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养夫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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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养夫女尊-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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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动作摇摇晃晃,裴宁略一迟疑,将双手凑了上去,按在他肩上,微微加了点力阻止他起来:“别动了,你。。。。。。”

  

  “我又没残了,”舒景悦反抗了一下,却抵不过她的力气,只僵硬地坐着,机械地揉着膝盖,低垂着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仿佛对手上的动作专心致志,可以忽略周边的一切事情。裴宁四下看了看,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取暖的东西。低头看到他只有一身单薄的衣物,眼里缓缓浮上不忍。

  

  那身青色的衣服虽然看不出明显的缝补痕迹,但布料都已经因为历时久而变得软了,宽大的裤管随着舒景悦的动作而微微晃动。裴宁默默背过身,解开外袍将穿在中间的夹衣脱了下来,重新系好衣服转回头,把夹衣盖在他膝上。

  

  在她转身的时候,舒景悦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不明白裴宁怎么会忽然到这里来,若说是为小姐来问罪,却又为什么一直不说起偷药的事。见她转身,以为她是要回去了,竟然止不住地想回头看上一眼。

  

  “你。。。。。。”

  

  他惊讶的表情让裴宁笑了笑,当着男人的面解衣服的尴尬劲也散了,一边伸手托起了他贴在地上的腿,把盖在他膝上的衣服对折,垫了一半在底下:“待会我想法子拿床被子来。”

  

  “唔。。。”舒景悦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的手,听到她的声音才偏开脸,垂下眼睛不再看她:“你以为唐家小姐是傻的?要送官的人还供吃喝供被褥?她可没你想的那么蠢。。。。。。你,你自己当心点。。。。。。”

  

  他的口气带着一点嘲讽,到最后一句,竟微微压低了声音,似乎别有深意。裴宁还没及细想他是不是在提醒她什么,就已经被他话里的另一个字眼转移了注意:“他们没给你拿吃的?”

  

  舒景悦往门口看了一眼,冷冷的声音似乎平和了一点:“小凡会送点来。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吧。。。。。。你要看到他,就带他过来吧。他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塞给管事喝酒。。。。。。成么?”

  

  没有了冷硬的语调,他的声音其实是很柔和的,说到后面,更多了一点软侬,裴宁甚至觉得哪怕她没听清他前面所说的要求,也不忍心不答应他。

  

  舒景悦见她点头,便勾了勾嘴角:“多谢你。。。。。”

  

  “别这么说,当初可还是你把我从街上捡进府的,”他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裴宁想了想,还是说道:“药的事,你。。。。。。”

  

  “我没拿。”

  

  舒景悦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撞上来,掺杂着凶狠,裴宁为那里面的锐利而吃惊,竟不由自主地避让了一下,轻声道:“我信,我信。。。。。。”

  

  她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脑海里便有一个眼神闪过,那是她在柴房里偶遇舒景悦的时候,那时,他也是敏感而执意地解释他不是在偷拿柴禾。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别人劈柴,但对他的心性却是想象到了一些。

  

  他也许会贪小便宜,会跟别人斤斤计较,却是绝不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

  

  “我会跟小姐求情的,你别急。。。”

  

  “呵,”舒景悦笑了一声,眼里却丝毫没有欢喜的意思,扭过头来看了看她,终于轻声道:“跟你说一句话,你就当笑话听听。。。小姐面前,你别太出挑,免得她不放你走。。。。。。还有,姚黄魏紫那两个,不见得有小凡好,你要娶可要擦亮眼。。。。。。”

  

  裴宁心里一惊,见他说完了话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知为何起了害怕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肩膀:“我听小凡说,你爹也病着,你家那小丫头一个人可照顾不开。”

  舒景悦被她抓着,不得不看向她,听到她说起家人,竟狠命地挣扎起来,一时连裴宁都压制不住他的动作,被他挣开了。舒景悦下了狠劲,虽然挣脱了,却也只是伸手撑在地上,微微喘着气。

  

  裴宁在他埋下头去的动作里愣了一下,伸出手却不知该做什么,许久才轻声道:“我先回去了。。。”

  

  舒景悦没有反应,裴宁关上门的时候,正看到方才离开的那个小厮小跑着回来,看到她时扬了扬手上的火石,疑惑道:“这么快?害我白跑了一趟。。。。。。”

  裴宁笑笑,刚要跟他道谢,就见他缩了缩肩膀跑开了,走过来的管事骂了一句“皮猴”,又转过来招呼她:“裴姑娘,前面有人来说小姐正找你呢。”

  “嗯,我这就去。。。。。。总管,”裴宁摸了摸袖袋,拿了一角碎银子放在她手里:“那关着的也不一定是家贼,麻烦总管看在他到底是个男子,多少通融一点。”

  那管事见她出手就相当于自己半个月的工钱,当然乐得给她行这个“方便”,眉开眼笑地送她离开了。

  

  裴宁低头往前院去,一路过来见着三三两两的家中下人,有些熟识的还打了招呼,却都丝毫进不了脑子,眼前飘散开去又重聚起来的,总是在她故意提到他的家人后,男人陷在昏暗里的那双眼睛。即使后来他匆匆挣开,也来不及掩去那瞬间的情绪宣泄。

  带着愤怒,带着痛苦,浓得溶不开,散不去。

  

 

                  

 第十七章 各执一词

    各执一词 冤屈和委屈~ 

  

  “唐小姐,并非是老身推搪,只是,唐老爷这身体。。。。。。”

  “厉大夫,你再想想,”唐洛书往床前靠了一步,看着兀自昏睡不醒的父亲,压低了声音:“你在我唐家也多年了,我爹这些年吃的苦你都知道,求你再想想办法。。。。。”

  “小姐。。。”厉辽为难地看着她,支支吾吾了些时候,还是摇了摇头:“我再换个方子,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姐也不要太。。。。。。”

  “好好,魏紫,快带厉大夫去开方子,”看得出来,厉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唐洛书却不等她说完,只一口吩咐魏紫带她去开药方。裴宁刚到,正听到这话,便侧身让了一下,等两人先出了门,才躬身对唐洛书问了一声安。

  

  “你来了,坐吧,”唐洛书靠在床边,还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裴宁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了,见唐洛书抬起头来看她,才算是把混乱的思绪压下去一些,轻声道:“小姐找我有事?”

  “算是有事吧,”唐洛书点头,往床上看了一眼:“你去看过他了吧?”

  “嗯?”裴宁略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不过她本身就是想为舒景悦说情的,既然唐洛书提到了,她也不作隐瞒,点头承认:“是,他身上旧伤犯了,动弹不得。”

  

  她看似说得漫不经心,却一直没有错过唐洛书的反应,唐洛书也像是有所察觉,沉默着低下了头去,沉声道:“你去跟他说,把东西还回来,若是我爹没事,这件事我可以就这么算了。否则。。。。。。”

  “小姐觉得是他拿了?”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却被裴宁打断了,唐洛书猛然抬头,气怒道:“不是他还会有谁?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叫他别再执迷,我还可以饶他一回。。。你给我问问他。。。不、魏紫,你去。。。告诉他再嘴硬别怪我不客气。”

  

  见她竟毫不迟疑地认定了是舒景悦偷拿了药材,裴宁不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算是捉了个人赃并获,官府还有个有过场的问话呢,唐洛书连情况都没有问一句,竟这样咬牙切齿地把这事情归到了舒景悦头上,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更何况,以她这些天对唐洛书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莽妇。

  

  “小姐。。。”

  魏紫刚送走大夫进门就被她吓得一愣,听到她叫自己去问话,面上表情更是难看,眼睫颤了两下,已经盈了满目水雾,屈膝跪了下来:“小姐,我、我不去,小姐饶了我吧。。。。。。”

  “哭什么?”唐洛书此刻却像是完全被怒火掌控了,一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他不是跟你走得近么?还会吃了你不成?”

  

  “我、我没有。。。小姐,我。。。”

  

  魏紫听了她的话,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低着头轻轻地抽泣。唐洛书看到他脸上浮起的一片红色,知道自己方才火气上头,下手重了,到底也有点不忍,呵斥了一句“别哭了”,才示意他上前去。

  魏紫虽然还在抹眼泪,却不敢不听她的话,走了两步靠过去,乖巧地在她身边跪下来:“小姐,是魏紫不好,求您别跟魏紫计较。。。”

  唐洛书伸出手,见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原本要拉他起来的动作便停住了,转而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算了,这种事姚黄比你拿手多了,让他去吧。。。过来,在这里守着老爷。。。。。。”

  

  裴宁见唐洛书站了起来,便跟着起身,知道自己方才想的那些求情的话恐怕是一句也派不上用场了。因为她所不知道的某种“旧怨”,唐洛书早就认定是舒景悦偷走了药材,现在的问题,根本不在于舒景悦有没有做过这件事,而在于唐洛书对这件事到底会怎样处理了。

  

  若是平常大户人家,对这样签了死契的下人犯下的事,是绝不会送官处理的。若是送了官,那不仅说明主人家眼光太差,买了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还会因为官府的介入,直接丧失了对这个下人的“所有权”。倒不如叫了人牙子来,直接把那人卖出去,重新买过合意的。再不济,要无声无息弄死一个下人,总是极方便的。

  以唐洛书方才的样子来看,她定是不会放过舒景悦了,裴宁为难地思考着该怎么应付,一时没在意,脚下便绊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抵住边上的树干,才惊觉手上出了一层冷汗。

  

  唐洛书虽是看到了,却并不像往常那样玩笑,只站定了等她跟上来,缓缓道:“你知道你跟他熟,不过你还是别往这事里掺和,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裴宁在她明明白白的警告里动了动脚,确定并没有影响走路,才把视线移到唐洛书身上。这话要是早上那么一天,也许她真的就听了,毕竟,她并不想得罪唐洛书这个算是好相处的主子。只是现在。。。。。。

  “小姐,我保证不会是他,”虽然知道起不了作用,裴宁还是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不过人的性子其实是很难改的吧,对舒景悦那样死硬的人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能是再适用不过的。”

  

  “本性难移?你知道他的本性是什么样的?”唐洛书却兀自笑了起来,仿佛裴宁说的话极大地取悦了她,随性地从枝头折了一朵海棠:“姚黄、魏紫、景青,他们可都是我府里最好的歌舞子,知不知道什么是歌舞子最要紧的是什么。。。?”

  “唱歌?跳舞?”唐洛书把那朵海棠递到她面前,敛起了七分笑意,自问自答道:“非也非也。。。他们最要紧的,就是揣度客人的心思,姚黄魏紫虽好。。。可他景青,才一向是个中翘楚。”

  

  “可是,小姐。。。现在关在那里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看起来他已经把你说服了。。。的确是有些能耐。既然我们都觉得自己比较有道理。。。要不要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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