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她是个鬼精灵,连我葫芦里有没有酒都知道,哈哈哈——走吧走吧,你们大难不死,可得好好庆祝一下。金无望?”熊猫儿一手一个揽着我和沈浪回到坡上,这才看见了金无望和于蝶,不由地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好好好,今日还真是难得,连快乐王的财使兄也在,等会小聚,金兄可一定得赏脸,陪小弟们喝上几杯。”
见熊猫儿这般自来熟,金无望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一扯,并不作声,面上也瞧不出任何神色。
……
兴隆山既然有快活林,有王云梦地基地,自然也少不了我们七世堂的据点。
也许是早已接到我要来兴隆山地消息,外表混不起眼的农庄里,内部地房间里虽没有华丽的铺设,但却布置地相当舒适,看地出来,很多物事都是新添置的。
从头到脚地梳洗了一番,涂上最好的金疮药,换上一身新衣的我们,再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瞧不出任何一丝狼狈的痕迹。沈浪的脸上虽有细小的伤口,手上也还包扎着干净的纱布,但是他那脸上懒懒的、潇洒的、自信的微笑却足以令人忽略他的伤。
酒已足,饭已饱,青竹构建的花厅里,花茶的香气清冽淡雅。金无望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梳洗后,气质愈发显得冷艳的于蝶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他不远处,眼睛始终只有他一个,偶尔才扫一遍大厅。
上官修远离门最近,面色深沉如故。
沈浪正悠然地端着香茗慢慢地细品,脸上一派从容镇定,目光偶尔才闪动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我和熊猫儿,则时不时地抬眼,来一回大眼瞪小眼。
其实,不是我想和他瞪,而是自从吃饭时我无意识地坐到沈浪旁边后,和沈浪对视了几眼之后,他的贼眼就时不时地溜到我和沈浪的脸上,显然写满了无数的好奇和猜测。我以为他忍不了多久就会开口来调笑,可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难得地耐住了性子,只睁着一双偌大的猫眼好奇地转来转去,就是不开口问一个字。
于是原本该互相询问各自经历的场面,倒成了难得的安静空间。
这只死猫儿,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有耐性了!我心里暗啐着,努力地保持着脸上自如的神色,神态优雅地品着茶。
可是猫儿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却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又摆出了一副明显在胡乱猜测的神情,瞧的我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深,手脚也越来越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先咳了一声,看着门口的上官修远道:“对了,修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修君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修远正要回答,熊猫儿已憋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猫大哥,你笑什么?”我白了一眼熊猫儿,不要以为我是被你给打败的,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和你无聊的对瞪而已。
熊猫儿的笑声里有掩不住的得意,道:“没事没事,你不用理我,我只是在笑有两个傻呆瓜终于开了窍,我心里高兴,高兴——哈哈哈——”
我红着脸飞快地瞟了眼沈浪,却见他正好又微笑着抬眼向我望来,目光方才撞上,熊猫儿立时又笑地更加大声,忙急急地收回视线,半个眼神都不敢再向他望去,心虚地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好啊,死沈浪,猫儿摆明了在消遣我,你居然不帮我说话,看我还理不理你!
“修远,你继续说,不要理这只猫疯子!”我啐道,等你以后和小叶在一起了,瞧我不好好整整你才怪!
“是,小姐!”上官修远站了起来,中规中矩地道,“修君现在由药圣老前辈和莲儿姑娘照顾着,病情已渐渐有所好转,至于属下为何会来此,还得从一个半月之前修君突然失踪说起。”
“你坐下说吧!”女人的直觉令我察觉到他的声音里有一股刻意的压抑,再看他始终不曾正视着我的目光,我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涩意,不由地放柔了声音。
其实修远一直都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可是自从七岁那年遇到他,我就一直把他当作和修君一样的弟弟,从未有过其它的想法,而今我又已经有了沈浪,他的这份情意,注定是要辜负的了。
“是。”上官修远顺从地坐了下来,面庞对着我,眉眼却微微低垂,“大概一个半月前,属下突然接到一封匿名信——”
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惩戒
“等一下。”正当上官修远准备讲述的时候,金无望却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出去走走。”
说完也不等我们回应,直接从窗口跃了出去,于蝶自然也随即跟了出去。
“小姐,要不要派人跟着——”上官修远迅速地掠到窗口,看着金无望似慢而快、瞬间就已在数丈之外的身影。
我微叹了口气,道:“不用了,你继续说吧。”
金无望实在是太聪明了,一眼就看穿我故意不对他避嫌的深意,看来他的心现在还是向着快乐王的,想要争取他,不容易啊!
“原来是这样!”
听完了上官修远的叙述,我这才明白当初白飞飞怎么会有机会让修君带他离开郑州,原来她竟是利用了修远关心我的弱点,采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并且为了安抚修远,故意在每离开一个地方五天后,才将修君写给修远的平安信寄出去,致使修君出事后许多天后修远才觉出不正常。
后来修远在路上遇到回郑州的五哥他们,才知道大家离开晋城没几天后,白飞飞就再次地被色使“抓”走。修远从五哥那里听说我曾和白飞飞长谈过后,觉得白飞飞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女人,怕她还要另外的阴谋,因此一路快马加鞭,自作主张地赶到兴隆山。
我道:“这么说,白飞飞此刻应该已经在快活林了?”
上官修远回道:“是,四天前就已经在了。”
我微微皱了下眉,道:“那快乐王来了几天了?”
上官修远道:“刚好三天,他刚到快活林就去见白飞飞。见了之后立即命下属去兰州采购最美的鲜花回来装饰白飞飞的房间,不仅如此,还吩咐白飞飞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必须是最好地,具闻所费花销已在十数万黄金之上。还有,快乐王还几乎将兰州城最好的补品都一扫而空。原因就是因为新美人由于来时一路颠簸,再加上水土不服而一直卧病在床,病体虚弱。为此,快乐王甚至还迁怒亲自奉献美女的色使,以护送白飞飞不周为名处以暗室禁闭之罚。”
“看来这个快乐王还真被白飞飞给迷住了啊!数万两黄金用在一个女人身上,他还真拿的出来?简直就是浪费!”
熊猫儿在一旁不以为意地摇头道。他看了看金无望跃走的窗户,突然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作为快乐王地财使,金无望必定威风的很,直至今日我方才觉得他非但不威风,而且相当可怜。你们看,他在外面拼死拼活地为快乐王四处寻找财富,维持快乐王乃至整个阵营的庞大开销,但快乐王花起钱来却可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他居然还对这样的一个主子尽心尽责,就连快乐王怀疑他背叛,他还要回去送死!唉,我真不知道该说我是更加佩服他了,还是该觉得他活的太悲哀。”
“猫儿说的对,其实倘若不问立场,金无望和仁义山庄的冷二先生两人,倒可算是同一类人,都无法不令人敬佩。”沈浪透过窗棱看着远山,微笑中含着一丝感叹。
熊猫儿愣道:“这我可就不明白了,他和冷二先生怎么能算是同一类人?”
“怎么不能算啊?”我也叹道。“沈浪说的对,如果不问各自的立场,他们的性情和忠心确实极其相似。只因第一,他们收敛钱财都不是为了自己开销,金无望四处寻宝为地是快乐王,冷二先生一年四季都在外经营生意,为的却是维持仁义山庄的除恶扬善的开支。第二,他们虽然身负万贯财富,完全有让自己过的舒服些,但实际上他们的生活却都过得极其朴素贫瘠。猫大哥,金无望的样子你已见过,你可曾注意到他常年都是一身灰衣,从不着绫罗绸缎?而那冷二先生,其实,实际年龄才不过才四十多岁,可是在旁人眼中,他却已是个六十有余的穷酸老头,平时里吝啬地连稍微好一点的茶叶都舍不得给买。他们如此苛刻自己只为了节省一点银子,难道还不是同类人么?”
“这个两个人简直就是疯子,我熊猫儿平时虽然也从不在意身上有多少银子,可是每次搞到一些不义之财的时候,我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留先点酒钱的。要我为了别人把自己逼迫到那种地步,连好酒都舍不得买,这种傻事,我才不干呢!”熊猫儿喃喃自语地道,直听得目瞪口呆,突然又跳了起来,“他虽然是快乐王的人,可就冲着他这一点,等会他回来时,我熊猫儿也一定要再敬他三杯。”
熊猫儿这一句“他虽然是快乐王的人”,顿时又将我的心情又闷低了几分,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留住金无望,不让他去送死呢?
“沈浪?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不让他回去?”想了半日没想到好主意,我不由地有些沮丧,期待地看向沈浪,却见他只回我以一个淡淡的苦笑,想说服愚忠的金无望,谈何容易?
“照我说,到了明日,我们干脆把他绑在屋里,不让他回去见快乐王。”熊猫儿洪声道。
沈浪摇头道:“我们可以困住他的人,却捆不住他的心,难道我们还能绑他一辈子不成?”
熊猫儿道:“何必要一辈子?等我们消灭了快乐王,再放开他也就是了。”
沈浪道:“金兄他受快乐王救命兼授艺之恩,如果我们杀了快乐五,他怎可能不找我们报仇?到时候,你又何以自处?”
熊猫儿头大地猛捶了下桌子,道:“说也说不服,绑也绑不得,难道到了明日黄昏,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去送死不成?那这世上岂非又少了个英雄?”
沈浪黯然不语,忽又微笑了焉,笑容之中充满了自信:“现在没有办法不代表一直都没有办法,此刻距离明日黄昏还足足有十三四个时辰,我们何必先自认命,说不定到晚上就会想出法子来的。”
“对,还有一整日的时间呢,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我也打起精神来,“不如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对付王云梦吧?”两次三番地栽在她手里,还差点没命回来,这种耻辱我可不想再品尝一次,如今也该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
“叮——”我们正在仔细地讨论分析当前地形势,屋外突然一声脆响。
“小姐,金无望回来了!”上官修远立即警觉地示意道。
“金大哥,于姐姐呢?”片刻之后,金无望果然就缓缓地走了进来,我往他身后看了看,“你们吵架了?”
“——”金无望仿佛是没听到我的问话一般,仍摆着一副扑克脸径直地往里屋走去。
“我们出去找找她吧!”我疑惑的瞧了瞧金无望,本能的觉得他们中间必定有事情发生,低声地跟沈浪说。
“不用找了,她走了!”金无望冷冷地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怎么走了?”我讶然地冲进他的房间,瞪着金无望,“金大哥,你把她赶走了?”
我和蝶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是于蝶是个脾气很直的女孩子,性子又固执,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连死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