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实权的空名也只不过是更名正言顺的傀儡而已……
古子麟眼观鼻、鼻观心的静止不动,知道来自四面八方隐晦的窥视,这些人所想的也无非都是有关自己的名和利。
如今自己已经做到这个位置才发现高处不胜的清寒,每天都要耗费心神的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周旋。
新皇年幼,太后无权,摄政王多病。
刚刚开始整个朝堂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又有多少人等不及的行贿。依仗着自己是宗亲大族便有恃无恐的张狂,若不是新皇登基,不易过多的杀伐,有多少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看着新皇帝仪态语态皆具皇家威严,虽是年幼日后却也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可造之材。
那个现在留在旧都的太上皇倒是有一个不错的皇子。
“皇叔若是累了,便不要和朕一起在这里无聊了……”,耳边传来一声软糯的孩童之语。
古子麟扫了一眼有点紧张的文德太后,面色一片温润的看着一派大人模样的新皇说道“臣子为皇分忧,理当分内,皇上感觉这样很无聊吗?”。
最后一句的反问,坐在后方的文德太后听到却是脸色一白,感觉每年的国宴无聊,这若是从新皇的口里说去,被史官记入笔册,便是一笔无法更改的秽迹……
文德太后动了动涂抹着胭脂的嘴唇,想要说的话被古子麟一个眼神的止住。
新皇倒是毫无心机的开口“这群人总是在该说话的时候说不话,不该说话的时候叽叽咋咋说个不停”。
“皇上不喜欢这样”,古子麟听着年仅七岁的皇帝说出来的话,虽然还带着幼儿的撒气,却是自理清楚的表达。
“太傅说朕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需要很多的时间,朕不喜欢这样和他们坐在这里”。
“你是南朝的皇帝,是南朝最高贵的统治者,这下面坐着的都是你的臣子,你需要让他们绝对的服从你,而不是你要处处的让着他们。你要命令着他们去为你治理好这个王朝,做不好事情的就让他们滚开或者消失……”。
新皇眼神亮亮的看着自己温润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皇叔。
“你现在年纪尚幼,有些事情皇叔可以暂时的帮着皇上分忧,不过这些以后都是需要皇上自己来做的”。
新皇似懂非懂的点点,古子麟摸着手中的血色雪域站起身上来。
坐下的臣子立刻都大气十二分精神的应对着,压抑的气氛中古子麟扫视着群臣。
“新皇尚幼,每日都知道为南朝晨读夜书,你们这帮久居高位的臣子却拿不出富强我南朝的章议,每日到底做了多少为我南朝百姓的事情尔等能说出一二”。
古子麟看着更加噤若寒蝉的臣子回首看着同样站起来的新皇。
新皇古方锦强装镇定的俯视着摆在脚下直呼惶恐的臣子。
“摄政王言之有理,兴宗高祖用血汗打下来的江山真希望能在朕的手上更加的繁盛,从今日起废止过多的宫宴,多出来的库银补给军需”。
新皇童稚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落下,百官视线在底下相互的交错不语。
“……皇上,朝宴是祖宗定下来的规文,不可废啊……”,以为满头华发的老者颤巍巍的出列出言。
“皇上三思”,底下群臣也跟着起谏。
新皇有点露怯的下意识抬头看着自己的皇叔。
古子麟安抚性的点点头。
“高祖罚旧推新的开辟南朝,不是交给你们以为的墨守旧制,不思进取。更不是让你们现在有借口的搪塞新皇”。
“为臣惶恐”,重臣跪倒一地。
“皇上要的不是你们的惶恐,遇事只会惶恐南朝留你们合用,即日起,御史台成立直隶于新皇,负责监察百官,以后的国宴设立在南朝都门,让你们直接面对着南朝的百姓,回报你们的作为,若在敷衍,绝不姑息……”,古子麟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带着冷硬的杀机,挥袖在太监尖细的送驾声中带着新皇等人离去。
“皇上每日晨起夜睡可曾觉得辛苦?”,远了群臣的视线,古子麟又恢复成平常的那个清贵温润的摄政王,正常的询问着新皇的日常。
“朕不感觉辛苦,朕也想像皇叔那样厉害”。
“皇上自幼不凡,长大必会比臣更加厉害,不过皇上要耐心体会每日的功课心德,切不可操之过急……”。
“皇上担负着整个南朝的危亡,是很大的责任。为君者要守护你的子民、你的疆土、你的……”。
文德太后听着古子麟淳淳善诱的为君之道,眼神微动的看着这一对帝王家的叔侄,目送着两个人的走远。
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最是无情,这沉积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亡魂,自己一个无权的女人家既然无力改变也只有努力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第八十一章
无论说多少次,周大哥,我都是这个直接上最爱你的人,古子绝不过是你潜意识里找到的一个替身,现在我回来了。周大哥我永远都不会在离开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以前不是这样想的吗?
如果你感觉到愧疚,古子绝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我可以为你放下所以的尊严,甚至可以为你去死,周大哥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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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政局清明稳定,百业待兴,正式各行各业大展身手的时候。
也许是上辈子的影响,古子绝对在这个时代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经济王国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现在的南朝御史台第一人,以前天下一家的老板——花木临提点过不少。
看着自己继续享受的和平年代,这些也就权当是送给哥哥的一点意思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国库充盈不管怎么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当然自己千极山庄肯定不会哭穷了,那个根基深厚的苍山派信誉倒是很高这些年来该礼让的礼仪一点都没有少。
大家互利互惠、其乐融融的赚钱多好……
古子绝喝着手里年产仅仅两斤不到的果脯郡首产的茶叶,韵味悠远,清新的苦涩后的淡淡甘甜,饶齿不绝。
奢侈是有了一点,不过正适合这春季将来的节奏,蛰伏了一整个冬季的沉静就要快被生机勃勃的春雷叫醒了。
然后几场细如牛毛的春雨就会带走这剩下的严寒,围绕千极山庄的森海就会满眼欢喜的复苏,嫩绿的颜色摇曳着万物吐蕊……
古子绝心情很好的看着眼前还只是光秃秃树桠的风景。
喝喝小茶,查查小账,对于千歌偷懒一样行为的仍给自己看的这些东西也照单全收了。
真是好多年都不见的配合……
“据说前几天苍玉儿背着他老爹前来拜庄,在半路上又被他爹逮了回去……”,古子绝头也不抬的张口,手起笔落的记录着比较重要的信息,然后逐一的写上几笔作为参考。
“千月这次回去动静挺大的,是你给她出的主意,这次下手挺狠的啊……”,千歌头也同样不抬的回答,自从千魅去了大夏国,只有很少的消息传回来,不过据说水云候宠她宠的上天入地,非常的不可一世。
情报这个难缠的事情就彻底的落到了千歌的身上,不过某人现在还在自得其乐中。
“你不喜欢人家就早点说清楚,以免耽误人家女孩子幸福”。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看来千月那边要时常注意着……”。千歌自我赞成的点了点头。
“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你别以为你把自己嫁出去了就可以乱点人了……”,千歌出口截住古子绝接下来的话。
“千帆带着小宝儿去下面视察倒是走运了,是看你整日无所事事担心你把他家小宝儿带坏了吧”。
“明明是小宝儿慧眼识英雄啊”,一首抄袭来的《将进酒》竟然一下子把自己传得神乎其神,果然传言不可信……
千歌识相的不语,那日自己被两人灌得不清,在床上昏睡了一天才起的来。
“主上,下人来说,南山苑那边闹起来了”,站在木石亭外的小七小声的说道。
古子绝放下笔看着小七点点头,“我说生活不能一直这么无聊下去”,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庄主现在在哪呢”,千歌也玩味的放下手里的信件问道,那边闹起来没理由不去通知吧。
“千歌殿主,庄主和千水殿主在武场”。
“先去看看我那名义上的表哥,庄主名义上的救命恩人到底怎么了”,古子绝抬步,千歌也当然的立刻跟上,从哪里看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那边武场,千水看着只身一人离去的周文,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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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过来看我了”,气色好转一些的姜枫笛看着进来的周文嗤笑。
和古子绝相似的眉眼上惹上朦胧的清愁,看上去好不惹人垂怜。
“你的武功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恢复”,毕竟是和自己生死与共过的人,那些久远的记忆,虽然已经有点模糊,但是却是不能否认的放下。
不过自己也只能言尽于此,有些东西错过便是错过。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咳咳……”,情绪激动的姜枫笛猛地捂住自己的伤处咳嗽,唇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风笛,凝神收气”,周文见到姜枫笛吐出的鲜血,脸色也不由得一边的上前,点上姜枫笛身上的几处大穴止血。
“你终于肯接近我了,我每日在这里安静的养伤,看着天外的飞鸟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等,等了好久你都没有来……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人会帮我找你,我就自己出去找,可是这里太大了我走不远……”,姜枫笛说道这里颇为委屈的靠在周文身上,死死的拉住周文的衣袖像是拉住最后救命的稻草。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当年我们奉命保护的那个人,我看到他我就有点害怕了……”。
“风笛你好好休息,不必想别的”。周文知道姜枫笛在千极山庄,这样的事必会发生。
“我也不想想,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要失去你了是不是,你说过会护我一生的,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就是靠着这句话才坚持至今,我……”。
“风笛……”,周文抬高声量的打断姜枫笛的话,动手挣开姜枫笛的拉扯。
“不,周大哥,周大哥,风笛再也不会不听话了,再也不会不听话了,你不要丢掉我好不好,不要丢掉我……”,姜枫笛手指发白的不松手,好像只要抓在自己的手里就真的会属于自己。
周文看着满眼含泪的姜枫笛,当年如此倔强的少年如今引以为傲的武功尽废,漂泊无依的生活最渴望的也不过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下来。
只不过自己很幸运很早的就找到了,而且还找到了那个可以与自己相携而行一生的人。
面对着这个自己年少时就护着的人,听着以前最熟悉的呼喊,如今的这个形态,自己还是……
“千极山庄会护你一生的……”,周文在心里暗叹一声,说出来自己的许诺。
“周大哥,……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