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风却以为他是想来再次和自己争夺,将绵绸往背后一藏,眼光凌厉的看着他,仿佛深仇大恨一般。
看她泪珠连连,皇仪冽急了,“好,好,好,朕不看了还不行吗,别哭了。”说着就要给她抹泪,凌雅风却朝着他小腿狠狠踹了一脚,“滚,容惜柔就快生了你还赖在我这里干嘛,实在不行去找新妃啊,我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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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去宠幸他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自己已经被他伤得挫骨扬灰,他以为抓住些粉尘柔涅一下就能把自己重新塑造吗?
是,他是重新塑造了,不过却是造就一个无爱无欲的凌雅风。
凌雅风瞪着他,眼波再也柔软不起来,眼里的那滩秋水已经蒸发。
爱过,恨过,痛过,也死过,她不再懦弱。
皇仪冽咬着牙,目光如炬,这一次,他真的怒了!
但他说出的话却也可爱的紧,“哼,整个后宫都是朕的地盘,朕爱上哪上哪,朕就喜欢赖在这里不走了,朕就当这是寝宫天天来,怎么,爱妃你管得着吗?”
想他当了皇帝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一个女人往外赶,真是奇耻大辱,而他竟然还乐意死皮赖脸,这更是耻上加耻。
凌雅风不屑的睨他一眼,“这里没那么多床。”
如果想挤在自己榻上不走,她一定踹他到地上,下人房到是有几间。
“朕打地铺。”皇仪冽语气不冷不热,似真亦假。
如今他就想和她腻在一起,就算她是长满锐刺的玫瑰不能拥抱,但只要能远远闻到她的香,心里也能奇异的宁静下来,看到她的娇艳,皇仪冽才觉得心是完整的。
听了他的话,凌雅风深睇他一眼,仿佛不认识他观察得细致入微,眼帘中挂着的珠花摇摇欲坠。
仍然是那凝结着深情的目光,很像映射冬雪的暖阳,但是这缕曾经让自己心笙荡漾的柔情如今却不再让自己心猿意马,在他脸上,凌雅风仿佛看见“贱男”二字。
想到这里,凌雅风笑了出来,笑得皇仪冽怔然无措。
不久前,自己似乎才是那个摇尾乞怜的人吧,怎么谈笑间历史竟垂直颠倒。
但比起他对自己的残忍,此刻真是太便宜他了。
凌雅风怒愤难平,偏头不再看他,如今就算他死在自己面前她顶多就是为宝宝失去父亲而流两滴单亲泪,至于他本身,再也不能在自己心涧划开微澜。
看她又漠视自己,皇仪冽真想一拳往她脑袋捶去,她蔑视他,唾骂他也好啊,至少还在她心中,可现在自己在他心里仿佛就只剩下空白,是因为脑里的记忆太深太沉了吧。
颓废的垂下头,天子的尊严在她面前轻如鸿毛,举眼偷偷打量她,发现她又细心的继续手上的刺绣,那全神贯注的神情看得皇仪冽很是妒忌,那抹专注的目光应该属于他的呀!
皇仪冽声音很是哀婉,“然儿,你想想朕的好。”
他对她的好是后宫独一无二的,连容惜柔都比不了,她不能一味沉浸在自己制造的痛苦里,偶尔也可以回味美好,那些记忆是可以消除伤痛的。
那斯说得悲伤,这厢却陶醉在自己的幸福里。
嗯,先给宝宝绣个什么好呢?还是绣心吧,心简单,她要把自己的心满满送给宝宝。
看她对自己不理不睬,皇仪冽自我悲怜,“然儿”,他的声音很大,像是一根线,要把飘到世界另一端的她拉回来。
这次是拉回了,不过却是拉回她的白眼,“你烦不烦啊!”说完扭头继续无视他。
烦?皇信冽苦笑,前一刻说这话的是自己,原来被所爱的人说烦滋味犹如在烈焰里焚烧,痛得恨不能灰飞烟灭。
“然儿”,皇仪冽无意识的反复低喃,但他的愁绪无人感染,凌雅风依旧凝神于手上的女红。
无奈之下,皇仪冽就默默坐在椅上凝情相望,能这样专注的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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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午膳时间,灵儿端着膳食进来,很自觉的多备一副碗筷。
“皇上,娘娘,用膳了。”
凌雅风这才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活,虽然她绣得很笨拙,但却非常用心,一转身,立即置身于温暖宽大的怀抱。
“然儿,不要不理朕。”她绣了多久,自己就坐了多久,期间无数次他想冲上去夺回那属于他的目光,但又怕激怒她。
什么时候他一朝天子居然变得畏手畏脚,他放下国事难道就为了来享受厉色冷眸?
但是又是什么办法呢,如今她不发气,允许自己这样静静欣赏她的美都已经是她的宽容了,若想她对自己好,那简直就是奢望。
皇仪冽自嘲的扯动嘴角,颇像怨夫。
凌雅风猛的被他搂入怀,还有些找不着状态,待反应过来之后开始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一直专心手上的活,个人深思,个人喜悦,在那么出格的对他后并不曾想他还会留下来,他厚颜无耻的程度跟当初的自己有得一拼。
糟了,自从怀了宝宝后她总喜欢对着宝宝自言自语,不知道刚才有没有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凌雅风忘却挣扎,紧张的美瞳望着有些憔悴的他。
可皇仪冽心里却在为自己默哀,原来并不是她的默许啊,他还自恋的以为是她同意自己留下来的,岂料她根本就是忘记自己。
虽然脸上添了悲戚,不过他一双臂膀却是固执的搂紧怀里暖香如玉的躯体,凭他熟悉的手感,总感觉怀里的她丰腴了一些。
见他没有瞧出端倪,凌雅风不知是何滋味,有种落空的惋惜,但却矛盾的混合着轻松。
这时灵儿出声,“皇上,娘娘用膳吧。”
皇仪冽拉着她,款步来到桌前,他的大掌仍然温暖,但仅仅是体温的触碰,并不能融入其身。
看着两人交合的掌心,凌雅风觉得曾经的伤仍然泛疼,习惯了用药,如今她亦有了免疫。
坐在位上,皇仪冽看看菜色,看来没有他,她的日子十分惬意,但为何没有她,自己却非常颓废呢?就像沙漠里的废墟,孤伶荒凉,找不到生命力。
被动的被他置于圆凳,凌雅风眼睛紧盯着放在膝上的手,他柔得泌蜜的双眸会让心软的自己红了眼眶。
皇仪冽挪挪凳子,贴近她,“然儿,吃什么,朕给你夹。”
凌雅风玩弄着手指,垂头摇摆。
得不到回应,皇仪冽自顾自的夹起精致的菜肴,虔诚至极的放入她的白玉瓷碗之中,仿佛放入的是自己的一颗心。
斜眼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菜,凌雅风所有感慨统统涌上心头,这么卑微的事情自己曾经也做过,那时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可怜呢?
是的,可怜,她现在就觉得夹菜的皇仪冽非常可怜,但,这又与她何干?
凌雅风仍然僵直身子不肯动筷。
灵儿急了,“娘娘,你多少吃些吧,就算为了身子着想。”
娘娘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不可意气用事。
这次凌雅风抬头了,看着眼前的菜,再锁眉瞟他,“看都看饱了,哪里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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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看着他,五味杂陈,又岂止是那一襟怨恨呢?
灵儿一听,差点替主子咬断自己的舌头。
皇仪冽本来还兴致洋溢,但听闻她的话举在半空的热情硬生生停住。
心碎的放下筷子,两人就如两座冰山,冷冷凝结着,又更像两堆火焰,燃燃焚毁着,从很久以前,他们之间除了冷就是热,极地是他们的坐标。
坐着,皇仪冽觉得自己几乎失去握筷的力气和勇气,极力隐藏的脸却是如何也按耐不住渐暗的霾,涩涩的,他开口了,声音与脸同色,“朕吃饱了,然儿慢吃。”
然后,他蹭起身子,慢慢转身往外走去。
比山还重的是他的脚步,比海还深的是他的伤心,比雨还忧郁的是他的眼睛。
灵儿不忍,“皇上要走了吗?”他全给主子夹菜了,一口也没进食啊。
看看主子,灵儿觉得主子有些过火。
“朕下了朝就来这里,也该回去处理国事了。”
皇仪冽深凝凌雅风,可眼里那最后的一丝等待和希翼在凌雅风的无礼中完全消亡。
他是在自己面前装可怜,扮纯情吗?只可惜,她已经过了慒懂岁月!
只见凌雅风拿起筷子将碗里所有的菜一点一点全部挑出来丢在桌上,细心得连碗里的油脂都用丝绻沾干,再很满足样的夹起菜吃得沉醉,唾弃之姿一览无余。
画面太刺眼,皇仪冽恹恹回头,手背上的针眼红肿清晰,她下手的很毒很狠,小小的针尖凝聚了巨大的仇恨。
再翻转看看掌心里的痕,纵然伤口再深,那时他感觉不到痛,可这一次他觉得这一针是扎在心上,很疼很疼。
冷风相邀,寒日伴影,愁郁陪着皇仪冽落寞离去。
“娘娘~”灵儿欲说什么,却被凌雅风打断,“下去吧。”
有些事情她不说,自己也懂,可有些事情自己说了,她却不会懂。
静静凝坐片刻,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只是发呆,现在只有发呆才不费神,其余思虑,伤心。
怅然的叹口气,凌雅风继续提筷,却觉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阴约中,门口一抹暗沉遮掩了室内的光。
小红和灵儿已经被支开,绝不会打扰自己,莫非他又回来?
这样想着,凌雅风不举头,只是提着筷子继续拨菜。
可那道阴影仍旧驻立门口,给眼前的菜碟蒙了一层暗纱,如此小心谨慎,如此委屈愁怨,不是他还有会谁?这不就是他最近惯用的计量吗?
于是,凌雅风更加动情的享受美味,可是装模作样久了脸部难免也会抽搐。
可恶,明明所有的罚都是他自己讨来的,为何现在却仿佛是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凌雅风火大的“叭”的一声丢下银筷,愤然大吼,“皇仪冽,你个大男人一副小媳妇模样干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骂完不解气,凌雅风抓起瓷碗就朝门口一砸,清脆的碎裂声听上去悦耳极了。
慢着,为什么碎瓷白花间是红绸拽地长裙?
凌雅风眼光慢慢顺上,对上瞠目结舌的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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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她来做什么?
凌雅风略微拧眉,小红和灵儿也不知道把好关卡,改明好好培训一下,怎么才走了一只阿猫又来一条阿狗。
站起身子,凌雅风冷言道,“新妃妹妹可有看到我家丫头?”
没人传报也没经同意就这样混进来,她是不是得宠得把基础礼仪都忘了。
听她的问话,新妃这才回魂神游的思绪,好个凌雅风,居然敢直呼皇上名讳,还嚣张的辱骂皇帝,她越是放肆,自己只会愈加激愤!
抑制着,新妃笑意盈盈徐步微踱,轻灵犹如翩跹舞蝶,“姐姐莫生气,妹妹只是过来探望姐姐,适才没见到两个丫头,这才大胆入内,不巧扰了姐姐用膳,姐姐乃大肚之人,定不会同妹妹计较,是吗?”
一席话,冠冕堂皇,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凌雅风也觉得当放且放,况且如今自己也不宜动怒。
缓缓情绪,凌雅风也轻微走近,两人皆笑润初妍,“妹妹说哪里话,有劳妹妹惦记,我一人也是寂寥乏味,有妹妹谈心再好不过,也巧了,妹妹要不一同用膳?”
桌上全是自己搭配的怀孕食谱,少了平日山珍海味料想她也用不习惯。
新妃看看菜色,“姐姐,我在宫里已经用过膳了,况且~”她回望门口的碎渣,很是妒忌的道,“姐姐似乎不太满意厨子的厨艺。”
这个新妃,到底拐弯抹角到什么时候?凌雅风暗想。
光从室外覆盖了两人,两人在室内遮掩了光。
一时之间,斑阑的菜色,飘逸的熏香,跳跃的眸火,急律的脉动,衬托着,萧索的风景,冷涩的空气,压抑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