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打一冷颤,裴烨煦更加收紧心神自做无知。
“回父皇,裴烨泠并非私自回朝,而是奉了海之国的旨意回来养病的。”似早有准备,裴烨郁不慌不忙的回答了裴傲决,并由袖子中取出了一个长长的东西双手递了上去。
“拿过来。”
拿起被人递到身边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张盖有海之国国玺的圣旨,大意是说,怜裴烨泠年小病重,体上天之慈悲准他回家养病。
“呵呵……好一个拥有慈悲之心的海皇,朕倒要谢谢他了。”怜裴烨泠年小?真当他不知道柏侯玉珩都做过些什么吗?现在知道怜惜人家年纪小了,那前几年怎么不干脆将裴烨泠当儿子养起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一个裴烨煦!
转头,深深看了眼正努力当壁画的某位,薄薄的唇绽放抹眩丽的勾人心魂的笑,裴傲决淡淡的挥了挥手总算让裴烨熔和裴烨郁都起了身。
“宣裴烨泠进来。”怎么说这个儿子也吃了不少苦,虽然送他去海之国的主意是他定的,但如今回来了他依然很高兴,毕竟,没人喜欢自己的种整天被别人欺负,不管他在不在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身上都流着他的血脉。
可能是刚刚裴傲决的那一眼太过于凌厉,也可能是众官都嗅出了事件里面的危机,反正这一回心里好奇死了裴烨泠其人的众官们,竟一个也没有眼睛乱瞄,通通学起了裴烨煦。
脚步轻轻,不久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迈进了光德殿,一袭乳白色的长衫,柔顺浓黑的长发,大大的眼睛轻轻垂着,微颤的睫毛上闪着一层莹晶的水光,似乎刚刚才被泪水浸染过,挺直的鼻下一张艳红的唇紧紧的抿着,怯怯却又强装镇定的望了裴傲决一眼,赶紧收回目光,裴烨泠恭敬的跪到了地上。
“儿臣裴烨泠,见过……父皇。”颤动的声音显示出了主人激荡的心情,最后叫出父皇之时裴烨泠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了,俯跪在地双肩颤抖,大滴大滴的清泪顺着裴烨泠的脸庞滑落,叭嗒叭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光德殿里清晰可闻。
“烨泠你……受苦了,来,到父皇身边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裴傲决朝裴烨泠招了招手,这个孩子是他所有儿子中最小的,也是他最愧对的,虽然身为帝王为了国家某种手段是必须的,但面对这个唯一愧对的儿子,他又如何能一点都不心疼?
“父皇。”延阶而上,直到站到裴傲决面前裴烨泠才小小声的叫了声父皇,头依然不敢抬起,两只纤长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襟,好似只有这样他才会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见如此,裴傲决忍不住皱眉,裴烨泠竟然这样怕他吗?这与他了解得情况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记得到了海之国之后他也曾了解了一些有关于裴烨泠的事情,更是对小儿子有如许手段能迷得柏侯玉珩神魂颠倒很是吃惊,可如今看看站于面前的这位小小的怯怯的孩子,他真的是那个身陷敌营、手段高超、魅惑的海之国君王也方寸大乱,继而乱杀群臣的裴烨泠吗?到底是自己的情报有误?还是裴烨泠的演技太好?
很是耐人寻味的盯了裴烨泠许久,裴傲决才慢慢的柔声而道,“把头抬起来,不用怕,父皇不会怪你的。”那就让他看看,他这个儿子是不是真的会带给他‘惊喜’,如果他是个堪当大用的人,那么……呵呵,事情会更有趣。
“是,父……父皇。”
裴烨泠慢慢抬起头,低垂的眼帘在抬起的那一刹那再也掩不住眼眸中的风华,这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眼睛?黑是纯正的黑白是纯正的白,像世上最纯的珍珠也如最黑色的夜,只一眼就可以吸住所有人的目光,长长颤动的睫毛一闪一闪,曾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一半微微上翘一半被洁白的牙齿狠狠的咬着,额上柔柔的发因低头的时间太长而顺到了裴烨泠的脸庞上,配上他俊美已见雏形的相貌,远远看去竟如观音座下的仙童,美好的让人想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
“皇儿……果然辛苦了。”
哈哈大笑,裴傲决欣喜非常,果然,他裴傲决的种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其中最厉害的竟然会是这个他送走的小儿子。
骗人谁都会,伪装自己也是皇室中人天生的本能,可本身就已经黑透了的人还能让人觉得他就是太阳,却不是谁都能装得起的,眼前这个纯真如天使、美好的像最纯净的水的裴烨冷,却偏偏做到了最不可能做到的,这让他很高兴,非常的高兴。
“退朝。”起身,拉起裴烨泠的手直向后宫而去,他很喜欢这个聪慧的儿子,特别喜欢他的脑子,呵呵……看来他的计划可以马上实施了,感谢老天给了他一个如此好的礼物,真心的感谢。
‘糊涂’的爱
眼看着裴傲决急匆匆下了朝领着裴烨泠大步而去,偶有所感的裴烨煦暗自抚平了胳膊上微微站起的汗毛慢步跟了上去,临走前,眼神不自觉扫了下堂下两位一边应付贺喜的官员一边偷偷看上来的男子,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才笑着举步离开。
太子别院
“唔……”由一片昏昏沉沉中醒来,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屋顶发了好一阵子呆,久久之后裴烨华麻木的大脑才恢复功能。
“糟了。”猛的坐起身,可还没等他坐稳,身体就又一个踉跄跌回了床铺里,“啊唔~”好酸,好麻,好无力,这腰像断了似的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妖孽啊。”忍不住又是一声喟叹,昨晚上的一幕幕回荡在脑海,裴烨煦绝美的风情无双的身体和让人匪夷所思的不同之处,再再都让他心神荡漾不能自己,“天~好丢脸。”
翻身趴在床铺上不想抬头,自打识了情事之后,他还不曾如此丢脸过,身为压人的那个竟然会被被压的整得下不了床,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活不活了?“都怪小煦,怪他太妖孽了,那本事,就是神仙下凡怕是也受不了他轻轻一吸吧?”愤愤的为自己找好了理由,裴烨华更加理直气壮的‘埋怨’起了潇洒走人的那位。
“小煦好狠的心呢,怎么说本太子落到如此境地也是为了他不是?他怎么可以不打个招呼就没影子了?独留本太子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床上是很不应该的知不知道?哼哼,等再抓到他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咬牙切齿了好一会,裴烨华终于肯起床了,手扶着床板一点点翻过身,再慢慢坐起来,等双脚成功着了地的时候,汗水已经湿了额头薄薄一层。
“呼~好累,再歇会。”将无力的身体靠在床边,裴烨华暗恼着自己昨晚的纵欲过度,可谁让小煦那么迷人的?如果不是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他也不会一晚上泄了无数次不是?
“主子,您醒了?”
守在门外的内侍听到里面有动静,马上麻利的打好了热水走进来,先轻轻的将水盆放好刚想回身侍候自家主子起身,却猛的被主子那张过分惨白的脸给惊得差一点跌倒。
“主子,您……病了不成?怎么脸色这样不好?”急了,主子可是当今的太子,这要是真生了病,他们这些手下人哪一个都讨不了好去。
“嗯?脸色不好?……去,拿面镜子给本殿下瞧瞧。”不会……真的很差劲吧?才不过狠做了一宿,脸色再差能差到哪去?
心中认为内侍不过是太小题大作才会如此一惊一乍的,根本没当回事的裴烨华也只是想顺便瞧瞧罢了,可当拿来了镜子真看清了镜中的自己之后,裴烨华已经完全轻松不起来了。
镜子里这个脸色惨白甚至于连双目都有些下陷的男子,真的是他吗?不过一夜而已,真的会这样惨?而如今这幅样子又让他如何敢出去见人?特别是一定知道他昨晚和小煦共处在一起的父皇,只是想想裴傲决看向他的眼神,他就想干脆打个地洞穿进去再也不出来得了。
“主……主子?小的……要不要宣太医来给您瞧瞧?”
见裴烨华脸色越来越不好,被吓坏了的内侍小心翼翼的问起来,其实最不懂的是他,昨晚太子殿下和人相约整整一晚他当然知道,可为什么只不过过了一夜太子就‘落魄’成这番样子他却是怎样想也想不通的,就算……就算太子昨晚上和那位溪侍卫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凄惨的也不可能是太子殿下不是?所以说,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因素存在,而至于那因素是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内侍还是不知道的最好。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本殿下想再躺会。”摆摆手挥退了内侍,裴烨华又无力的躺回了床上。
宣太医?开什么玩笑,不用多,太医只要一句纵欲过度就能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去,想他好不容易才又一次在朝堂上站稳了根,才不会再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唔~腰好酸,看来今天肯定回不了宫了。”无力的呻吟,今天是裴烨熔和裴烨郁回朝的日子,面对两个怀着同样目地的人他自然会在心里存上几分较劲的意思,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得到小煦的后果竟会是这样的‘严重’,原本还想着在裴烨熔他们回来的前一天拿走小煦的第一次,这样就可以抢先他们一大步近而还能打击打击他们的热情得个先机,可如今看来,先机没得到,倒先丢了人。
想到此不由得再次低头瞄瞄自己,就自己此时这番模样?说他昨晚上是压人的那个,大概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吧?
“唔~头好痛,让我死了吧……”难得露出了几分孩子气,裴烨华一翻身用整张被子盖住了头。
如此久久,本以为会这样清静一整天的裴烨华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在此时意外的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呵呵……太子好兴致,大白天的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在下可不可以认为您这是因昨晚上劳力过度所至?”
陌生的男子声音由头顶上方悠然响起,被惊的一愣,缓缓拿下被子仰起头,裴烨华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梁上君子’的身份。
“轩辕劫?怎么会是你?”
“呵呵……太子殿下还记得在下?当真是让在下不胜荣幸。”语气熟络,眼神却在扫到裴烨华的脸色时微顿了顿,好看的唇下意识抿了抿,只不过一刹那间轩辕劫已又无事人一般笑了起来。
“怎么?还真让在下猜对了?太子殿下昨晚当真很忙?可这忙,也要注意好身体,您看看您的脸色,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轩辕劫,本殿下的私事不劳你多心,请注意好你的身份。”推开被子放松身体躺在床上并没有起来,可说话间一股隐隐的威严已经慢慢由身体内涌出,淡淡而又疏离的笑着,裴烨华头枕着手臂玩味般回视向轩辕劫。
“费话少说,阁下今天不请自来,可是有事相求?要知道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殿下可是会治你个重罪将你发配边疆的,明白吗?”
语气似真还假,说实话,如果可以裴烨华真的很想把这个知道他不少秘密的家伙一刀剁了了事,可深深了解轩辕劫为人的他知道,想杀了这个家伙?并不那么容易。
“别别别,太子殿下可千万莫发火,先容在下禀明了一切再说其它如何?”连连摇手似真的怕了般,可观他的神色,哪里有一丝怕意?
笑着微纵身由屋顶缓缓飘落,如一片秋叶落地无声,普一落地,先优雅的来到桌子前,静静为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之后,轩辕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