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不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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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不走空-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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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笑的笑容一窒,深深望一眼兴伯,道:“有劳兴伯,小动手下的儿郎个个身手了得,虽然说不上以一挡十,但人数相当的话,绝对吃不了亏。”

兴伯呵呵一笑,抚掌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接着,他忽然站了起来,在大厅中央空旷处的地毯上走来走去。最后仰起头来,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头顶那一盏巨大的金黄吊灯。虎目如电,猛然向司马动射去:

“动儿,无论你来哈尔摩是来做什么,可是千万别觉得兴伯是个老糊涂。川河丁家一事,伯父早有耳闻,只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大陆那边的水又太深,我这个小小的镇长自知趟不得。但丁坚的祖父是我挚友,如今既不能为他的后代报仇雪恨,也只有早晚三柱清香供奉。”

司马动变了脸色:

“不出家门而知天下事,我早猜到兴伯有通天的手段。”

“你想不想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

“力所能及,无不从命。”

兴伯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热泪盈眶。

他紧紧抓住司马动的肩膀,每一个字都吐得铿锵有力而又恨到了骨子里:

“动儿,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丁家报仇。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

情况一下子变得有利起来:有了兴伯这根基深厚的地头蛇撑腰,走在哈尔摩安静的小镇上,我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的底气十足。

司马动很爽快就答应了兴伯的要求。并告诉他,在来哈尔摩的几伙人中,必定有一伙人,就是害得丁家灭门的真凶——

就是在此刻飞迅穿越于哈尔摩小巷的每一个阴影中时,我还不忘记疑惑地去看一眼司马动:

他明明知道丁家,是祖老儿派人杀的呀!

我这样想着,耳旁匆匆的脚步声忽然停住了。我差点撞到了叶茂的后背。

司马动紧紧靠着墙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从阴影中探出头去。

丁家的祖宅距离我们只剩下一条小巷。安静的小村庄响起了一声狗叫,与此同时,利箭激射而下,堪堪贴着司马动的鼻梁,深深扎入泥土。

村庄复静。月光普照,司马动的鼻梁渗出几滴冷汗。

我的视线顺着利箭方向向上,夜风猎猎,树叶飞舞。村子里哪一户人家的狗又叫了一声。

丁家祖宅与我们近在咫尺,只是敌暗我明,寸步难行。

******

今晚的行动,兴伯是被完完全全蒙在鼓里的。就连司马动从帝都带来的那些手下都不知情,参与者,只有我、叶茂、司马动三人。

兴伯虽然未讲明他究竟知道多少川河丁家的事,但是通过他与司马动几番对答,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知道的,一定不比我们少多少。

司马动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瞒住了所有的人。

那边的房梁上,叶茂的身影站起来,悄无声息地摇晃了一下手臂。司马动出现在另一侧,恍忽中,我看到刀光和血色。

还未确定是百分百的安全,所以我留在阴处未动。并拾起扎进泥中的箭矢,蓝光莹莹,是喂过剧毒的。

我嗅了嗅,这是用五毒草炼成的毒药。见血封喉,阴损狠辣。

神偷门的人来了,祖老儿也应该到了。

落地声响,我顺手将毒箭盯住来人的脖颈。看清不是司马动又或者叶茂,便刺破了他的皮肤。

他紧紧扼住喉咙,怒眼圆睁。不出片刻便死了。

黑暗中,风传来了几声交谈:

“丁家祖宅没货。”

“当真?”

“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连线索都没找到。”

“恶狼环伺,不宜久留,你尽量找个安全的地方见机行事,我去通报当家。”

“是。”

我心中巨震,很快便来到声音发生的地方。

风愈烈,黑云遮月。此处向南不远,正有一条人影蹒跚而行,似是有伤在身。我揣摩,该是向“当家”通风报信的人。不及与司马动、叶茂打声招呼,藏匿着身形,远远将那人吊着。

很快,我便由村庄重返哈尔摩镇中心。因四处空旷,我不敢跟得太近,有几次险险跟丢。可坏事还是发生了——'。电子书:。电子书'

当那个进了房屋密集的小镇,一个闪身,便不知钻到了哪个巷子里。

无灯无月,伸手难见五指。要重新找到这人当真千难万难,我单腿撑地倚在墙上,用心中掌握的,少得可怜的线索推演“当家”会藏身何处。

正想着,本来跑丢了的人又从巷子里探出头来——因我位置偏僻,不渝被他瞧见——我瞪大了眼睛,砸了砸舌头: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只是出于经验藏了一会儿。如果我就此放弃,还真就被他给跑了。

又跟了一会儿,那人在一处民房前停住脚步,左右一看,推门而入。

我攀上屋顶——此刻,民房中已亮起灯光。掀开一片瓦片,眼睛便凑了过去……

秘密调遣

入目两个后脑勺。一个是我刚才跟踪的人,另外一个看身形不似俞冲。二人细语交谈,距离太远听不清。我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又怕司马动与叶茂担心,便欲顺着来路返回。偏不想又一声“当家”出于另一人之口

我又低下脑袋挡住瓦片缺口——灯光昏暗,厅堂静寂,两个人前后携手,姗姗来迟。正是俞冲和赵雅。

不知道为什么,我顿觉索然无味。甚么探密、甚么寻宝,都淡了心思。眼中心中,只有俞冲的脸,薄薄一层,轻戳便破。

俞冲听完手下的话,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下巴。

“宝藏没在屋子里?”

“肯定没在。如果有,也肯定是不容易找到的机关。”

“今晚去的,有多少人?”

“二十二个人。包括司马动、叶茂,还有……杜大小姐。”

叶茂忽然停了下来,手指从下巴上离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赵雅一眼,点头道:“继续说下去,你们在那里守了一天一夜,陆陆续续到的,还有谁?”

那人说出了几个不知名派系的名字,并点出神偷门也在其中。

叶茂长身而起,缓缓于厅中走了几步。微微一笑,似有成竹在胸。

“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下面的棋怎么走。”

低声几句交谈,那人恍然点头。抱拳携另一人走了出去。

徒留无意,我又回到丁家祖宅所在的小村庄,并用特别的联络方式找到叶茂和司马动。叶茂看到我的时候,本来是一脸的焦急,忽然间便如同冰消雪融。两步走过来,握着我的手,“你去哪儿了?大家都担心你。”

我推了叶茂一把,他一个踉跄。

“神偷门、俞冲,还有大大小小几个门派都来了,而且丁家祖宅里根本就没什么宝藏。”

“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俞冲那里。”

叶茂脸色微变,“你……没事吧?”

我笑道:“你说是身上还是心里?”

“都算上。”

“身上和心里都没事。”

“那可真好。”

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此刻烟消云散,乌云遮掩的、极度黑暗的夜里,横放着几具不知名的尸体。偶有几声犬吠,亦是声音呜咽,似乎是在哀悼着什么。

司马动掏出烟来叼在嘴巴里,怕惊动了夜色里的什么,没敢点燃。

“宝藏会藏在哪里呢?”

“你说……丁坚会不会知道?”叶茂说。

“不好讲。你们不是说,你们见到丁坚的时候,他也十分确定地说没有宝藏这回事么?这么来看,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

“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像。”

“哦?”我说,“你说。”

叶茂笑了两声,“或许是因为直觉吧,总觉得这个人是在撒谎。反正如果是我,说出来必死无疑,不说的话,恐怕还能有一条生路在。亡命天涯的人,什么都豁得出去,除了自己的性命。”

在那个小村庄里,我们守了半宿。直到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造访,才回到兴伯的别墅。走的时候,心中忽现警兆,我朝身后看了一眼。乌云散了开来,月亮露出一小半,我好像看到生长在高地的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个人。抹眼再看时,又没了踪影。

天亮了。我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被迫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没办法,兴伯斗志高昂,一大早就过来跟司马动商量计划。我跟叶茂无聊地在一旁陪坐,看着司马动神情专注——其实是颇为敷衍地,一路顺着兴伯的话题往下说。

我打了个哈欠,泪汪汪地看了叶茂一眼。他会意。我们便悄悄走出去。

早晨空气鲜美,湛蓝的天空又是极度明净的。院子里种植着一些应景的花草,穿黑色女仆装的下人拿着扫帚于不远处清理。

拱月门通往前院,小路上铺了一层细细的石子。我的鞋底很薄,走上去有点硌脚。叶茂点上一支烟,朝我比划一下。

“你知道我不吸烟的。”

“哦,忘了。”叶茂耸肩道,“只是哈尔摩这个地方嘛,就只剩下烟了。”

“觉得好无趣么?”

“是,也不完全是。”

“怎么讲?”

“就是……找不到留下来的意义啊……”

“狗屁不通。”

我朝前走了几步,叶茂追上我。

“你去俞冲那里的时候,都看到什么了?”

“无可奉告。”

“那我来猜一猜。”叶茂吸了口烟,接着说:“你看到赵雅了?嗯……又或者,你连他们两个生下来的孽种也看到了?”

他斜着眼睛瞧我,我被他瞧得有点难过。

我停下脚步,双手□口袋里。这儿是兴伯府的前院,景色又是一变。土地上植了矮矮的一层小草,没过鞋跟,止于脚背。前方不远,是一座小小的凉亭,中间摆着石桌石凳。我看着那里,觉得有点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回答叶茂:

“我看到了赵雅,却没看到他们的孩子。你觉得我会特别难过?”

“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会难过很久。”

“你错了,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叶茂伸了个懒腰,看着天空:“不习惯,也是难过的一种啊……”

说着,就又要过来握我的手。我还是推他一把,叶茂朝前踉跄两步,扭过头来,笑着看我:

“喂,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我看着他,并顺着他的头顶看向天空,摇了摇头。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只是看着这种极度明净的天空,也是可以凭白无顾,刺激出眼泪来的。

兴伯动用了越南的军队——准确来说,应该是只属于他自己的武装力量。在司马动交给兴伯的计划里,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丁坚,不然一切休提。

司马动当然告诉兴伯,找到丁坚的唯一线索是江湖上人称妙手空空的俞冲。只是当我看到兴伯那些手执冲锋枪的士兵时,虽然明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为俞冲提上了心思——

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于是,在秘密调遣命令发出的半个小时内,我坐立不安。心中那一方小心思不停地蠢蠢欲动。就像即将破土而出的小树苗,除非硬生生连根拔起,不然谁都别想阻止。

我站了起来。

叶茂问我,“你去做什么?”

司马动跟兴伯一起去了,如今这屋子里只剩我们俩人。

我又坐了回去,“不,没什么……”

“哦。”叶茂闭着眼睛,仰面躺在沙发上,“他们的手里,可是有枪啊……”

“……你的意思是?”

“闹不好,就会出人命的。”

“……我还是不太懂。”

“我闭上了眼睛,现在什么都可以看不到。”

我跳了起来,夺门而去。

圣门在紧急情况之下,联络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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