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一包给她,蹲下平视,和气的讲道理:“小朋友,我们不能和猴子一般见识哦。”
小姑娘不买账,固执的:“我的!”
上林笑笑:“当然是你的。但是你想想,假如有只狗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反咬回来?”
小姑娘摇头,稚气:“狗狗身上都是毛毛,臭!”
上林笑,递给她爆米花:“对嘛。现在爆米花沾上了猴子的口水,我们不吃小猴的口水。哪,两桶,姐姐赔给你,好不好?”
长生在和别人吵架,她气定神闲的哄人,半点不着急。
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李长生也白费了幼时的孤苦。
被人拆穿,他就揪着伤害动物的罪名不放。长生冷冷的俯视对方——没错,是俯视。
游乐场的主管挺有趣,几处动物馆的管理员都颇与合‘天地人’的自然法则。熊山的管理员虎背熊腰,蛇馆的管理员瘦瘦高高,猴山的么……长生打量着,粘点毛直接就能演齐天大圣。
身高占优势。长生本就生得壮硕,气势凌人,再加上刻意装出的凶相,没有来让对方心生胆怯。
他冷眉立目,霸气十足:“规定?规定在哪儿,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对方结结巴巴:“就,就是有!我们有,有规章制度!”
他冷笑,挑挑眉毛:“拿来我看。”
对方后退一步,心虚:“我凭什么给你看。”
下林嘴快,抢着嘲笑:“喂,你傻啊。要罚款,不给看明文规定,谁闲着没事嫌钱多吗?”
长生配合默契:“去,找他们领导去。猴子伤了人不说赔偿,反倒让人去赔猴子?若是真伤到了我们也不说二话。可我看猴子活蹦乱跳,恐怕比你都长寿吧?”讥讽的嘲弄管理员。
方才被砸中的猴子抢到一节玉米,捧着躲在角落里,咔咔啃得正开心,哪管人类打破头。
管理员无法可想,又怕他们真的去找园长。咬咬牙,撂狠话:“你们等着!”
长生嗤的笑出,对下林说:“坏人的退场总伴有一句威胁。可惜他说的太没气势。来,说句斯文有气势的给你姐听听!”
下林言听计从,做出凶恶状:“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朋友,我们有缘再会!”
上林忍不住,扑哧一笑,嗔怒:“还敢耍宝,刚才差点破相!”
季允文捏捏拳头,没说话。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打不破无形的障碍。他不懂,秋上林明明是喜欢自己的,但为什么,她对着李长生的时候,反而笑得更加自然,更加开怀。
持刀斗殴事件
尽管开头不顺,却没有影响几人游玩的心情。上林本想早点去医院检查下林的伤口,他却满不在乎,打死都不离开。四个人转来转去,所有娱乐项目都玩了个遍,这还不算。像摩天轮、过山车等刺激性的项目,秋下林拽着长生一遍又一遍,乐此不彼。
幸亏游客少,不用排队。
饶是如此,到了后来,负责启动的员工也受不住,从控制室里跑出来求他们别再坐下去,两人这才悻悻而去。
打游乐场出来天色已暗,已经没有回程的公交车。上林自己在怀桥市新开发最高档的小区拥有三套房子,却不好在季允文面前显摆。好在长生的父母为他着想,前年特地回来怀桥市,在市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供他和姥爷居住,平时也没人去住,姥爷偶尔回城看朋友呆上一两天,长生有钥匙,建议今晚住下,明天一早去书店买书,回家。
张红卫听说他们打算在市里住下,很不放心,吆喝着派车去接人,秋下林巴不得离开家里自在享受,电话里连说不用,不等他姐接过去,擅自挂断。张红卫拿着挂断的电话郁闷了半晌,想起女儿七八岁就敢独自进城,没几年上海跑的比她都熟,方才释然。
下林和长生都在,想来出不了岔子。
找间小吃摊随便吃了点东西,疲惫不堪的四个人来到长生家里,边看电视边聊天。开始时气氛倒也融洽,三个男生有说有笑。
他们看得是体育节目,上林兴趣不大,边看边发呆,突然觉得有人牵住了自己的手,回神,季允文很正经的对着电视,目不转睛,却偷偷拉住了她。
上林抿嘴,觉得这般‘偷情’很刺激,默不作声,也假装一本正经的看电视。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玩的高兴,却不知惹火了秋下林。
嫌坐着太累,不顾姐姐懒骨头的讥讽,半个身子躺在地下看电视,正想回头抓点茶几上的水果吃,却一眼就瞄到他们的‘奸情’。
再看长生全不知情。季允文还煞有介事的和他探讨篮球比赛中技术犯规的问题,当下怒火高炽,鼻子里头冷冷的哼一声,阴阳怪气:
“唉,手好疼……”边说边瞄他姐。
上林闻言紧张:“疼?破了吗?我就说去打破伤风针,被野物抓伤,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下林吹吹头发:“也不是太疼——我就是想起我哥今天英明神武,几句话就吓退那小猴儿……不像某些人,脑子太直,有勇无谋……”
季允文沉下脸:“你说谁呢!”
下林瘪嘴:“我说外人好玩呢,又没指名道姓!”
“祸是你闯的,我帮你处理,你不谢我,反而怪我?”季允文满腹委屈。我争强出头还不是因为你?
下林咧嘴,轻蔑的一笑:“得了吧,我可受不起——再说,我哥和我姐都没说什么,你算哪根葱,我还谢谢老天爷呢!”
季允文腾的站起,居高临下:“你!”
指着下林气得说不出话。
上林满头雾水,刚才还其乐融融,怎么一会儿功夫又吵起来了。他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针锋相对,上林只当两人不对盘,居中调解:“好了好了,看电视。下林你少说几句!”
季允文得意的表情还没挂在脸上,她又说:“允文你也不对。今天那种情况如果当真打起来,怎么看都是我们没理,幸好长生阻止了你,否则就是一场麻烦。”她的本意很好,希望季允文吃一堑长一智。
秋上林毕竟是女人,她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尤其青春期的男生渴望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成为超人的心理。
季允文本来就窝火,再听她教训,看着下林得意的表情,李长生貌似冷淡实则嘲讽的眼神,脆弱的少男心受到重创。
别人也就罢了,连你都不相信我,连你都嫌弃我!
你们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我一个多余!
咬咬牙,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
转身,砰的摔门而去。
上林傻了。
这算怎么地?我没说他什么啊,我既没尖酸也没刻薄,几乎算得上语重心长,他生气了?为什么生气?生谁的气?
无声的询问,下林吐舌,长生耸肩表示不解。
天色已晚,他一个孩子,对附近的道路又不熟悉,上林无奈,只得穿上外衣去找他。
上林刚出门,长生也跟着站起,下林拉住他,劝阻:“哥,你别管。你不知道,小白脸刚才偷偷拉我姐的手,让他走,我看着他就讨厌!”
长生瞪他:“就因为这个你把他气走?”
下林点头,有点懵。咋觉得我哥不高兴呢?
长生恨铁不成钢,狠狠的瞪他:“把他撵走了,你姐呢?”
下林更懵,随即反应。是啊,我把季允文撵走了,我姐也跟着走了。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连忙推他:“快去快去,别叫小白脸使坏占我姐便宜!”
住宅楼的位置略显偏僻,附近都是住家,少有车辆经过。小区里静悄悄的,几个人影在小区楼下转来转去。
其中有一个,赫然是猴山的管理员。
今天吃了憋,越想越不是滋味,怒上心头纠集了一帮哥们要血仇,从游乐场一路跟着他们到小区,路上都是人,没空下手,本想进了小区再收拾他们,没料想追踪的人出了岔子,一眼没看到,失了对方的踪迹。
只知道是这栋小区,却不能确定具体哪栋楼。
猴管又不甘心空手离开,在小区里转悠了好大一阵,巴望能遇上他们。正当几个哥们都不耐烦,只好空手而归的时候,却见某栋楼里跑出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嘿,正是今天想动手的愣头青!
刚想缀上去,楼里又跑出一个。猴管心喜,好,是丫头片子!
手一挥,悄悄缀在两人身后,只等到了僻静的地方,就要开杀戒,劫富济贫!
凭什么你们能花五十块钱只为看猴子,我却每月拿着可怜巴巴的工资,点盘猪头肉都得犹豫半天!
上林和季允文并不知道他们已被人盯上。季允文顾自疾走,上林一路小跑,勉强及得上他的速度,气喘吁吁:
“你到底怎么了?”
不说话。
“生气了?因为我说你?可我是为你好……”
吃他一瞪,泄气。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责怪你……”不免心下唏嘘。若对方是秋下林,又或是李长生。莫说道歉,我一个巴掌甩过去,你敢冲我瞪眼?再瞪一个试试看!
唔……夸张了点……下林也就罢了,长生现在可打不得。虽然不至于反打回来,但被他冷冷看上一眼,都觉得透心凉清清亮,啧,越来越不可爱了。
季允文更气:“我是因为你说的话?”
上林迷糊:“那你为什么生气?”
季允文寒着脸,疾步走,上林拽着他的袖子,苦口婆心:“好了好了,不管为什么先回去好不好。大晚上的,天又黑了,外面很危险……”
肥皂剧里最常出现的情节莫过于女主受了委屈在夜里跑出去,被坏人盯上意图不轨。剧里自有英雄救美,我虽有钱又聪明,奈何手脚无力打架无能,到时候只能成为负担……我说,咱能不能不往黑暗没光的地方走?
一路疾走,赶巧进了街心的小花园。
这里没有路灯,也没行人,就连经过的车辆都没有,四下静悄悄,上林只听着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季允文终于良心发现,不再疾走。
“我们先回去。”拽着他就要往回走。
偏僻的街心小花园,暴力犯罪事件多发地点,秋上林不想试验自己的运气有多糟糕。
正常人喜欢灯光明亮,只有不正常的人才往黑暗的地方钻,因为黑暗藏污纳垢,便于犯罪。肥皂剧里的女人们总抱怨坏人太多,却不动脑子想想,只怪她们去的地方就有问题。
季允文甩开她。
她一愣,十一月的晚风很是冷峭,脾气腾地涌上心头。
“你到底在气什么!”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能不能不像小孩儿似的无理取闹?
季允文毫无所觉,犹自怒火高炽:“我气什么?你说我气什么,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
季允文气得胸口起伏,瞪着她,说:“我讨厌你和李长生说话,讨厌你对他笑,讨厌你动不动就提起他,讨厌你亲昵的打他,讨厌你和他在一起!”
上林只觉他莫名其妙。
长生又没招惹你。今天就算有错,犯错的是秋下林,怎么扯到长生身上?
“你说什么啊。我和长生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说话不笑不提到他——你和他不是哥们儿吗?”
后来在科学实践中证明,秋上林智商不低,情商却不够高。
“最让我生气就是这个——你们一起长大!你知不知道,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