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快看戏吧,看说下去娘娘连戏都看不成了。”吴雅氏笑道。大家这才打住话口齐看起戏来。看戏期间,下人们仍在陆陆续续轮桌上菜,当皇上看到其中一盘时,奇怪的咦道:“好新鲜的小葱啊?自打入了冬,朕还没有见过这么青绿的小葱呢,哪儿来的?”
皇上一问,胤禔这才注意桌上多了一道不在计划内的菜,他纳闷的愣住了。太子奇怪地问:“怎么,你也不知道?”
胤禔扭头叫来管家,“阿福,这小葱是哪儿来的?”
“回主子,这是廷璐和木兰姑娘带来的,说让主子们尝尝鲜。”
皇上眉头高挑,带着埋怨的意味抬眼看向廷璐,“廷璐,你真沉着住气啊,朕要不问你是不是继续卖关子啊?”
续集:显摆
廷璐这时才抬起头,嘿嘿的陪笑:“哪儿能啊,我只是在等皇上发话,皇上不问臣不便回呀。”廷璐爱开玩笑的嘻皮样子又露出来了。
胤禔吃惊的问:“廷璐,这是你们带来的?真种出菜了!”
“是啊,都是木兰的功劳,其实我也是今儿才知道的。”他嘿嘿笑了一声,眉飞色舞地介绍道:“你们没瞧见,成排绿油油的菜呀长得那叫一水嫩,在棚里一站感觉就象进了春天的菜园子,空气里飘着全是泥土清香,而且一点都不冷。知道为什么吗?木兰在大棚的地底下挖了地龙,土壤潮湿又松软,跟外面的硬实地都不一样,难怪菜能奇迹般的长出来!嗨,真耐看!”
周围的人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皇上惊讶的看着廷璐,怎么也想像不到是何种情形,于是好奇地笑道:“好啊,有空朕也想去你们田间地头参观一下,瞧瞧这大棚里种菜是怎么一光景。”说着,伸手捏起一根小葱放在口中细细品尝,末了,满意地点头:“果然有股生鲜味道,不错。你们种了多少?怎么就带了这点?”
“这是木兰的意思,她说带多了显不出金贵了……”廷璐汗颜一笑,想也不想便把我出卖了。正在喝茶的我突然被呛了一下,忙手捂着手绢咳着。心里直叹气:这家伙,怎么给说出去了!
果然,听见皇上提高声音数落道:“廷璐呀,男儿要大气,不许象女人似的小家子气!让人笑话。”再笨也听得出来,皇上这话是说给小家子气的女人我听的。有几人扭头朝这边看来,我低垂着眼皮神情自若的喝茶,装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皇上训斥的对,臣记住了。”
“这阵子佟贵妃身体欠安,正想吃些新鲜蔬菜,赶明儿你们送一点进宫吧。”皇上理直气壮的吩咐道。
“没问题,我们多着呢。”廷璐大方的应道。
续集:纳兰的挑衅
常安忙问道:“能送给我一些吗,我拿去孝敬爹娘!”廷璐乐呵呵的点头,直说没问题。廷璐答应的如此爽快,胤禔眉头一抬,趁机道:“这么说,也有我一份了,过年好有料做下酒菜呀!”
“大阿哥,那还用说,能少了你一份?”
常安和胤禔一开口,旁边紧跟着有几个人也吵着要,见廷璐不迭的点头应承,我心里直叹气,这个廷璐真是会败家啊,本想好好利用一下那批菜,就算卖给皇宫也能赚上一笔吧,偏偏他这么大方净送人情了!已经有他开口在先,我不便说什么只好随他去,心里盘算着回头该给廷璐好好上一课了。
正暗暗的想着,忽听那边皇上说了句:“过些日子朕打算南巡拜孔庙祭泰山,太子和胤禔随行,常安你也去吧!”常安和太子等人均面露惊喜之情,口中称是。皇上继而看向廷璐,挑眉道:“你呢?这一走可是二十来天,想不想去呀?”
廷璐眼睛一亮嘴唇一动眼看就要应承下来,话到嘴边忽而扭头朝我这边望了一眼,又有些迟疑,末了笑道:“我就算了,在哪儿不是一样办差,我留京更安心。”
最爱凑热闹的廷璐居然破天荒的不去,皇上感到很意外,抬眼朝我这边望了一眼,眼底现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怎么,是舍不下媳妇,还是要看媳妇的脸色才敢回答呀?你呀成亲以后胆量反而变小了,朕命令你去!”廷璐一脸无奈的笑。
“还是皇上厉害,我才知道原来廷璐惧内呀,啧啧真叫意外!”纳兰揆方坏笑道。同桌的人哄然笑起。常安笑道:“惧内倒也不至于,我看廷璐多半是舍不下媳妇。”
胤禔呵呵笑:“他们新婚不久,舍不得分开也是常情啊。”
“你们都说错了,现在当家的是木兰,哪儿是他做主呀。”纳兰揆方似乎打算挑事,在他们眼中让女人当家似乎是件丢人的事,他坏笑道:“喂,廷璐,你不会也象戏文里那样,非要喝醉了才敢管媳妇吧?”
续集:结识珠宝商
“干嘛要管,媳妇是娶来宠的,反正我满意就成。”廷璐得意的啧啧道。“话说到这儿,你有我们一半幸福吗?”纳兰揆方顿时没了底气,谁都知道他跟和硕郡主三天两头的吵架,谁也不服谁,日子过得硝烟不断。和硕郡主的脸这下挂不住了,捏着筷子半天不下筷直呼哧呼哧的喘气,廷璐和纳兰揆方再挑衅下去,保不准她要翻脸了,这时,郡主突然抬眼恨恨的瞪了我一下。
我视若无睹的专心吃饭,故意不去看郡主免得当炮灰。哎,廷璐这家伙只图一时口快,我可体会到什么是坐如针毡了。
面对年轻人斗嘴皮子,皇上低头喝茶不参与意见。惠妃扭头劝郡主:“和硕郡主,你该约束着点他了,快是孩子的爹了,说话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
“我哪儿管得了他,人家是爷脾气大着呢。”
惠妃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戏台子中场休息,晚膳接近尾声,下人们开始陆续撤席,换上茶水。趁这功夫,我起身来到外面的长廊里小坐。皇上点名让廷璐陪伴出巡,这一走就是二十来天,要剩下我一个人守家了,想到这儿,我不由叹了口气。后面传来放轻的脚步声,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扭头朝身后看去,原以为是廷璐,想不到竟是那位蒙古人。出于提防,我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夫人,在下是做珠宝生意的扎肯,久闻夫人大名。”扎肯面容温和,有着跟噶尔丹一样的宽阔身材,不过那双透着精明的黑眸好象对我很了解。
“久仰大名?我几时变得这么有名了?”我眉头微皱,不习惯跟一个对我很熟悉的陌生人攀谈。
“我跟福林珠宝店的老板有业务往来,听他提过木兰的名字。您胸前佩戴的可是亲手设计的项链?”接着,他点出我采用了哪些材料,从颜色到款式品评得很到位,看来果然是位经验老道的珠宝店!
“原来是福林掌柜的朋友,抱歉,确实没想到你对珠宝会这么精通!”我放下戒心,赞道。
续集:敬畏圣物的准噶尔部族民
扎肯呵呵笑道:“夫人好象对蒙古人很排斥啊。”被人看穿戒备,我虚笑了一下。“听说福林的掌拒说,店里的款式都由您亲自设计?真真让人佩服啊!那些珠宝被我销往蒙古,行情很好,个个都卖上了好价钱。夫人有没有试过用别的材料做些饰品?”
“什么材料?”
“我觉得用竹子做材料也不错,比如做成腰佩?”他试探地问道。
竹子做的腰佩?心思电闪间,我猛地想起自己丢失的那块腰佩,他说的可是这个?心里咯登一下,只觉得整个大脑的血直往头顶冲。此人突然起问这个是巧合还是在试探?
“你究竟是谁?”我眯起眼睛,沉声问道。此人与噶尔丹的面庞与身形相去甚远,应该不是易了容的噶尔丹。不过他问出这句话实在让人心存疑惑。
扎肯露出狐狸般的狡黠笑容,“在下见过噶尔丹大人经常拿着这样一块饰物在手中把玩,您是大漠之王噶尔丹的夫人,又会设计珠宝,想必那块饰物是夫人随身之物吧?”
噶尔丹大人……这个称呼似乎只有他的属下这样称谓,我心念一动。缓缓沉道:“你是准噶尔部的?”
“正是。噶尔丹大人是我们部落首领。夫人。”扎肯恭身行礼,怪不得他一直口称夫人,原来把我当成他们部落头领的夫人了。我淡然一笑:“扎肯大人,我家外子叫张廷璐,你应该认识吧?”
“是的。夫人可还记得誓婚盟?在我们准噶尔部有个传说,一旦哪位姑娘被头领选中变成宣誓效忠的对象,她永远都是我们准噶尔部的夫人,这种关系只有在一方死去时才能解除。”扎肯的口气听起来更象是循循诱劝,“夫人,您可能对我们族人的风俗习惯还不太了解,不管你嫁给谁你的身份怎样改变,您始终都是我们部落的夫人,只要噶尔丹大人一声令人,整个部落男儿随时为您刀山火海护驾牺牲。”
“对我来说这个称呼没有一点意义。对了,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我从背包里取出弯刀递过去,“把这个还给噶尔丹。”
扎肯一见,神情倏地变得恭谨,“夫人,这把弯刀是神圣之物,部落子民是不可以碰触的。”
续集:约束婚姻的信物
“那我怎样才可以还给他?”
“这把刀是约束婚姻的信物,除非……夫人不在人世。”
就在我静静打量他的时候,廷璐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当看到这边的情形,他吃惊的愣住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用了命令的口气,扎肯躬身行礼后,起身欲走。刚成出一步,忽而想起什么,“夫人,在我们准噶尔部有个关于誓婚盟的传说,当首领将祖传圣物送给心爱的女人时,两个人的灵魂就会倾注在这把弯刀上。不管相隔多远,冥冥之中总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他们,他们总会走到一起的。噶尔丹大人对此深信不疑……”
我轻扯了下唇角,从容淡笑。
扎肯见多说无益行礼退去。廷璐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伸手揽住我的腰:“那个人是谁?”
“应该是噶尔丹那边的人。”
“什么?”廷璐一惊,我浅笑:“别担心,他不过是一介商人,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他为什么对你行礼?”
“刚才我请他代为还刀,他见了弯刀就象见了主人似的,我也很奇怪。这也许是他们部族的习俗吧。”我这样一说,廷璐放了心,“希望他不是噶尔丹派来的探子,我们还是小心点好。”我点了点头。
回到殿内,扎肯又恢复如常跟人喝酒谈天,仿佛从未离开过座位似的。我和廷璐也各回各位,落座时吴雅氏问我去了哪里,拉着我坐下。在大伙的鼓动下,能歌善舞的海棠郡主为大家唱起歌,她象只美丽的蝴蝶在席间穿梭,甜美的歌声加上曼妙的舞姿,一时间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海棠似乎对廷璐很上心,眼波流转,几次对他暗送秋波,或是不经意间从他肩头拂过,廷璐象头不解风情的牛,光顾着跟胤禔和常安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风景。我看在眼里心里直好笑,这位郡主的心意算是白送了。
续集:来自背后的眼神
我捏着茶杯,淡笑着扫过全场,当看到扎肯时,刚才说的那番话又袭上心头,“当首领将祖传圣物送给心爱的女人时,两个人的灵魂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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