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坐在一旁的两人。乔氏冷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也怪你们,霏儿和毓宁虽是从她许兰馨的肚子里出来的,可当娘的没个当娘的样子,你们如今也看到了?这样的品行。如何能做我们尚书府的主母,也难怪这些年那两个丫头的性子越来越娇蛮!你们这些当长辈的倒好,竟然也纵着她们!”
曹氏与袁氏一阵哑然,老夫人说的话虽然在理,但她们却不能顺着老夫人再说下去,也不能一味地点头应是。不然,老夫人该怎么想?说她们对正房心生怨怼,嫉妒?有些话她们不方便说,说了反倒是坏处!
两位长辈不方便说,可不代表陆晼晚与陆秀宁不能说。
“老夫人是不知道,大夫人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但私底下却是……”说到一半儿,陆秀宁突然顿住了,将乔氏的注意力全然吸引了过去,“咱们府上看着一团和气,可私底下说闲话的可不少,便是随便走在路上都能听到一些丫鬟婆子们的窃窃私语,谈论的不是这房姨娘,便是哪房的小姐姑娘。”
陆秀宁与陆晼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得不说也是待出来的默契。
“老夫人也别怪秀宁多舌,之前我与丫鬟在后花园玩耍的时候,便听锦绣园的两个丫鬟在那鬼鬼祟祟的说着话。”
“什么话?”秀宁虽是庶出,但品性不差,想来也不会胡乱说些话来抹黑别人。她既然说是锦绣园的丫鬟,那听到的事儿必定与锦绣园的那位脱不了干系,莫不是那许兰馨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如此一想,乔氏便催促着陆秀宁继续说下去。
李妈妈见状,心道这午膳是一时半会儿用不了了,便着人撤了去,进小厨房先热着,等几位主子说完话再用。(。pnxs。 ;平南文学网)
余下的一些丫鬟们也都被遣了出去,毕竟,家丑不得外扬,这些人虽然都是尚书府的丫鬟,可嘴长在她们身上,谁知道会不会泄露出去!
抿了抿唇,陆秀宁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般,蹙着眉便要继续。乔氏一见,更加确定之前心中所想。
“听那两个小丫鬟说起,似乎大夫人时常会出去见什么人,而出去之前必定会拿些银钱,再要不就是一些珠宝首饰。”
许兰馨拿那些值钱的东西出去见人?
乔氏大怒!这还得了,她一个堂堂尚书府的大夫人,竟然如此偷偷摸摸。
若不是前两日说许氏偷拿府上银钱赠予许昌鸣,乔氏定然会以为她是出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心下怀疑,乔氏当即便问出口了:“去见许昌鸣?”
可谁知,陆秀宁接下来的话就是连陆晼晚也是一惊。
只见陆秀宁摇了摇头,一副沉思不解的模样:“问题就出在这儿,大夫人出去并非是去见母舅,而是其他人。但有的时候会是那人偷偷进锦绣园去,其中便有几次刚好被其中一个丫鬟撞见了。”
“什么?”不是去见许昌鸣,那会是谁?难不成许兰馨还有那个胆子与人苟且?竟然还大胆将人直接带进府里,看来,许兰馨是嫌她的命太长!
“老夫人息怒,或许是那两个丫头胡言乱语,瞎猜测也不一定!”见着乔氏大怒,陆秀宁赶忙摇头摆手,一阵慌乱,着急地辩解着。
“你不必再替她说话!”乔氏搁在茶案上的手猛然一扣,将旁边几个人吓得不轻。
曹氏与袁姨娘再也坐不住,赶忙站起身来,一脸惶恐地看着怒火中烧的乔氏。与此同时,袁氏又暗自为陆秀宁捏一把汗,要知道,这话要是说得不好,老夫人非但要加重惩处大夫人,便是连着陆秀宁也有可能一块儿受罚!
“老夫人,说不定真的是那丫鬟看错了。您想想,外人要想进尚书府哪有那般容易!”乔氏脸色并不好,怒火繁衍烧到无辜之人便不太好了。陆晼晚不着痕迹地朝陆秀宁靠近了两步,与她贴身站着,“且不说尚书府的护卫各个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就连各院的护院都是不可小觑的,若真有人如此轻易便能进了,可不就是在说尚书府实力太弱?”
乔氏是个听不得人说尚书府不好的,陆晼晚正是把握了这一点,才敢说这样的话。许氏已经被关押起来,不担心她会私自逃离,眼下先将陆秀宁保住再说!若是陆秀宁再多说一句,老夫人也该饶不了她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眼下伴的即便非君,也是一只拔不得毛的猛虎。忠言逆耳利于行,可上位者最不喜的也是这所谓的忠言。因此,即便是与乔氏说说话,也随意不得。
“哼,此事定然要差个水落石出,若有人敢给尚书府抹黑,别怪我这个老婆子饶不了她!”
乔氏这话,既是说个被关押在地牢的许氏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的!
后院争斗实乃常见,她也不怕她们斗,可若是要搭上尚书府的荣誉和盛势,那便要不得。想要欺她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就看她们一个个有没有那样高明的手段!
“晼晚,眼下你是最懂事也最让人省心的,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乔氏话锋一转,将目光锁定了与陆秀宁贴身而立的陆晼晚。
早知道乔氏是个不好糊弄的,可陆晼晚也不曾料到乔氏会将这烫手的山芋交到她手上。
抬头目不斜视地看着乔氏,陆晼晚神色淡然,乔氏亦然。
赫然,陆晼晚心中闪过一丝明朗,老夫人这是——想要试探?
091 乔氏试探
“自然是要查,尚书府向来门风清白,大夫人纵然做了错事但也容不得人随意侮蔑。方才三妹妹所言,指不定便是那些丫头们的胡乱猜测。”陆晼晚秀眉轻皱,似乎是想到此事心中不喜。
闻言,乔氏稍微颔首,表示赞同她说的话。但沉闷须臾,乔氏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嗯,那若如你所言,由谁来查?”
让谁去查?
陆晼晚面上不动声色,却被乔氏这个问题堵得实实在在。
这尚书府后院,除去正房许氏,便只剩娘亲、袁姨娘和罗姨娘,可袁姨娘与罗姨娘与娘亲交好,一旦说让她们出面,老夫人说不定会联想到其他上面去。放眼望去,这事儿还真是个烫手的,塞给谁都不见得好。
可除了这些人,尚书府里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可以……
赫然,陆晼晚心中一亮,她怎么就忘了一个人!
——柳姨娘!
老夫人寿辰之时,柳姨娘与陆嘉宁没头没脑的一阵折腾,让老夫人直接关入了偏院,自此便再无人提及,如今也不知道这二人如何了!
当初她们母女俩攀附于许兰馨,又合谋起来想要栽赃陷害与她,陆晼晚可不认为那两人会倒戈相向,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去对付许兰馨。
可是……对于许兰馨,柳翘儿应该也是怀恨在心的吧,毕竟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一朝落败,许兰馨便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赏给她。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可以作为暂时的同盟,只要她陆晼晚能拿出一个足够吸引柳翘儿的好处!
“晼晚可是想到让谁去查比较合适了?”
陆晼晚垂眸沉思的时间,乔氏便也没放过仔细打量她,将陆晼晚一眉一眼的变化都瞧在眼里。见她脸上并无多大的波动,乔氏也稍微放心了些许。
从莲溪寺开始。陆晼晚的一切乔氏便都看在眼里,虽不知一个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但乔氏对陆晼晚的改变是喜闻乐见的。
一个人可以不坏,但不可以不狠。若是太过窝囊。便只能被欺压。乔氏挑眉又看了陆晼晚一眼,想必她这个孙女儿是在以往的十几年里受够了窝囊气,如今隐忍内敛好一番韬光养晦!
“不知晼晚心里想到的那人是谁?”右手手肘搁在茶案上,乔氏微微倾斜着身子,一双精光老练的眸子半眯着看着站在堂上的陆晼晚。
曹氏与袁姨娘也不是个笨的,自然看得出老夫人是有意给陆晼晚出难题,不由得面面相觑一阵,神色里是掩饰不去的担忧。
曹氏护女心切,正欲上前说话,却见乔氏目光倏尔一转。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不由得气息一滞,到了嘴边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前些日子老夫人寿宴,柳姨娘无意间顶撞了老夫人,想来姨娘也不是有意为之。不若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柳姨娘被罚,究其缘由是当初与陆嘉宁一起欲意栽赃陷害陆晼晚,又在老夫人的寿宴上不知悔改,才被禁足至今。如今经陆晼晚这样一说,轻描淡写地抹去了柳姨娘的某些过错,只给她安了一个顶撞乔氏的罪名,可谓是给了柳翘儿极大的解禁机会。
“哦?你的意思是让她来接手这事儿?”乔氏半眯的眼赫然睁开。若有所思地看向陆晼晚。
柳翘儿?陆晼晚要是不提,她都要忘了这号人物了。可要说起这柳氏,乔氏是相当不喜的!
当年柳翘儿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了陆桁,又借着自己是陆桁通房丫鬟的优势成功被吃干抹净。乔氏从一开始便不承认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可惜陆桁当时被美色迷了眼,又被她肚子里的孩子勾去了极大的注意力。如此一来,柳翘儿如愿以偿从一个通房丫鬟被抬为姨娘。
如此不齿之事,却一直是乔氏心里的一根刺。
看着乔氏微变的脸色和微垂的眼睑,陆晼晚嘴角缓缓勾起。当年的事她虽不知,可凭着柳翘儿昔年在尚书府的所作所为。陆晼晚也敢断定乔氏不会喜欢她。而且这后院里头,无论是大夫人许氏,还是自己娘亲和其他几位姨娘,无一不是有着相对较好的出身,再如何卑微也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
乔氏向来注重门第观念,这便注定了柳翘儿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是。而且,晼晚认为,柳姨娘是唯一一个不会包庇徇私的人。”
“哦?”听她说得这样肯定,乔氏倒是好奇。
“府上的事务暂且有曹姨娘和袁姨娘代管,但两位姨娘素来宅心仁厚,虽平日受大夫人苛待,但却不会心存嫉恨。却也正是因为这样,太过善良,也更容易心软被说动。”见着曹氏脸上一闪而过的黯淡,陆晼晚抿了抿唇,这一语双关的话,想必娘亲能懂得。
乔氏并未出言打断,陆晼晚顿了顿,又接着道:“反观柳姨娘,心骄气傲,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挑起情绪,也最容易动摇。平心而论,柳姨娘平素对待晼晚并不亲善,晼晚也不见得有多喜爱柳姨娘。但人性本善,没有一个人生来便是极恶之人,若是给她机会改过自新,与尚书府而言也是一大幸事!”
好话歹话说尽,陆晼晚说得浅显易懂,将自己所喜所恶都概括了进去,如此坦率,倒是让乔即便想要挑错处也无从下手。
“解了她的禁,难道你就不怕她再去找你的麻烦?”既然陆晼晚说得坦诚,乔氏便也干脆直言相与。
如今两人都将话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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