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这个爷的身份还得继续装下去,试问吾皇万岁的爱元和能否容忍宫里再多一个男子身份的家伙出出进进呢?
我就算白痴也知道,这不成体统啊!
当然,太监除外,哎,只是我连当太监的资格都没有,咱身下没长挨一刀的肉啊!
“玖爷,若是以往,我定不会给玖爷出这个主意,但玖爷现在去寿安宫,一定没有问题,凭着玖爷和柳先生的交情,他怎么会置玖爷的生死于不顾呢?”
“什么柳先生?”
刘元朔说得我越来越糊涂,难道仅仅是我昏迷的这几天里,寿安宫就从刘改姓柳了吗?
敢问一下,柳先生是皇帝的哪位妈啊?新封的太后吗?难不成是康正王朝也发生狸猫换太子的事并以审案清楚;把刘太后换成柳太后了?
可我并不认识柳太后,又怎么谈得上交情呢?
“玖爷难道忘记柳亦吾柳大学士了吗?他和公主的婚事以定,小公主是太后的心尖眼仁,这出嫁就要离宫,太后怎么能舍得,皇上仁孝深知太后之心,特批公主府就建在寿安宫,公主府现在大部分以落成,闲房子很多,以玖爷和柳驸马的关系,去休养几日,柳驸马怎么会拒绝呢?且半月后,玖爷又是在柳驸马的陪同下去南方治水,这么方便的人脉,不利用……是不是太可惜了?”
这个人脉很方便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一想到那个墓志铭造型的柳亦吾柳大书呆子,我总觉得心慌意乱,比听到慕千秋三个字还头疼上火呢!
第五十三章 情敌见面
数羊数到嘴抽筋,噩梦做到自然醒。失眠算个屁,无眠才可怕,但更更可怕的是时眠时醒,眠时惊醒时惊,处处惊心。
噩梦与噩梦的间歇我能做些什么?我苦思一夜最终为自己找了一条出路。
我找了一本康正王朝最最有名的风水书仔细研究,这是我那日送走刘元朔后,突然想到的最有意义最有意义的事。
我算是看明白了,生前我是没戏了,我还是为自己死后打算打算吧!
我准备学好风水学提前为我自己占一块上好的墓地,弥补一下这一世里我处处受气的损失,来世能改一改运气。
接连着两日不眠不休的修炼,我连个盲目的结果都没有得出来,主要是顾虑太多。
想要寻个龙脉吧,又怕当皇帝太累,想要寻个凤脉吧,又怕当皇后勾心斗角,想要当官的官脉吧,又怕碰个昏君落得个奸臣的下场,想要个平凡人家……
那我TMD这两天的辛苦不是白受了吗?冲锋陷阵牺牲的那些脑细胞也不允许啊!
正当我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时,我的跟班阿毅敲门进来,看了一眼床边垂头坐着的江弱水,悄悄走到我正发疯算风水的书桌旁,附耳低语说:“玖爷,傅公子想要见您!”
只是一个“傅”字,我的头脑顿时清醒,几日来的阴翳消失了大半儿,兴奋的精神头仿佛又启死回生。
“不是吩咐过你转告他,不让他来吗?”
我在梅府见了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实非我能预料得到的啊!
“他坚持要来,小的劝不住,已经拦他几日了,他说这次您要是再不见他,他……就撞死在梅府门前!”
哎,我的小傅看着温润如玉,怎么这般倔强呢?还敢说撞死!
他真要是撞死了,我也不用选别的穴、别的脉了,直接点个鸳鸯穴,陪他地狱黄泉有去无回三日游,一起神仙眷侣吧!
“带他去后院静心小筑,我这就过去!”
傅家公子真是我的劫数,这几日里,哪时哪刻,我不管思绪怎样混乱,总能或多或少地想他几次。
清醒的第二天,我怕我遇刺的消息传到傅云海那里,他会着急,就吩咐了阿毅去别院捎了话说我无事,过几天就去看他。
谁曾想这一个“过几天”,却始终停留在过字上……不想今日他竟然找来了!我不怕麻烦,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啊!
我站立在铜境面前,仔细地看了看我憔悴不堪的容颜:眼圈发黑、印堂发暗、唇色发紫、双颊过绿,靠,这张脸端端一个达·芬奇的调色板。
“别从那里坐着了,过来,帮为夫的梳梳头,换身堂皇点的衣服,为夫要去后院会会情人,唉,现在时事艰难,这要是年景好,为夫就给你添个兄弟了,你也好有个伴不是?”
那边床延处坐着的江弱水听了我的话,缓缓抬起头,目光迷离,那张小脸看起来比我还憔悴。
“哇靠,看你那副衰样,别人都是旺夫,你倒好长着就是一副克夫相,怪不得老娘我接连出事,……”
我想狠着心训江弱水两句,可心却不听我的话狠不到地方便嘎然而止。
唉,多么厉害的大女人,也逃不过小男儿的柔情似水,我去TMD,过一天算一天、算一天亲一天吧!
“来,让老娘疼疼你,别像个落秧的黄瓜似的!”
我走到床边,一伸手把江弱水瘦小的身体搂在了怀里,想着这几日对他不理不睬,冷落过多,刚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听到怀里传来“嘤嘤”的哭泣……
听着这哭声,我心里也不好受……
唉,梅玖啊梅玖,你是越活越活不明白了,江弱水才多大个孩子,你又何苦和他置气呢,要置也得置黄花的气,又不是江弱水惹得事,怪谁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幸好这是穿越到康正王朝了,这要是放回现代,江弱水能受这个气,妇联残联……联合国,告得你把牢底坐穿。
“好了,别哭了,擦擦脸,走,姐带你后院散散心!”
如果有一双眼睛为了我而哭泣,那也值得我为生命受苦、为他劳心劳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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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江弱水的手,我们两个向后院走去,“一会儿为夫介绍个哥哥给你认识,乖,别哭了,来,小妞,给爷笑一个!”
话未说完,我嘟起的嘴快速地向江弱水的脸颊凑去,这一吻亲得结结实实,江弱水脸颊靠下接近脖子的地方,飞出一朵炫烂的蝴蝶花。
江弱水唇如新月,弯转勾起,那抹破啼而出的笑容真真的打动人心。
我搂着他纤腰的手,也就又增进了几分力量。
绕过回廊到了后院,穿过月亮门,远远地看见亭子中央,站着一个白衣飘然的青年男子。
那与风缠绕的黑发,漫不经心地勾出丝丝缕缕,织网一般,勾结住我的心。
清灵出尘的气质,与世无争的温润,所有尘世浮艳在他顾盼流离间,皆成庸俗。
傅家公子云海,我既使是再掉下水井里,死一次穿一次,也无法忘怀。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情敌见面都会分外眼红的。
比如江弱水见到傅云海。
“这是贤妻江弱水,这是内室傅云海!”
都是我梅玖的身边人,早晚都是要见的,晚见不如早见,大家先熟络熟络,以免日后尴尬不是?
看我考虑的多周到。
可惜他们两个好像不似我这般想法,两个人见面倒是没有大打出手、破口大骂,只是那么互相看了几眼,便把身子转了过去,无动于衷了。
江弱水的眼里,是一抹哀怨;傅云海眸间,添了一缕忧愁。
“弱水,你去花园里面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花开了,摘几朵回来,咱房里阴晦气太重,得去一去霉味了!”
事实虽然证明情敌见面也许不会分外眼红,但……分外尴尬还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急忙找了一个良好的理由,把江弱水支走。
江弱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走下台阶,走一步退半步地向凉亭不远处的花园走去。
江弱水的身影消失在花园浓密的草丛中,我和傅云海之间,却也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我觉得这般的沉默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傅云海是怎么觉得的,我是猜不到,我也不想猜,只要他来了,我便开心亦知足了。
“玖爷……”
许久,他终于肯说话了,而我却因为他的这句称呼,止不住地皱起了眉头,“几日不见,我说的话你全忘了?谁让你叫我玖爷的,你应该叫我什么……”
我才不缺人叫我‘玖爷’呢,我缺的只是那个真心真意唤我‘九儿’的人。
傅云海听了我的话,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眸,只是抬眸之间,整个亭子,便随着光彩流离起来。
“九儿……”
他轻轻唤我,温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初见时的生涩,不错,感觉慢慢找回。
“这就对了,你就应该叫我九儿,云海,你瘦了!”
还有什么比见到傅云海清瘦,更让我心疼的呢!
我握住他的手,温存在掌心,如同温存在心里,“云海,我怕你担心才不想让你来的,你看……我也没什么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常在花丛走,总有被扎手,……”
我的话未说完,他的指便挡在我的唇齿间,“九儿,你若死了,我会给你陪葬的!”
惊心动魄的一句话让我的心脏出现了偷停的症状,幸好只是几秒,傅云海的指只是挡住我的唇,而我的手却要捂住傅云海的手。
“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下次再咒我死时,不要连带上你自己。我死不足惜,你要是有事,我做鬼都做不安心!”
我此生说过的所有情话里,再也没有一句比这句绝决,也再也没有一句,比这句更真实。
傅云海远山似的眉微微凝动,挑起,春水似的眸子浮上一层雾气,我以为他会哭,可他……却笑了。
只有香如故——梅玖番外
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
许多年来,我一直搞不清楚,我究竟是谁,梅府的九爷,还是镜中孤独萧瑟的那抹红妆素裹?
生在错误的环境里,开始错误的人生,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且越活越是。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惟有暗香来。
开在冬日里注定要抵挡严寒,开在风雪里,注定要命如雪花,飘零。
有时,我也怨!
为什么我不可以像我的姐姐们那样拥有好看的衣裙和鲜艳夺目的首饰,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女儿之身,我却要舞刀弄棒,文才武略,被关在梅府的后院里,学得四书五经,通晓天文地理,熟悉医术药理、经商之道呢?
仅仅因为我是父母的最后一个孩子吗?
我不懂,真的不懂。
祖母严厉的教育自我懂事起,便一直记忆犹心,她说偌大个梅家,就压在你的身上了,你若撑不起来,你便不是梅家的女儿!
那时,我真想问,是梅家的女儿就要承担这些吗?
仇恨、痛苦、陷阱、权利……这些,哪个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无非自由而以。
命运是个无法停下来的车轮,一但开启,凡人岂能撼动,一切,我认命了,谁让我姓梅呢!
周旋在各方面的势力里,我虽然辛苦却还算游刃有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开心。
开心?开心算什么?相对于梅家的利益,还有与梅家相关的那些势利团体的利益,我的开心,轻如鸿毛,贱如草芥。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很早,还未入冬就有了雪,一片一片的飘散着,很美。
皇宫的温泉池水,我安静地沐浴,不是第一次来,也将不是最后一次用,这里,据说只有皇帝可以来,真的只有皇帝才可以来吗?传说的东西又有哪样属实呢?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