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非常快,所以正越来越接近他的位置。不能被那东西追上!回过头,手冢再次加速。幸好对于经常打球并且以大量跑步作为基础训练,只要是网球部的部员便不会有人为了这样的运动量苦恼吧?比起动辄几十圈的跑步,这3分钟以内的距离并不算是让人为难的事。没有发生黑崎一护通过时的危险,体力相当不错的手冢成功冲出了那条通道。
然后,他将落在一片充满阳光的草坪上,这看起来应该是某处宅院。旁边的房子拥有着日本传统与西洋结合的奇特风格:建筑的格局和形式基本上是传统的,可是草绿色的房顶却洋溢着异国风情——尤其是顶端装饰着许多新月形图案的感觉,让人觉得这里好像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他平稳的跳落在地面上,他的面前已经站了一个全身华丽黑衣的女人:长长的乌黑头发、猩红色的沉寂眼眸,横贯发髻的长簪上,左右各垂下同样装饰着新月图形的飘带,很明显是东方的发型。但身上穿的黑色裙子看起来却和西方式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就如这所奇异的完美结合起来的屋子一般,她身上的搭配也完美的结合了东、西方的样子。
次元的魔女——壹元郁子一开始便站在那里,面向着手冢将要到来的方向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毫无吃惊的神色。手冢还没有开口,倒是郁子首先问道:
“你是青春学园中等部,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先生对吧?初次见面,我便是次元的魔女——壹元郁子。你叫我郁子也可以的哦!”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手冢不胜惊讶,但是除了眼镜片在一瞬反射了寒光以外,便没有任何表情了。壹元郁子微笑,这让她本就神秘的感觉更进了一分,给了一个让人摸不找头脑的回答:
“那是当然了。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便只有必然。青学之帝王:手冢国光。我会知道你的名字,完全是因为未来。我从未来那里,得知了关于你的事情哦。我还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一个名为菊丸英二的……前人类吧?”
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笑得让人感觉不怀好意的把剩下的话接完。手冢皱了眉头,他总觉得对方事实上本来出口的应该是“猫妖”的那个词。虽说也可以解释为她是顾虑了自己的感受而特意改口,不过总让人觉得事实上在戏弄人的成分更多些。当然这些细枝末节手冢也无心计较,点了一下头坚定的说道:
“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你可以帮助我们。所以拜托了,壹元小姐!把菊丸英二带回来吧。什么样的条件我都愿意接受!”
“哦~?这么说,你也知道想要实现愿望便要付出相应代价这回事了?但是,‘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接受’未免太过自信了呢。不过没关系,我也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哦!至少,才不会像那面妖镜一般,要别人的性命。”
壹元郁子展开折扇遮挡住嘴优雅的笑,然后一个转身摆出邀请的姿势道:
“总是站在这里也不太好,我们先到里面慢慢的谈如何?四月一日,去泡壶好茶来招待客人,顺便拿些点心过来哦!”
从刚才便和两个女孩子一起站在那里的一个男生听见了,明显表示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的脑袋上系着家庭主妇一般的手帕,就连身上也还没有解下围裙。只见他一边按照壹元郁子的吩咐去准备茶和茶点,一边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
“幸好不是说去拿酒和酒菜,她才刚刚喝过一轮的说……”
屋子里别处的摆设不论,他们落座的房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和室。在这个房间之内饮茶、吃茶点再合适也不过。更不用说拿出来招待的一眼便可看出是价值不菲的上品,这个奇怪的女店主倒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可惜因为心里的事很乱,手冢仅仅出于家教维持了礼数而已,至于茶的香气、茶点的味道,他可半点也没有往心里去。
壹元郁子叹息了一声从手冢手中接过茶碗,却没有喝直接放下,打破了不应该在饮茶期间开口的规矩提醒道:
“手冢先生,你这样饮茶,可是会破坏茶的风味哟。没有用心品的话,就只不过是在用茶解渴,我这来之不易的抹茶就等于被浪费掉了呢。”
“……非常抱歉!”
沉默半晌,手冢干脆的作出了歉意。壹元郁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在意: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的,手冢先生肯定是在担心菊丸先生的安危。但是我想您过虑了,最少,他的生命绝不会有危险。您也知道不是吗?他现在的身份贵为二尾猫族的王储,复宗陛下怎么会做出危及继承人性命的举动来呢?况且……就算有什么,只怕手冢先生您现在也来不及出手帮忙。”
手冢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见到对方首先开口,索性提起了本来一开始便想说的话:
“壹元小姐,那么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够让菊丸回来呢?只要是我能够拿出来的,都可以接受。”
壹元郁子摇了摇手中折扇,拈起一块樱花形状的精制糕点放在口里,抿嘴一笑道:
“我想我已经了解手冢先生所下的决心了。那么我便把详细的情形替你分析一下:首先,您希望的是‘把菊丸英二带回来’对吧?”
手冢点头,郑重回答“是。”壹元郁子把扇子合起来,伸出了两根手指道:
“那么,手冢先生实际上是提出了两个要求:1、干涉复宗陛下所预定好的计划,让菊丸英二从王储训练当中脱离出来。2、把他带出那边的世界。那么我将收取2个报酬,可是这个报酬的支付者却不是你,而是菊丸先生。”
“为什么?请解释清楚。”
手冢有些吃惊,笔挺正坐的上身微微前探的问道。壹元郁子把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把玩,用不缓不急的声音解释说:
“因为我只收取对于求助者来说最重要的事物作为报酬,并没有说一定是属于求助者本人的东西。现在的状况很显然,对于菊丸先生这件事,手冢先生最重要的却不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而在菊丸英二先生身上。我说的没错吧?而且手冢先生只是一个代表。其实,有很多人正在期望着他回去的不是吗?我所取走的东西,必须对所有人而言都非常重要才行。”
听见了意料外的答案,手冢不但眉头紧皱,连嘴唇也抿起来了。他想了一下回答说:
“可以。但是有条件:对菊丸的身体有伤害的代价我是不会同意支付的,而且,能否接受也必须得到菊丸的同意才行。”
“呵呵,这个是自然的。那么我继续往下说,关于‘报酬’的具体名目——第一、我要取走他15年的时间。用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就等于他前往了15年前的那边的世界。而现在我把他带回来,对他来说,时间已经过去15年时间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已经变成成年人,作为脱离了人类的存在,他的时间对人类而言几乎等于静止一般。可以接受吗?”
“什、什么?十五年——这么久!我怎能接受……”
手冢大吃一惊,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可是还没有说完,壹元郁子便带着神秘的笑容说:
“不接受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菊丸先生便要等上130年的时间才可以回来,到那时,作为人类的他,只怕已经不存在了。这样也不要紧吗?”
她好整以暇的问。面对这样的结果,手冢也只有接受,他万分沉重点了一下头,沉声道:
“好吧,明白了。……我接受。”
第五十八章 菊丸的回归
“那么现在谈第二条:取走存在菊丸先生心中,关于你们之间、关于你们那个世界的记忆——你可以放心,并不是彻底的全部取走,也不是不再归还。只是菊丸在那边世界度过的15年没有你们的记忆而已。如何?”
她说完放弃正坐,盘起腿以手托腮,饶有趣味的观察手冢的表情。手冢这次很快点了头,因为他并无选择。而且这项条件非但并不苛刻,现在他更有一种赞同的感觉。那边的世界不知道是否险恶,手冢觉得如果菊丸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他抱有这边的记忆寻求生存的话,孤独的感觉未免太残酷了。所以手冢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郁子又吃了一块点心,她的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咽下糕点随即站起来道:
“那好,我和手冢先生的协议这样便等于达成了。接下来我需要花费几分钟去征求菊丸先生的意见,请手冢先生在这里暂且等待,因为过程是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
手冢仍是点头,他不是对这个交错了15年错乱时空的谈话过程毫无好奇心,而是知道有些时候好奇心是不能随便满足的。还好来这里的不是乾或者桃城之类,否则他们肯定会偷偷跟去看个清楚。郁子离开的时间里手冢只是坐在原处,没有到处走走的意思。现在的他对余的事根本无心关注。
“那个……我可以进来和你聊聊天吗?手冢君?”
叫四月一日君寻的男生站在和室门口笑得腼腆,他用手搔着自己的头,看起来颇信心不足。不过,却是一个给人好感的男生。手冢点点头:
“当然可以,请进来吧。”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高兴得脸色发红,欢欣鼓舞的坐了进来。坐下之后,倒反而踌躇起来。一脸很想问问题的样子,在看了手冢的脸以后,不知为何竟然不敢开口。最终还是手冢忍耐不住,首先开口道:
“如果有问题的话,请尽管问出来没关系的。”
“啊……是、是!真是对不起,我刚刚实在是太紧张了。哈哈哈哈!”
君寻回神,慌里慌张的道歉,手足无措的样子颇有一些喜剧的感觉。看着他的样子,手冢不知不觉暂时忘记了内心的烦恼,心情也随着这个少年的耍宝而轻松起来。语气也不似最初时候那样的死板,提醒道:
“你刚才好像有问题,请说给我听,对于我可以回答的一定言无不尽。”
“那个啊,只是想问问你的那个同学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是很不好的事情吗?因为之前也曾见过有人被取走了记忆当作报酬,一时间觉得很担心。”
君寻非常关切的问,可能是之前小狼带来小樱带给他很强烈的印象,这个过分善良的男生总是过于替别人操心。有的时候甚至会因此给自己惹来麻烦以至于性命危险。手冢想了一下,不确认他对于“很不好”的定义是什么,点了点头道:
“的确应该算是不太好的事情,菊丸是网球部的正选成员,我是网球部的部长。前些天,他在一场混乱中突然失踪。我后来才知道他被人变成了两尾的猫妖……”
三言两语,手冢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君寻果然因此露出了忧愁的神色,他为了让手冢安心,双手握拳坚定的说:
“请放心好了,郁子小姐绝对可以把菊丸带回来的!郁子小姐那个人别看平时酗酒又懒惰、爱支使人、说话让人难以听懂,可是真的很厉害!以前她总是能够做到别人请求的事呢。”
在夸奖郁子以前,君寻还不忘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大堆缺点出来,真是让人搞不明白他是准备夸奖别人还是损别人。遗憾的是君寻在运气方面一直不是太好,才说完壹元郁子的坏话,他的发言便被受到谈论的本人听得一清二楚,郁子用似笑非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揶揄道:
“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