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你说过的,不要让我勉强,那你也不要勉强自己。”
他的手稍微顿了顿,低声应了我一声。
我们之间的气氛又恢复了沉默。
“鼬……你知道么?我以前很讨厌你。”我静静的说。
“嗯?”他微微抬起了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我。
我笑了笑。
说:“你,总是一个人将别人的所有都背负起来,你根本没有问过别人,你这样做他们的感受如何,你也从来不去考虑,你总是一副付出者的姿态完全忽略别人的感受。然而那些被你‘善待’的人呢,心里的痛苦……你大概永远也不会体验到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有许多事情,我清楚自己是改变不了的。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呆在他的身边,慢慢的改变他的话,也许,未来会不一样也说不定,可是,未来还是按照未来的轨迹慢慢运行,痛苦……从来没有减少。它慢慢的吞噬着我。我开始慌了,我害怕自己阻止不了鼬,我害怕他仍然会灭族,仍然会死在佐助的剑下……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是个温柔道极致的家伙,所以也是伤别人最多的人。”
“……”
“鼬有一个叫止水的朋友吧?”
“恩……”
“稍微……与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心事吧。我做不到的话,止水……作为你的朋友的话……应该可以做到的吧?”
鼬抬起了头,他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歪头,看了看他,“因为,你活的太辛苦……而且……”
我笑着说:“我喜欢鼬啊……”
小河附近变得安静起来。鼬手上的工作也停了下来。
“呐呐,不是以前就说过了么?”我不解。
“……我以为,那只是我一个的想法……”
心忽然刺痛一下。其实,鼬也是一个内心很脆弱的人呢。
“抱歉……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恩,现在知道了……”
“呐,鼬,我们来做个约定吧!”我伸出了被他包好的手,说。
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说:“假如……我是说假如的……”我咽了口口水,我忽然发现说话变得很困难。
“假如……你离开这里的话……可不可以,别忘了我?”
我不会傻傻的让他不要走,也不会说什么等我之类的话,如果是生命的话,我有三次,足以。无论几次,我都可以丢掉,我会用这三次生命找到能够治疗鼬眼睛的东西,然后,即使是不可能,我还是要试着,把他带回来。不会……绝对不会让他死去!
“说什么傻话……”他继续缠着我的另一只手。
“咔嚓——”有什么东西……碎了……
你看,鼬,你连一个承诺啊,都做不到。你说,我怎么办呢?
鼬当上上忍了,并且成功进入了暗部。
但是……有些事情……却变了……我记得,他是十三岁时才当上暗部分队长的。
为什么……提前了?他现在只有十二岁……
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心了,记错了。
因为鼬,还是像以前一样照常抽空来给我们训练,尽管他很忙很忙。
今天,我和鸣人还有佐助正在木叶公园和其余的木叶七只小强玩着……由于在学校我们混的很熟了,而且再加上他们的家长对我和鸣人并没有什么偏见,基于以上原因,我们现在正打得火热……
在太阳慢慢的滑下了地平线时,小樱和井野就结伴离开了。
之后我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走到路口,佐助跟我们分别后,我便让鸣人回家,而自己去买菜了。
恩……今天晚上吃什么呢?我看着面前的猪肉,想了想,决定今天晚上还是做猪排饭给小狐狸吃吧。
当我刚付完钱准备离开时,揪心的疼痛忽然席卷了全身。
冷汗一滴一滴的留下。右眼皮疯狂的跳动着。
我维持着身体的平衡靠在了我身边的墙上。
我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想要平静下来。但是剧痛还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袭上来。
我抬头看向天空……
鼬……
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接下来……我看到了天空仿佛被染成了血红色……
在,提醒我什么?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颤颤巍巍的向那片血红走去。等到真正来到那片血红的大地上时,我知道,命运之钟开始奏响了……
鼬,灭族了……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四处都是尸体……鲜红的……鲜红的……染满了我的眼睛。
我的脚像灌了铅……好重……好重……
我的幸福……我的幸福……我的幸福……
跑了,跑了,再一次跑了。
我看到鼬睁开了他那血红色的眼睛,我听到了他对佐助说的话。
开玩笑的吧?鼬……很爱佐助啊……这不是鼬对不对?为什么声音会变得这样毫无感情?
鼬?鼬?鼬?
在佐助近乎崩溃的情况下,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我一把抱住了浑身发抖的他,大喊着:“佐助!!!!!!佐助!!!给我醒醒!!!他是骗你的啊!!!他是骗你的啊!!!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我嘶喊着,喉咙好像被我喊裂了一样疼痛,但我没有停止。可是佐助依旧是双眼涣散。
我咬着牙,两巴掌扇了他的脸上,终于,他捂着红红的脸呆呆地看着我说,那夏……
此时的我,早已是满脸泪水。我不敢回头,不敢回头看鼬。
我害怕他眼中的决绝……
“佐助!鼬他是骗你……”的字还没有说出口,我感觉背部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瞳孔,急剧收缩,鲜血四溢。
我倒在了地上,我努力的抬起头,看着鼬手持长刀,冷冷的看着我。刀透着森冷的光芒,上面还沾着洗不掉的鲜血。
我的世界,彻底崩溃。
他继续说着那些让佐助崩溃的话语。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
最后的最后,我再次扑到了佐助身上,扇了他两个巴掌。
等到他回神后,看到的便是我被长刀贯穿心脏的场景。疼么?疼啊……好疼啊……鼬啊,是你自己……亲手斩碎了我的心……那么爱你……可是你却毫不留情……
在刀没入胸口之际,我轻轻在他耳边低喃:“鼬……我不怪你……”
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绝望。
呵呵……你看,我最终还是如此自私……就算是死,也要让他痛彻心扉……
“那夏!!!!!!!!”
佐助的嘶吼声回荡在天空中……
那夏,风过凋零
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一天。
无论是灭族,亦或是亲手斩断了束缚着我的羁绊,那夏。
从第一次看到她时,她便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成熟的处事方式,精湛的刀法,一切一切,都渐渐吸引着我。
我不排斥,我喜欢这种感觉。
那夏,一个无论怎样看,也看不懂的孩子。她不像佐助一样,喜欢向我撒娇,大部分时间,她都只是静静的看着,以旁观者的姿态,身边的气场,宛如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与我们格格不入。
幸好,自从跟鸣人相处后,她慢慢的跟我们熟络起来,也不再站在我们的身后,她会跟着佐助和鸣人一起笑,一起玩闹。
那夏很会照顾别人,起码我知道,无论是她的同学,还是老师,都很喜欢她,尽管她一直说她并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孩,但是大家都已经十分自然的依赖上她了。
她就像无形的丝线,慢慢落在我的肩头,然后一点一点渗入,渐渐嵌入我的心里,却也时时刻刻的束缚着我。带着它,我无法完成木叶给我的使命,带着它,我开始渴望挣脱自身陷入的牢笼,带着它,也开始渐渐对那夏产生了无可抑制的爱恋。
我们没有轰轰烈烈过,一直是平平淡淡,我知道,那夏从来不是一个在意这种东西的人。她很随性。但她决绝的性格,我很害怕。
呐呐,那夏,你已经阻碍了我前进的道路,你说,我该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只要斩断这层关系,一切便好。
然后,我做到了。
有什么样的感觉?有什么样的感觉?
没有感觉。很轻松的,便斩了下去,用我引以为豪的刀。
只是一瞬,那个一直喜欢站在我们身后看着我们的女孩,便消失了。
我的手不曾抖过,她知道,我也知道。只是那种仿佛失去了全部一样的感觉,一直缠绕着我。
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吧?只要完成任务,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
佐助,是继承者,而那夏,则是牺牲者。
‘我啊,最讨厌鼬你这种家伙,总是以一副高傲的付出着的姿态看着我们,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被你施舍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感受,说到底,你既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自私透顶的家伙,从来没有考虑过比人的感受。’
我的确没有考虑过呢。
‘你只有大义,那么,我们算什么呢?你把我们放在什么位置呢?’
是啊,只有大义,我希望和平,所以其他我不在乎。你们……也许只是实现和平的牺牲品而已,但是,宇智波鼬将你们放在了心脏的位置,而你,是心脏最里层。
‘如果啊,你杀掉我的话,我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会怪我自己。
‘……’
‘……鼬,不怪你……’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明亮的紫色双眸,永远永远的阖上了。
那总是充满点点星辉的明亮双眸,再也不会睁开了。
绝望和黑暗慢慢涌上心来,但是却怎样也抵不过她给我带来的锥心疼痛。
那夏,那夏,你是在惩罚我吧?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了脸颊,啊,原来是雨。
抬头,看着天空,却望到了一片蔚蓝。
那夏,你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罪。
起始之地
阳光打在稀疏的枝叶上。
光影映着沉睡的女孩的脸庞。
蓦地,她的手指动了动。接着,她睁开了紫色的眼眸。
但是瞬间,她的瞳孔极致收缩,末了,她发出低低的笑。仿佛是自嘲般的低笑。
“沙沙——”树林传来了一阵声音。
她缓缓抬起头。银色的长发铺在地面上,她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这儿,是起始之地。
一个白布遮住半面脸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微微一震,那个男子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她。
“马基……”她轻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而叫做马基的男子则颤颤巍巍的向她走来,一把把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那夏……那夏……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因什么而哭泣。但是,哭声却再也停不下来。
她从最初的无声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鼬,心口这里,好疼好疼。
为什么?伤已经好了啊?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那夏,归来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站在木叶的大门前。
我抬头望着眼前着火红的柱子,心里很是感慨。
悄无声息的一步一步走入木叶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久不见,木叶。
“喂!你是谁?!外来者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