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千年之文承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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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千年之文承武德-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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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怎么和你在一起?”李世民看看杨珞,不解的问。
  “这些都不是重点,而且你想知道的话,公主会和你解释的。重点是这个。”我把手里的小包扔给他。
  他伸手接住,疑惑不解的打开,一看之下就脸色大变。
  “这是……”他瞪着我。
  “没错,不是赝品,你可以仔细看。”我看他一眼后把目光掉回自己的手,从寒冷的地方到温暖的地方,手指肿的越发厉害了。真是糟糕。手是女人第二张脸,现在我这第二张脸算是彻底毁容了。
  他又仔细的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他盯着我问。
  “不是在我的手里,是在公主的手里。我只是把公主和这东西一起带到你这儿而已。”我撩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你……去了聊城,去见宇文化及了?”他盯着我问。
  “你别管,这是我的事。”我挥挥手,别过头,表示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
  “玉玺是公主带来给你的。”我站起身,深吸口气,看着他说。
  “公主国已破,家已亡,孤苦零仃一个女孩子带着玉玺千里迢迢来见你。这份情意,你应该明白的吧。”
  “别辜负了她,好好照顾她。”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然后大步推门而出。
  “小四!”他在背后急喊一声。
  我停住。
  “那你独自一个人,千里迢迢去见他,又是为了什么?”他在我背后问道。
  我站在廊下,手扶着门,一瞬间气血翻涌,堵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很努力很努力的将这股气血强压下去,我重重喘气。
  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这一行,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却失去了最初的最朦胧的感情。
  半晌,我摆了摆手,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径自离去。

  5 成长的代价

  5
  红枣汤的脚冻伤了,一路飞奔到长安已经到了极限,我必须马上带它去治疗,不然它就废了。
  红枣汤承载着我和元吉的友谊,是非同寻常的存在。我有责任照顾好它,保护好它。
  李世民问的对,我这么做,为了什么呢?
  这一路,我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一抹夜色掩映中飘忽修长的身影。可是,这身影注视的却不是我。他担忧的,牵挂的,爱慕的,从来不是我。
  我得到了什么?
  我手疼,脸疼,从骨头里冒出的寒冷也催人的疼,还有一匹受了伤,蹒跚在身边的爱马。这一切远抵不过心疼。
  我抚摸红枣汤的脖子,它温顺的停下蹒跚的脚步,长长的睫毛眨动几下,安静的看着我。
  “害你受苦了,红枣汤。”我抚摸着它,和他说话。
  它只是安静而温顺的看着我,冻伤的脚微微的踮起,蹒跚的来回几步。
  它这副样子我怎么还忍心去骑它,用手揉揉它沾满雪花的鬃毛,我牵着它慢慢朝家的方向走。
  李世民现在是玉玺加美人,真是说不尽的风流得意。明日里将玉玺上呈李渊,不知道会怎么嘉奖与他。
  哼,他的荣华富贵,他的锦绣前程,是用我和宇文化及的心碎换来的。
  这算什么事?我爱慕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爱慕杨珞,杨珞却爱慕李世民,什么一串乱七八糟的三流爱情剧。
  最终,故事的结局自然是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至于骑士和毒龙,就永远只能是配角。
  我深吸口气,鼻子堵的厉害。从寒冷的外面到缓和的屋内,又从暖和的屋内再次回到寒冷的室外,我这么来来回回绝对感冒了。
  昨天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在路旁,新积起的薄雪笼罩着道路,我和红枣汤一人一马,孤独的前进。
  迎面而来一辆高大的马车,我急忙拉红枣汤靠边让路。
  马车行到身边急急停下,刷一声响,车里的人掀了车帘探出半个身来。
  “小晋,怎么这副模样?”那人看着我,一脸惊诧。
  我抬头定眼一看,是李建成。
  “太……太子殿下。”
  “你的手怎么了?红枣汤的脚怎么了?”他看看我,看看马,皱着眉问。
  “没,没事,冻疮而已。”我想把箩卜一样的手藏到身后。
  “快到车里来,里面暖和。”他朝我伸出手。
  随从的军士立刻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红枣汤的缰绳,还拿了小木扎让我好踩着上车。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那肿肿的箩卜手交到李建成手里,让他拉我上了车。
  李建成的车很宽敞,坐两个人一点也不拥挤。车内的装饰并不奢华复杂,十分朴素大方,简单幽雅。比起当年宇文化及的车,还是简陋了些。当然,这就是李建成的风格,简单朴素之中见尊贵幽雅。
  香炉里袅袅清烟,蜿蜒而上,整个空间里皆是松柏燃烧后的清香。
  “小晋你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回来?”李建成把自己用的暖炉递了过来。
  我低着头不声不响伸手去接,半途他拉住我的手,皱着眉头看那一个又一个冻疮。
  “怎么冻成这样?”他叹气道。
  不知为何,也许是他这担忧的语气,怜惜的表情,触痛了我委屈的神经,我忍不住眼睛一红,滚下泪来。
  眼泪扑扑砸在红肿的手上,咸咸的泪水渗入裂开的伤口里,疼出我更多的眼泪来。
  “小晋,你这是何苦。”李建成掏出手绢包住我的手,又拿自己的衣袖为我拭泪。
  他的温柔让我更加觉得伤心。我想要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温柔,怜惜,担忧,可是,他不能给我,永远也不会给我。
  他甚至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他甚至不知道我是个女孩子。
  我可悲可怜的爱情,说不出口,也得不到回应。
  “建成哥,我……我好伤心,我……心很痛。”我拉着他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说。
  “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她。可是,我依然喜欢他。他要死了,我却没有办法救他。我没有办法。我好喜欢他,可是我没有办法救他。我觉得……很痛苦。”
  李建成任我拉着他的衣袖哭泣,手轻轻而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静静的听我哭诉。
  “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结局?为什么她一定会爱上他?为什么他一定要弑君夺位?为什么他的投降一定不被接受?为什么他一定要死?为什么?是谁注定这一切?为什么?”我拉着李建成的衣袖,手握的死紧,原本微微愈合的裂口重新崩裂,一阵阵的刺痛。
  “小晋。”李建成握住我的脸,微微抬起。
  “你这是长大了。”他看着我说。
  “长大一定要这么痛苦吗?”我问。
  他点点头。
  “就不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吗?”我又问。
  “忘了他,你就能重新快乐起来。”他说。
  “我不要忘了他。”
  “人要学会遗忘。”
  “不,我不要忘了他。建成哥,太子殿下,求你上奏陛下,让李神通接受宇文化及的投降吧。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死了,他就能到长安来了。好不好,太子殿下,求求你了。”我拉着李建成的衣袖恳求道。
  “小晋。”李建成一把抓住我的手,语气很是凝重。
  “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使他投降了,即使他能活着到长安,最终的结局依然是死亡。”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弑君,因为他夺位。因为他大逆不道。”
  李建成的话犹如一颗颗炸弹朝我砸来,炸碎我最后的梦幻。
  是的,大逆不道,弑君夺位,他为天下所不容。杀了他,就是为隋朝报仇,杀了他就能证明正统,他必定要死。
  就算他来到长安,李渊也一定会赐他死。
  广阔天下,悠悠四海,完全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只有一条死路。
  投降,来长安只是延长了他的死期而已。
  他那样骄傲的人,那样狂放的人,其实是不适合这种屈辱的死法。
  我慢慢松开手指,放开紧抓在手里的衣袖。崩裂的伤口渗出血丝,混合着泪污染了李建成的衣袖。
  “忘了他吧,小晋。”李建成语重心长的劝我。
  我低下头沉默。
  忘记,谈何容易。然而我除了遗忘,也只能遗忘。
  历史,按部就班,冷酷无情。她驾驶着战车,哄隆隆的撵过,一切挡在她面前的障碍都将被无情的扫清。
  我对这架战车无能为力。
  一回到家我就彻底的病了。
  感冒,高烧,昏迷不醒。
  朦胧而不真切的梦境里,爆炸后的绚烂烟火,芙蓉池里明媚的阳光,秦真真软软流畅的小曲,李世民流光溢彩的舞剑,杨珞低眉含笑的侧脸,还有那温柔而轻挑的手指,带着幽幽暗香,轻点我的鼻尖。
  五色斑斓的梦境,我追逐着他飘来闪去的身影,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却始终擦肩而过。
  他朗朗的笑,向我招手,我痴痴的追,却始终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最后,我累了,我哭了。婆娑朦胧的泪眼前,他停住,咧嘴而笑,身影越来越淡,渐渐消失。
  他终究是不属于我的一个梦幻般的存在。
  我眨动眼睛,湿湿的泪划过脸颊。

  6 齐王

  6
  “怎么一醒来就哭呢。”姐姐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软软香香的手帕轻轻为我拭泪。
  “姐姐。”我哑着嗓子叫她一声。
  “以后再也不许你这样胡闹了,看看你成了什么样。我可怜的四儿,姐姐心疼的你知道不知道。”姐姐看着我,眼睛也湿湿的。
  “对不起,姐姐。”我低低的说。
  “你这孩子。”姐姐摸摸我的头。
  “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大冷的天,你去建什么功立什么业。万一有个好歹,让姐姐如何是好。你呀,你就是主意太大。”
  我乖乖的听姐姐训斥。
  见我这乖巧样,姐姐也骂不下去,叹了口气停住。
  “以后可再不许了。秦王已经禀报了陛下,你这次可是立了一功,陛下寻思着要赏你。可是四儿,姐姐不想你再去冒险,再去立功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够了。”
  “我知道,姐姐。”我伸手想握姐姐的手,却发觉自己虚的连抬手都吃力。最后还是姐姐握了我的手,又是长长叹气。
  “两天了,你一直发烧昏睡,还梦癔,担心死姐姐了。”姐姐握握我的手。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浑身乏力,没法动弹。于是姐姐招呼婢女过来帮忙扶起我,垫了许多软垫让我靠着。
  “待会叫个御医过来给你把把脉,看好了几分了。”姐姐扶我躺好,说着。
  我才找个舒适位置躺下,就听到外面婢女轻叫。
  “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县主还没有醒呢!
  “馒头四,馒头四!”伴随着元吉特有的大嗓门和哒哒的匆忙脚步,他直接就这么闯了进来。
  乍一见到姐姐坐在我床边,元吉脚步停住,愣了愣,随后他立刻躬身做揖。
  “拜见婕妤。”一边说一边眼睛直往我这瞟。
  “齐王好冒失。女孩子家的闺房怎么乱闯。”姐姐浅笑轻声责备他。
  元吉用手抓抓耳朵,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姐姐伸手招呼婢女拿垫子给他坐,他也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我床边。
  “馒头四,你醒了。”他上上下下的看我一遍,然后说。
  我点点头,看着他。
  如今这小屁孩也是个王了。十五六岁的他明显开始比我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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