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思过?
好像的确有么回事的呢…… 0
前几日的记忆缓缓回笼,皱起眉头、因为想起伊耳迷的令我失望,而梧桐以他惯的平板口气漫声道:「虽然属下不确定老爷打算令大少爷思过多久,但那样的环境对大少爷的健康似乎影响不太好……几日来大少爷的饮食几乎都是原封不动,精神状态也差许多……」
苦肉计?不……他应该知道样只会让我更生气。
抬起手止住梧桐还待出的劝,眉头皱便往家中最深的地窖走去,阴湿的环境,全然不透光也没有声音的安静,包括送来三餐时都不会发出任何的响动,就是揍敌客家的禁闭室,虽然没有任何肉体疼痛却比什么都严厉,因为里囚锢的是精神还有心灵。
沿着漆黑的回廊走下,没有拿任何的照明设备,实际上也不需要,因为在黑暗中视物是杀手的必备技能,而且个地方也早已熟悉到不需灯火也能看得分明。
默默的在门前站定,从那窄小的夹缝中只看到个黑鸦鸦的影子,于是伸手拉开门,禁闭室中果然很阴湿,看见儿子蜷曲在角落抱膝缩成颗虾米。
依旧默默的,将餐盘放下,金属的盘子在碰到石地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大儿子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奄奄的缩在那里,于是不耐烦的敲敲盘子。
「扣、喀。」儿子的肩膀似乎动动,但那弧度微弱得好像只是的错觉,加大力度的又敲敲,而次他连反应都懒。
故意不理的软抵抗?
有用么?
冷笑的丢了餐盘直接将儿子从地上拉起,但触手的滚烫温度却让我心惊,儿子的体温向是比常人低的,而样的热度却怕是连奇犽都会犯病,在被拉起时儿子的身体也软绵绵的,然后在放手时完全失气力的瘫倒在地有如死去。
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意识,只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失去他,失去……?
不可能让种事发生──
抱着儿子奔出门口,这次没有等待,直接的踹破家中医生的住处。
「治好他,不然你们就死。」
没有杀气也没有妥协的余地,只是平淡的如此宣告着,儿子苍白的脸色让我觉得很累,他的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是紧紧的皱起……
他们说,伊耳迷只是因为身体尚未痊愈还有营养不良,再加上禁闭室的环境太差,没有光线通风不良外感阴邪忧心过甚内忧外患才会倒下,对此我稍稍感到心安些,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烦躁。
为的,也许是儿子的不在意自己。
揍敌客家的家训之就是保重身体,身体是最重要的武器,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而能活下来也才能拥有未来……不是想感性,但医生们伊耳迷的重病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对自己的不在意,因为不在意外界而忽略身体发出的警讯,听到后对此感到恼怒无比。
──就为一个人,连身体都不要了?
想起儿子的恳求,西索的名字在我心中再度划下红色加重,并且随着时间更在名单上加上几颗星,为此我甚至重新进入过贪婪之岛寻找,但闪烁的卡片名单里却找不到个叫西索的人。
──他已经从游戏出去?
不可能──在问过游戏管理者后他们提供的每个港口都有的人手盯哨,像那样显眼的人不可能全无踪迹,那么是使用游戏中常有的屏蔽ID?
虽然不确定游戏中有多少卡片,但从糜稽玩过的游戏经验中,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的。
找也找不到人,又出游戏,病奄奄的儿子虽然恢复作息却总用让人想敲打的眼神望着我,他从来没说过对西索是什么感觉,但却从他那苦涩的眼神读懂儿子的心……讨厌那样的眼神。
西索已经成为儿子的弱点,绝对要杀掉,因为他让的儿子变得软弱。
伊耳迷该将心思关注的是个家和他该做的任务,而不是外面无谓的那种东西,但伊耳迷的耐心一向很好,在那个人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之前他也几乎不可能死心……该怎么做呢?
于是招来梧桐,让儿子知道西索已经死去应该是个好方法,反正只是提早让他接受事实而已。
会杀西索,本来就会。
梧桐的进度很快,多年的经验果然十分让满意,在那具尸体送来后手扯下「西索」的头,然后不管那血沾得满手的抓着它、一路走到伊耳迷的房间。
血滴得满地。
路上仆佣们的眼神惊惧。
但些影响不了我的好心情,彬彬有礼的敲开门,然后在大儿子开门时把将「西索」的头塞到他怀里。
「他,死了。」想想后补充句:「他其实不弱,跟爷爷费很多手脚才清理干净呢……」
儿子呆滞的捧着那颗头颅,艳红的色泽弄污他干净的白衣,几乎是好几秒才偏移个弧度的、他低下头,任由发幕遮盖他的表情,伊耳迷的手指接着开始颤抖,从那火焰般的发丝不稳定的缓缓抚挲到那紧闭的眉心,这景象令我心口发闷,于是我抢过那颗头,举高对他道:「知道吗,其实个人本来不该么早死的。」
大儿子的视线沉默的追随着那颗「西索」,无神的双眼连眼皮都没有搧动,于是我将那颗头压向伊耳迷的脸,口气更加阴沉:「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让这人成为你的弱点,如果不是你把这人看得比家规还重,如果不是你为这人而出口求情,那么他,至少不会这么快死。」
没错,如果不是他显现出对这人超乎寻常的重视的话西索我暂时还不会动,也至少还不会用上这种激烈的手段。
书上说,冲突意味着沟通的开始,我盯着伊耳迷期待着他说些什么,但大儿子却只是木木呆呆的看着那颗人头。
话也不说、眼睛也不眨,只是样呆呆的望着。
──呆若木鸡。
这个词不管是古法解释的形容老练斗鸡,还是惯用成语的形容呆滞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也许该再给他些刺激?
于是在他面前捏碎「西索」的头颅,汁水淋漓脑浆撒得遍地。
但从头到尾伊耳迷只是茫然的瞪大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地上,也让头颅维持着固定的角度,我对他吼过、咆哮过,但他只看着地上的那摊血,确切来是看着地上那团浮在血泊中的红发,直到我硬拖着他将他拉出房门亦是如此。
大儿子又昏了,只是这次是被我打的。
因为他失魂般的发傻和盲目。
我的手段有些激烈。
我知道。
──他的确很重视那个名为西索的小丑,我在最初其实只是想确认,而结果却是残忍的在他心口剜刀,将他所爱的那个弱点在他面前毁灭。
残忍吗?
也许。
但是我是为他好,他是揍敌客家的人,和男人在起是悖德的行为,而肮脏的根苗不实时斩断的话待到执念深重时儿子会永远脱不开身的。
现在的大儿子也许很痛,但相信任何东西──尤其是死亡──都可以让时间来淡去记忆。
在后来几天里伊耳迷直很平静
叫吃饭就吃饭叫训练就训练,什么话也不说让做什么就做。
──就知道「杀」那小丑没错,西索是让他脆弱的人和弱点,杀他后儿子果然恢复!
看着恢复正常作息的儿子沾沾自喜,虽然心里隐约觉得伊耳迷的反应过于平静得不对头我却没有放在心上,被一手训练出的大儿子不是弱者,只要在移除病原体后情感自然会恢复正常,回归所熟悉的个体。
──直么相信着,至少一度是……但事实证明错,伊耳迷其实很伤心,而伤心到极处后原来可以变成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正常情况的话我想儿子自闭,但个词又不足以形容他的万一,只能他不再有活着的人气,无声无息清清淡淡的就像抹影子,绝望的影子。
──钢铁的意志才是的所需,揍敌客家的人不需要爱情。
这样的叱喝过他,但儿子只是轻轻的歪歪脑袋,没什么诚意的点头,他的眼睛一直空茫的看着墙壁或地上,不知名的方向,而我为他的眼神感到寒冷。
──在看什么地方?
想问,但没开口,因为儿子越发活得阴森鬼气,他虽然乖巧又服从命令却又安静得如同死去……这样没有生气的儿子是我所要的吗?
绝不。
哪怕,他有多么听话……
不明白事情的错误出在哪里,只是圈着儿子不让他出任务的在家中飘来飘去,游魂,真的是游魂,感觉儿子虽然在这里但内里却正慢慢死去──连糜稽跟柯特都不敢接近他,因为伊耳迷的眼睛太过诡异。
黑的,沉得,幽幽深深寒透人的。
原本偶有的光彩完全消失,镜子般反射人心的剔透不再,完全是令人心往下落的无光死寂。
──不就是失去个自己喜欢过的小丑,为什么要表现得像丢全世界?
发现真的很挫折,懊悔的毒虫就像恶蛆般啃蚀着的血肉,书上人类生会接触到三种情,亲情、友情、爱情,我们的亲情将伴随着伊耳迷一生,但为什么活到二十四岁的伊耳迷却在接触到爱情后轻易的将一切通通舍弃?
──那人该死的有什么魅力?
不懂,真的不懂,没有这种无能的儿子也没有这种丢人的儿子!
想狠狠的把儿子打醒,但伊耳迷只会若无其事的爬起来,一张眼迎接的拳打脚踢,他甚至连躲都不躲,哪怕是指甲伸出真正的刺向他的脏器。
手指停在他的肉里指甲掐住他的心,热热的血灼烫着的肌肤,我的大儿子哪怕吃疼也完全没有任何闪避,他只是静静的捂住手抽离后流出的红艳,然后怔怔的看着满手黏腻。
然后慢慢的,他舔下手上的血,瘦瘦的身体开始发抖,发出道甜腻的呻吟。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声音,真的很妩媚,也真的很恶心,那自鼻腔哼出的声音有种莫名的旋律,只是轻轻低吟就足以牵动人心,伊耳迷不顾身上流血的爬起来摸上我的脸,双眼微玻ё旖乔崆岬墓雌穑缓笏弥趾苣吧拿奶蜃抛齑叫ψ牛骸膏藕摺负冒
我觉得被摸的地方有股电流在跳,麻酥酥的,感觉十分古怪,那触电般的感觉让我炸毛一跳,然后盯着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半才反应过来──我被摸了。
我,一个五十好几的正经人,被自己养大的死板儿子给摸了。
在种情况下本来该先赏他巴掌然后痛骂「该死的东西」,但看着扭着腰步步紧逼的儿子,我做出的却是退避还有逃离。
我的儿子是怎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越来越像西索──那个诡谲的小丑。
毛,真的毛,伊耳迷的变化玄异得让我惊心,他的脸不再木无表情而是变化多端,随时抛出的媚眼让以为他眼睛抽筋,就连看着自己的弟弟都能发出垂涎的呻吟……难道他疯了──?
看着伊耳迷独自坐在饭桌的另端笑得全身发抖,孤独的他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笑出眼泪,颠狂的样子让人看恐惧,承认期待过伊耳迷变得开朗些,但现在这样太过了。
我命伊耳迷来书房,他姗姗来迟。
喝令他站好,他歪歪扭扭的像是没骨头。
要他正经,他给哼哼卿卿的抛媚眼翻白眼,他在故意惹我生气?
大怒的巴掌挥过去,大儿子站在原地没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