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也跟天气一样,逐渐地有了些生气,不再那么的郁郁寡欢,脸上时不时的露出以前常有的笑容。
总算捱过了冰冷的冬天敌军没有动作,邓元帅把慕容天叫到帅帐,让他带着宋青便衣去巡视下边防,摸摸敌人的动向,顺便磨练磨练他,教点东西给他。
谁知慕容天却想也没想的拒绝,
“为什么?你明知道他是块好料!”
元帅诧异的看着反应过激的慕容天,想不通他拒绝的原因,慕容天定下心来,没有说话,眼神闪烁的躲避着,躲避着元帅好奇打探的目光,默默的点了点头,应道:
“好吧!”
慕容天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大,居然想也没想的拒绝,结果遭到了元帅断然的否决不说,还差点让元帅看出端倪,看出那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
身体复原,有了些生气的宋青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眼睛带笑,终于可以走出军营,自由自在的去呼吸下外面的空气,可是慕容天的影子在眼前一闪,好心情立马跌倒谷底,自从跟着他从老鹰山回来,在军营遇着,他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好像他踩住了他的尾巴似得,情绪低落的收拾好包裹,来到营门外跟慕容天汇合。
营门外,慕容天穿着身深蓝色袍子,双手背在背后,孤寂傲然的站在那,衬着远处的山峦,近处流淌的河水,竟说不出的寂寥,看见他来也没说话,翻身上马率先走了。
宋青放好包裹,笨拙的翻身骑上马,双腿用力一夹,拉拉缰绳,心里忐忑,不小心拉的力道太大,让马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主人是要它加速,旋即撒开四蹄用尽全部的能量,马踏青云般的一阵飞奔,风驰电掣,春寒料峭的风吹的宋青鼻子脸都木了,身子前仰后合,吓得他对着马儿高声叫道:
“喂,喂,笨马,慢点!慢点,听话,慢点!我没叫你这么快!跑慢点,听见没?”
慕容天见他的马疯了似的从眼前闪过,双腿一夹,追赶上来。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直跑出去了二三十里地,才见宋青的马儿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地渐渐放慢了速度,马上吓得惊魂不定的宋青,弯着腰脸色煞白,喘着气摸着马的脖子,正柔声柔气地跟马说话:
“马儿呀马儿,我说你以后不要那么快好吗?跑的太快我很辛苦,你也会很累的不是吗?所以呢以后我们大家合作一点,跑慢一点,跑慢一点点,那样大家都舒服点,刚才我全身的骨头都要让你给抖散了。”
马儿会意的仰起脖子呼哧一下,见它同意,宋青眉眼含笑地抱住马脖子就亲了一下:
“好了,这是奖励,我就当你同意了,那你记住以后一定要慢慢的跑,知道吗?”
慕容天在一边,见到这有趣的一幕,不觉地大笑起来,所有的禁忌不舒服,随着他这一笑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宋青抬起头坐直身子,嗔怒的看着他:
“笑什么笑?我跟它说话不行吗?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见死不救?”
“行!行,我心爱的小马你听见了吗?你以后一定要跑慢点,知道吗?不然有人自己笨,跟不上会责怪你的主人见死不救。”
慕容天拍着他的马,带着嘲弄的眼神学着他说话的语气,宋青满面绯红,不觉面露娇嗔地说道:
“我才没有像你那样呢!”
话音才落扭身骑马走了。慕容天见他娇嗔的样子,怔了一下,也赶紧跟着上来,心里每一块地方都像这即将到来的春天,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充满明媚愉悦。
新叶吐绿,鸟鸣啾啾,大地一片春意,宋青脸上不时露出明媚的笑容,跟慕容天侃侃而谈,慕容天感叹他的学识之余,对他的以前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
“宋青,你去宋家之前家是哪里的?”
宋青骤然听他问起以前,俏丽清秀的脸顿时“嗖”的冷了下去,罩上一层寒霜,就像山巅还没融化完的冰雪,眼珠里的黑色如墨晕染开来,让人看不清它后面隐藏的东西,半晌才冷冰冰的答了一句:
“忘记了。”
之后一直紧闭双唇,不在说一句话,神色也变得凄惶起来,慕容天见他神色突变,暗忖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语,不过就是问问他以前家是哪的,这也不行?难道他的以前有什么不想告诉人的秘密,或是什么难以对人言的苦衷?
见他神色凄惶的样子,觉得自己唐突之余心里不安,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镇,贴心地说道:
“今晚我们就去那里找间客栈歇息下如何?”
“随便!”
宋青硬邦邦地答道,骤降的温度让慕容天有些尴尬。
两人进到镇子找了间干净点的客栈住下,慕容天见宋青根本不搭理他,草草的吃了饭也没喝酒,兴趣索然的各自早早回房休息。
宋青躺在床上,好久没想起的从前随着慕容天无意的一句话,又全部翻江倒海的涌了回来,历历在目却又恍若隔世:一年前自己还是沈家的二小姐,足不出户,不谙世事,短短不过一年,退婚嫁人守寡沉潭当兵,别人一辈子难得经历的,他都经历了,女扮男装混在军营,就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火药,引爆那天也就是他的死期了吧?这可是犯下了头条大罪—欺君之罪!
想到这,心里那些好容易掩盖住的血洞,又开始不断的向外汩汩冒着鲜血,血流之处痛彻心扉,痛的让人难以入睡。起身来,打开窗户,晴朗美好的夜空上,星星都闪着清冷明亮的光辉,照亮整个院子,都沐浴在它柔和朦胧的光线中,他在那儿。
孤寂的身影在青光流动的夜空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风姿绝世,此刻他背对着他,站在那,微微扬起脖子,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月亮的冷霜让他的背影有种难言的萧瑟孤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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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五章 浸 猪 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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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天听到窗户响,回转身,宋青已经关上了窗户,他上前走几步走到窗前:
“好好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早上起来,宋青虽然不在像昨天那样冷着脸,可是依旧没什么兴致,一路上都低着头,问一句答一句。对他的态度丝毫不加理会的慕容天,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亮晶晶的眸子露出春草般的柔软,一会递水一会问他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曲意承欢,可是宋青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眼前的秀丽风光跟明珠样的慕容天都不在他的视线里。
就在慕容天无计可施的时候,前面的一个村子引起他们的注意,只见村里老老少少、携老托幼、嘈杂的都在顺着村边的一条小路往河边上跑,
“我们去看看?”
慕容天见宋青也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些人,于是提议。
“好!”
两人下马,牵着马跟着那些老百姓后面来到河边,湍急的河水,哗啦啦的卷着,白花花的水花向前翻滚,河面上,偶尔飘过一两块没有消融殆尽的浮冰,岸边摆放着一只竹编的猪笼,猪笼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白色孝服,头戴白花的年轻女孩子。
她嘴里塞着破布,手脚捆的严严实实,目光呆滞空洞,大约十六七岁,面貌清秀,只是此时她乌发蓬乱,神色凄凉绝望的躺在里面。
宋青一见,心里“咚”的一下,气血上涌,眼前一黑,旧日往事那最不堪的一幕,重新浮现在眼前,似乎眼前这个笼子里,困住的就是他,痛彻心骨,身子随即晃了几晃,脸色刷的变的惨白,鼻尖细细地渗出密密的牛毛虚汗,慕容天神色诧异,赶紧伸手扶着他,担忧地问道:
“你没事吧?”
宋青舔舔干裂的嘴唇,神思恍惚虚弱地答道:
“没事!”
族长站在高处,威严的不时咳嗽几声,浑浊的双眼扫过人群,宣布完女子不守妇道的罪状,义愤填膺地说女子给夫家抹黑,让夫家名誉受损罪无可恕,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喧闹起来,不明就里的跟着齐声吼道:
“淹死她,淹死她,淹死她!淹死这个音妇,淹死她。”
群情愤恨中,一个面容哀戚穿着布衣的老妇人,拨开人群,步履蹒跚的冲出去,跪坐在地上,伸出双臂死死抱住猪笼,老泪纵横,肝肠寸断的苦苦哀哭道:
“不要啊,求求你们大家,行行好,不要淹死我的兰儿,她没有做那样的事,她是清白的,我拿我老婆子的命来担保,求求你们,放了她吧!求求你们!要死我老婆子替她死,求求你们大家了,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求你们了。兰儿,我可怜的兰儿,是娘不好,都是娘害了你呀,早知道这样,娘宁肯自己病死了饿死,也绝不让你嫁过去,是娘错了,是娘错了,你原谅娘好不好?啊,好不好?你原谅娘!”
猪笼里的女子见她娘这样,早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不住的点头摇头,老妇人见此情景,愈发情难自制,捶胸顿足地嚎哭起来:
“老天哪,你睁睁眼,救救她吧!我的兰儿才刚满了十六岁呀!老婆子一身没有做过一星半点的坏事,好容易一把年纪才有了这个女儿,看在菩萨的份上,你就开开眼,求求你让大家放了她吧!”
“把这个老不死的拖开,丈夫才死,就不守妇道,这样的女子留在世间有什么用?只会让我们家族蒙羞,让世间女子蒙羞,你们还不快点把她沉到河里去,还等什么?多留一会,不是白白让她玷污我们的地方?我实在不想在看见这个贱人,你们快点,怎么还不动手?”
几个壮汉听了族长的咆哮,大步过去伸手拖拽着老妇人,想要把她拉开。老妇人咬着牙,双手死死的扣住猪笼的缝隙,鲜血直流也不肯松开,宋青鼻子一酸,擦干脸上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跨了出去,双眸里闪着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沉着脸气势威严地抽出宝剑,闪着寒光的剑刃在寒风龙吟呼啸,剑尖指着那几个壮汉,目光凛冽的瞪着他们:
“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那几个汉子楞了一下,看着身材娇小的宋青,挑挑眉:
“这是我们赵家的事,与你一个外乡人有何关系?识相的话趁早滚开,不要自找麻烦。”
宋青冷冷一笑,银牙一咬:
“是吗?”
话音刚落,手腕一翻宝剑一挥,那个说话的人头上的发带就给割开,散乱的头发披散下来,
“还不滚开,下一剑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几人望望气势凌厉的宋青,畏缩着退开了,宋青蹲下身子用剑划开猪笼,把那个女子从猪笼里拖出来,扯掉她嘴里的破布,她娘扶着她坐在地上,母女俩可怜兮兮的相拥在一起哽咽着。族长眼冒怒火的过来:
“我不管你是谁,你有多大本事?今天就是把天王老子请来,她还是要死,这是我们赵家的家事,谁都不能管。”
“拿出证据,拿出她的确该死的证据,人证物证!”
宋青望着那对母女,几乎是用尽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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