涩更重,中原大明会再出现有作为的皇帝吗?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大明由于税负过重已经激起了民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成就了多少草莽英雄?大明皇帝端坐在深宫大内,宁远大捷,重创努尔哈赤,让上至皇帝下到百姓群情激奋,仿佛能一举灭掉后金,在他们的印象里关外始终是蛮荒苦寒之地,鞑子粗俗不懂礼节,平定鞑子指日可待,党争愈演愈烈,而取得宁远大捷的袁崇焕也卷了进去,更了后金喘息的时间。
历史虽然发生偏移,但还是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行着。努尔哈赤上了年岁,又被火炮所伤,更由于兵败憋了一肚子的气,性情烦躁,伤势并不容易好转,总是反反复复的,等到伤口化脓,努尔哈赤心中才有些紧张,不再张口闭口就是雪耻的话,安心的调养,可年岁大了,怕死多疑这些都充斥在努尔哈赤的心头,几番折腾下来,显得他更老迈上一些,就连大夫也说不准,他会不会突然就离世,毕竟伤口化脓可大可小。
大妃阿巴亥由于当时留守汗宫时的表现很让努尔哈赤满意,自然复宠,地位更加的巩固,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阿巴亥渐渐地摸透了努尔哈赤的心思,也看得明白,自然不会再同四大贝勒有所牵扯,而是牢牢地掌控住汗宫,手中握有权利,才能为多尔衮一争。
德因泽虽然没有阿巴亥的手段,但胜在年轻貌美,性子柔顺,仿佛小鸟依人一般细心地伺候着努尔哈赤,软言细语之间能安抚努尔哈赤暴躁的脾气,更何况她长得最像叶赫那拉东哥,努尔哈赤对她的宠爱更深上一层,几乎是离不得她的陪伴,就连处理政务安排八旗防务的事情,都没有瞒着德音泽,她也是唯一一个知晓努尔哈赤病情真实情况的人。
内政方面,基本上还是由皇太极在处理,别人就是想插手也不懂,努尔哈赤越发的器重他,多尔衮也总是跟在他身边请教,皇太极虽然心中对多尔衮有所防范,可对他还是很欣赏喜欢的,皇太极曾经对海兰珠私下说过,在这些兄弟子侄中,也只有多尔衮和多铎值得他亲自调教。海兰珠暗自撇嘴,在历史上多尔衮可能才是继承皇太极遗志的人。
“给四贝勒请安。”一袭银红百花旗袍的德音泽屈膝下拜,皇太极停住脚步,微微侧身,沉声道“庶妃不用多礼。”
刚向努尔哈赤禀奏完政事的皇太极,出了大殿的门在回廊里正撞上端着汤药的德音泽,皇太极明白众目睽睽之下,应该早些离去,可是努尔哈赤的身子状况并不是太好,他刚回禀时,偷瞥见努尔哈赤神情萎靡,到底状况如何,没有人比德音泽更清楚。
“父汗还在用药?”皇太极的目光落在汤药上,浓重的药味儿传出,拧紧眉头问道“难道还不见好?那些大夫这般没用?”
德音泽偷瞄了一眼皇太极,他同老迈的努尔哈赤根本不同,挺拔的身子,眉目清秀,奔就对他有着少女怀春之情,此时更有些蠢蠢欲动,德因泽的心怦怦直跳,脸颊间染上两抹绯红,晶亮的眼眸更加的水润,含着一股的娇媚,低声道“四贝勒爷,您还记得德因泽吗?”
皇太极目光一怔,随即四下望去,他可不想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德因泽确实比以前出落的更好,如同一株盛开艳丽的花朵,吸引着男人的目光,只是这些男人中,并不包括他。
皇太极退后两步,同德因泽拉开距离,咳嗽两声,“你已经是父汗的庶妃,专心伺候好父汗,转过年兴许父汗会提升你的名分,立你为妃。”
“四贝勒。”德因泽明白皇太极的谨慎,可是失去这次时机,再等到下次又不知道何时?努尔哈赤疑心很重,她不可能不小心,努尔哈赤的病情也让她担忧,若是病故,那她将来兴许会嫁给皇太极,她比不得海兰珠身后有科尔沁,若想让皇太极看重,只有另想他法。
德因泽在努尔哈赤身边已久,诸子的汗位之争,她也清楚几分,尤其是努尔哈赤心情好时,有时会对她说起这些儿子,其中最得努尔哈赤看重称赞最多的是是十四子多尔衮,而对于四贝勒皇太极,总是面色很复杂,有喜欢又有防范,努尔哈赤曾经说过,“不可否认的是,皇太极是最适合的一个儿子,大金若想进兵中原他必不可少,只是可惜…可惜…”
努尔哈赤脸露迷茫迟疑,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可惜的是什么?或者是为何缘由不肯选择皇太极,德因泽不敢细问,暗自记在心头,在众人面前,努尔哈赤不再频频称赞多尔衮,但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他总是细心的教导多尔衮,这一切都落入心思的德因泽眼中,她其实并不如同外面那么的柔顺,否则又怎么能在汉宫中生存?得到努尔哈赤的宠爱?
德因泽双目闪动着泪光,低头道“大汗身子时好时坏,离不得汤药,我正忧心着,四贝勒,大汗…兴许哪日就会…到时我就连一个依靠都没有,兴许会被大妃逼迫,或者落入哪个贝勒手中,若早知今日,我…奴婢还不如在四贝勒府当个丫头,也能伺候主子。”
女人的眷恋,尤其是漂亮女人的眷恋,很能满足男人的自尊心,皇太极自然也不例外,德因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波澜,可顷刻间被海兰珠的身影狠狠的压下去。
“此话休要再提,你是父汗有名分的庶妃,不再是哪个人的奴婢丫头,父汗对你颇具情意,自然不会亏待你。”
皇太极正色,转身想要离去,德音泽咬着嘴唇,突然上前一步,拉着皇太极的衣袖,手中的汤药洒出了一些,烫红了她的手背,焦急的低声道“四贝勒,大汗应该会传位给十四阿哥多尔衮,您最好的结果就是辅政,难道你就甘心吗?”
皇太极身子一僵,眼里闪过一抹的失望,随即恢复平静,挣开德音泽的拉扯,轻声道“庶妃,请自重,父汗选择谁,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主子,只要你还记得德音泽,奴婢帮你夺得汗位。”德音泽紧咬着牙根,压低声音道“只有他没下诏时动手,若是召集众贝勒旗主当面宣布,您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主子,只有让他…您才可以登上汗位,只有奴婢才能做到,只有德音泽,别人都没有机会。”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德音泽,我是畜生吗?”皇太极怒目而视,冷哼道“今日之言我就当没有听到,若是父汗出事,我饶不了你,德音泽,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此话,皇太极背身迈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唇角勾起弧度,眼里冷光闪烁,语气却充满着一分的还念几许的情意,“我多想见到以前天真出尘的德音泽,记得她在盛开的花前含笑而立,那时我…唉,一切都是命。”
“四贝勒。”德音泽泪珠从眼里滚落,这话让她明白,皇太极也不是对自己并无情意,皇太极不理她的呼喊,疾步而去,嘴边的嘲讽笑意更浓上几分,躲在暗处的人,若是不想让你知道,你又怎么会瞧见?这出戏可是越发的精彩了,莽古尔泰,可别让我失望。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语成真
在皇太极走后,德因泽低头看着看着手中的汤药,脑海里还不停的浮现着刚刚他说过的话,如水的眼神突然多了一分的锐利,紧抿着嘴唇,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有雄心壮志,是不会轻易放弃汗位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八弟的心倒是挺狠那,竟然舍得庶妃?”在旁边莽古尔泰闪了出来,嘴边露出调戏的笑容靠向德因泽,抽动鼻子,脂粉香气袭人,低声道“可惜了庶妃的情深意重,八弟有蒙古第一美女海兰珠,又怎么会再看庶妃?你这幅痴情模样,爷看得心疼的紧呢。”
德因泽心中一紧,女人的感觉都是很灵敏的,莽古尔泰存了什么坏心思,她还是能知晓一二的,往日他的眼神就色眯眯的,今日更是过分,他到底听见多少?德因泽心中有些慌乱,眼里雾蒙蒙的,樱唇微颤,我见犹怜的模样更加的柔弱诱人。
“贝勒爷,我…我…”德因泽瞥见莽古尔泰眼中的欲望,更是娇弱不已,低泣道“四贝勒不解风情,我又何必再惦记着他?”
“庶妃,德因泽,你真是惹人疼。”莽古尔泰上前两步,血气翻滚,身上燥热的难受,德因泽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向后跳了两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抛了一个媚眼,幽怨地说道“三贝勒,您难道忘了大妃的事?我可没有大妃的本事,若是大汗发觉,我必会被处死的,您舍得吗?”
冲动的莽古尔泰冷静了下来,刚刚在暗处他也听得并不多,就是担忧皇太极发觉,也只是听见了后面的几句,皇太极那似有情的话语,让他欣喜不已,这可是老天送过来的把柄,怎能浪费?若是能得到皇太极支持,自己离汗位兴许更近一步,若是控制住在努尔哈赤身边的德因泽,让她说多说些自己的好话,吹吹枕边风,父汗就不会那么讨厌自己,杀母的事,就此揭过。
莽古尔泰心念一动,见到德因泽手中的汤药,眯了眯眼眸,若是父汗传位给别人,那就先下手为强,倒时局势混乱,没有明确的指定汗位属谁,他也应该有机会,收起那分对德因泽的轻贱之心,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记得皇太极曾经念叨过,‘什么成人之美。’我同皇太极兄弟之情甚厚,怎能夺他人所爱?庶妃对皇太极的情意,我也是佩服的,有心成全,就看庶妃怎么做了。”
德因泽心中一动,这倒也是个法子,若是莽古尔泰也支持皇太极,把柄落在自己手中,皇太极到时应该会娶自己吧,若是万一莽古尔泰登上汗位,保皇太极一生的安稳将并自己赐婚给他,莽古尔泰应该能做到。
“三贝勒,我…我始终忘不了四贝勒的恩典。”德因泽泪睫于盈,咬着朱唇,眼底透着迷蒙,仿佛即放不下对皇太极的情意,对莽古尔泰也不见得就没有好感,让莽古尔泰半边的身子都有些酥软,对汗位的渴望压倒了一切。莽古尔泰哪怕再肖想美人,也暗想登上汗位以后还能没有更好的吗?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有一日我得偿所愿,也会满足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