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拥有什么——
我想要打开来看一看,那,
沉睡在你心底深藏着秘密的那扇门。
——即使,门的背后,是一片黑暗……
但……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才能够找到呢?
——那把能够开启秘密之扉的钥匙……
为了让不是死神而没有地狱蝶的翡翠能顺利通过,断界界壁再一次被固定住。
因为有了井上织姬的前车之鉴——在将拘流固定住的断界中移动的时候其实冒着相当大的风险,所以这次除了我和翡翠以外,还有静灵廷特地派遣的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两人一起出发前往现世。
“逝晴……”即将出发的时候,浮竹十四郎哥哥温柔而有丝犹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止住了我正欲向前的脚步。
我转身,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蓦地心中了然。以浮竹哥哥的性格是一定会将这次井上织姬失踪的责任,完全怪到自己的头上而自责不已的啊——也难怪他现在会如此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了。
思及此,我忍不住出言安慰:“十四郎哥哥,你放心吧,井上她……”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想,如果蓝染……或破面他们想杀她的话,一定早就在当时动手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人消失不见而已。”
“嗯……”浮竹十四郎微微颔首,柔软的白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摇曳,显得他的人格外飘逸,“你说的没错。”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额间却微蹙起来,面上反而较之前要更为严肃上几分,“逝晴……”他再次顿住,只是深深地盯住我,目光清凛纯净。一瞬间在他的目光之下,我感觉仿佛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洞悉了一般无所遁形。
——十四郎哥哥……你,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了吗?
就算能瞒得过其他诸人,但却只有你与春水叔叔……我终是隐瞒不过的吧……
“十四郎哥哥?”我轻声唤道,心里隐隐愧疚暗暗发痛,面上却仍不露声色。
“啊,没什么,只是……”浮竹十四郎依然清透地望着我,“只是……虽然如此,黑崎他们那边想必还是一定会很担心,我真怕他们会一时冲动地做出什么事来。”
“不用担心啦,十四郎哥哥。”我轻笑着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姿态拉过身旁的翡翠,“正因为如此,白哉、更木队长,以及我们才会去现世的不是吗?你就放心吧。”
“嗯,好,你们自己也一定要小心啊。”浮竹十四郎看着我,缓缓说道,“尤其是你,逝晴,一定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勉强了。”
仅仅一句话,我便感觉到自己心中一直佯装坚强的那层外衣被剥落了,露出里面的软弱稚嫩。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泛着朦胧的雾气弥漫过来,氤氲了我的双眼。
“放心吧。”我努力保持住微笑,“而且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十四郎哥哥才应该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呵。”他浅笑,最后向一直站在我身后的男人微微示意,“那么一路上就劳烦你多多照顾她们了,朽木队长。”
“当然。”一阵暗香拂过身旁,朽木白哉对浮竹哥哥点点头,然后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掌心的温暖立刻从相交的指间传递了过来。我心头一震,本能地便想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但转念想到虽然是权宜之计,却毕竟是我自己亲口答应的这门亲事,就这样甩开他的话不但不合适,同时还会使自己之前说法的可信度大打折扣,而且更是公然置朽木家族与山本元柳斋爷爷的面子于不顾。
想到这里,我便没有动,只是安静地任他牵住我,听他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那么,逝晴,我们就出发吧。”
原本并不算长的断界通道,此刻却因为身旁两个男人的存在而变得漫长起来。
我抬头看着身旁的朽木白哉,他面上依然保持着和平日一般无异的平静无波。但出人意料的,却一直都没有松开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温润而修长,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益发显得白皙如玉,就像他的人一样淡雅光洁,却……我的心头轻皱,因回忆而无法抑止地微微发苦——却,与银的手截然不同。
记忆中,银的手要更加纤瘦微薄,每个骨节都清晰可见,透过轻薄的皮肤可以轻易看到其中的经络与血管,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要消失一般的透明青紫。每当银牵住我的时候,他的气息便会顺着彼此缠绕的指间蔓延过来,渗透侵入我的身体发肤之中,直到完全充满了我……
注意到我的视线,朽木白哉回头看我,目光闪动,微带着一丝疑惑,待顺着我的目光注意到两人一直交握的双手,才面露了然之色。
“白哉,”我开口,强忍住想要叹气的欲望,想了一想,自认也只有这种理由才能说服一向规矩守礼的他,“虽说你我之间的事情也算定了下来,但现在这样子……毕竟还是于礼不合吧。”说完便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岂料白哉却不肯放手,反而更加大了力气紧紧握住我,用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凝视过来,仿佛在审视着我暗藏的真正心思一般,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静灵廷接连不断有事发生,正是处于非常时期,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细微末节。”说这话时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薄唇微抿,随着开口竟然少有的稍稍显露出微小的弧度,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昙花一现,却是虽笑犹怒。
“况且,”他继续说道,“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这么不安定,我才更要陪在你身边,以防万一。”声音清冷温润,宛如莲花绽放般清新宜人,却渗出丝丝空凉,让听者不由自主就会心中一动。
哎……非常时期、以防万一吗?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底闪过微讶——朽木白哉他何时竟变得如此灵活会变通了?
“哈。”一声略带沙哑的闷笑传来,我转身,便看到更木剑八一脸爱笑不笑的表情。
“更木队长,你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嘛,在笑什么不如说来听听,让大家一起轻松一下?”我有少许暗恼,明知故问。
不就是我与白哉的对话吗?至于这样来笑吗?
“我是在笑你们的对话,什么礼不礼的,非常时期的,听起来哪像一对未婚夫妻之间的谈话?”更木剑八双目瞬也不瞬,不加粉饰地直言,却在语尾的余韵中透露出一丝挑衅。
轻轻皱眉,单纯崇尚武力的战斗狂更木剑八,一向都是令我头痛不已并避之不及的人物之一。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任务可以去现世的关系,恐怕我还是会尽量躲他躲得远远的吧。
可偏偏……
——偏偏,当银还在静灵廷的时候,却意外地和他很是交好。
细想起来,这还真是令人相当诧异的一对组合。谁都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契机和原因,竟能让永远保持着暧昧不清态度的银,与脑海中只想着如何变强的更木剑八走到一起。
……虽然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也,很不寻常吧……至少和一般好友相处的模式绝对不同。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抬头,轻笑着直视对面的更木剑八,用温柔婉娩至极,仿佛云雾般优雅缥缈的声音,回应他刚刚的挑衅——
“既不懂鬼道,又不知道自己斩魄刀名字的人,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倒不如多和自己的刀进行进行沟通吧。”
一股流畅的气流迎面吹拂而来,带着与尸魂界不同的清爽气息,熏人欲醉。
——终于到达了,久违的现世。
我情不自禁地悠悠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一扫连日来的阴郁不快。
“那么——”我看着不远的斜前方缓缓开口,一栋简洁明亮的公寓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清透的光亮,其中一间编号为407的房间门牌上以不同风格的笔迹注明了三个名字:最中间的一行上书“井上织姬”,字体稚细而平滑,宛如其主人一般清秀;在它的上面是一行圆体行文的“松本乱菊”,流畅连贯的字体、微微歪斜的字势,本来显示出书写人的爽朗潇洒,却又因环绕着名字的一圈圆弧与桃心而增添了几分调皮可爱;右侧则是以最正式最规矩的字体写着“日番谷冬狮郎”六个字,想来一定是他在静灵廷处理公文时经常签字所练出来的结果。
“要不要现在就进去?”我问道,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松本乱菊”这四个字之上。
松本乱菊——银的青梅竹马,那个金发尤物,终于要亲眼见到她本人了呢……
“在想什么?”朽木白哉的声音于身旁响起,本是淡淡的漠然口吻,却在风中铺展馥郁开来。他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紧,漆黑如夜色的瞳眸里有深思的光芒一闪而过。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将心思收了回来,放到眼前该做的事情上,“走吗?”
“嗯。”白哉应道,视线仍探究地放在我身上,少有的似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见我也同样聚精会神地盯住他,才略略偏回头,沉默地牵着我向前走去。
门,终于,被打开了。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急遽的风呼啸着狂卷而入,夹杂着迫人的寒气与逼人的压力,无穷无尽的威慑和魄力立时席卷了整间屋子,将室内的气氛一下冻结住。
屋中所有人均以充满了震惊、不敢置信、讶然的复杂表情盯住我们,仿佛见到了什么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一般,惊惧交加。
我逐一望过去,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朽木白哉以及更木剑八的出现所吸引,全部一时僵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只是……除了惊讶与畏惧之外,还有一个人的愤怒几乎是不加掩饰地完全迸发出来,沸腾出一片热烈的怒涛。
橙黄明亮的短发,因愤怒与惊讶而瞪大的双眼,浑身跳动着逐渐高涨的灵压……
——黑崎一护。
是翡翠从小就一直倾心爱慕的黑崎一护。
但,他此时此刻散发出来的所有激动、愤怒,却全是为了另一名女子……
微微眯起双眼,我的嘴角不由扯出一丝冷笑,心头泛起一阵轻柔的涟漪,缘于为翡翠的不值。
一阵沉默之后室内终于有人打破了这紧窒的氛围,阿散井恋次开口叫道:“队……队长……?!”
“……事情就是这样!”更木剑八难得地轻叹了口气,大概实在是对这次的任务感到厌倦吧,“你们都回去吧!”
对面的几人没有动,室内再次被一片沉默淹没。
然后,终于,朽木白哉说话了,声调平稳毫无起伏,只是淡然地陈述命令与事实而已,却令在场所有人全部无法抗拒——
“不要动手,我们已经奉命……就算是尽全力,也要把你们都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死神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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