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臣老师是为了到达根源之涡而参加圣杯战争的，而我……我本身，并没有愿望。”
“你在开玩笑吗，圣杯不是只召集有愿望的人的吗？”
“虽然如此，但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这么说着，我似真似假地低垂了视线。
金闪闪又笑了起来：“那么，既不是为了什么理想，也不是为了什么愿望。只是单纯地追求愉悦不就行了吗？”
“胡说什么！？身为神职人员的我怎么可能去追求那种罪孽深重的事情！？”
“有意思，为什么要将愉悦和罪孽联系起来呢？”
“那是因为……”我怎么知道！？只是原本的麻婆就是这么说的啊！！！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下之后，我终于接着说道：“总之……愉悦这种东西，本身我自己心中就不存在，所以也不会想要追寻。”
金闪闪猛地将酒杯按在了桌子上，然后一脸笑意地将头凑过来。近距离地欣赏了我几近慌乱的木然表情之后，他终于满足地笑了起来：“你果然很有趣啊，绮礼。”
“什么意思？”这种被蛇盯上了的感觉让我汗毛一阵阵的竖起，简直要命。
“嘛，自言自语而已，不用在意。”这么说完，金闪闪站了起来，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那么，在本王收拾了那个faker之后再来找你吧。这里的酒，的确不错呢。”
在确定金闪闪真的离开了之后，我终于忍不住稍稍放松了身体，向着身后的沙发靠了过去。
“绮礼大人。”
身体立马不由自主地绷直了。卧槽，我怎么就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要谈话呢？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头一脸凝重单膝跪地的枪哥，我慢慢地点了点头，声音中满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什么事。”
“真的……要和这样的家伙合作吗？”Lancer皱着眉头问道，“这种……这种家伙……”正直的骑士一时间还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金闪闪那二逼货，卡词卡了半天都还在那种家伙上面。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正好，最开始答应你的事，我就趁此机会兑现吧。”
“绮礼大人？”
“关于我的愿望……以及我未来的打算。”
大致将自己的想法筛选了一下告诉Lancer的后果就是……
“我绝对不能赞同这种安排！”骑士这么说着的时候，神情激动，差点直接跳了起来。“如果只是破坏圣杯的话，只要是绮礼大人的愿望，我也能够为您完成。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消灭Archer会用到这种方法？绮礼大人……您，不相信身为您的从者的我的实力吗？”
“Lancer……”
“如果只是为了消灭那个Archer的话，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您的做法。”
“这是为了大家的未来。”
“消灭从者的事情就应该让身为从者的我去做！”
“但是，Lancer，你打不过Archer。”
……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要糟。本来就觉得Lancer在经过前一战之后就开始介意自己实力方面的问题了。这会儿我这么不经大脑的来一句……那不是直接把问题摆在明面上了吗？Lancer会怎么理解？因为自己实力不够所以我这个主人才不得不上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您不用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Lancer淡淡地说道。明明之前还在生气的，但这会儿他却淡淡地微笑了起来。
明明，看上去是想哭的模样。
“Lancer，并不是你的实力问题……即便是其他的从者跟着我，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为毛啊！？我明明已经很清楚地解释了为什么你看上去反而更难过了！？我擦啊！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两个世界的生物吗！？不对啊！为什么你一个糙老爷们儿比我这个女的还要来得心思细腻啊！我真的要疯啦！我想睡觉啊睡觉！摔！我这会儿真是一点都不想坐在这里和一个大男人谈心事啊！我只想和我家的枕头被子探讨人生啊！
“绮礼大人……难道认为自己的人生没什么好留恋的吗？”Lancer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什么态度？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精神病！就算是！那也是原著里设定出来的言峰绮礼是啊！
强压下一口气，认真翻找了一下麻婆的记忆之后，我老实地摇摇头：“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Lancer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面带一种别说了我什么都明白的宽容表情，伸出手来，轻轻地放在了我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出来一个人给我解说一下？是不是我拿到的Lancer其实并不是原装货而是某个盗版商弄出来的水货？默默地感受着Lancer难得超越一次主从界限表达出来的柔情，我的心中不禁悲伤逆流成河。
过了一小会儿，Lancer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虚空中的某处。
“Lancer？”
“绮礼大人，有什么在飞速靠近。”
“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房间立马一阵地动山摇，明显是上头的教会发生了爆炸……等等！今天不是打算聚集主从过来开会商讨一起解决Caster的事情吗！？此时理论上最安全的地方……怎么会爆炸！？
020从一开始就玩脱了的第四晚（9）
突然在心头萌生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虽然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啥状况，不过略想一想其实就能明白了……这绝逼是红A……好吧，Emiya父子杀上门来了。
看样子Emiya那家伙是真心的不放心我呢……即便不能确定我在不在都要先毁掉我未来的老巢？不不不，多半是我和Lancer的行踪被他的使魔发现了，毕竟卫宫切嗣这家伙……实在不可小觑。太大意了……嘛，没料到还有一个地下室存在也算是他的失误了，反正无论上面怎么样，至少这下面……等等？上面？
“父亲大人！”那老头子还在上面准备召集各主从的事情呢！妈的Emiya搞都没搞清楚情况就这么直接轰下来，我倒没死那老人家可死定了！
“绮礼大人！”Lancer一把拉住我，“上面危险，请您留在这里，让我去。”
“……也好，我在这里等你。”麻痹为啥麻婆不会轻功？如果我还有当年叶城主那样的身手的话，又怎么会怕这点点爆炸火灾？
相当没有男人气概地——好吧，我这也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微微变热了一些的地下室里来回走动了十分钟左右之后，Lancer终于灰头土脸地扛着言峰璃正回来了。就连敏捷A都那么狼狈……好吧，幸好我没去。
看样子上面的火还是烧得很旺的，那个Emiya……是相当的忌惮我呢。我这个，作为言峰绮礼的存在。
还没有靠近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我就明确地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这似乎也来自于我作为多位boss的经验或者直觉？即便那一身神父袍上并不能看出任何血迹，但我却能肯定，这位老人受了很重的伤。只怕衣服都已经被血浸透了？
以及Lancer此时的表情。
“绮礼大人……请节哀。”最后几个字简直轻若蚊鸣，很难相信竟是出自这位一贯光明正大，就连说话都一直中气十足的骑士之口呢。
Lancer将璃正放在了沙发上，老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我轻轻地跪下，尽可能地靠近他，血腥气扑面而来。“父亲大人……”
“绮礼……”老人看着我这个堪称他一生骄傲的儿子，露出了一个虚弱无比的笑容来。他的嘴唇颤了颤，这么说道：“jn424。”
jn424。圣书福音4：24。我了悟地背了起来：“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与此同时，璃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令咒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并伴随着一阵接一阵的钝痛，慢慢地移到了我的手臂上。
哈……一首臂的令咒。这算什么？失去财产……又或是失去父亲的回报？那这个世界还真是公平得厉害呢。
“……已经……召集……攻打……海魔……”老人笑着说道，仿佛因为自己完成了被人所托的重任一般，十分满足地笑着，“交给，你了。”
勉强抬起的，那只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突然变沉，然后飞快地滑下了，打在沙发的边缘上，轻轻地弹跳了一下。
我安静地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令咒……这是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儿子的信任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换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打算毁掉圣杯，毁掉言峰与远坂之间的盟约。
他不知道……我打算杀掉他的儿子。
他不知道……那个让他骄傲的儿子，其实只是一个怪物而已。
热乎乎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视野中一片模糊。意识到Lancer还在身边，我有些尴尬地伸手，将自己的脸盖住了。
……太讽刺了……为什么像他这样正直的人所依托的……却会是如言峰绮礼一般的恶人呢？如言峰绮礼这般，一个以他人的痛苦为快乐源泉的怪物。
啊啊……怪物……在看到被痛苦折磨着的妻子时候，在看到一脸满足地死去的父亲时候，只要一想到他们对于言峰绮礼的信任，只要一想到他们信任的竟是这样的一种人，就会觉得好可笑……
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愉悦感。
“你是爱着我的。”
“交给，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傻瓜……白痴……你们相信的，你们所信赖的……不过是一个……是一个以别人的凄苦为自己快乐的源泉的怪物啊！
啊哈哈哈哈哈……
不……不对的……这种想法……啊……为什么我会这样想……这种罪恶的想法……
“绮礼大人！”
Lancer的双手紧紧地扶在了我的双肩上，模糊的视线中，只有英灵那双金色的眼眸显得特别的清晰——
“请您节哀。”骑士一脸担忧地说道：“虽然死者不能复生，但我相信，有继承了璃正大人意志的您在，他一定是在满足中离开的。”
“这种事……”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
“绮礼大人是正直的人，由您继承璃正大人的遗志，是毫无疑问的事。作为这一个月来一直跟在您身边的人，我正是如此坚定地相信着的。”Lancer这么说着，面上慢慢浮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请绮礼大人相信自己。因为，我相信着您。”
……唔……唔嗯。
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娘、娘、娘亲大人……我……我觉得自己似乎被魅惑的黑痣捕获了……等等！？那玩意儿的攻击范围不是尽显女性吗！？为什么这会儿会把暂时身为男性的我也给捕获掉！？
这太不符合设定了！
“我没事了。”硬是将自己差点荡漾起来的眼神调节成了普通的正直眼神，我一脸肃穆地说道。
Lancer终于放心了一些，慢慢地松开自己的双手之后，很是温柔地笑了起来：“绮礼大人，等上面的大火熄灭之后，我们就让璃正大人入土为安吧。”
真难得你竟然还了解了东方的人文习俗啊……从刚才那种诡异的愉♂悦感里脱离出来了之后，我更是疲惫了不少。可恶……看样子在战争期间，好好地睡一觉什么的根本就是奢望。特别是现在明确地意识到卫宫家的父子俩是明确地想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