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还在发呆,她如同溺水之人攀附那根浮木,又犹如藤萝不住缠绕乔木,将那疯狂的节奏演绎到极致。直到最紧窒的快感,终于从无数个翻卷后浮上水面。而全身,如同做完了最激烈的运动般,无力地倚倒在了他身上。
蜀魄未归长滴血(三)
她的意识好像处于混沌中,迷迷糊糊听得吱吱之声在附近传来,懒洋洋地睁开一看,却是两只小白鼠顶了那卷轴跑过来,在她脚下不住盘恒,见她抬头注视它们,一鼠咬住卷首,一鼠衔了卷尾,将那卷轴哗的一声便在她面前打开,然后跳到了卷内一幅画上,口中吱吱不停叫唤。
她半昏半醒地去看,但见此画上,男女交缠的姿势,竟与他们此刻无异。她还没来得及羞愧,但见画中女子正在运气,其真气运行之途径标明得清清楚楚。而自己的膻中穴里,正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极其强劲的真气,在那里不住流转,又热又烫,似乎想要寻得一个突破口。
她不知不觉地遵循那运气之法,将体内正气逆送回去,感觉其在体内流转各个穴位,畅通无阻,最后到右手中冲穴。她再看那画中,但见那女子以指点向男子膻中穴,上面标注了男子三十六大穴打通的先后次序。
莫非自己体内如今竟然集合了两人的内力,故如此霸道?难道这男女双修之法,竟然要以男女交合来并融真气,怪不得会让自己如此难受,竟然向陌生男子求欢,那岂不是邪法?然而此刻不容她犹豫,那股真气已难以控制。她咬咬牙,一指点上萧宁远的膻中穴,将真气传送过去,果然感觉他身体剧烈一震,全身放松了下来,终于伸出了扶住她身体的右手。
难道,刚才他是根本不能动?楚楚愈加觉得羞愧,将那璇玑心法诅咒了千遍万遍,引着真气助他打通全部大穴,最后,果然感觉那真气分为两股,一股如泥牛入海,去了萧宁远的体内,另一股则回到了她的丹田内。
她再仔细看了一下卷轴,确定并无遗漏,才长吁了一口气,准备从他身上爬下来,心想:无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
她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只是个开始。
她的身体刚刚从他身上撤离出来,突觉一双有力的手,已紧紧环上了她的柳腰,将她一把扳回原处,未等她清醒过来,已被一个转身,缓缓却坚决地放倒在地面上。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徒劳地想收紧双腿,却被两只有力的膝盖牢牢顶住,然后一个欺身,已将他的坚挺送了进来。
虽然这场火确由她点燃,但变成这样,竟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然而,她却如何解释她刚才的行为,又如何来推开他的侵略?
她只能任由他潮热的手,带着一贯的倔强,抚摸她每一缕肌肤。而他将高傲的头颅,埋在她身上,在其上留下一个个吻痕。在这场角力的最后,是她完全屈从了他的控制,任由他导引激情的起伏,脑中已然一片空白,除了不住问自己:怎么办?该怎么收场,又怎么面对?
三尺青锋,距喉间不过寸许。
黑衣男子右手两指,挟在剑芒上,笑容不改,道:“莫非勾魂使要以下犯上?”
斗篷女厉声道:“你明明知道,不能动萧宁远!”
黑衣男子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点,已将其弹开,笑道:“现如今是我在这里,天诛令也在我手里。这件事,自有我去说个分明,要你多事!再则,若留得他性命,你知我知,能有什么好处?有人糊涂,勾魂使也要跟着糊涂吗?难道不怕将来狡兔死,走狗烹?”
他看那女子剑锋缓缓垂下,知其已有所动,笑得更加欢畅,道:“事不宜迟,时不我待,勾魂使又有何计可剿灭诸葛一家?”
众人默然围在湖边,只见得湖面上风吹涟漪,底下玄机,无从探索。
猛然听得少女惊呼之声,隐隐传来,立嘎然而止。那声音竟从山庄内传出,分外耳熟,又极其凄厉,引得众人心头一跳,忙向山上看去,却都立不能置信地站直了身子,又都向诸葛青虹望去。只听得圆荷惊呼一声:“小姐!”
但见璇玑山庄一圆屋顶上,一灯斜斜挑起,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照着挑在灯下,被重重捆缚,高高吊在半空中的绿衣宫衫少女。昏黄的灯光下,那血迹斑斑点点,触目惊心。少女蓬头垢面,长发披散在面上,竟似是已经昏迷过去。那露出的雪白面孔,竟十足酷似诸葛芙蓉。
诸葛青虹早从椅上立起,提了九节鞭在手里,睚眦欲裂,手上的关节都在嘎嘎作响。唯有林姨看了半晌,摇头道:“此事蹊跷,只怕有诈。”
诸葛青虹咬牙道:“我也知道,但只怕万一就是芙蓉,那………”
璇玑山庄内静了很久,好像在等待她们的反应。大约等了一柱香的工夫,屋顶上突然出现了一黑衣人。
但见他一言不发,举起钢刀,便向那少女砍下!
众人失声惊呼,已见得一道银色人影破空而去,长鞭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的银线,毒练般将黑衣人连人带刀缠定,一把扯下屋顶,直直摔在地面上,扭了几扭,便没了声息。
那人自然是诸葛青虹。她轻功何等了得,几个起落已落在屋顶,略一迟疑,用长鞭去挑那绳索的缚结。林姨紧张地在那里盯看,却见并无异样。绿衣少女应声而落,诸葛青虹毕竟心疼爱女,连忙紧赶几步,在她坠地前接住了她。
但听得诸葛青虹一声闷哼,在静夜中分外刺耳。众人悚然一惊,已见她一掌将那女子推将出去。但见那女子一个趔趄,早已立定,目中寒芒闪动,林姨心中一动,惊呼:“这是天绝宫勾魂使!”
只听那女子低低道:“可惜你们明白得太晚了。”那声音瓮瓮的,好不古怪。但见诸葛青虹一身银衫,赫然已被鲜血染红。但见一截剑锋,明晃晃扎在她背后。
林姨凄呼一声:“夫人!”几个纵身猛扑上去,拉开她披风一看,却是一柄短剑,已深深刺进了她的右胸,所幸尚不是致命的位置。但听得诸葛青虹厉喝声:“藏头露尾,也配争雄?”毫无惧色,竟反手将那血淋淋的短剑一把拔了出来,刹那间鲜血喷涌出来,将一旁的杜鹃花都滴为血红。
但见诸葛青虹喝了声:“还你!”左手一扬,那短剑便向少女飞射过去。谁知方提真气,竟觉浑身已是一痛。那短剑去势已衰,被少女轻轻用长剑跳开。
她暗叫不好,只觉一股寒意侵骨,知有高手来到。内力虽弱,神识却存,但见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黑衣男子,夜色中红芒一闪即没。但就在那时,蓦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人体。
但听得女子一声低呼,转瞬即灭。但见无尽的鲜血,正从一把赤焰般的长剑身上延绵流淌下来,林姨笑容犹在,身子绵绵从诸葛青虹身上倒落在地,再无声息。
诸葛青虹双目尽赤,痛呼一声:“林姨!”只听那黑衣男子亦用瓮瓮的腹语冷笑道:“就算有人肯为你挡剑,但中了清风散和夺魂丹,还想留得命在?”飞起一脚,将她踢入房内。立有几人一拥而上,将房门用铁条钉死。
但见熊熊烈火,伴着浓浓的黑烟,猛然在山头燃起。众人方待扑救,但见四面八方,都已有手执利刃的黑衣人重重包围上来。暗器穿空之声此起彼伏,曾经的世外桃源,赫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蜀魄未归长滴血(四)
暴风骤雨,终于将残存的意识都席卷而去,一晌贪欢。
但如果这风雨竟然没有停止的迹象,便又会把人的理智拉回来。楚楚苦恼地想:这会儿不只是本金,连利息也一并付了吧?这人………!
总得想个法子才是,而且得是有用点的。不如……哄哄他?
她搜肠刮肚,总算想到了一点,放软了声音道:“萧萧……地上又硬又冷………”心里却在打鼓:这到底有没有用?还有,他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
总算他身体微微顿了顿,突然那张俊面俯下来,吻了吻她微微张开的眼睛。她还没明白其意,但觉他紧紧握住她的纤腰,便是一阵猛烈的冲刺,将她好不容易拼凑起的理智刹那间分崩离析,最后,终于有一股热流涌进了她体内。
楚楚松了口气,感觉他伏在她胸前喘息了良久,终于退出身去,随后将她扶坐起来,将衣物轻轻替她披了上来。
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连连道:“你转过去,我自己来。”但听他低低说了声:“好。”听得脚步声转了过去,随即响起稀稀簌簌的穿衣之声。
她这才张开眼睛,确信他在背后,赶紧将衣物匆匆系上,感觉每个手指,都绵软无力。
真是见鬼的双修法!她穿戴完毕,赶紧捧了卷轴去看,却见刚才那两鼠捧给她看的图像在卷轴末尾,隔开很多,怪不得她没有留意。上面写得却是:若初次修练,定力未足,很可能在女子穴道还未全部打通就半途而废,必须辅以此法将内力遣回体内,虽能靠打通玄关治愈内伤,却未得大成。
怎么竟然没写在一起?这鱼妇可真糊涂。要知道在这种修炼方法下,根本叫人意念不能自主,到底要怎样才能有定力而获得大成?她兀自在那里沉思,不提防一双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将卷轴接了过去,看了又看,随即抬起那双潋滟的凤眼,期待地看着她,分明是等她解释。
如今还解释这个干什么?还是将别的事说清楚了再作道理。她将主意打定,不由分说,一把合上卷轴。抬起头来,却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毫无预兆地就靠了过来,一手扶了她的肩头,低声道:“青娥,有一个问题先来问你。你全身如美玉无瑕,好像与脸上的皮肤殊不相称?”
楚楚愣了一下,差点冷汗湿透重衣。好在慕容楚楚的急智从来是一流的,转念一想:好机会呀。立即将脸色一正,身子闪避开去,冷冷道:“萧盟主是不是觉得青娥这张脸很丑?”
未等萧宁远醒过神来,冷笑道:“容颜就有那么重要么?好在青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攀附高枝,所以丑陋一点又有什么要紧?”
萧宁远大窘,呐呐道:“我只是觉得不大合理,并没有………”
楚楚哪里会让他有说话的机会,立即打断他道:“不错,青娥本来的容颜虽然不算美人,倒也还过得去。”眼角一瞟,果然见得他眼中光芒一动。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好的说词立即连贯而出:“但萧盟主肯定想不到,青娥为了做到五毒教教主之位,尝遍百毒。其中有一种毒物,叫做无颜草,青娥未能炼得它的解药,所以这容颜便日复一日丑怪下去,直到变成如今这等模样。怎么,萧盟主接受不来么?”
她看他楞在那里,更觉良机绝不可失,将那卷轴收到怀里,冷笑道:“萧盟主只管放心,今日之事,无非因为这璇玑心法误人,连累了萧盟主。青娥决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想得一想,又道:“自然这种事情,对萧盟主来说是司空见惯,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萧盟主连婚姻都可以拿来做交易,这种烂账,自然多不胜数。那这次,就当是你为了感激我带你破璇玑阵,付出了点小小的代价。”
她自觉说得流畅至极,正在那里暗自得意,未觉猛地已有一只手直击上来,堪堪落在她的咽喉上,骇得她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但见萧宁远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面冷冷,近在咫尺。那一贯挂在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