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冷笑了一下说:“是吗,那朕准他三月假期,让他在家好好休养吧,他所司的各种事务……太子,你就酌情调派人去接手吧。”
赵桓一听,立即领命,这种权利他还是第一次拥有,心中不免激动。
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赵佶早就困的不行,早朝上要决议的事情都是提前经过枢密院商议的,基本上都有了结果,只等赵佶点头了。
一名礼部官员奏请道:“不出数日各国使臣就要抵京了,负责接待之人却还未选定,老臣们拟出一份名单,还请陛下定夺。”
拿起呈上来的名册,赵佶草草的扫了一眼,上面列有郓王赵楷的名字,而剩余之人,全都无德无能,没有一个可以胜任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些人的名字,不过是给赵楷做个陪衬罢了,其实结果早已出来,不过……
赵佶看了一眼赵楷,不得不说这个儿子真的很称他的心,但是……赵楷似乎比较放纵自己的手下,如果再给他助势,像王黼这种蔑视皇威的人只会更多吧。
他放下名册说:“这些人都不合适,你们回去重新甄选,明日再议。”
众臣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这本来就内定的事情遭到了反驳,以往这些事情不都是郓王来做的吗?
又商议了几件事情之后,赵佶匆忙的回到寝宫准备补觉,却被宫人告之清晨送来有两份密奏需要他看。他有些不耐烦的接过奏折,第一份是王黼连夜写的,看着看着赵佶就冷笑了起来,王黼在密折中写到,他并不是有意对李师师无礼,而是王仲山派李师师来引诱他。
将事情往他人身上推脱,王黼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赵佶不耐烦的将奏折扔出去说:“烧了。”于是李彦赶紧拣起地上的奏折,拿在手中。
再看下一份,是太子赵桓写的请罪折子,里面陈述着自己御下不严的过失,并称秦桧公开忤逆皇威,实在是罪不可恕。
赵佶笑着合上折子,对李彦说:“这份也烧了,去转告太子,凡事不必这么认真,秦桧已在牢中受了苦,就不要再追究了,读书人有气节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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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以子矛攻子盾
赵桓自下了早朝,匆匆命人将秦桧从大牢里接出来,待赵构和秦真闻讯赶到东宫时,秦桧已和太子二人坐在书房很久了。
秦桧在牢中待了一天,除去神色有些疲惫之外,一切都很好,连衣服都没有什么褶皱。见到这个景象,秦真才真正放下了悬挂的心。
“爹爹。”
秦真钻进秦桧怀中,也不管赵桓和赵构还在一旁看着,便撒娇似的在父亲怀中蹭来蹭去。
“不得在殿下面前放肆。”秦桧口气软软的说着,他知道秦真昨天肯定是担心坏了,哪里还会责备她。
赵构习惯了秦真没大没小的样子,无所谓的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只有赵桓一人有些尴尬,似乎没见过父女这样亲昵的。
“说来秦真果然神机妙算,没到三天秦卿便被放了出来,实乃万幸。”赵桓引着话题说道。
赵构喝到嘴中的一口水险些没咽下去,“神机妙算”?赵桓该不会以为徽宗突然放秦桧出来并提升他,是一时兴起吧?
“皇兄,你别说的秦真像未卜先知似的,她哪有那么神?”
秦真从秦桧怀中钻出说:“当事情按照自己所计划的发展,和未卜先知有何区别?”
赵桓原本有一点点怀疑是秦真在中间做的安排,但是因为他对秦真的了解有限,总觉得此事她肯定做不来,但听她现在这话,事情分明就是她安排的呀。
“你……你是如何让我父皇改变想法的?”赵桓问到。
秦真歪着脑袋说:“是我运气好啦,皇上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颇有交情,我便求那位故人帮我说说好话,没想到皇上这么容易说话,于是就将爹爹放了。”
赵桓没明白真相,但赵构基本上是明白了,于是也猜出了秦真那晚出宫找李师师的原因了,看来烟花女子也不一定无用呀。
郓王府中,赵楷的脸色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下了早朝之后,他便邀着梁师成径直回了府中。太子这几月的情况,已经让他感到了危机,再不采取行动,只怕最后会输的一败涂地。
在回府的路上,他问梁师成道:“王大人染了什么恶疾,昨日见他还好好的。”
“老奴并不知道王黼为何会缺了早朝。”梁师成恭敬的回答着。
赵楷惊讶的说:“那你在早朝上……”
“那只是一时的应急之策,总不能让皇上治他个渎职的罪名吧。”
赵楷想到王黼虽然有些骄纵,但是在皇上面前一向恭敬,应该不会无故缺席早朝,而皇上在早朝上命王黼在家休养三个月,并夺了他的职权,分明是在处罚他,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事!
他刚刚到府便让府中派人去王府打探王黼的消息,却被管家告之王黼早早的就在书房里等着了。赵楷同梁师成相视一眼,转而快步向书房走去。
不一会,听到书房当中一片乒乒乓乓,吓的在屋外候命的家丁一阵哆嗦,好脾气的王爷竟然发怒了!
王黼一脸苦相的跪在地上,抓住赵楷的衣摆求到:“王爷,您千万要救救我啊,我真的是被他们陷害的。”
“哼!父皇既然亲眼所见,你要他如何去相信你是被陷害的?你的手脚长在自己身上,可有人逼迫你了?”赵楷在得知王黼因为美色而误了大事后,心中一片毛躁,半点也静不下来。
这段时间他身边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蔡家的叛离,再是蔡攸被抓,现在连圣宠正旺的王黼也被打入了“冷宫”,叫他怎能不急?
王黼听到赵楷这么说,心下又急又气,想到,你这是要弃卒吗?
他转而求向静默在旁边的梁师成苦求到:“父亲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孩儿呀。”
梁师成叹气的说到:“你自己惹祸上身,还牵连了王爷,你要为父如何帮你?”
“那孩儿这一次就无翻身的机会了吗?”王黼绝望的说到。
梁师成心下想了想,对赵楷说到:“王爷,此时事已如此,再发脾气已是无用,还是早早想出对策来为妙?”
赵楷一惊,说:“对策?梁大人也觉得这段时间的事情是有人刻意而为的吗?”
梁师成点点头说:“这有何看不出?王爷身边的助力被人接二连三的被人削去,好处全让那一位得去了,如果王爷连这一点都看不出,老奴真是所投非人了。”
赵楷心烦的坐到椅子中说:“果然是他吗?平日看他中规中矩,不想他竟然有这样的城府!可是到现在我还未识破他的计谋,他到底是如何……”
“王爷怎么还未明白其中的乾坤?他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见赵楷还是一副迷惑样子,梁师成只得把话说明白一些:“蔡攸嫉恨蔡翛,设计害胞弟不成反害自己,王黼急功近利逼秦桧倒戈,未得盟友反消己势。如果他们先未起祸心,又哪会引火上身?”
一番话说的王黼悔恨不已,他急切的说:“父亲大人,我知错了,我不该悖逆你的意思偷偷去帮王仲山,你就救我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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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使者抵京之前
梁师成见王黼不断求情,便反问他说:“我当日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却背着我任意而为,落得今日下场,大势已去,你还想拖累殿下到什么地步?如果想要保命,此刻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待三月之期过后,再另谋打算。”
王黼心知想让徽宗现在就相信他、信任他是不大可能的了,也只好退而守之,选择静待机会了。
赵楷听了他二人的对话,越发觉得梁师成是个谨慎多谋的人,多多倚仗他必定能够成就大事,于是他草草的打发王黼先回去之后,便向梁师成询问到:“梁大人可有什么法子解救此时的危局?”
“要想解救危局,必须明白危机之所在。依王爷对太子的了解,您认为凭他一己之力可能做到这些事情吗?”
赵楷摇摇头:“这不似他的风格,他一向直来直往,从不曾这样……”他边说着边思考道,最后问到:“难道是秦桧的计谋,他真有如此本事?”
梁师成笑了笑:“有没有这个本事,王爷您难道还没领教到吗?老奴认为,若要挽救此时的局势,必定要除去太子这个有力的臂膀!”
“你的意思是……”赵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梁师成笑到:“非也非也,这样做太过冒风险,老奴这里有一计策,不知王爷认为是否可用。”
“梁大人快请讲!”
……
梁师成的小轿直到下午才从郓王府中抬出,他闭目坐在轿中,回想着这两日的事情,暗暗惊叹着,小师妹行动起来又快又狠,只一晚,便让形势逆转。他又想到刚刚对赵楷献的那一计,此计同意出于秦真之手,实现起来危险非常,他一直未想通秦真为何会将自己的父亲推入火坑,难懂难懂啊!
枢密院中,蔡京带着礼部的几位大臣商讨着由谁来接待使臣的问题。蔡京沉稳的坐在上座上,丝毫不着急,但下面的几位却是忍耐不住了。
“太师,你就给我们拿个主意吧,皇上昨日早朝到底是什么意思?”
蔡京慢吞吞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圣意难测,老朽怎么会知道?”
礼部官员大眼瞪小眼,明知蔡京在卖关子,却又撬不出消息来。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郓王殿下来做的,皇上让我们重选,这一时半会能找谁呢?谁又敢替代郓王殿下呢?”
“嗯?”蔡京重重的哼出了一声,下面众人心中一凛,只听他说:“在你们心中,郓王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
“这……”迟钝的官员还未想明白,早又灵活的人提议说:“听闻皇上近日总夸奖太子殿下稳重,办起事情来井井有条,不如就让太子殿下负责此事好了!再说太子本就是国之储君,没有谁能比他更合适在那些使臣面前一展我皇雄威了。”
蔡京微微笑了笑说:“你这个建议,倒是越想越有道理……不知大家怎么认为?”
既然他已表态,一向没主意的众人,自然纷纷附和,人选之事就迅速的定了下来。
在赵桓那边,李纲正在东宫拜见他的“伯乐”。
王黼被徽宗一道口令休于家中三个月,那他御史中丞的职责自然要有人来完成,赵桓自在早朝上得了口谕接管此事,便寻思着这是提拔李纲的好机会。
虽然李纲只是待王黼行其职,而不是立即擢升为三品的御史中丞,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他感激了,同时也让朝中为数不多的忠臣看到了希望,他,太子赵桓,是希望扶持忠勇之人的。
当朝里朝外、宫里宫外都在为接待进贡使者而做准备时,赵构作为未成年的皇子,每天除了看看书,或者去找高俅踢踢蹴鞠,便无所事事,觉得十分无聊。
这日赵构实在无聊的发狂,便喊来赵勇陪他练武,赵构学武已略有成效,但是比起赵勇却还是差了许多。秦真坐在旁边看着赵勇那样明显的让赵构,觉得无趣的很,便提议到:“我们出宫去玩吧!”
提议正合赵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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