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这道密旨是给柳亦吾传的,而非给我,我是一定猜不到这其中的内容的,我和柳亦吾是一起离开京都的,算一算大约四天了,这段时间,吃住在一起,他若是没有密探给他提前报信,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提前就知道。
如果真是后一种可能,那就可怕了,也可悲了。
周老头,他要是真因为自己的一家家仇,而引来举国之恨,那他可真就是个王八蛋了。——他绝不配当我前辈的爹!
“玖爷,你怎么了,脸色都青白了!”
躺在床里侧的雍墨问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开了眼睛,小声地对我说道。
自从雍墨问突然从天而降,换走了我的情人傅云海,他就代替了傅云海,成了我的“暖床之人”。
虽然他们同是躺在我的床上,几乎是同一个位置,本质却有着大大的不同。
我和傅云海躺在一张床上时,因为慕BT的那一指,我只能搂着他睡,这倒也因祸得福,让我想起了最开始与傅云海相识的那一夜,所以,我们之间睡得温情暖暖。
换了雍墨问后,远不是那么回事了。
雍墨问身上大部分是伤,他偎在最里侧,我给他盖了三层的被子,我自己只盖一层,我还不敢轻易翻身,怕碰到他,一夜,我还要醒几次查看一下,他是否因为炎症而引起发烧,唉,别提有多辛苦了。
我这段日子综合起来,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了——衰!
“噢,没事,就是想到一个可气的事,仔细想想又没什么了,墨问,伤还痛吗?”
雍墨问身上的伤是由我这个二百五大夫亲自包扎的,唉,没办法,目标过于显眼,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实在不敢明目张胆地给他找大夫啊,好在,我这大夫虽不怎么样,药却是好药,应该可以解决些问题。
“嗯,好多了,谢谢玖爷!”
雍墨问说着话的时候,眼睛却仍是闭着的,长而粗的睫毛,怯怯地抖动,带着的是痛着的颤抖。
这孩子,嘴是真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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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奶奶总是念叨一句话,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以前还不觉得怎么的,现在……简直太贴切了。
我刚把换好药的雍墨问挪到了床里处,还未来得及给他盖被,我的房门就被一阵过分的风给吹开了。
“TMD,这驿站的死门真不结实……”
我报怨的话还未说完,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就飘然而至,人模样我还未看清,但那股味道,我做鬼也不会忘了的!
“慕—”
“主—”
我和雍墨问的话都未来及说完,那白得缥缈如雾的人,一个掌风,雍墨问就晕了过去。
“慕千秋!”
我极其恼怒地大叫!
不管雍墨问身上带着多少牵连着他慕千秋心肝肺的仇恨,他也没有必要这么欺负一个什么也不知道且一身是伤的少年啊!
“是不是谁挨了欺负你都心疼啊……独有我……”
慕千秋的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立时吓得我麻了爪!
我的眼睛都不会眨动了,眼仁也定在那抹喷溅在围帷处的刺目的鲜红上了,“慕千秋……”
我声音异常颤抖,也是最最深地觉得如此害怕,我飞快地跑了过去,那抹银白已经偎顿在房柱处,没有动静了。
一直以来,慕千秋在我眼里都是强者,我之所以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够强,也够BT。
我这个人很奇怪吧?正义与邪恶在我的心中没有底线,我全凭自己的喜好,要不我怎么大好的医生不选,偏偏选一个景乐天这种小混混做男朋友呢?那一世里,我如此,这一世里我依然如此。
我不好皇上、状元、文官与武将,总觉得才子佳人、游龙戏凤这种好事与我不沾边,咱是来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咱也就找一个和咱门当户对的就行了,慕千秋的出现让我这种心理慢慢撕破,我想得到他,又怕得到他。两难之间,我选择了退,可他却步步紧逼,直到此时,我的这种心防终于被一击而溃。
“慕千秋,你怎么了,慕千秋……”
这世间,谁能伤得了他?且伤得这么重?我怎么也想不到,挥手抹去脸上的冰凉,已经是泪流满面。
无论是雍墨问受伤,或是叶无痕,甚至傅云海,我都可以把自己当个爷,但独独只有慕千秋,他受了伤,我才会觉得自己多么的软弱,像个女人,真是可笑啊!
“别叫,别让人听见,我慕千秋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呢!”
靠,这混蛋都是什么思想,就因为我以前见过他狼狈的样子,所以,他每一次狼狈后,都来找我吓一吓,是吗?
“你倒底是怎么弄的,哪个混蛋把你弄成这副样子,你告诉我,非得把他砍成八块,让他知道老娘以前是混什么的!”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扶着他起来,这家伙的身体可真重,可以顶两个雍墨问,三个江弱水了。
“别说大话了,要是你亲爹呢?你肯为了我去砍他八块……”
我现在严重怀疑慕千秋刚才那口气是舞台道剧,都TMD什么时候了,他还从这里给我玩吃醋。
“肯,就算是我亲爹,他把你伤了,我也砍他八块!”
这话我说得一点儿不怕天打雷劈,谁叫咱爹和咱不是一个世界呢,像这种空口白话说多少也不会遭天谴,所以我说得极其卖力。
“呵,有这句话就够了,扶我上床,把那个小子弄下去!”
“呃……大哥,你不会还要玩那种高难度的XXOO吧!”
一想到我和慕千秋初次见面的情景,我不禁汗颜,为什么每一个动心动肺的情感,都没有一个浪漫而美好的开始呢?非得这么囧么!
“你听说过采阳补阴吗?”
慕千秋突然问我的问题,令我大骇,隐约间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没,恕我孤陋寡闻,我就听过采阴补阳!”
“那好,过了今晚你就听过了!快把他挪走!”
“可不可以不听啊……”
我弱弱地问了一句,明知道没有用,所以嘴上问着,手开始从床上倒腾起来。
“你觉得呢?”
慕千秋嘴角带着一抹腥红,配个他那抹玩味的笑,怎么看怎么诡异,可后悔已经来不及。
据我的有限了解,无论是采阴补阳,还是采阳补阴,其最终都是想要达到一种不切实际的目的,这种目的,有的是想长生不老,有的是想容颜永驻,当然这些应该都不是慕千秋的目的,我想,慕千秋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习武练功已达到登峰造极。
我和他的接触中,我发现他体质极寒,男性中很少有人是这种体质的,都说男子属阳,占乾字口,火气旺于女子,可慕千秋似乎正于人相反,他应是阴性体质。
对于一个男子来说,特别是想练就极高武功的男子,这种体质,可不占什么优势,而且据我观察慕千秋练的武功,好像……也很特别,不知道是属阴还是属阳的。
还有一点,我极其地想不通,我是女人啊,我也应属阴格,怎么的,他一个想采补阳气的人,要从我身上下手呢!
“帮我把衣服脱了!”
慕千秋上半身依靠在床柱上,下半身床延边,整个人像摊泥一样,可说出来的话却还像往常一样,冷冷冰冰,坚坚硬硬。
“慕千秋,你要采阴补阳也好,采阳补阴也罢,好像……目标都不应该是我啊,我是女人,我体质属阴,对你是有害无利的,这样吧,你等我个一时半刻的,我去我的随从队里,给你挑十个八个正当壮年,最好还都是处男的青年……你看如何?”
别骂我损,我以为损人不利己才是真损,损人利己那就应另当别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一百零四章 四次
人要是命苦,即使有凌云壮志,也得是壮志未酬了,通过我上一世的经验足可以证明这句话了,我上一世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啊,不知道这一世里……会有个什么结局,我怕是还不如上一世呢,上一世里我身边只有景乐天一个男人,我就已经死于非命了,这一世里,我身边有一只手数不过来的男人,他们算是害苦我了!
所以,据不完全统计,我真是辈辈命犯桃花劫啊!
这一场XXOO做下来,我几乎累断了腰,苦折了腿,趴在我身上的慕千秋还欲求不满地在我的身上蹭来蹭去。
“老兄,三次了,你放过我吧!再来一次,你是采补齐全了,我就得魂归西天了!”
我微微皱眉,虽然我承认和慕千秋很登对,做得比任可一个都享受,但小命保贵,可不能贪一时之欢,命丧床第之间,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英名啊……
“梅玖,你嫁给我吧!”
不知道是慕千秋还没有从欲望中清醒,还是吐血吐晕了头,竟又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记得他在寂寥宫里也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呢,仔细地想了又想,唉,可惜了了,忘了!
“等天亮你再说这句话吧!”
我揉了揉他俯在我左肩处的头,哎,这么激烈的床上运动都没有让他的身体得到一丝温暖,连神经最密集的后脑勺都是有些凉得冰手。
“有什么区别吗?”
慕千秋仍是不抬头,把头往我的肩窝处挤着。
“做到发昏说出来的话,我不信!”
我撇了撇嘴,直接了当地回答了他。
“我没发昏!”
他小孩子似地执拗道。
“我发昏,行了吧?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还把屋子里的烛火全灭了,我怎么信你?”
我把他弄到床上后,又把雍墨问抱到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的简易床上,在他老人家的吩咐下,灭了烛火,帮他退了衣服,然后才陪他采的。
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像这种傻X的事竟也能做得出来,明明是自己亏了本的,还乐呵呵的前跑后颠,难道我对慕千秋已经爱得如此之深?我不尽苦笑!
可笑得是这位爷,摸着黑的,埋头苦干,至始至终,我也没看到人家兴奋享受的脸,真不知道慕千秋以前受过什么刺激,怎么的就喜欢这种暗黑工种,哪怕从巷子挪到了床上,人家也是藏头藏脑的。
“你在怨我吗?”
“没,奴家怎敢,我的爷!”
“我怕吓到你!”
“爷真会开玩笑,爷强行把奴家扭成麻花的时候,奴家都没有害怕,奴家还能害怕爷什么啊!”
我隐约觉得慕千秋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个隐约让我觉得心里特别不安宁,甚至超过我已经感觉得到的为什么江湖上会有盛传慕千秋好男色这一说的内情了。
“你还记得上一次在我的宫里时,你见到的那一幕情景吗?”
上一次在他的宫里?那我见到的事可真多,他指的是哪一幕呢?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挠了挠他的头,“记不太清了,你指的是哪一个?”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
慕千秋提到他的眼睛,我又得挠他的头了,因为我实在感觉不出来慕千秋的眼睛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他的眼睛狭长,形状和傅云海的有些相似,类似丹凤眼,却又没丹凤眼的极致,总体来说一般,好在内涵丰富、气质冷冽,看起来并不空洞,有着一股吸天顿地的沉积。
“你忘了吗?银白色!”
“银白色?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