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忙道:“回王爷的话,是这样的,奴婢奉郡主的令,去两府中走走,顺便听听一些小道消息,不管真假,也是为了将来好应付这里的生活,不想却听东府的小蓉奶奶没了。”
胤禛微微皱眉:“那也是东府的事情,管不到这潇湘馆来。”
春纤忙道:“实在也是怪异的很,这事情原本自然是不管我们潇湘馆的事情了,只是方才奴才去宁府的时候并不知道,然后出去给郡主买了郡主要用的金丝缠线回来,却看见一个丫头摸样的人在潇湘馆附近鬼鬼祟祟的徘徊了,奴才好奇就过去问了,才知道她是那东府小蓉奶奶的丫头宝珠,这宝珠说,小蓉奶奶三日前没了,临死的时候有信,嘱咐了她的,一定要交给郡主,所以奴婢才会这般的乱了分寸了。”
“哦?”黛玉好奇了:“虽说我是见过一次这个小蓉媳妇,可那也已经是不少日子了,怎么这会却有书信给我了,真正让人奇怪了。再来既然是三日前没的,怎么就没听说呢?”因此歪头想了一下,就吩咐道:“也罢了,你只让她进来吧。”
胤禛原本是打算告辞的,因担心黛玉遇上什么事情,所以索性也就不走了。
黛玉让春纤将宝珠引了进来,宝珠一见黛玉就跪下道:“郡主,一定要给我们奶奶做主啊。”
黛玉微微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宝珠看了看黛玉,有看看一旁胤禛,有点担心的样子,黛玉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来求我了,想来也自然知道这雍亲王在这里的,既然如此有什么话说了出来,即便是我不得处置的,若是合乎情理的,雍亲王也是会做主的。”
宝珠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黛玉道:“郡主,我们奶奶死的是真的冤枉了。”
黛玉只看着宝珠:“你且慢慢说,如何就成了冤枉了呢。”
宝珠沉吟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是奶奶去之前留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交到郡主手中。”
黛玉没有接书信,只道:“为何你们奶奶这样说。”
宝珠道:“奶奶说了,这府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而能为她做主的只有郡主,因此要奴婢发誓,一定要将这书信给郡主看,奴婢知道郡主来了,原本昨儿要过来,可是郡主身边好多的闲杂人,因此不敢过去。”
黛玉听了只皱眉:“照你这般说,你们奶奶真的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宝珠点了点头:“奶奶真的是三日前就没了。”
黛玉微微皱眉:“既然是三日前没了,为何就没人报丧。”
宝珠道:“因为若是报丧,郡主势必就不会来府中,这府中的人哪里还管奶奶,只巴望着郡主来才是正事,因此就隐瞒不发,可如今这般的天气,若是不发,这尸体也是会坏掉的,因此珍大爷打算让人秘密的埋葬了小蓉奶奶也就算了。”
黛玉微微点头:“难怪昨日我是没见到小蓉媳妇,原来里面有这缘故。”
倒是胤禛一脸怒气:“好大的胆子,居然有丧事而隐而不报,这分明就是不尊重郡主。”
黛玉笑了笑道:“四哥哥何必发怒,这府中原本就是这个性格,想来是明白,若是丧事出来,我必然会耽搁行程,即便是我不说什么,您和皇阿玛也是不会准许我在这般的时刻来着府中的,如此想来这府中这般急着要我进府中,必然是有所图谋,既然如此,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的要做什么。”
宝珠再度递上了书信:“还请郡主无论如何为我们奶奶做主。”
黛玉这一次没有拒绝,而是接过了书信,然后看了起来,看完书信,黛玉微微叹气,然后将书信给了胤禛:“四哥哥,这书信有皇家之事,您还是带给皇阿玛看看吧。”
胤禛见黛玉难得沉重的脸色微微一愣,然后拿过书信一看,脸色也一变:“这府中人大胆。”
黛玉微微叹了口气:四哥哥,这事情你回去跟皇阿玛说说,至于小蓉媳妇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他们无法隐瞒下去。并且风风光光的出丧。生前你们愧对了她们,死后也该让她好生去了。”
胤禛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这事情就劳烦妹妹了,我立刻进宫去见皇阿玛,这事情还是早点解决为上策。”
黛玉点了点头,胤禛也就没再多留,只直接离开了潇湘馆,也没跟贾府人打招呼,然后就匆匆进宫去见康熙了。
而黛玉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对绿鸢道:“绿鸢给我换衣服,我要去东府拜访小蓉媳妇。”
一旁的宝珠看着黛玉:“郡主你开玩笑吧。”
黛玉却道:“我有什么玩笑好开的,那小蓉媳妇原就得我缘,如今我来了,却不见她来请安,自然要去看看,若是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一旁的绿鸢一把拉起来宝珠,然后在她耳边一阵嘀咕,宝珠恍然,只跪到到了黛玉面前:“郡主,奴婢替奶奶谢谢你了。”
黛玉示意绿鸢宝珠扶起来,然后才道:“难为你这般的忠心,既然如此,我如何能不管这事情,何况。”黛玉没有说了出来,只希望康熙看了那封信不会龙颜大怒。
黛玉只吩咐宝珠道:“好了,你先去了东府,本宫一会就过去。”
宝珠再次磕头;“是,奴婢先告退了。”然后就匆匆离开。
黛玉换了一身素净的薄禅夏衣,然后就带了一干子人朝东府而去。
贾珍一听黛玉来了,微微一愣,忙出来迎接:“给郡主请安。”
黛玉微微一笑,虚扶道:“珍大哥不用多礼。”然后又道:“我才回来,只听这小蓉媳妇生病了,因此来看看,你也知道,虽然小蓉媳妇跟我没多少接触,但却是颇得我的缘分,这次回来没见了,倒是思念的紧呢。”
“郡主很不该这般来的。”只见贾珠匆匆过来,想来是荣国府听说黛玉来了宁国府,因此让贾珠过来的。
黛玉轻声一笑:“有什么该不该的,那小蓉媳妇是我见犹怜的人呢,何况如今我来了,总不能不让我进府吧。”
谁敢将郡主拒绝门外,这不是跟皇家作对吗。明白的贾珍自然不敢,贾珠无奈摇头,笑了笑:“奴才才回府就听见郡主来了东府,你若是要见小蓉媳妇,只让人传唤了也就是了,何苦自己来。”这语气似乎有淡淡的关心。
黛玉笑了笑:“珠大哥哥说什么呢,都听说这小蓉媳妇生病了,哪里有让生病的人来探望我这健全的人的。这世间也没这个道理。”
贾珠微微摇头,只对贾珍道:“既然如此,珍大哥在前面带路吧,我看郡主若是不见那小蓉媳妇,只怕是不会回去的。”
贾珍脸上似乎有了为难之色,他道:“我那媳妇病重,如何能见郡主,万一过了病气,岂不是奴才的罪过。”
黛玉微微摆手:“这是什么理由,哪里病人还不让探望的,你只放心好了,若真正不好了,大不了我让人进宫一趟去请了御医来也就是了。”
黛玉都说成这样了,贾珍即便是再不乐意也只好请黛玉进去。
黛玉走进去也没做,只道;“走吧,还是探望病人最重要呢。”
见长见状,叹了口气,只好朝一旁走去,淡淡的小径路尽了,很快出现了一座两层的楼阁,绿柱红瓦,煞是好看,楼上更是一片纱幔漂浮,只风一吹,多了几分世外之感觉。
黛玉走近,看着匾额上写着“天香楼”,不觉一笑道:“果然名如其实,这天香二字也是相得益彰。”
偏这时候,只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的哭声,黛玉微微皱眉:“这是谁家在哭。”
贾珍脸色苍白,此刻只得跪下道;“奴才该死。”
黛玉只看着贾珍:“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本宫说个明白。”语中有深深的不悦。
贾珍只磕头道:“奴才的媳妇三日前就没了,只因为昨日是郡主入府的日子,为了怕冲了郡主,因此不敢张扬了出来,如今这天气热,丧事不好办,只这尸首虽然已将入殓,但是却不能出府安葬,哭的正是一直时候奴才媳妇分丫头。”
“大胆。”黛玉怒道:“贾珍,你果然是大胆,这般的大石竟然欺上瞒下,你将天家放在了哪里?”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贾珍只有不断的磕头,只希望黛玉能够消气。
黛玉哼了一声,然后绕过这贾珍走了进去,贾珍忙上前道:“郡主,家有死人,这是晦气啊。”
贾珠也不希望黛玉见了死人,因此道:“郡主,这晦气的事情您还是不要见吧。”
黛玉瞪了两人一眼道:“有道是死者为大,既然来了,哪里有这般走得,还有,老话说的好,品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都不怕什么晦气,你们两个大男人说道什么。”也不理会两人,只走了进去。
黛玉走了进去,但见七尺长棺材已经上盖,想来是因为这夏日,怕尸首坏了,屋内倒是一片素白,宝珠和另一个丫鬟摸样的一身缟素站在灵位旁只哭泣,其他人倒也是没有了。
黛玉见状,脸色一变,然后只对一旁的绿鸢道:“绿鸢,你去荣府,请了琏二奶奶过来。”
绿鸢带应一声就出去了。
贾珠有点担心的看着黛玉:“郡主,你要做什么?”
黛玉冷冷道:“相交一场,身为宁府当家奶奶,如今过去了,不过是一口薄棺材,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了,我对这小蓉媳妇还算是看的入眼,当初也认为她是难得的,偏如今倒是红颜薄命,既然如此,这后事自然是不能轻办了。”
贾珠点了点头:“郡主的意思我们自然明白了,只是奴才不明白,你叫琏二家的做什么?”
黛玉冷笑道:“这府中如今有谁能当家了,若真是当家的,哪里还让一个死人去的这般样子的简陋,好坏这事情也是要人来管的,我瞅了也就琏二嫂子有这个能耐,这小蓉媳妇的银子也不让你们出,我只出了,你们若是认为晦气也都避开就好了。”
“哎呀,我的侄儿媳妇,才几日不见,如今就阴阳两隔了,真正是痛煞我了。”只见凤姐边哭边走了进来。
给可卿上了香,凤姐才对黛玉行礼;“郡主见谅,只因这小蓉媳妇素来跟我是最要好的,如今这般悄悄的去了,也没让人只会我,我心中难过呢。”
黛玉点了点头:“二嫂子也别难过了,如今倒是有事情要二嫂子去做了。”
凤姐忙道:“郡主只管吩咐就是了。”
黛玉点了点头;“虽然我跟这小蓉媳妇不亲近,不过初见面时候也是投缘的,缘来想深交的,只是因为先父的事情,只就离开了,偏一年多不见,如今回来倒是阴阳相隔,想想也是让人难过,只这丧事我看着也简陋了些,对应珍大哥擅自隐藏丧事的事情,我以后再算帐,如今还是死者要紧,我一会让人给你送五千两银子过去,你只给是操办了这一场丧事,若是少了银子,只来问我要,但是每一桩我都是要见明细账的。”说着又吩咐绿鸢:“绿鸢,一会你去跟李嬷嬷说了,这事情就你跟她负责了,银子不够使只管来问我拿,但是都要给我小心入账了。”
“是。”绿鸢答应了一声。
凤姐忙道:“这如何敢要郡主的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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