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迅捷在驰焰右面伸手一晃,又飞起身来,落在它的左面,一面疾驰追赶,一面又探手伸向马腹。
众人正哥怪,却见她手一扯,竟将烈焰身上的马鞍扯了下来,顺手扔出许远。
这是干什么?!
在燕奚痕身后的高全面容有苦,天知道给这马上鞍时费了多少劲,还用上了迷幻药,如今竟被这青衣少年两下列去。
罄冉丢掉马鞍,一把抓住马鬃,嘿嘿一笑道:“想甩掉我,没门!”
烈焰速度微慢,竟似有些茫然,显然不明白她为何将马鞍去掉。不过罄冉能感受到它是高兴她这般做的,因为一慢之后,它扬蹄奔驰,显是愉悦非常。不过这并不代表,它认可了自己,罄冉知道。她想着手上一个用力,烈焰顿感吃痛,嘶鸣一声再次疯狂了起来。众人皆不明她这是为何,然而燕奚侬却淡笑了起来,烈焰,怕是只有遇到强者,遇到能驾驭的了它,能令它敬服的人才会甘奉为主。海+=天%+中%文首+发。htZw
这易青,有点见识!
烈焰发疯似的在马场上狂奔跳跃,用意很简单,就是将背上人甩下来。此刻没有了马鞍被这般甩来甩去,罄冉竟不曾被它甩下,她死死地抓着马鬃,运起真气夹紧马背。偶尔被带下,她一足在地上轻轻一点便能再次回到马背。
众人默默看着这一幕,不知这般过了多久,只觉双腿都站得累了,正午烈烈的骄阳也已慢慢西移。不知绕着跑马场奔了多少困,场上烈焰总算是速度慢了下来。
而此时,罄冉也被颠的快散架了,她双腿内侧更是被磨得鲜血直流。当烈焰终于停下,罄冉顿时从马背上翻了下去,冲到马场边缘就是一阵呕吐。
她此刻的背弯着,双腿仍有些发抖,这般当着众人在皇宫中呕吐的外臣可是从未见过。无论如何,这都是有失休统,让人鄙夷,甚为不雅的举动。然而此刻场中众人却默默望着那消瘦的身影,眼中无不有着动容和敬服。
真是个执着倔强的少年,这样傲然的人怎会是敏敏说言那般。燕奚侬摇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此刻的燕奚痕目光灼热望着罄冉,心中剧烈跳动着。对她,他一直是欣赏有加的,他知道她聪慧,坚强,淡泊,知道她精通兵法战阵,知道她会。技,还懂些医术。可此刻,他才知,她还善良,执着,刚韧。
这般女子,便是这世上男儿又有几个能够比得上。这般女子,才仅仅芳龄,却似已铅华洗尽,韵致内藏。
她才多大啊!却似已经历尽了岁月的磨难,开始磨练岁月。
这一刻,他对她,不光是欣赏,更有钦服仰慕,整颗心都为她光华折服。
是怎样的经历,怎样的家境,才能造就这般收录日月精华般的女子。燕奚痕开始对面前女子的身世好奇了起来,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她的一切。因为此刻,震动过后,他的心是那么疼痛,那么难耐。该死的,她到死受了过少苦!
见罄冉身体微晃动,燕奚痕忙施展轻功奔至她身边,轻轻一扶。
“还好吗?”
罄冉推开他扶着的手,转过身淡然一笑,道:!”王爷见笑了。”
燕奚痕望着她,夕光下她发丝凌乱,被汗水打湿几缕黏在额头,颊边。面色苍白,眉宇间有着深深的疲惫,无疑此刻的她是狼狈的,可是燕奚痕却觉得她是那般美,美的惊心。
他忘乎所以地抬手,想去抚摸她熨帖在右颊的黑发,罄冉一惊,忙避开他。她分明感受到从四面投射而来的怪异目光,有一道尤为复杂,她知道那是来自旌帝的。
燕奚侬望着这一幕,心中担忧重重,看来奚敏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只是,非是这易青诱惑二弟,分明就是二弟自陷其中,不能自披。
这可如何是好?!
却在此时,一直默默立于一旁看着罄冉的烈焰突然畅快地嘶鸣一声,它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至罄冉身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竟缓缓跪下了前蹄,那样子是那么虔诚。
霞光满天,少年青衣微浮,他的面前,通体鸟黑的神驹虔诚而拜。何等神奇,却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
“公主,这便是公主说的英雄吧?”
燕奚敏身后婢女忍不住小声惊赞,燕奚敏望向场中青衣布衫的少年,但觉心砰砰而跳。
是啊,英雄当如是。有坚定的意念,钢铁的意志,纯善的心怀,从容的举止,无畏的姿态。
望着跪倒身前的烈焰,罄冉一愣,心中涌出暖意。它这是在表示,她已是它的主人。
她在烈焰面前站定,抚摸着它滑顺的鬃毛,笑道:!‘如何?服气了吧?以后可不能再随意伤人啊。!”
烈焰竟似听懂了她的话,蹭着她的手背,似在求得原谅。
远处,燕奚侬率先迈步向罄冉二人走去。尚有十步,他便朗笑着拍起了手,一面道。
“好!好!”
罄冉忙站直身体,低头道:“谢皇上夸赞。”
燕奚侬点头,见烈焰果真不再攻击他们,不由喷啧称奇,道:“今日也堪称奇闻一件,易青……不错。这匹马是你的了。”
罄冉一愣,却拒绝道:“易青谢圣上厚爱,只是易青已有战马。如此稀世神驹,易青无功,不敢受赏。”
燕奚侬愣然,望了眼浅笑的罄冉,挑眉道:!!你的战马可是比此马更好””
罄冉答:“此马绝世良驹,易青的马只是平常马匹。”
“那你为何不要?这马多好,和你极配。”燕奚侬尚未说话,燕奚敏却插。道,看向烈焰的双眸还带着渴望。
“易青的马虽非良驹,但对易青不离不弃,和易青感情深厚,我若将此马带回,清风定会失落。”罄冉说着,抱歉地望了眼烈焰。
燕奚敏结舌,望着罄冉的目光又晶亮几分,燕类侬却目光幽深了起来。
“你很知足,这很好。!”
这般性情,也难忧,
他走向烈焰,烈焰虽是未攻击他,可却后退了两步,目光望向罄冉。燕奚侬停下脚步,重新看向罄冉。
“看到了吗,此马已认你为主,此生不渝。你若弃它,它当心伤而亡。
罄冉一愣,迎上烈焰似带哀求的目光,她擦袍跪地,扬声道:“易青谢陛下赐马。”
燕奚侬朗声一笑,微微扶她:“朕也算成就了一翻美事。”
一个太监匆匆而来,高全见状躬身而去,两人谈得几句,他又匆匆过来。燕奚侬侧身,问道“何事?”
“禀皇上,青国派使臣前来,带了青帝国书,此刻已入皇城。”
燕奚侬微诧,前些时日凤烘称帝,改国号永元,建朝青国,百官朝贺。便在前日,青国使臣来访,言青国欲宴请三国。可是今日怎么又有使臣前来
燕奚侬摇摆手:“带到偏殿。”
他说罢回头看向罄冉,道:“明日早朝,你也上朝。”
罄冉一愣,历来三品之上大臣才能上早朝,直达天听。在营中她虽被士兵们尊称为将军,但是却是没有官职的,此刻尚是布衣,这旌帝何以要她上朝。
心头诧异,罄冉面上却波澜不惊,单膝跪地,道:“易青遵圣意。”
可这一跪却也牵动了腿上伤口,她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气。燕奚痕武功何等了得,眉宇当即一蹙,上前扶起她。
“皇兄,她受伤了,我送她出宫。“
他说着便自然而然地扶住了罄冉手臂,满面心疼,竟是无法遮盖。燕奚侬盯着他扶上罄冉的手,牙关微咬,此刻若是没有他这个大哥在,怕是二弟已经抱着这易青跑远了!真真是荒唐,原来他这些年执意不肯大婚是这原因
不行!岂能让他这般荒唐!他必须想个办法早日让二弟大婚,也许府中有了女子会不一样。
他想着,沉声道:“高全,还不快去找个担架来。你亲自将易青送出宫,找杨太医去给医治。奚痕,你跟皇兄去见青国使者。!”
燕奚痕正欲再言,燕奚痕却已转身。他蹙眉重重叹息一声,罄冉忙借机避开他的搀扶,笑道。
“易青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无碍的。”
燕奚痕望她一眼,再看看马场上一干人等,只得点头,吩咐几句,转身而去。
他一走,燕奚敏便跳到了罄冉面前,灿烂一笑,不无钦佩道:“易青,你好厉害。还有,…那个,对不起哦。”
对不起?这又是哪门子事?罄冉一愣,笑道:“公主何出此言?”
燕奚敏却是摇手,不好意思一笑,说道:“你别问了,总之记得我说过对不起就是了。你…好好养伤哦,我回宫了。”
她说着也不再看罄冉,转身便向远处跑去,徒留罄冉呆立原地,一脸茫然。
第二卷 第70章
一行人陆续走后,果然有太监抬来了担架,罄冉腿上无力,又不好公然拒绝旌帝的恩赐,便顺从地上了担架,被抬着出了旌国皇宫。不过一介布衣却受如此待遇,这在旌国建朝三十多年来倒是第一次。
出了皇宫,侍卫们抬着她二话不说便往翼王府而去,罄冉蹙眉拒绝,可是他们根本不听她的。心知定是燕奚痕的吩咐,她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令她奇怪的是,出了皇宫就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那道视线若有若无,她能感觉到存在,可几次都未能捕捉到。心中狐疑,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会是何人。
由于青国派了使臣前来旌国,所以罄冉一开始怀疑会是凤瑛的人,可细细一想又觉不对。若是凤瑛的人,她不可能一点都感受不到敌意。总觉得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很温和,很亲切。
想不出来,她索性不再理会,既然那人要一直跟着,便必然有露面的时候,她此刻防范倒是会打草惊蛇。
翼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刚出皇城罄冉便傻眼了,只见官道上,京畿卫的士兵们沿街排开,拦住蜂拥而至的百姓,见侍卫抬着她过来,顿时静寂一片,面面相觑,然而面上便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哄闹了起来。
罄冉在百姓的注目礼下被四个侍卫抬着走过空荡的官道,场景有些诡异。她一问之下才明白,这些百姓都是听说今日翼王回京才早早守在这里欲一睹英雄风姿的。
罄冉这才明了燕奚痕在旌国的影响力,她这也算沾了他的光了,能被这般万众瞩目,她不免自嘲。
只是此刻的她,万没想到,有一日旌国的百姓会举国而动,万人空巷,恭迎他们心目中的女英雄清华君凯旋班师。此刻面有失落的百姓更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清瘦的看上去一场风便能吹走的绝美少年会成就一段女帅传奇。
此刻的翼王府中门大开,高阶壮阔,府门前管家冯渊带着一干家丁恭候在前,位于最前面的是个妙龄少女,一袭白衣,玉肌雪肤,眉似青黛,目如秋月,雪腮之上梨涡浅绽,身形婀娜,正踮着脚眺望着这边。
看到罄冉她笑容微凝,转动着一双妙眸,似在找寻什么,接着面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罄冉想,这大概是燕奚痕的妾室,不过燕奚痕堂堂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这么一个女人着实让她诧异。
冯渊虽是不明王爷为何没有回府,却忙大步迎上。一直跟随在罄冉担架旁的侍卫笑着道:“冯伯,这位易公子是王爷的贵客,王爷吩咐让你带易公子在慕院安置下来,不可轻待。”
慕院?那可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