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刀解决了,后来改了主意,这才扔了她,自己跑了?树林中又传来几声狼嚎,罄冉禁不住哆嗦一下,脚步越发加快。
罄冉走了没多久便闻原野上又响起了马蹄声,罄冉一乐,难不成凤瑛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回来找她了?不一会儿便见人影晃动,慢慢清晰,却不是凤瑛,而是孜军营一名副将。罄冉见他身后尚跟着一匹空马,心头一乐,精神一震迎了上去。
罄冉回到军营已是夜半,营中静悄悄只有巡夜兵勇的脚步声搅动迷蒙的梦境。
刚收拾妥帖,正欲解下外袍歇下,忽而帐幕一扬,商绮墨大步便迈了进来。罄冉不想他竟还未歇息,随即便又明了,眉眼一弯,笑道:“怎么?担心我跟着别人跑了?”
他本就担心,自她被凤琐携去营地,他就一直坐立不安。现下,她竟还煽风点火!蔺琦墨尚未启。”目光却倏忽一深,直直盯着罄冉脖颈。她外袍已裢去一半,露出修长的脖颈,火光下那处分明就有个牙印,已然结痴!蔺绮墨顿时便握了拳,三步并两步得走至床前,抬手便欲去撕罄冉的衣襟。
罄冉一呆,转瞬便觉胸口一凉,低头去看竟是蔺琦墨扯开了她的衣襟,里面黑色肚兜映着葱白的肌肤在烛火下发出珠玉光泽,那两处隆起由此看去,波涛翻涌着勾出优美沟线,更是如喷吐着秘密一般引人探究。
察觉到蔺琦墨明显加重的呼吸,和火辣辣的目光,又恰逢巡夜的兵勇路过帐前,脚步声一震,罄冉顿时双颊唰得一红,忙甩开他的手拢了拢衣服,唤道:“你干什么!”
不听商琦墨说话,又不见他动作,罄冉狐疑抬眸,却见蔺琦墨呆愣愣得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竟还直勾勾得盯着她的胸房处,面上还有些燥红,骨髅清晰的脖颈处,喉头在修韧的脖上涌动了几下罄冉顿时臊得直欲找个地方钻进去,一脚便踢上了蔺琦墨的腿,怒道。
“还看!”
罄冉那一脚使足了力,蔺琦墨不防,被踢了个正着,“哎哟”一声叫跳出老远。弯腰揉了揉腿,抬头对罄冉眨巴了几下眼睛,见她撇他一眼羞红了脸背对他躺下,他勾起了唇。
“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那知话音还没落,腰上便多了一双铁臂,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硬生生将她往床里挤去。罄冉一惊,转身去看,荫琦墨却眨巴着眼睛,道:“战英帝好久都没动静了,我今儿眼皮老跳,还是在这里守着冉儿才能睡得踏实。”
说罢,也不允罄冉反对,手一扬,“扑哧”一声,烛火应声而灭口想到这是军营,多少人都看到蔺琦墨深更半夜入了自己的房,罄冉忙挣扎着去推蔺琦墨的胸膛。
“别闹了,你快回去吧,让别人看见,我……”
商琦墨却不理会她,沉着身体任由她推,手却也不闲,沿着她曼妙的腰便来到了胸口处,喃喃着道:“隐约兰胸,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短肠,”
他的声音蠕蠕软软,冲入耳中直涌上一股羞燥,罄冉顿时便没了动作。这小子竟对着她大念淫诗!察觉到他在胸口乱动的手,罄冉惊得差点没跳坐起来,拍了他的手便向里塌挪动。
蔺琦墨却猛地将她带入怀中,抱住她在她耳边笑道:“瞧把你吓的,我做大帅的都不惧,你个小兵怕什么。不动你便是,快睡吧。”
他觉罄冉又要挣扎,忙补充道:“你敢再推开我,你试试!”
他说着大掌一个用力便在罄冉胸前那处柔软狠狠的抓了一把,罄冉心如鹿撞,果真便不动了。蔺琦墨这才满意一笑,将头搁在她柔软的发上,闭上了眼。
屋中再无声音传出,直到罄冉迷迷糊糊快睡着时,隐约似是传来一声傻傻的痴语,便如梦话。
“冉儿,你穿黑肚兜可真好看……”
翌日,天空忽而便阴沉了下来,大军准备开拔时天尚未亮,火把照得四处通明。兵勇们肃然得收拾着行装,蔺琦墨巡视了一圆,见凤瑛缓步迈出主帐,眯眼正看向鸟云密布的天空。忽而他便想起了罄冉脖颈处的那个牙印,只觉窝了一肚子火,迈步便向凤瑛走去。
凤瑛自也看出了他的怒火,竟是一笑迎了上来,然而那笑却未曾入得他的眼眸,在这阴沉的天空下,越发显得俊面冷清。
两人走近,隔着一步之遥四目相触,同样的孤立孑骜,彼此锁定了对方的眼睛。目光交撞处,如结薄冰,空气凝重得似能被刀切开,凤瑛唇边笑意却愈深,而商琦墨脸上竟也出人意料地掠开薄笑一缕。
“此处已离近战场,并不太平,子恪君王之躯,似昨夜之举,以后还是莫要再有了。四郎直言,子恪莫怪。”
凤瑛摆手,亦笑,道:“四郎所言甚是,眼看大战在即,你我更该恪守职贵,且不可肆意胡为才是。四郎说对吗?”
蔺琦墨自是知道,他在说昨夜自己留宿罄冉帐中之事,也不介意反而朗声一笑,道:“陛下所言极是。”
“急报!”
却在此时一声大喝,伴着清亮的马蹄声传来,两个男人均是一惊,相继移开了争锋相对的目光,结束了这场两个男人间的无形战争。
罄冉自营帐出来便察觉出不对来了,整个军营虽仍在收拾行装,准备开拨,可气氛分明便要沉闷很多,似是人人都压着一口气,不敢大。吐出,更不敢大。吸气,更别说喧闹说话,整个军营静默的可怕。
她心生狐疑便快步向主帐走,尚未进入便听到凤瑛清扬的声音,虽是语调平稳,可声音冰冷,显是已经发怒。罄冉一惊,便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静听。
“这个程曲,怎如此不听人言,朕还特意嘱咐他,要多多听取仲卿的意见,主将画将齐心协力打好江州这一仗,他怎就那么没有容人之量!”
“皇上息怒,这三尾寨真有那么重要?末将看这小寨三面环山,穷乡僻壤的,实对战事没多大作用啊……”
听了这几句,罄冉心一紧已大致猜到发生了何事。撩起帐幕悄悄进了帐,在下首落座,却见凤瑛站在悬杜的大地图前目光阴沉,他指着那处三面环山的小寨子冷哼一声,道。
你们怎不好好想想,此小土寨若果真没用,敌军何必费尽心机在情势这般紧张之时向三尾寨急派四万精兵?童氓怀乃麟国勇将,且有胆有识,若果真是没有用,他有必要亲临三尾寨防守吗?”
凤瑛目光在帐中人等面上一一带过,最后落到蔺琦墨身上,罄冉分明见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蔺琦墨却似毫无所觉,只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抬头望向那地图,沉声道:“陛下所言有理。这处小土寨现在看好像是没多大作用,可若我方大军攻过江。”此山寨倘还在敌军手中,那可便麻烦了。敌军完全可以依此寨为巢穴,出击将我军一分为二,到时我军东西不可联络,而敌军则可借有利地形来回冲铎,肆意攻击我军一翼。”
蔺绮墨的话说完,帐中诸将已是变了面色,尽皆凝重。
“没想到这个童抿怀如此狡诈!”
“他让兵勇在杨柳河岸日夜操练,原来便只是为了吸引我军注意,并非真要与我军在杨柳河大战一场,而是暗中掩护他调派主力增援三尾寨!”
凤瑛盯着地图,目光冷清无声,半响才敲击几下桌案,叹息一声,竟是看向蔺琦墨,摇头道:“那日该听四郎的,真该任命仲卿为前军主将。程曲点将时,唯有他一人提出应以重兵抢先出击拿下三尾寨,可……”
凤瑛见蔺琦墨淡笑不语,收了话,扬声道:“罢了,事已至此,马上传令前军,任陆悦峰为前军主将,程曲暂停职候命。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给朕拿下三尾寨!另外,大军开拨,朕要以最短的时间赶到启城。
“是!”
三日后孜军营一路急赶,终于护送着圣驾来到了启城。尚未进城,远远便能看到三尾寨的熊熊火光。
启城虽是被青军攻破的,但可以看出战争打的并不激烈,城中建筑也未有太大损毁。依着凤瑛于蔺琦墨的商定,凤瑛早已三令五申,青军进城后并没有扰民,也不曾处置城中官员,只关押在了大牢。
可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出百姓对战争的惧怕,街上静悄情的,若除去四处可见的官兵,这便似一座空城,又若幽谧尘嚣的世外古镇。然而那血色未除的大石板路,却在斜阳下昭示着不久前的风雨血腥。
凤瑛并未按官员的安排入住城守府,而是带着一众亲兵直接出了南门,逼向三尾岭下的青军营地。痛琦墨自是要相随的,罄冉磨了几句也跟了来。
一路不断有大批伤员向后方送,不绝于道。空气中也带上了浓烈的硝烟味,自古凡是战略要道,在此处的争夺战便上演得愈发激烈。此时战争双方都意识到了三尾寨的紧要,自是杀红了眼。
青国西峰军虽训练多日,装备精良,但镇守三尾寨的四万解兵却也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又有童抿怀亲自坐镇,纵使陆悦峰下令不惜代价,日夜猛攻,然而竟至今也不能攻上山寨。
罄冉几人到达军营时,夕阳的余晖尚挂在山头,一日的强攻刚刚退去,大量伤兵由山谷运回,哀嚎声、惨叫声、抽泣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向山头,隐约能看到赫国高高飘扬的旗帜,上面青色的圄腾在山风中猎猎翻卷。
四处都是伤兵,烟尘滚滚,血迹斑斑,罄冉只觉又回到了在镇西军中的日子,每日在刀。上煎熬,麻木的看着身边不断有人离去。
想到那副被蔺琦墨烧毁的青国攻势圄,罄冉忽而揪心,若那日蔺琦墨将他的所觉告知凤瑛,这里也许不会死这么多的人,也许青军在麟兵增援三尾寨前便拿下了此处。
可若是这样,没有他从中微妙调停,凤瑛会不会果真将合约大打折扣,那样换来的会是以后青麟两国更大的伤亡和更深的矛盾?也许和平从来都是鲜血浇灌的,没有牺牲,便不能妄想得到安宁。
罄冉茫然看向荫琦墨,却见他依旧白衫飘扬,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来。例是凤瑛,面色阴沉的似是能拧出水来。
人人都能看出,虽是青国雄兵压境,来势汹汹,可是于麟国的这第一场大现模交锋,青国已落下风。甚至在这江州的战场上,若夺不过三尾寨,那么便意味着青军失去了优势地位,每日更要消耗大量的军粮和人力。
尚未入得辕门,便见一青袍将领带着一众人快步迎出了军门口那将领身形俊秀,着一身银甲,青袍大麾,盔帽下面容英朗,剑眉飞扬,正是三年前罄冉在露州城见过的录郡王之子,凤瑛刚刚任命的现西峰军主将陆悦峰。
他虎步出了辕门,望到凤瑛顿时便身体一震,目有敬畏和喜悦,低了头他甚至是飞掠到了凤瑛身前,搔袍单膝跪下,沉声道。
“臣陆悦峰恭迎圣驾。”
凤瑛忙纵跃上前,将他一把扶起,微笑道:“辛苦仲卿了,这三尾寨的仗打的不易吧?”
陆悦峰面有愧疚,退后一步便欲再跪,凤瑛却扶住了他。
陆悦峰面有动容,颤声道:“臣有负皇恩,连攻数日竟依旧拿不下三尾寨,臣有愧陛下厚爱。”
凤瑛摇头,抬眸望了眼硝烟滚滚的山谷,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