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柳岩不禁腹诽,这一顿饭够普通人家吃半年了,她在君家可没见过这么奢侈的饭菜。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君流年,脸黑的堪比木炭了,君家真是好教养,这样了还可以忍着不发作。对待自己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有风度?今天这笔账可不要算在她的头上才好。装作一个痴傻之人,只有低头吃饭就好,柳芷云偷偷地把鱼啊,肉啊夹进柳岩的饭碗里。
吃过饭,似乎开始进入主题了,柳夫人和小姐们一直围着君流年谈生意的事情。说一些柳家的资金周转不开,货物囤积之类的话,想从君家那里得到一点帮助。对于这种话题柳岩实在是没兴趣,趁着大家没有注意到,她悄悄地走了出去。
柳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可已经见识过君家的园子,这里就没什么吸引力了,她就是想透透气,就朝着庭院深处,无人的地方去了。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院子前,院门口有块匾,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柳家竟然有这么破旧的地方。仔细辨认,上面写的似乎是雪园两个字。
雪园?似乎柳岩的爹爹叫做夏映雪,难道这是他生前居住的院子?远远地她听见有人喊她“姐姐”,应该是她的弟弟芷云。
“姐姐,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说着把她拉进了屋。屋子很简陋,里面除了张床和桌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摆了一本书和一套有些缺口的茶具,床头放了些半旧的衣物。柳岩明白了,她入赘前就应该和芷云住在这里。
“姐姐,你走了以后,就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寂寞啊!我好想你啊姐姐。”芷云开始抽泣。原来自己在柳家就是这样的地位啊!看着这么寒酸的小屋,她心里酸酸的,真是委屈了这个弟弟。
柳岩紧紧地抱着芷云,在他耳边轻声说,“姐姐也想你啊!”
柳芷云听见姐姐的回答一阵恍惚,从他记事以来,痴傻的姐姐就从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刚才是姐姐在回答他吗?他从姐姐的怀里探出头,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柳岩。
柳岩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宠溺地对他笑,“你没有听错,我的好弟弟云儿,姐姐好了,不傻了。”
好半天,芷云才反应过来,笑得灿烂,“真的?这太好了,姐姐。”
“云儿住在这种地方真是太委屈了,姐姐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伤。”
“姐姐好了就好,云儿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云儿还想留在柳家吗?以后和姐姐一起生活怎么样?”
芷云听到可以和姐姐一起生活很开心,可是想到二姐、三姐说君家的人不喜欢姐姐,姐姐的夫君如何如何折磨姐姐的话就高兴不起来了。姐姐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只会让姐姐更难的。
“云儿在柳家过得很好,二姐、三姐和弟弟们都不会为难我,姐姐不用替我担心。倒是姐姐你,在君家过得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过得好?柳家其他人住的地方金碧辉煌,这里却如此破旧,这也叫好?这个弟弟一定是不想自己为难,她越来越疼爱这个弟弟了。
“你就会安慰姐姐,这样也叫过得好。姐姐答应你,再过二个月一定把你从柳家接出来,之后我们找个地方一起生活,再也没有君家,没有柳家,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
“当然,相信姐姐。”
“恩。”柳芷云的脸上溢满了甜甜的笑。
“和姐姐出去晒晒太阳吧!”
君流年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达极限了,说什么想念女儿都是假的,想从君家借些钱周转才是真的。那个柳岩真是太过分了,自己竟然偷偷就跑掉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和她们打太极。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终于脱身了,还是赶紧找到她,打道回府吧!
在柳府兜了好大一圈,才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找到她的身影,正拉着她弟弟的手轻柔的说些什么,时而传出了低低的笑声。那样真心的笑是君流年没有见过的,在君府,她也冲他笑,但多数时候只是出于友好和礼貌。阳光照耀下,给两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多美好的画面。君流年不禁有些羡慕,没有兄弟姐妹的他是体会不到这样的亲情的。
他在院门口站了好久,直到柳岩发现他。“公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要回府了吗?”
君流年回了回神,“恩。”他发现了,柳岩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脸上恢复了友善却疏离的笑容,突然心情变得很糟糕。
柳岩回过头在芷云耳畔道,“好好照顾自己,姐姐过两个月就来接你。”在芷云恋恋不舍和柳家姐妹不甘的眼神中,柳岩和君流年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些男女主的对手戏,大家不要错过哦!
微微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我文笔不好的朋友,还喜欢这类故事的话,强推《温柔妻主》
最近眼睛有些发炎,明天停更,抱歉啊! 微微心动
装作不经意的一瞥,毫不意外看见了君流年那张怒气冲天的脸。看来柳家那群人惹得他极不耐烦了,不过这怎么也不是她柳岩的错吧,来柳家之前就应该很清楚这次回门他才是绝对的主角。沉默是金,柳岩把头转向了窗外想事情。
以前是一个人,在一个什么亲人朋友都没有,和以前的生活格格不入的世界,她不用考虑责任、担当和如何生活。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蔡婆婆这个亦师亦奶奶的亲人,有小喜这个直率可爱的朋友,有个柔弱却一直试图保护她,惹人怜爱的弟弟,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要为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好好地生活了。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赚钱置办一处房子,把弟弟接出来。
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感觉有什么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转过头是君流年那张放大的脸,竟然睡着了,他的头随着马车的颠簸靠在了柳岩的肩头,有这么累吗?看着他那张疲惫的脸庞,柳岩不自禁的伸出了手臂,半揽着他,让他的头靠实了她的肩膀,避免他的身体随马车摇晃。
到了君府,马车停了下来,柳岩轻轻地在君流年的耳边喊“公子,君府到了。”想要叫醒他,君流年偏了偏头,不理她继续睡。柳岩知道他这几天一直睡不着,看他睡得怎么熟实在不忍心把他叫醒。
她撩起了马车的帘子,只有君武站在马车旁等着他们下车。柳岩进行了一秒钟的思想斗争,轻轻地把披风盖在了君流年的身上,然后一个公主抱出了马车。是自己这段时间练习内功心法起了作用,还是女尊国磁场的作用,她抱起君流年竟然很轻松,没有一点费力的感觉。
车旁的君武惊讶的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柳小姐抱着少爷?天啊。柳岩看到了她吃惊的表情,在她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一些,公子睡着了。”君武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很难为情,连忙低下头,引他们回了流园。
梦中的君流年最初觉得自己一直在颠簸,很难受,过了一会终于平稳了,之后落入一个很温暖的怀抱,温暖得让他永远也不想放开。他紧了紧自己抱着柳岩胳膊的手,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兰衣看到柳岩抱着君流年回房也很吃惊,但惊讶一瞬即逝,随即换上了欣慰的表情。柳岩主动开口,“公子睡着了,就没打扰他。”
“小姐,把少爷放在床上就好了。”之后兰衣给君流年脱去了外袍,盖上被子,擦了擦脸。柳岩觉得应该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忙的了,“兰衣,那我回房了。好好照顾公子,你也快去睡吧!”
“好,小姐慢走。”
柳岩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转身就要出门,却感觉袖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动弹不得。回身发现君流年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口中呢喃着,“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兰衣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少爷怎么可以拉着柳小姐的袖子,叫着别人的名字,一时之间看着柳岩,神情尴尬。
反观柳岩却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她轻轻地回答,“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边说边小心翼翼的从君流年的手中抽自己的衣袖。
“别,别离开我。”可能感觉到手中衣袖要消失了,君流年反而攥得更紧了。
“小姐,这???”兰衣看着他们的拉锯战感觉很为难。
“算了,今晚我就坐在床边将就一宿好了。兰衣,别担心,我照顾他,你去睡吧!”
“谢谢小姐了。”但愿少爷明早不要恩将仇报才好。
这么一折腾,柳岩睡意全无。她静静地看着君流年绝美的脸,近距离看这张脸更加完美了,可完美的脸庞下,隐藏着怎样的哀伤。
这段时间,无论是在君府还是外面,都听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君府的人都说少爷很不易,作为一个男子苦苦的支撑君家偌大的家业,遇见过形形□的女子,却没有一个真心人,当这次所有人以为少爷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怕也是痴心错付。每当听到这些时,柳岩都会有种愧疚的感
觉,如果不是自己的突然入赘,他是否就可以和爱的人双宿双栖?
外面的人时常会讨论都城的四大公子,赞叹四皇子的美貌,将军府沈家少爷的才华,相府白家少爷的温婉,而谈到君府少爷时只有唏嘘声,大多都是某某向君府少爷示好,最后下场凄惨的传闻。街头巷尾都在感叹,谁敢把这个蛇蝎美人娶回家。甚至在柳岩入赘之后,大家打了个赌,猜测柳家那个傻子多久后会在君府少爷的折磨下“暴病身亡”。还有更不堪的,说他表面装着一副贞洁烈子的模样,实际为了生意已经不知道委身于多少女子了。
一声闷哼打断了柳岩的思绪。君流年紧紧地蹙着眉头,他在做什么梦这么痛苦呢?柳岩伸出手将他蹙着的双眉舒展开,渐渐传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样的君流年忽然让她一阵心痛。他要怎样才能承受住这样的流言蜚语,他该多么渴望有人能给他一份温暖,一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爱他的人是他的救命稻草,那么如果那个人辜负了他,他又该是多么的心痛?
一瞬间,柳岩生了这样一份心思,她要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给他温暖。最终两人是夫妻也好,是陌路人也好,她都要看着他幸福。这一刻,柳岩觉得自己疯了,她何时是那种不计回报,一味付出的人?不过疯就疯吧,谁让自己见不得他痛苦呢?
夜深了,柳岩就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君流年先睡醒了,他发现柳岩竟然睡着他的床边。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记得自己上了马车,很生气,之后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他正要发作,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柳岩的衣袖。
昨天梦见了宁要离开自己,就一直拉着她叫她不要走,难道自己睡梦中拉着的一直是柳岩的衣袖?想到这,他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浇灭了,瞬间羞红了脸。他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想趁柳岩没醒来之前悄悄离开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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