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副市长也带着十几个市委委员政协委员到酒店去慰问。上海体育局的头头脑脑更是倾巢而出,在酒店里面召开现场会研究怎么让孔杰感受到上海人民对他的支持。天津围棋队方面的几个大头也来了,连主赞助商天津交管局也派人来了。
孔杰无奈加不胜其烦,但是又不敢不跟着装笑脸开会,只好牺牲了最美好的休息时间,不断的“作陪”。
上海的夜晚是美丽的,但是夜色下的灯火辉煌在孔杰看来却已经变成了要命的阎王殿。
他现在只是想休息。他最需要的也是休息。
好在俞斌和老聂也来了,替他挡了驾,让他能够和苏羽常昊在房间里面细细的研究后天的比赛。
对于李昌镐,苏羽的意见就是玩狠。第一盘就是狠下来的,第二盘如果不是那个大勺子,也拿下了。苏羽说:“跟李昌镐这种在棋盘上刀枪不入的家伙比赛,就要比他玩的更狠,才能赢。”
常昊则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孔杰说:“比他狠是赢棋的第一要务,但是在狠的同时也要注意稳跟准。李昌镐下棋一向是无迹可寻,无章可循,所以一定要注意你的棋形,然后等他犯错误:围棋就是看谁犯了最后一个错误。呵呵,不要看他是石佛,只要你能做到更能忍,就成功了一半。如果再能做到一击致命,那就完美了。”
孔杰深以为然。然后三个人开始研究开局。
在开局上苏羽和常昊意见相左。苏羽比较喜欢星小目,认为星小目加中国流的快速布局对付李昌镐的稳扎稳打很有好处,而且可以一开始就进攻,保持压力。
常昊则认为错小目比较好,可以在先守实地的基础上慢慢发展,等待机会。
于是两个人开始针锋相对的互相摆起来。苏羽摆出星小目让常昊来试试,常昊也摆出了错小目让苏羽来进攻。然后两个人守着各自的棋盘开始拌嘴。常昊摆出了大师兄的身份让苏羽安分一点,而苏羽则反唇相讥说什么术业有专攻问道有先后之类的话。
孔杰无可奈何,想劝又插不上嘴,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人在那里不断的摆着棋的同时还不断的吵架。
这时候救星来了,王文达王鑫和古力到了酒店,来找他们。
一进门,三个不明所以的人就被孔杰拉过来让他们帮忙劝架。三个人不明所以,各自劝开了双方。王鑫摆出了九段棋手的架子,威严的说:“你们干什么呢?研究就是研究,吵架干什么?”两个人安静下来,但还是互相不服气的不断在自己面前的棋盘上摆着各种变化,给看棋的兄弟几个不断的分析着如果李昌镐这么下,我就这么下之类的。
王鑫看了一会儿,说:“你们这不是纸上谈兵么?”
两个人立刻都哑巴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后天的李昌镐到底会怎么下。
苏羽仔细的想了想说:“就算是纸上谈兵,也比没有准备好吧?”王鑫叹气:“胡闹。这种事情让孔杰自己去想,咱们顶多是模拟一下,你们吵吵半天,对比赛有什么好处?”苏羽摸摸头,哑火。
古力看着两个老大哥装哑巴,局面有些沉默,于是噗哧一笑,说:“好了,你们继续研究吧。我们还没吃饭呢。下边有饭局,聂老师和马老师俞老师正在应付呢。我看我们先去蹭一顿再说好了。”说完,跟几个人做个鬼脸,溜了。王文达和王鑫也先后告辞,吃饭去了。
常昊和苏羽相视一笑,继续和孔杰探讨起来。
比赛当天,中韩几十名记者云集君悦,都堆在研究室里面等着,这让原本硕大的研究室立刻显得人满为患。许多相熟的记者都互相有点不怀好意的打着招呼;也有一些跟棋手们很熟络的记者忙忙的套问着“内部消息”,好像股票市场一样。
因为昨天晚上的酒宴,所以老聂来的比较晚。当他一进门看到研究室就跟马三立的相声里说的那个厕所似的,差点叫出声来:“哪来的这么多……”
而记者们看到老聂和他身后的常昊苏羽,就像是什么东西看到了什么东西,立刻扑了过来,围着他们一定要让这师徒仨讲两句话,说一说这盘棋。
老聂一挥手……他没兴趣跟记者说话,而是找来了当值经理,让他清场。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经理马上动员手上所有力量,客客气气的把记者们请了出去。老聂看着安静下来的会场,长出了一口气。
中国方面的研究力量极大,囊括了中国绝大多数高段棋手和新进力量:聂卫平九段,俞斌九段,常昊九段,刚到的周鹤洋八段,古力五段,王文达五段,王鑫九段,还有苏羽初段,陈好初段等等。
韩国方面也毫不示弱:曹薰铉九段,刘昌赫九段,徐奉洙九段,睦镇硕五段,崔哲翰六段,梁宰豪九段,赵汉乘五段等等。
会场里面负责大盘讲解的还是马晓春跟张璇。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在下边涌动,两个人不由得兴奋起来:比赛就是要看的人多才有意思,给几十号人百来号人讲可是真没劲。
这场比赛也是招来了几十个一身绿的警察维持秩序:看棋的人里边有个副市长呢。
九点半,比赛开始。孔杰执黑先行。
出乎常昊苏羽两个人意料的是,孔杰没有下错小目,也没有下星小目,而是下出了对角星。
实际上不仅这一手出乎他们意料,也出乎了所有在研究室里的人们的意料。老聂看看电视说:“你们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这个么?”苏羽常昊一起摇头:“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这是他自己决定的。”聂卫平说:“我有很多年没在大赛里看见过对角星的下法了。就是不知道他熟不熟悉。”俞斌倒是点点头说:“好,现在很少能看到像孔杰这样敢在关键的大赛里面下谁都不熟悉的棋的人了。”
既然大家都不算是熟悉这种下法了,那么研究也就忙碌了许多。老牌国手们不断的回忆以前的对角星定式,给在棋盘上不断推倒重来的年轻一代提出建议。
李昌镐却没有研究室里面那么惊讶,他依旧保持着石佛的形象,脸上波澜不惊,好像是早就猜到孔杰会这样下一样。对于他来讲,不管多古老的定式他都是熟悉的,可以应对自如的。这要归功于他不断的刻苦的研究,在别的棋手出去喝酒的时候那从不停滞的努力的研究。
孔杰更是有备而来,所以对局在前一个小时内都是在平稳的进行。
不过跟李昌镐烧耐性不是孔杰的既定方针。在第31手,他率先动手,在左边飞罩李昌镐二子,阻挡白子扩张的势头。
李昌镐冷静的没有去跟孔杰争,只是安分的退补一手,让孔杰去张外势。但是孔杰却没有继续,尖一手联络了回去。
苏羽和常昊对看一眼:明白了。
苏羽说:“孔杰没有全力进攻,但是也没有纯粹的安分守己。他是在找一条中间道路,以保守的姿态进行进攻准备。我看他再忍40手,就该动手了。”常昊同意前边,但在后边关于忍耐力的问题上摇头:“我看他可以忍更长时间,甚至在一些地方他会退让以求安全。他还能忍多少手我不知道,也许会一直等到最后跟李昌镐拼官子也说不定。”
不过这条中间道路不是这么好走的。孔杰因为自身的天赋不同,对于中的思想并没有苏羽体会的这么深。相比而言,他更加喜欢自由。在棋盘上真正的自由。
他在暗暗的下决心:就让我来终结李昌镐番棋不败的历史吧。
于是他在慢慢的忍受,一些李昌镐的过分之招也没有反击,直看得老聂一干人等摇头不已:孔杰,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俞斌继续唱反调,对弟子的表现大加赞赏,认为孔杰一时的忍耐可以等来更好的机会,李昌镐毕竟也是人,他也会犯错误。
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了。裁判王七段已经站了起来,走向了对局室,准备宣布中场休息了。
会场里面讲解的马晓春和张璇也在向人们说请大家休息一会儿之类的话之后,放下了手里的话筒,走下台准备去吃饭了。
但是就在大家都放下活计准备去餐厅的时候,面对孔杰严密防守的李昌镐最后时刻终于下出了让中国棋手欢呼,让韩国棋手叹息的一手:镇上边黑孤子。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会师决赛
这手棋乍看之下好像没什么,但是只要细细的想就会发现上边的黑子实际上是有很多活路,也就是说根本吃不掉的。那么李昌镐在这里花费了一手棋实际上什么效果都没有,等于白白停了一手,还给了孔杰一个反击的绝好时机。
孔杰看到这一手的时候竟然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李昌镐会下出这种棋来。
而李昌镐很快也反应过来,原本不论面对多大的风浪都极为宁静的脸上突然间显出了一霎那惊愕的神色,好像在说: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王七段坐在裁判席上看了看表,宣布休息时间到,比赛封盘,请两位棋手到外面的餐厅用餐。
孔杰一脸的疑惑,依旧呆呆的看着棋盘。李昌镐也没有动,脸色苍白的静静坐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什么。
王七段咳嗽一声,再次宣布:请双方棋手离开对局室,到外面的餐厅用餐。于是孔杰向李昌镐低头行礼之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李昌镐迅速恢复平静,向正在向外走的孔杰还礼之后向王七段和两个已经有点发困的记录员小棋手行个礼,慢慢的站起来,也走了出去。
研究室里面因为李昌镐的错招而立刻兴奋起来,炸开锅的吵吵嚷嚷的分析局面、判断得失。老聂在网上写着:如果李昌镐这盘棋败了,那么这一手就是败招;现在看来孔杰上边一子在受到进攻的情况下反倒显现出了活力。参看参考图1、2、3。(略)
直播员在后面打上一句:中午封盘,请广大棋友下午一点半准时回来,继续观看比赛;同时开通有奖参与竞答,网友们可以在主页上以会员身份参加点评以及结果竞猜,非会员可以拨打16897***来参加,大奖等着您!!
孔杰看着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的盘子,惊讶自己胃口的同时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研究室里的同志们还不出来吃饭?他们在干什么呢?不过参赛棋手是不允许进研究室的,所以他只能远远的听着里面人声鼎沸,不明白他们不吃饭在吵吵什么。
而出了问题的李昌镐在吃饭的时候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郁闷的表情。实际上除了在刚下出那手棋之后的短短一刹那,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安详或者说没表情,甚至还带一点淡淡的微笑,像是在赞扬这里厨师的好手艺。
研究室里热闹的主要原因是苏羽和常昊各带着一票支持者,互相辩论着孔杰到底该怎么反击。苏羽一方一辩苏羽旗帜鲜明地表示:“是时候了,孔杰现在根本没有后顾之忧,虽然实地不足,但是只要打乱左上角和左边的白棋阵势,围起中腹一片,基本上就是胜利来临。”常昊针锋相对:“不要小看这手,李昌镐下出来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如果像你说的孔杰去踩左边,他把这个子连回去之后还不是想怎么破你中腹他就怎么破?”二辩古力发言:“不对,这个子没这好连回去。至少要花2手,有这工夫什么事情都干出来了。”周鹤洋接着说:“下边的白棋有问题,完全可以做一个劫出来。孔杰联络的很好,基本上都是活棋,可以打劫阿。”王文达反驳:“李昌镐花两手棋可以破掉中腹至少30目,你说哪个值?孔杰联络的不错,但是李昌镐也不差。我的意见还是慢慢发展,摸着石头过河~~~~”一阵哄笑。于学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