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实在听不下去,眼见他们满眼的疑惑,不悦地提高声音,大声说道:
“蕊竹,什么时候这么多话,还不倒茶招呼殿下还跟将军。”
大夫拆开她头上的纱布,一道一寸多长已经干涸的伤口在头顶右侧往下一点,已经敷了药,闻闻:
“这药就很好,不必再重新敷药。”重新给她缠上纱布,又看看腿,也已经处理的妥妥当当,大夫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嘱咐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由蕊竹送出门去。
“你这是怎么回事?”
“蕊竹不说说了大概吗?我在崖边站了会,没事就去找她,结果没留神雨天路滑就摔下了山坡后来、后来遇见个樵夫就把我送回来了。”
漏洞百出的话连她说出口都不信。
“是吗?”
慕容天明显不信。
宋青望向刘澈,刘澈也是满脸的不信,
“你不信他也不信,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是想自杀,我如果想自杀的话干嘛回来,认识我这么久,我宋青是这样的人吗?”
宋青一着急,他们俩慌了,刘澈赶紧扶着她躺下:
“还好伤口在头发里,你头发又厚,可以遮得住,要是在脸上怎么办?”
宋青俏皮的一笑:
“这有什么?要是在左脸你们就看我右脸好了,要是在右脸你们就看我的左脸好了。”
刘澈伸手刮下她的鼻子:
“你呀,这会子还有心情说俏皮话,原来那个宋青终于回来了。”
“本来就是嘛!其实呢,我本来就没变过,变得是你们,幕容大、慕容将军是吧?”
“是,在我心里你从来就没变过,你就是你,只是慕容大哥怎么又变慕容将军呢。”
见她放下,慕容天调侃着,心里轻松眼里的自然流露一细细柔情,宋青面孔一红,故作疲累之态,打着哈哈说她想要休息,他们俩果然立刻善解人意的告辞。
太后得知宋青受伤,特意派遣太医前来查看。
宋青感激涕零,把那个秘密锁在了心里的更深处。
慕容天跟刘澈总是结伴而来,结伴而去,三个人嘻嘻哈哈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太后没有赐婚之前的以前。
伤好后的宋青进宫去谢谢太后关怀,出来迎面碰上刚回宫的凤汐,凤汐一见她,脸色顿时变的煞白,额上冷汗直冒,吓的三魂不见七魄,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自己那天不是把她从那么高的悬崖推下去了吗?怎么可能她还活着?以为见鬼的凤汐几乎要惊叫出声,若不是身边的采莲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宋青失忆般的面色泰然的走过去,深深施了礼:
“宋青见过公主,殿下。”
凤汐的异样让刘澈脑子里闪过一丝不详的感觉,卧云寺就在幽幽谷的半山腰,宋青又受伤的蹊跷,难道……
瞅着魂飞魄散的凤汐,刘澈不敢想下去,从宫里出来,就直奔宋青的府邸,宋青正悠然的坐在廊下弹琴,看他急匆匆的进来,一下子就知道他来是要问什么?决定装糊涂到底,停下手:
“才刚见过,又这么急赶来,殿下有事?”
“凤汐她、她是从卧云寺回来的,你去幽幽谷没遇见她吗?”
“没有,只是后来听蕊竹说她去卧云寺找我的时候看见公主了,这么急赶来就为打听这个。”
刘澈仔细打量着宋青,平静的面容、澄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异常,安宁从容的超乎异常。心里叹气,她是自己的妹妹,知道了又能怎样?如今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宋青没出大事,既然她都肯放下,自己又何必再去追问,知道了真相对谁都没好处。
岔开话题,说着说着就聊到慕容天身上,宋青的不自在落在他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知道他已经走不进她心里,只有默默守候的份,没办法在她心里占领一席之地,不甚怅然。
一直留心宋青的沈吟雪见他们又好了,余兴未了借口来探望她是否痊愈,来到宋青面前。
宋青看见她开门见山直接问她又来做什么?
沈吟雪也不客气,左右看看直接答道
“不做什么?就是看见你好过,心里不爽,不行吗?别说别人,就是我都看不过去,才给人抛弃,转眼就厚颜无耻的好了,你就没有自尊不会伤心吗?简直跟你死去的娘一样贱,都是贱人一个,不知羞耻。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要拉上二殿下跟慕容天,毁坏他们的名声,你知道现在外面别人在说什么吗?你就真的不怕真相败露之时,他们都给你连累吗?你说勾引有夫之妇,有夫之妇不守妇德,该是什么罪?什么罪?竹山陈家还有你的公公婆婆,你忘了吗?明明已经嫁为人妇,还装出少女的神态来诱惑别人,还妄想再次嫁人,真是无耻之极!”
这晚宋青病了,那个怎么都摆脱不掉的紧箍箍的她喘不上气来,再也撑不住的病倒了,新愁旧怨。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亲姐姐对她如此步步紧逼,不肯让她有片刻的安宁,慕容大哥跟殿下好好的也给她连累,自责无力愧疚怨恨狠狠的折磨着她,这种种积聚多时的情绪爆发出来,摧垮了她的身体跟意志,浑身滚烫发着高烧大汗淋漓,闭着眼昏昏沉沉,任凭外面的狂风暴雨以摧枯拉朽之势肆虐了一晚上。
得知宋青再次卧床不起,慕容天前来探望在门口遇见吃了闭门羹的刘澈,刘澈无奈的摇摇头:
“走吧,他们不会开门的。”
接连几日的闭门不见,二人的担心与日俱增。
这晚风雨稍停,一个身影在花木扶疏的花园里几个闪躲,来到了宋青的卧室外,窗户上透着弱弱的光线,来人伸手轻轻地敲敲门,屏息听着里面有没有动静,又敲了几下,伸手推开房门,微弱的烛光下,坐在桌边的人竟然是慕容天,屋里除了他再没别人,绣塌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根本没人睡过:
“宋青呢?她去哪里了?”
慕容天把一张纸条递给刘澈,纸条上写着:身体不适,不耐应酬,暂去别的地方休养几日,勿挂。
刘澈失望的坐下,呆了半晌,忽然一笑:
“慕容兄你说要是京城里的人得知他们大名鼎鼎的二殿下跟威风凛凛的慕容将军都成了翻越墙头的鼠辈,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这个时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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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第五十二章 顺 路
还有心情说这个,殿下,那天太子妃跟宋青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总觉得她们之间有些古怪,想去渝州打听下。你在京城寻找下她的下落,她本身就身体不好,又受了重伤,才痊愈又身染恶疾,不得不让人为她担心!”
刘澈想说身体上的伤不及心里的伤,话到嘴边又咽下,沉吟一下:
“也好,反正这些日子你也不用上朝,去查查也好,正好我也疑惑,若是没什么仇怨,为什么太子妃偏偏要在,你们大婚的时候跑来跟你说沈吟霜的事,还有那天她在百味斋说的话也的确值得推敲,要是她是别人,你我还可以直接去找她问个明白,偏偏她是太子妃,擅自去见她不行,见着她不说我们也奈何。”
这里两人分头行动,几天之后,还是没有宋青的任何下落。”
秋末初冬的暖阳,无声的照耀着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阳光照耀下绿的耀眼的翡翠谷——百里竹海,就似一块巨大的,晶莹剔透的翡翠恒更在群山之上,熠熠生辉。
竹林深处,一栋用竹子盖的茅屋伫立其中,屋前一圈矮矮的竹篱笆围成一个小小的院落,挨着篱笆种着些花草,房舍不多四五间的样子,干净整洁,古朴稚雅。
院内的一个竹椅上,身上盖着白狐裘的宋青,手拿书本慵懒的躺在那,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斑驳陆离的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竹枝洒在她脸上,身上,给她带来一丝暖意。
屋檐下,午后无趣的蕊竹拿着个装有谷米的大碗,坐在阶梯上,撅着嘴学着小鸟的鸣叫,叫几声之后,抓起一把谷米洒向空中。
几次之后,终于有几只嘴馋的小鸟禁不住诱惑,飞下来,轻巧的小跳着,警惕的啄着地上的谷米,其它鸟儿见状,也跟着扑棱棱的飞下来,一起啄着地上的谷米,大功告成的蕊竹高兴坏了,谷米越撒越多,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刘启站在篱笆外,瞅着院内悄无声息的站了半天,生怕打扰了她们的宁静。
半晌,蕊竹扬扬手里的空碗,抬头侧目这才看见站在院外的刘启:
“小姐,三殿下。”
宋青还未起身,刘启就已经快步走进来,按住宋青,拉过一张竹凳,坐在她身边:
“不用起来,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殿下费心,给我找了这么个悠闲清雅的地方,疗养身体。”
“好了就好,这没什么费心的。三个皇子里,我既没有太子治国国忧民的雄心,也没有二哥的经天纬地之才,无所事事之时,就来这里住上几天,消遣消遣。”
他的落寞落尽宋青眼里,宋青安慰地对他一笑:
“对了,殿下,今天不用急着回去吧?”
刘启点点头,宋青冲倒茶出来的蕊竹说道:
“今晚殿下要在这里吃饭,你做我那天教你的竹筒饭吧!另外再弄几样小菜。”
“是,小姐。”
蕊竹走到厨房的门口,微微侧目瞄了下刘启,跟刘启的视线短暂对接,然后快速的走进厨房。
带着竹子清香的米饭,配上几道简单的野菜,虽不丰盛,三个人却吃的有滋有味。
尤其是刘启回味余甘的拿着茶盏,望着烛光下的宋青,心旌微漾,从怀里摸出一支珠花举到宋青面前
“要是以后的人生都是这样安逸,我宁愿这辈子都留守在竹林内。”
宋青拿着珠花:
“看殿下说的,您偶然来小憩无妨,真的要长住,只怕是皇上也不肯。”
说着晃晃手上的珠花:
“殿下怎么想起来送我珠花?无功不受禄,我还是还给殿下吧!”
“还什么还,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你忘了那次街上,我不过是捡起来帮你修好而已。”
“是吗?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殿下让它重新恢复光芒了。”
宋青把珠花放在桌上,两人就这样干坐着,一个说东,一个说西,话虽然说不到一块,可是气氛融洽。
蕊竹见此情形,知道刘启不想走,拿着棋盘棋子过来:
“这么晚了,殿下回去也不方便,小姐不如就留殿下在这住宿一晚。现在睡觉太早,麻烦殿下陪小姐下几盘棋,消消食。“
刘启没有说话,面上去充满期盼。
宋青看看窗外,夜色清凉,竹影森森,的确这么晚叫他赶这么远的路回去也不合适。
“殿下方便的话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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