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形象,让我立刻想起一句话来: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以后树……墓志铭。
我不知道他十年内树没树过木,百年里树没树过人,但……照他这德性,不用百年之后,只现在这副造型就可以树墓志铭了。
阳光之下,这个身穿着三品文官服的男子,似迎风扶柳,虽然瘦弱,却不失英挺,面皮很白净,五官普通,谈不上俊美,却很细腻,另有一番风味,
特别是那双眼睛,细长细长的,眼角微微挑起,眉角余梢里透着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一个文官竟然能有这个气质,真是超乎我的想像啊!
为什么说他能树墓志铭呢,就是因为他挺得直直的腰板子,和墓地里树着的墓碑绝对有一拼,又双臂平伸地举着两道刚刚写好的条幅……这要是半夜看到,不只是和墓碑有一拼了,黑白无常都得让他吓晕过去。
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家伙拦着我的路,而他,又找我有什么事呢?绝不只是他嘴里说的那么一点点吧!
一种不妙的预感慢慢地缠绕上心头!
第四十四章 引狼入室
不吃饭的女人这世上也许还有好几个,不吃醋的女人却连一个也没有;
这个道理等同于男人,也就是说不想着XX的男人这世上也许还有好几个,因为他或许喜欢OO,但……不霸道不嫉妒不吃飞醋的男人连一个也不存在了。
叶无痕绝对堪称是男人中的极品,所以在我所提到的三项表现里,他已经达到临界点。
他的一双眼睛很迷人,是传说中的星眸,点点寒光,与众不同。
我家云海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却没有丹凤眼所带的勾魂,而是另一种纯情。
两种在这个世界上都稀少的眼神,同时让我遇见,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一种柔情似水,让我沉溺;一种烈焰寒冰,让我惊颤。
“告诉外面的男人,你没空理他,让他滚!”
叶无痕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语气平静,却有暗流涌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其妩媚地展颜一笑说:“好!”
我就是这么的胆小怕势、贪生怕死,叶无痕一个眼色,我肯定没有原则立场,谁让……咱就这一条命呢!
“那个……柳先生啊,有什么事我们过几天府堂上谈吧,今儿我身体不适,急着回府!”
像我这种牛人,想找个人佩服一下的时候我就得去照镜子了。这种感觉在来到异世之后,越来越深刻了。
我编排的理由多么完美,口气又多么的随和轻松,完全听不出来像是被人逼迫着说的。
可是……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像我想像的那么好,那么牛,柳亦吾这一辈子果然是为了树墓志铭而生的,真的,特别是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我更加的肯定了他的作用。
他比慕千秋更混蛋;他比叶无痕更像杀手;他比刘元朔还像个衰神;他比爱元和还无耻;比江弱水还江弱水呢,他怎么就那么粘缠呢!
“啊,原来是玖爷身体暴恙,那小生更应该随行,前些时日听丽妃娘娘说贵祖母对小生的字画很欣赏,正好随行带着这副新作,也好顺路奉上!”
杀了我吧……为什么我还没有死,为什么叶无痕的唇角微微上扬,他是在笑吗?很冷很冷的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冷笑吧!
“千万别冲动,亲爱的,你不知道冲动是魔鬼啊,何况外面那个傻小子还是皇弟他老人家的未来妹夫,你更不能冲动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人家怎么活啊!”
此时的我像是孟姜女上身,那面部表情以及身体姿势,拿捏的叫个稳,语气凄凄哀哀,好似千百年来一个最最经典并一直流传下去的形象:怨妇!
“哼!”
终于,叶无痕动容了,以一个哼字暂时作罢,杀死人的目光,渐渐收敛。
在此时,我也明白并终于感悟到了一件深刻的事情:叶无痕——更喜欢怨妇!
品味真是颇为独特,让我膜拜不以。
就这样我当牛人所想出的牛B理由竟然没有成功赶走外面那个稻草人形象柳小生,却把他“成功”地带回家里,这算是一个错误,还是一个失误呢!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很有待考证!
能进梅府大院的人都非凡人,这一点是我这三个月里惟一总结出来的定论:能进梅府的人,都是神人——神经病人和精神病人。
我不确定我属于哪一类,但我轿外和轿内的两个人一定是这两类的综合体。
“你让他跟你回家……嗯……”
叶无痕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句话念叨八千次,从宫门外一直念进梅家大宅门,整一个古代版的祥林嫂。
基于他有暴力倾向,和杀死人不偿命的习惯,我忍!
若说轿里的这个就已经够让我烦的了,外面的那个简直比苍蝇还吵。
因为他一直在问一个我根本不可能回答得上的问题,他是这么问的:“前朝张梁之老先生的花鸟山水画里有一幅《戏画眉》,不知玖爷对其中的七种形态的画眉,更偏爱哪一种呢?”
靠,TMD,画眉那种死鸟,要是柳亦吾不提,我一直觉得它和乌鸦是同一个妈生的呢!
师爷孔乙己,——刘鳏夫,同僚阿Q,——柳大书呆子,保镖祥林嫂,——叶小牧童,在我身边,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好像一部美国大片《黑客帝国》。
死不死、活不活,我的人生完全不由我自己做主啊!
进了梅府的大门后,我早已经把衣服穿好,也不敢看叶无痕的脸,闭着眼睛,搂了他的脖子,亲了又亲,嗲声嗲气地说:“亲爱的,我小小地应酬他一下,等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啊!”
“别陪他太久啊!”
叶无痕的语气总算软了下来,恢复了正常,我才敢把眼睛睁开,眯成一条缝,偷偷地看向他。
那张娃娃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星眸低垂,是为了我吗?
可惜不是,哎,是为了那个死去的梅玖。
有的时候想一想,那个女人其实挺幸福的,可以金屋藏娇养着雍墨问,还有一个肯为她发疯发狂的叶无痕,对了,如果我不占她的身体,她还能娶一个林黛玉似的病夫江弱水……
而我呢?
我来到这个康正王朝以后,所有的所有都是世袭于那个死掉的梅玖的,又有哪一样真正是我的呢?
恨她的,想要她立刻死,对她虎视耽耽的,还要我来小心周旋,而爱着她的……
若是爱着她的那个知道了现在的我不是曾经的梅玖,他还会……爱我吗?
这样想完,再去看叶无痕时,便觉得他所有的痴情,对于我来说,都是个笑话了。
幸好,当一盆冷水快要淋倒我的脑袋时,我幸好想到一个关键的人,是的,傅云海,我家的小傅可是真真正正地属于我的,虽然那是用梅玖的银子买回来的,但是我必竟替她周璇了三月有余,按劳取酬后,那也该是属于我的啊!
傅云海,这个名字,让我的心头微微地甜蜜,也就有了继续斗下去的动力了。
我振作了精神,信心膨胀地走下轿子,开始了与康正王朝第一才子柳亦吾的正面接触,希望……能让他满意。
靠,不就是个画眉吗?明天就让他变成草鸡。
第四十五章 千古名句
下轿前,我努力使自己平静、平静、再平静,并一直告诫自己:人家有的是背景,而你有的只是背影。
“玖爷的气色不大好,印堂发黑,难道最近……遇到祸事了吗?可否与柳某一说,或许柳某能助玖爷一臂之力!”
阳光下,柳亦吾抖动着双臂,摆弄着那两幅对联似的水墨画,就这副造型还要和我讨论画眉,靠,他整个就是一只基因变异的乌鸦,说我印堂发黑,我哪有,我哪有?
人家只不过用最最天然的原始之气,给人家自己画了一个时尚的彩妆,哇哈哈……在康正王朝,我终于实现了多年的梦想:走在时尚最尖端,引领时尚新潮流。
“哪有哪有,最近只是有些纵欲了!”
我龌龊一笑,恍惚间,听到身体所处的四面八方的不知哪一方哪一面传来可怕的磨牙声,吓得我连忙把后半个笑容收敛,急忙转移话题,“柳先生既然是拜见家祖的,那请后堂吧!”
“这个不忙,我们还是先……”
柳亦吾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在他停顿的这个片刻里,我的大脑快速动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生怕哪处思想出了偏颇,会引起他的怀疑,哎,做名人难,做名人的替身更难,特别是灵魂替身,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他下一句该不会是想继续问我画眉鸟的事吧?
“刚才玖爷提到了纵欲之事,对于此事,小生最近也略有专研,且研读了前朝李神医的银刚经及今朝韩魔圣的易骨经,受易颇深,只是一直未得实际经验,玖爷也知道我将与公主论及婚事,身体私防更是小心翼翼,所以……小生能否和玖爷具体讨论一下,做到理论与实际相结合……”
以前只听到过“磨刀霍霍”,现在……原来磨牙也可以“霍霍”啊!
而更另我惊叹的是:柳亦吾这个傻X,竟然会想和我讨论这等私密之事,他也不怕被狗仔队听去,他不怕我还怕呢,我梅玖现在最不能惹上身的就是绯闻了。
“柳先生,你看,人世间总有那么多的事情让人伤感,比如:阴晴圆缺,悲欢离合,还有……”
我顿了顿,很小声地说:“阳痿早泄!”
“呃……”
柳亦吾愣神的样子比他任何时候都中看,还真有一股子范师傅买拐的劲头。
就在我以为柳亦吾已经被我疯颠的语言振憾到的时候,他却挥手给了我当头一喝(he,读四音),“可否具体讲讲?”
晕,比喝醉酒的感觉还晕。
我连忙想摸一堵墙扶一扶,伸手一摸,还真有一堵,手感挺软,有点温热,抬头一看……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谁让你出来的!”
我急得低吼,心里暗惆:万一柳亦吾那个疯子让我和江弱水表演现场版的怎么办啊?他都已经敢把做为男子一生的最最之大的两大不幸延伸到具体这一层面了,还有什么不敢想的呢!
“啊……啊……”
江弱水的神情比我还急,连比带叫,整张小脸抽得粉红。他不会是已经体味到我的心情了吧?这……有点可怕。
我连忙伸手把江弱水搂进怀里,做笑眯眯状对柳亦吾说:“这是家妻江弱水!”
“夫人好!”
柳亦吾摆着双臂,继续抖动条幅,轻轻施礼,很有大门将开的景象,康正王朝就是先进,门都有人工智能型的了,只可惜还不能得到普遍推广,毕竟能用得起柳亦吾这种粘缠门神的没几个。
“家妻先天失语,柳先生不要见怪,勿嫌她失礼!”
“哪里哪里,夫人天生丽质,即使不言不语,也是芳姿独立,玖爷好福气!”
福气?我这算是福气吗?
做为一个女人,——特别是封建社会的女人,这一生只能找一个名义上的男人,我就如此命好独中霉心,挑了一个不但早泄还有点阳痿的,我这算是福气吗?
我欲哭无泪啊!
即使现在的状况是我们男女身份颠倒,但是事实是存在的,无法否认也无法忽略啊!
突然有点怀念那个漆黑的夜晚,叫慕千秋的混蛋虽然BT了一点儿,好在他还像个男人啊!
可我怀里搂着的这个,哎……泰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