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蓝染队长呀~我险些就要以为是那些莽撞而又无所畏惧的孩子们闯到这里来了呢~”
“仅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深入到虚夜宫的内部?”身后传来镇定自若的声音,语气即使尽量平和压抑,却依旧不能掩饰住其中那股冷傲睥睨。
“啊呀呀~说得也是呢~”银状似困惑地开口,“不过我还~以为蓝染队长现在正亲自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而不是这样四处闲逛呢~”
“呵,说到这个,我居然差点忘记来找银的目的。”蓝染微微拖长声音,语带轻慢:“几名入侵者之前就已进入了‘三位数’的巢穴,不论是从那里的实力来看,还是从他们自己性格上的弱点而言,他们都不足为惧。”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真正值得注意的,反而是继他们之后来的护廷十三番的几名队长呢。”
“队长吗……?”银的姿势依然不变,接口道:“那么——蓝染队长的意思是……?”
“我来此也不过是想找银去看看情况而已。”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过来,我听到蓝染哥哥的声音从几乎贴近我头后的地方传来,“毕竟其他人都还好说,但只有朽木白哉……我始终都觉得如果不由银亲自去迎接他,实在是太过失礼了呢。”
“失礼吗~?呵。”银轻笑出来,终于放开了我,“的确如此呢~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地去会上他一会好了~”
说着,他双手轻轻推开我,明明用力不大,却让我随着惯性不可抗拒地落入身后等待的怀抱之中。
刚刚还环绕在身前的温暖陡然被冰凉空虚替代,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深深的失落感。与此同时,后背却被另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息覆盖过来,与身前的虚无形成鲜明对比。
“银……”
我看着银临走前瞥过自己的眼眸中波光粼粼却无丝毫温情,再也顾不得其他,开口叫道。
“呣~?”听到我叫他,银的脚步微微顿住,回身疑惑地望向我。
“银……我……”
我开口,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来,总觉得无论此时此刻我说了什么,都只余一片苍白无力。
“啊呐,晴~”银却突然笑了,轻轻翘起的唇角却蜿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苦涩,“你……不需要道歉哦~”看到我要说什么,他亟亟地说道,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眼神深邃黯然,益发映得那一抹笑哀艳靡丽,“没关系,你用不着放在心上。”
他再度转身,不留丝毫余地的向前走去,只给我留下一个单薄冰冷的背影——
“因为我没打算原谅你。”
言灵——
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挽回,不能取消。
也不知道它对人类的束缚有多么的强烈,却还是持续地使用那枷锁。
“语言”是活的。
而且,有时候还能束缚人类的命脉。
疼痛。
我突然感到无限的疼痛从身体内部向外延伸出来。就仿佛我的身体之中被深深植入了某颗种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体内静静吸收着营养储存着力量,只待时机一到,便不可遏止地生根发芽,顺着血液膨胀蔓延,最终完全冲破身体的束缚爆发出来。
心——在痛吗?在……痛吗?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有些茫茫然,疼痛与纠结令我不能立刻理清自己的思绪和心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体温。
“晴,”身后传来蓝染沉稳不变的声音,“虽然我不认为你会乖乖听话,但……你还真是把我的话完全当作是耳旁风啊。”他将我扳过来面对他,不给我逃避的机会,直视着我,试图让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脖颈并顺着肌肤一分一寸的缓缓下滑,直到最终停驻在我的肩头。
“都流血了呢。”蓝染低低地说,语带怜惜似的,微笑中似乎掺杂着什么一闪即逝,“看来……刚刚银竟是真心想要杀死你呢。”
真心吗……
若是银他真想杀死我,也许反而倒会让现在的我感觉更轻松自由吧。
但是……看到面前之人对我散发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强烈恶意,听着他残忍刻薄的话语,我终于再也忍不住而失声痛哭了出来。
有多少年了呢?似乎是自从第一次在他面前晕倒之后,我就不曾在他面前流过泪了——只因不想让他担心。这么多年来,甚至就连示弱的话,我也都没有说过——只因他从小就开始灌输给我的理念。而现在,却终是再也再也不能压抑住心中的情感与脆弱,仿佛只要这样一哭,自己就会在那一瞬间崩坏殆尽,从而再也不用担心这世间任何的纷纷扰扰。
“哎呀,晴,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呢?看起来好委屈啊。”蓝染边说边用手抬起我的下颌,强硬的态度与轻柔的语气完全不同,“你果然不适合流泪呢。”
他毫不在意地贴近过来,印上我的唇,同时封住我的呜咽:“所以笑吧,太阳要是被乌云遮住,大家都会伤心的吧。你只要像平时那样笑着,然后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就好了。”他的唇细腻温润,滑过我的脸颊,轻轻吻尽我的泪水。
“只不过,”蓝染终于放开我,向着我身后说道,声音轻浅,“要麻烦你……暂时陪着晴度过这段时间了呢,学姐。”
因着他的话而心中一惊,我顺着他冰冷的视线转身回眸,泪眼朦胧中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人正笑得一脸温柔恬淡。
“逝晴,又难受了吗?看样子你还是没有按时吃药呢。”
竟然会是你吗?
——卯之花烈……姐姐。
心,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再也不能承受任何事情了,哪怕是再一点点,再一点点也无法负荷……
面对突来的真相,我终于无法控制地向黑暗中跌落而去。
只是在那道唯一的光线消失之前,耳边尚能听到有温柔冷淡的声音传来——
“自我控制是最强者的本能,你似乎又忘记了这点,而过于苛求她了吧。”
“……”
——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无法传达我的心意。
Foreshow
蓝染篇:Sanctuary横线是时间,竖线是寿命,两样一起编制成命运。
缠绕在一起——永远分不开,也逃不出,这个轮回……
银子篇:Coloured Glaze我有一百万朵玫瑰为你准备,它们正在我血液里澎湃生长。
咯咯吱吱——咯咯吱吱——下面的图慎入、慎入另附一张银子篇最初版的图=。=因后来偶强烈要求偏爱银子的某猫童鞋也P蓝染图,结果蓝染图出来之后,此图遭到某猫废弃的可怜遭遇。
个人觉得不贴出来还是很可惜==|||虽然P图者后来对此图无爱,并且之前一再被偶批为:两个死人==|||甚至衍化为“银子和女主在OOXX的时候被蓝染发现了,结果一怒之下杀了两人”的妄想(殴)……
更有甚者,有第三方发言说,干脆让猫一不做二不休在这图的窗户那里加上一个蓝染的身影算了……OTL背景音乐:阿桑-angel
Sanctuary(上)'VIP'
蓝染ED:Sanctuary(上)
银与白哉两败俱伤。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而忍不住狂奔出去的时候,却正目睹到银的尸体被抬回来。刹那就像突然被现实惊醒了,一直不肯清醒过来的梦幻化为泡影,感觉一瞬间自己的身心都像被抽空被榨干了一般,感情和思绪从体内丝丝缕缕的飞逸而去,完全消散无踪,捕捉不到,而最终变得一片空白。
忍不住伸出手去,指尖触及到的,是冰冷僵硬的身体,不复往日的柔软温暖。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这是战争嘛。”
身后传来沉稳安定的声音,清冷淡漠,不温不凉,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没有任何起伏,缓缓散溢在空气之中,不带一丝感情,波澜不惊。
“……”
我却连一句“嗯”都答不出来,丝丝冷意顺着触及到银身体的手指攀爬蔓延过来的,宛如冬眠的蛇一般只有冰冷而不带分毫粘腻,一点点渗透流入身体皮肤之中,阴寒刺骨。我只能静静的紧紧的盯住面前的银,甚至连眨一眨眼都不敢,生怕稍一走神,他就会自我眼前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是的,我当然知道这是战争。我心里同样很清楚流血牺牲在战斗中只是再也平常不过的家常便饭。战争的悲苦哀凄,自古皆然,何况今世。人的命运,就犹如那从剑刃之上迸落的霜雪,尚未绽放,就已于瞬间飘落消融。无穷尽的残剑、骸骨绵延不断,堆积而成的高高骨灰,连浓郁繁茂的草木都无法掩盖、埋藏不了。
却,又是谁,如那扑火的飞蛾,将生命焚烧殆尽?
只是……
关于人类的生死问题,我有好一段时间没去想过了。
而,这种事情又总是……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一点预兆也没有,有一天,重要的人就突然不见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让人的感情完全无法顺利跟上。
灵魂,是泼溅到炽热坩埚上的清水,任凭你倾尽全力去嘶吼去咆哮,也无法阻止其蒸发。
缓步上前,我俯下身子细细看着银。
虚夜宫一如既往的广霾空旷。以夜色为景,以灯晕为幕,面前之人毫无血色却纯白无暇,一尘不染仿若随时都会就此化为飞灰,永不再见。
黑的棺,银的发,深棕木纹,白色容颜。
月光透过长长的甬道尽头照射进来,映在他的身上,扬起轻浅的微尘。伴随着风儿的肆弄,银色发丝在空中轻轻颤动着,清爽而柔软。银整个面容都在其中散发出清透明亮的光芒,晕染的光华就那样轻柔围拢在他的周身,宁静而平稳,就连他的唇畔,都依然挂着那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优雅笑容。
看着面前一脸平静安详的银,我非但哭不出来,甚至连一丝一毫想哭的欲望都没有产生。
到现在……我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
银就像往日一般,保持着最美丽的容颜,最美好的岁月,最耀眼的光辉,只是不同于以往,少了那抹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致命诱惑而已。一切平和得就像他只是在沉睡而已……
只是……在沉睡……而已……?
“晴。”
身后有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却丝毫不想听,丝毫不想反应,任大脑呈现一片空白苍茫。是不是……如果不管任何事,我都不再去深入思考,也不再去烦恼,就不会感到痛苦了呢?
一双宽厚的手掌从后方覆上我的双眼,强硬的阻止了我对银的继续凝视。
“够了。”手的主人说道,声音冰冷清透,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将我面前遮掩得严密紧实,不透露一丝光明,令我陷入到完全的黑暗之中。
“所谓的‘喜欢’,只是错觉罢了。”蓝染继续说着,丝毫不为所动,冷淡的声音中似乎纯净得一尘不染,又似乎染尽这世间一切的铅华,晦暗难明,“一切恩怨只是虚妄,一切情爱都是幻象,一切生命终将走向毁灭。而晴,你活在梦中已经够久,所以现在也是你该清醒的时刻了。”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开始窒息。
Are you sure you want to quity ?
(你确定要退出吗?)
Yes or No 。
(是或否。)
虚夜宫,某内室。
我独自一人坐在床畔,窗外是终年不变的夜色。那一轮圆月依然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