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秦真被赵构抓的疼痛难忍,不禁叫了出口。赵构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嘴角抽动着,终于是笑了出来。
“是你……我没有听错,我没有听错……”
“是啦是啦!”秦真赌气的甩着赵构的手,可是怎样也没有甩开,却迫使得赵构转过身看向秦真。
秦真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说到:“丫头果然命贱,死了都没人管!”
“没有,我一直在寻你!”赵构辩解到。
“不知刚刚是谁跟赵勇大哥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赵构被秦真的抢白呛的没话说,愧疚的低下了头,将自己苍白的嘴唇咬的血红。
“对不起。”
秦真也只是开开玩笑,想打破之前那低沉的气氛,却不想真让赵构这样自责。在秦真偷偷潜入使馆之时,特别是当他看到赵构苍白的病容时,她心中早就将之前那一点点芥蒂抛出脑外了,哪里会真的怪赵构。
“你快点回床上去啦,北边的春天凉的很,你以为这是在汴京吗?”
赵构被秦真推搡着回到床上,可是他的手却一直紧握着秦真的手不肯松。
“你……你真的没事吗?”他一边问着,一边不断的上下打量着秦真,生怕她缺胳膊断腿。
秦真笑着说:“我是谁?怎么会有事呢,你安心好啦,只不过多喝了几口水,多吞了些沙子而已。”
赵构欣慰的笑了,他虽然听秦真说的简单,但却在心里心疼着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之前我在汤阴打听到你的消息,就立即按照消息所说到大名府找你,可是没找到你,我以为是那些村民骗了我,之后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了。”
“他们没有骗你,我的确是在汤阴被岳家母子救起来的,只不过后来在路上出了点小状况,就没赶上你们。”
赵构紧盯着秦真看,似乎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看着看着,他突然看出秦真不一样了……
“你……怎么这幅打扮?”
秦真回望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说:“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啦,你听我跟你说……”
她今日是直接从魏王府偷跑出来的,早上被人强制打扮了一番也实在出于无奈。她的服饰华丽非常,虽然只是简单的紫色的对襟小袄配以白色流光锦裙,但是衣服的质地华贵非常,是一眼就能辨认出的。
而且她的发式是辽国女子的辫发,几根伴有彩色丝绦的细辫垂于两肩,夹杂在长长的披发中若隐若现。她的这幅样子若是走在大街上,其他随行的宋朝官员见了她,只怕是不敢随便相认的。
赵构听秦真讲完分开之后的经历,包括她和岳飞、以及耶律焕的事后,有些吃惊的说:“明真郡主?你这样胡来,万一被人识破可怎么办?”
秦真不在意的说:“不怕啦,万一真的出了事,六师兄一定会救我的!”
她说的是那样自然而肯定,却让赵构有一丝难受。为什么每当她遇到危险时,救她的人都不是他?
没有注意到赵构的小心思,秦真急匆匆的说:“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大哥那边只怕是撑不住了。”
赵构有些不舍,但秦真已经对他说过自己的计划,他也只好说:“一切小心,随时和我联系。”
秦真点点头,正要从后窗口出去,又回头指了指桌上的那碗药:“你要记得喝药啊,下次见到你时,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孱弱了。”
赵构心中一暖,使劲的点了点头,他会养好身体,更会努力变强,他在心里发誓到,一定要强大到能够保护她!
060 见兵符心难安
匆匆回到魏王府,秦真手脚麻利的钻回自己的住所,还好她轻功不赖,没有惊动到什么人。
岳飞早已急的在屋檐下乱转,直到秦真从屋内探出头来喊他,他才缓下一口气。
“总算是回来了,来了好几波人了,能想到的理由我都已经用完了,你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秦真见他脸上的窘意,在心底偷偷笑了起来,岳飞今天一天说的谎话估计是他以前的总和,当真难为他了。
“谢谢大哥啦!都来了哪些人,有什么要紧事吗?”
岳飞走入秦真的屋中,指着桌上的一堆物品说:“这都是你爷爷派人送来的,还有那边的东西,也都是。”
秦真把玩着长长的辫子,无奈的在成堆的衣物和首饰旁走了一圈,这么多好东西,放在这里真是浪费了。
辽国现在民不聊生,动乱四起,也只有这些皇族可以过这么舒心的日子了,但是,这种生活又能持续多久呢?
秦真正皱着眉头拨弄那些首饰,又听岳飞说:“德王妃那边的丫鬟也来过,说德王妃想请你晚上过去吃晚宴。”
德王妃?
“不去,虽然没见过面,但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很危险。”秦真说到:“我们不久就要去中京了,没必要和她来往。”
岳飞眼神一亮问道:“你今日见了王爷,你们怎么安排的?”
“嘘……”秦真谨慎的关上门,而后才说:“他再过两日就会启程继续北上,去见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才是他此行的目的,而我敢保证,我‘王父’也会带着我们一同进京!”
“为什么?他奉命留守南京,不得传召不能随意离开的。”岳飞不明的问到。
秦真满脸得以的说:“他现在手里拿了个烫手的山芋,由不得他不去了!”
正如秦真所料,耶律淳此时正在书房里皱眉沉思,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秦真转交给他的“宫帐军虎头兵符”。
宫帐军对于辽国皇帝来说,正如护身的利剑,而剑柄现在被握在他人手中,这是怎样的境况?
去年耶律延熙亲征女真叛乱大败而归,耶律淳当时就很奇怪皇上当时为何没有将强悍的宫帐军一同带去,反而是依靠各自为阵的部族军去抗敌,现在他终于知道答案了,原来连皇帝本人,也使用不了那柄利剑。
北线告急,宫帐军却闲置不能出战,面对这样的情况,耶律淳心急如焚。为了大辽的江山,他必须将兵符交回去,可是……此事要是被有心人挑拨,只怕又会发生以前那样的事情!
耶律淳无心做皇帝,却和皇位有着不解之缘,早在先帝时期,道宗皇帝就有意将皇位传给身为皇侄的他,只因为他的拒绝,才转而传给了皇孙耶律延熙。
后来,更是有人在他不知的情况下,打着他的名号造反篡位,若不是耶律延熙对耶律焕有着异常的信任,只怕在那一次,魏王府上下就难以自保了。
思考再三之后,耶律淳踱步来到秦真的庭院,看见正在吃晚饭的秦真和岳飞。
“明真。”耶律焕慈爱的唤到。
秦真假装吃惊的抬起头望向门口:“王父?王父吃了吗?要不要和明真一起吃晚饭?”
耶律淳摸摸秦真的脑袋,又示意刚刚站起来的岳飞坐下,而后说:“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吗?”
秦真点点头说:“挺好的,谢谢王父。”
耶律淳欣慰的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你刚回来,对大辽肯定不熟悉,我想带你去中京走一趟,见见你皇叔,顺便把你的金碟给办好。”
“要出去玩吗?太好了!”
秦真这幅天真模样将耶律淳骗的相当到位,却不知自己这是在按照秦真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
送走耶律淳后,岳飞对秦真翘翘大拇指说:“果然神机妙算。”
“这可不是什么神机妙算,只是提前做了些功课,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而已。他讨厌皇位,却又心系天下,只有知道这一点,什么都不难猜了。”
“讨厌皇位?”岳飞有些难以理解耶律淳为什么会讨厌皇位,身在他的那个位置,不是会有更多的欲望吗?
耶律淳有皇帝可做却不做,耶律焕有王爷可当也不当,他们父子真正是很奇怪!古书之上记载了无数皇族为了夺取帝位而相残的事情,如今见到一个反例,倒让他十分想不通了。
秦真眼神有些深沉,对于岳飞的疑问,她只说了句:“谁看得到那至尊龙椅背后的凄凉……”
赵构的精神迅速好转,让宋使们都欣喜非常,北上的日程也恢复了正常,所以他们便递上了帖子向魏王告辞。
魏王给出的答复有些出乎宋使的意料,耶律淳以境内多暴民扰乱为由,提出要护送皇子进京的请求,虽然诧异,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宋使还是欣然答应了。
于是,三月末,在大队侍卫亲兵的护送下,魏王耶律淳带着“明真郡主”踏上了护送宋皇子进京的路途。
061 白月光少年郎
南京祈津府距中京大定府有六百余里路程,若是单人快马跑起来也用不了几天,可是从南京驶出的队伍庞大,还有车驾夹杂其中,速度自然快不了。加上出了南京,沿途的时有受战乱迫害的北方流民走过,也大大的影响了行驶速度。
宋使的车马主要是由刘琦所带的宋军保护,但是前面多了辽军打头带路,而辽魏王的车马紧跟其后。秦真为了避免自己被宋使看到揭穿身份生出不便,所以一直待在马车之中。
赵构依旧骑马而行,但是时不时的总往后面的辽队中望去,他自然是想看到秦真的,不过他也知道秦真现在没办法露面。
虽然没有看到秦真,但是秦真马车旁的一个穿着汉人服饰的骑马少年却引起了赵构的注意。他就是秦真所说的义兄岳飞吧,赵构想到。
距离隔的有些远,赵构看不真切岳飞的样子,但从身形上觉察出有些眼熟,只是一时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九王爷,”刘琦打断正在沉思的赵构禀报说:“魏王刚刚派人来说,今日赶不及进城,所以只能在野外扎营,希望王爷能够将就一晚,还请见谅。”
赵构放眼向前望去,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昏暗的天际之处也不见有城池的影子,便说:“这也实属无奈,就在野外扎营吧。”
想来辽国的契丹先祖,从来都是游牧四方,迁徙的传统到现在都还影响着后人。魏王耶律淳考虑细腻,知晓宋兵不如辽兵擅长野外扎营,专门派了一队士兵过去帮宋使扎起几个结实又舒适的大帐。
夜间,众人刚吃完猎取回来的野味,各自回到帐篷中休息,刘琦和赵勇各安排好巡逻的士兵,就暂时退下休息去了。
赵构今日并不觉得劳累,在帐篷中左右都觉得不适。他每想到秦真近在眼前却连话也说不上,心中就分外不快。辗转到深夜之后,他终于决定夜探“闺房”。
他一直有练武,手脚还算麻利,穿了大半个营地也没有惊动到什么人,但他左右观望了一阵,却不知道秦真的帐篷是哪一个,这让他头痛极了。
正在他踌躇之际,两个身影从一个帐篷中闪了出来,赵构眼睛一亮,他十分肯定其中那个娇小的身影就是秦真,所以他立马就追了上去。
从帐中钻出来的两个人就是秦真和岳飞,他们深夜跑出来并不是要做什么神秘的事情,单纯是因为秦真在马车里呆的太久,已经觉得再不动一动只怕是要残废了。
她和岳飞两个人脚程飞快的移动着,直到来到离营地几乎半里路的一个池塘旁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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