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又保证了一番,如华才点头让他退了下去。
如华看着张旺远去的背影,对冬儿说:“以后多注意他点。”
冬儿有些不明所以的说:“娘娘是怀疑张公公?”
如华摇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以后有些事就不必经过他的手了。”冬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那娘娘为什么还把给太后娘娘选礼物的事给张公公去做?”
如华嗤笑到:“不过是个贪图小利的,自然是要给他点甜头,免得在眼前坏事。”
冬儿看了一眼门外,有些犹豫的道:“张公公看着为人挺厚道的,没想到也会这样。”
如华回过头来,看一眼冬儿:“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冬儿点点头。
如华已经进了内室,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夏草,从夏草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秋茹对她有多重要,如今亲妹妹死了,不知道夏草能不能挺得过去,如华有些疲惫的靠在大迎枕上:“要是春桃有消息,立刻来告诉我。”
冬儿点头答应了,如华就歪在迎枕上眯了一觉。等一觉睡醒已经是日暮了,吃了晚膳,如华去西跨院看了夏草一眼,夏草已经哭晕了几次,正昏昏沉沉的睡着,如华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歇着。
一伸手正好抹到枕头底下压着的玉佩,那是司徒不凡留下的,上边刻着司徒不凡的章。
如华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摸索,当时司徒不凡就说她能用的着,没想到竟然这样快,按照公里的规矩,宫女死后,尸身就会被扔进乱葬岗,她要想给秋茹换个地方,难免就要买通运尸的人,可她一个内宫的女人,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出宫去。
那些运尸的人拿了银钱也未必就会真心帮你,死人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无非是给你一句空口的承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
如华使劲的攥了一下手里的玉佩,只能用司徒不凡的名号了,皇上亲自交代的事情他们不能不办,到时候也算是帮了夏草一把了。
第二日,春桃一大早就偷偷的跑了来,冬儿忙把她待到侧门那,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春桃又急急慌慌的走了,冬儿进来,如华正在梳头。冬儿贴在如华的耳朵边上悄悄的说几声。
如华挥手把身边的人支走了:“都出去吧,让冬儿一个人服侍就行了。”小宫女们忙把手里的钯镜,璧梳放下,躬身退了出去。
如华才问:“春桃怎么说的?”冬儿从镜台山上捡起璧梳,一边给如华梳头一边说:“春桃说,她回去以后,就跟好几个人打听,但是大家都闭着嘴,什么也不肯说,知道后来跟她想好的春红说,太后娘娘下令,谁也不得胡说,不然就个了舌头扔出去。”
如华一惊:“太后娘娘,真这样说?”冬儿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如华想了一会:“太后的意思肯定是不想让夏草知道,看来你得好好的劝劝夏草,让她打起精神来。”
冬儿给如华插上一只珍珠满绕的金钗,叹口气道:“娘娘,您都不知道,夏草姐姐昨夜哭哭啼啼的告诉奴婢,她就这样一个亲人了,如今也……”说着眼圈红起来。
如华无奈地叹口气:“那也不行,你想想,太后定然是利用秋茹来控制夏草的,如今秋茹死了,太后娘娘要是知道控制不了夏草了,夏草会不会有危险,恐怕整个揽月宫都会陷入危机当中了。”
冬儿一慌,给如华带珠花的手一滑把珠花掉在了地上,粉色的蜜蜡珍珠的珠花顿时跌了个粉碎,珍珠撒了一地。
冬儿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奴婢该死。”如华看着那些在地上不断跳跃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的珍珠,心里竟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难道这就是预兆?
冬儿以为如华真的生气了,情急之下哭了起来:“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娘娘,奴婢……”如华艰难的眨了眨眼睛,虚扶了冬儿一把:“算了,重新再找一只吧,等会你就留下把这些珍珠收起来送到尚服局去修好了。”
冬儿含着眼泪答应了,又重新给如华找了一只镶珍珠的鎏金发卡戴上,如华照了照镜子,站起身带了小宫女去颐养殿给太后请安。
冬儿把如华送走了,就找了个巴掌大的朱漆楠木镶银的盒子来把地上的珍珠,蜜蜡捡起来放进去,一会交给一个小宫女送到了尚服局去。她则疾步跑回了西跨院去劝夏草。
001 一百零三 进退两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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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进退两难(二)
太后娘娘跟往日一样,慈祥的对每个人关切几句,就把众人打发回去了。如华仔细的去留意太后娘娘的神情,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陈婉仪和荣钏,其他的都跟往常一样。
荣钏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出面,陈婉仪怕是昨天那一巴掌,脸上留了痕迹吧。
众人给太后行了礼,一个个的都会了自己的宫里。如华的轿子刚到揽月宫门口,冬儿就慌里慌张的迎了出来:“娘娘,不好了。”
如华的心里“咯噔”一下:“出来什么事?”
冬儿喘口粗气:“夏草姐姐被陈婉仪叫走了。”如华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冬儿一边跟在如华的身后往揽月宫里走,一边说:“有一会的功夫了,估计现在都到了。”
如华紧咬住唇,没有说话。她以为陈婉仪没有露面是因为脸上挨了一巴掌不好看。却原来是办了另外的一件事。看来太后娘娘还是沉不住气了。
冬儿有些着急:“娘娘,怎么办?夏草姐姐会不会?”
如华抬手打断冬儿的话:“不会,太后娘娘既然瞒着秋茹的死讯,就是想继续控制夏草,夏草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危险。只是……”
“娘娘,只是什么?”冬儿心里刚放了一半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娘娘就会有危险了。”卜昭仪从门外走进来,目光闪亮,眼神酌定,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
如华有些意外:“卜昭仪?你怎么来了?”
卜昭仪却并不在意如华的诧异,上前挽了如华的胳膊:“早上我见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事了,果然,让我猜对了。”
如华心中一动:“你猜对了?”
卜昭仪点点头:“是为夏草的妹妹秋茹的事,对也不对?”
如华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表示了,卜昭仪太爷神通广大了一些,先前她能够洞察秋毫,对德妃和淑妃身边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如华还不觉得什么,后宫里的妃子谁还不会多留几个心眼,在别人的宫里买通一两个眼线不足为奇。可是卜昭仪手伸的却够长的,竟然连颐养殿里的事都这样清楚。
卜昭仪苦涩的笑笑:“娘娘不必诧异,我绝无异心,不然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如华突然有些摇摆不定,先前她相信卜昭仪是因为卜昭仪孤傲,更因为她在宫中没有势力。现在看来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卜昭仪虽然没有背景,却在深宫里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网。
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卜昭仪绝对不会是因为寂寞无聊才这样做的。那她还能再信任卜昭仪吗?说不定被人利用了她还不自知。
卜昭仪看得出如华的犹豫,有些难过的道:“娘娘放心,我绝对没有害娘娘的意思。我也没有什么企图,娘娘以后就会知道了。”
如华还是不说话,她现在不能肯定卜昭仪话里的真假,更不敢确定能不能相信她。
冬儿却已经在身后惊呼道:“夏姐姐,娘娘,夏姐姐回来了。”一边跑出去迎接夏草。
夏草的神色有些慌张,脸色更是苍白,眼窝也深深的陷了下去,原本精致的小脸上早就没有了神采,显得很是憔悴。
夏草飞扑进门,一边跑到如华身边,一边哭道:“娘娘……”如华有些心疼,夏草跟了她几年,从没见过这样狼狈,即便她被太后惩罚了,也都是默默忍受着,表面上还是清妃娘娘风光无限的贴身宫女。
夏草抽咽着跪在如华脚下:“娘娘,您快走吧,您不能呆在这里了。”如华的心里一阵翻腾,犹如处在风口浪尖上一般的颤抖起来。双手也顿时使不上力了。
冬儿却上前拉了夏草一把:“夏姐姐,你说什么呢?”夏草却根本不理会冬儿,继续哭求道:“娘娘,夏草已经没有亲人了,夏草不能再做对不起您的事,娘娘您快走吧。”如华回过神来,低下头深深的看夏草一眼,有些凄凉的到:“太后娘娘让你做什么?”
夏草一愣,转而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咬紧嘴唇说道:“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做了很多对不起娘娘的事,娘娘……”说着流下一连串的悔恨的泪水。
如华搀了她的胳膊:“起来进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眼神似是不经意的扫了卜昭仪一眼。卜昭仪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这样莽撞,现在清妃娘娘反而不信任她了。
如华转身回到正屋坐在内室的炕上,夏草和冬儿随后跟了进来,卜昭仪想了一想也跟了进去,如华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既然卜昭仪能知道那么多,那她也不在乎再多让她知道点别的。
进了屋子,一众人做的做,站的站。夏草又“噗通”一声给如华跪下来,如华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沉重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夏草流着泪说道:“奴婢小时候家里原本也是富户,后来遭了流匪,家里落败,只剩下了奴婢和孪生妹妹还有娘亲,娘亲临去那年,把奴婢姐妹托付给了远方的表亲,那表亲却将奴婢姐妹卖入宫中为婢。
奴婢跟妹妹两个都是在淑妃娘娘身边服侍的,谁知皇上登基之后,娘娘却把奴婢和妹妹拆散了,送到了揽月宫服侍清妃娘娘,奴婢原本心中不甘,娘娘却宽厚待人,极是和善。奴婢又觉得心有愧疚,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慢待了娘娘,唯有尽心尽力的服侍娘娘。
可太后娘娘却嘱咐奴婢一定要看好娘娘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禀报,不然就把秋茹……”夏草提起秋茹又忍不住伤心,冬儿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慰。
夏草哭了一会才有说:“原本奴婢只是跑跑腿,跟太后汇报一下揽月宫的情况,可是自从上次在紫薇宫,娘娘差点因为七皇子被连累,太后娘娘很是生气。责备奴婢办事不力。奴婢才明白原来娘娘她不仅仅是让奴婢监视娘娘这样简单。”说着夏草露出意思悔悟的表情抬头去看如华。
如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的听着,像是夏草说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夏草继续说:“太后娘娘让奴婢在娘娘的饭菜里下毒,奴婢不敢偷偷的把药扔了,结果被娘娘狠打了一顿,又给奴婢些麝香,辛亏奴婢发现了彩云也放了这些东西,随在娘娘跟柳大人说话的时候把香鼎里的麝香取走了,彩云发现麝香没了,去换。正好被抓住了。
后来太后还逼着奴婢想办法把那些禁卫军引进来,幸亏皇上及时赶来了,不然……娘娘,奴婢真的对不起您。”夏草哭着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如华却呆呆的坐着,恍若未闻。
夏草的额上已经磕破了,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从眼角又流下去,看起来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冬儿看了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