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挺进。
天天处在颠簸中,起初没觉得怎样,没过多久我开始有了种种不适,包括晕车,每每刚吃完的饭就被吐了出来。最后以致于一看到马车就感到头痛,心悸得不行。
他们时间紧不能停下休息,噶尔丹便陪我坐在马车上,大部分时间帮我按摩穴位以减轻不适,之后,我果然吐得次数减少,可以在他怀里安然的小睡上一会儿。从出发那一天起,我每天暗自记下走过的路线,即然昏迷中,也不忘问噶尔丹马车行到哪里了,就这样,逼着自己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幅地图。
纳兰揆方和英顺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每天靠吃药昏头昏脑的跟着队伍前行,后来吃透了蒙汗药的苦,再一看到护卫端水过来赶忙苦苦央求不要再喝了,并保证绝对不惹乱子。
噶尔丹这才准了他们的请求。虽然我们平日里都在一起行动,但是我和纳兰揆方他们一直很少有说话的机会。噶尔丹一直防着我们碰头议事,怕我们动起逃跑的念头。
续集:官道上的驿站官差
噶尔丹和扎肯经常挑灯研究最新战情,日夜兼程的赶路,他们居然能时刻知道前线消息,我很纳闷,他们是如何做到的。留心观察了一阵子,直到傍黑时分看见扎肯肩头停着一只鸽子,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靠的信鸽传递消息。平常白天我基本上都在昏睡,这还是第一次傍晚时间醒来。
“大人,以我们目前的行程,恐怕赶不到乌朱穆秦,大军都要跟清兵交战了。”
某家客栈的楼下,噶尔丹和扎肯正坐在桌前看地图。我走下楼梯正好看到他们商议军情。扎肯正要说话,一抬头看见了我,噶尔丹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朝我望来,脸上露出微微笑意,伸手示意我过去。“怎么不睡了?”
我走过去,噶尔丹将我揽入怀中,低头在我额头吻了一记。
扎肯收起地图,识趣地笑道:“那就不打扰两位了,我先去准备了。”过一会儿队伍又要出发了。
“扎肯不是珠宝商,那他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我问。
“他是珠宝商,同时也是我的后勤粮草总指挥官兼情报首领。扎肯是我最得力的部下之一!”噶尔丹颇为自豪的说话。
我淡笑,扎肯果然大有来头嘛,怪不得他带的部下个个身手了得,不象一般的商旅团护卫。
傍黑时分,我们和其它护卫集中在楼下用完餐,正准备离去。这时,门外有两名军官模样的清兵骑马到此,一进门就催促店小二尽快准备干粮,他们要带在路上吃。他们的外衣后面印有一个驿字,似乎是驿站的官差。小二陪笑道:“两位官爷稍等,小的这就给你们去准备。”
“快点快点,我们时间紧!赶着回京呢!”
其中一个热得汗流浃背的,一边扇风一边埋怨:“大热的天带着八百里公函赶路真是要命!这一打仗,怕是要经常跑这条线了。”
他们是回京送信的!
我心一动,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没人帮忙递消息呢,结果机会就来了。我故意走在最后,经过驿站官差身旁时,迅速将一条纱巾塞入其中一人腰间。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官差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一眼,“你认识她吗?她干嘛冲你笑啊。”
“我哪儿知道呀,大概我有女人缘吧……”
续集:暗夜里的血腥洗劫
我在那条纱巾上画出了我们一路所经过的路线,并在上面写明,请务必转交京城张英张中堂等字样。如此一来,廷璐肯定就知道我的方位了。
坐上马车掀帘看去,两名官差还在聊天,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条白纱巾。
两天之后,我们从陆地进入沙漠地带,这里是沙漠的边缘地带,据说穿越过去只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之前连赶了两天路,噶尔丹命令部下夜宿大漠,很快沙漠上支起了几顶小型帐篷。
我和噶尔丹留在马车上,纳兰揆方和英顺用另一辆马车,其余护卫共用那几顶帐子。就在我们准备露营时,发现不远处有一小队人也在建帐篷,噶尔丹为防生变,派人过去打探消息,一会儿派去的人回来报告,那些人只是附近的原住民。
纳兰揆方已经对逃跑的事死心了,曾经有次他撇下我带着英顺跑路,结果被护卫追回好生吃了一顿苦头。现在他们学乖了,没有绝对把握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通行程下来,他们身上的锦衣华服如今已是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颜色了。人也消瘦许多,唯一没变的是纳兰揆方的个性,依然动不动就发发牢骚或是埋怨几句。英顺脸色苍白,什么话也不说,一直默默忍受着,有时他望向我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我和他们待遇的不同,更加深了英顺对我的恨意。
噶尔丹安排好岗哨后,就拉着我回到马车上,沙漠的夜里比白天稍冷,噶尔丹将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自己合衣睡在地板上。
繁星满天的深夜里,不多时,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我一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什么声音叫得这么可怕!
噶尔丹把我按回去,“留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他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我忍不住跟出马车,所有黑衣护卫都被惊动了,纷纷钻出帐篷瞧动静。纳兰揆方把头探出车窗,打着哈欠叫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事呀这么吵!”
只见不远处的平民宿营点附近,多了很多游牧民族打扮的骑马人,他们个个手执点燃的火把,将两三顶帐篷团团包围。还有几个人不断从帐子里面拉人出来,挥刀砍下去。那一声声惨叫声就是平民口中发出来的。
续集:沙漠之狐
隔得这么远的距离,我仿佛仍然从空气中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手捂着口,强忍着胸口那股恶心感。天哪,太可怕了,那伙人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再来袭击我们?
“是沙漠之狐,全体,提高戒备!”
噶尔丹一声令下,所有人呈半包围状摆开应敌姿态。
那边的凶猛强盗们洗劫完一处宿营地,调转马头朝这边望来。我们营地中间点燃着好几堆篝火,更让他们清楚的看清这边的动静。
他们似乎瞧出我们这边是什么来路,有几个扭头看向其中一人,显然那人就是他们的头目。
不知怎么,我感觉到他的视线隔空望来落到我的身上,足足注视了好久,似乎在奇怪为什么噶尔丹的军队里怎么会有女人存在。
这分明是一道充满狩猎意味的目光。
那一群人伫足不前,只是静静的眺望这边。我手抚着胸口感觉胃正剧烈翻腾,突然一股酸水冒上来,赶忙俯下身子呕吐起来。一波恶心感过去,我喘息着缓缓直起身子,噶尔丹走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腰。
回头一看,发现两队人马依然保持着对峙局面。少顷,沙漠之狐发出一声指令,打破了紧张局面,一夹马肚加快速度朝这边直线冲来,一群人紧随其后奔来。
噶尔丹的护卫们呈半包围状守护在营地外围,原来那群强盗并不是袭击我们,而是从前方冲了过去,沙漠之狐经过正前方时,意外的扭头朝我看来,他蒙着脸外面只露着一双凶险精明的眸子,一遇到他的目光,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是自己的错觉吗?隐约看见他的眸底透着一抹难以察查的阴险笑容。
我下意识的靠向噶尔丹,噶尔丹拍了拍我肩头,安慰道:“别怕,他没笨到敢来招惹我的人马。不会有事的。”
噶尔丹让我进马车休息,自己带着几个人去了发生惨案的地方,那里的帐篷还在燃烧,几具尸体却毫无声息的倒地沙地中。
纳兰揆方心有余悸的走过来,“我的天哪,这简直无法无天了,大清的土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人!还好还好,他们没有袭击我们。”他拍拍胸脯万分庆幸的叹道:“幸好有噶尔丹保护,不然我们可惨了。”
续集:宁静的夜
“保护?你好象忘了我们是人质……”我斜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么快就忘记自己立场了。“好意外啊,你居然对坦然面对被噶尔丹俘虏这个事实?”
记得之前,他可是动不动就大呼小叫,黑衣护卫瞪他一眼都怕得要死,如今变得很能安于现状,而且还开始学着讨好我了。
纳兰揆方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别装了,我知道你有办法,我看见你在驿官身上藏了东西……”话没了一半就停住不说了,然后端着一脸心知肚明的鬼笑。“哪,你说过的,我们是一条蝇上的蚂蚱,福祸同享生死与共,所以你有什么计划可别忘了我们呀。”
我讪讪的看着他,脸皮真是够厚啊。他一系列的变化原来指着我帮他们逃出去呢真是很识时务嘛!
噶尔丹等人回来了,部下们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沙漠之狐的手段越来越毒辣了,跟去年那时候的他相比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他只抢商队,现在连平民也不放过,看来日子混得不太好……”
噶尔丹见纳兰揆方跟我在一起,眉头微皱,很介意的将我拉到他身边,扭头吩咐护卫将纳兰揆方压回车内,我则被他带回马车上。
“等回了行宫,我会好好调整你身子,你现在这单薄的样子等不到生产小命就完了。过来。”
说话的空当,他把床板拆下放置一旁,所有软垫尽数铺在地板上,空间看起来大了许多,然后他合衣躺下伸手招我过去。
我有点犹豫,“呃,我好象不怎么困了,要不你先睡……”没等话说完,他不耐烦的拉了我一把。“啊!”我惊叫一声,一个趔趄倒进他怀里,头也被按倒在臂弯里。
“休要罗嗦,睡觉!”
好久不见,他人还是那么霸道,根本不顾我的想法!
没过多久,周围又恢复到寂静之中,漆黑的马车内什么动静都听得那么清晰,他的呼吸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还有不断敲击着耳鼓我的心跳声。
我不习惯的跟他贴得那么密实,悄悄的一点点移动身子试图跟他拉开距离,突然,他大手伸过来猛地将我锁回怀里,手臂横在我腰部。似乎只有这样紧紧抱着我,他才能安心睡去。
续集:四处寻人
鼻间闻着他特有的混合着干草和汗味的气息,心头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我不由想起廷璐身上也是这股子味道,现在他应该为了找我急疯了吧。才刚刚回到他身边不久,就又遇到了这种事,老天对我们真是不公啊。
自已从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想跟廷璐平平淡淡生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着想着,心阵阵颤栗,泪水沿着眼角无声的滑落下去。
这时,身旁的噶尔丹动了一下,粗实的手掌轻轻的抚摸我微隆的腹部,原来他一直醒着就没有睡!我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手摸了一会儿就停住不动了,听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许在遗憾为什么不是他的孩子吧?
他调整了一下姿式让我转过身面对着他,脸贴着我的额头,就这样亲密的搂着。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额头不断冒汗,快被这种热度烤化了。等了好久,终于听见均匀的鼾声响起,我才缓缓睁开眼打量面前这张粗犷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