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助的我不加理会,并且……”深吸了口气,王晶抬起头,“她们说,这是上天的恩赐……是什么意思?”
“‘若伊之羽’,是生命女神若伊坠入人间的羽毛,纯洁若处子,单纯无污垢,如果诚心帮助他们,照顾他们,那么便会得到女神的庇护与眷顾——各地都流传着这样的歌谣,虽然用词不同,曲调不同,但是大意是如此的。”看着众人恍然大悟的表情,艾德文娜微笑了一下,“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人们不会对‘若伊之羽’们说出这件事情,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求‘若伊之羽’们的回报,而是用这种方法向若伊女神表达着信仰。”
“而这类歌谣的出现,是由于最初苏醒的人们?身为统治者的他们知道还会有其他的人类醒来,于是刻意流传下这些讯息,为后来人类的复苏铺路…………”王晶轻声开口,得到艾德文娜赞同的一笑。
“而那些被保护起来的暴露出来的基地,也被说成是‘不可被惊扰的神墓’而没有遭到损坏……”乔恩轻呼了一口气,“这样就能说通了吧……”
“具弗莉达的统计,人类的苏醒在一千年前有一个高峰期,随后逐渐下降,如果按照函数规则,到我们这个年代,基本上已经是末尾了……不过,基本上,即使没有人再苏醒,这个时代也能按照前人早就制定好的规则,继续延续自己……”
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到王晶三人怔愣的样子,艾德文娜轻轻笑了笑,“当然,这一切都是推论罢了,弗莉达用了一生的时间,四处走访探听,也遇到其他苏醒的人们,取得之前人们搜集的资料,然后将一切整理好,结合在一起,寄给我。
“我与弗莉达约定好,她会有自己的见解,而我也通过她的信件自行推论,然后,等我们再次相见之后,交换彼此的意见。”
“那么,弗莉达她的意见呢?她是怎么想的?”
“她吗……”艾德文娜缓缓垂下视线,嘴角的笑容转为苦涩,“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
一时间,众人静默,没有消息,并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她是我一生唯一的挚友……我和她,一起旅行了七年,然后,她的信陪伴我过了三十多年……现在,她音讯全无,我等了她十多年,想去寻找,却发现自己已经老得无法动弹了……” 艾德文娜轻轻合上眼睛,将身体倚靠在椅子上,显得尤为疲惫不堪。
“请……节哀……”王晶轻声开口,还未等她说完,旁边的塞拉突然抓住艾德文娜满是皱纹的手,大声宣布,“我们、我们会帮您寻找她的!”
“塞拉?”惊呼出口,却无法阻挡塞拉眼眸中浓烈的激情,“我们会帮您找到的,绝对!”
有些头痛的抚额,却又不能干脆否定,或者说,其实被艾德文娜与弗莉达的感情所感动,王晶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她顾虑太多,不敢像塞拉一般轻易开口。
“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还能去哪里寻找呢?”艾德文娜苦笑了一下,“再说,也许她早就……”
“这也只是猜测不是吗?”打断老人自怨自艾的话,塞拉热情似火,洋溢着浓浓的希望,“只要还未证实,就是有可能的,不去找一下怎么可以呢?!”
“你们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做吗?”艾德文娜轻轻转向沉默不语的王晶。
“……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抿了抿嘴唇,王晶有点不知所措,徘徊在同意与不同意之间,“但是……您知道的,乔恩的外表太麻烦了,不适合四处旅行……”
“如果说发色的话……我会染。”缓缓起身,走到一边的柜子旁,拉开第三个抽屉,艾德文娜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王晶,“虽然只能染成棕色,而且要注意不能沾水,否则会露出本色,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拿着盒子,呆然听着艾德文娜叙述如何使用,王晶突然感觉,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被这位老人算计了……当然,也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染发……在这里是不允许的吧?”默然将盒子塞到乔恩手中,王晶有些闷闷地询问。
“当然。”艾德文娜坐在椅子上,轻轻摇晃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笑容,“但是,不论是哪个时代,都是有违法的人存在的。”
莫名其妙地,那种被算计的感觉加深了,王晶感觉,这个老人,并非她外表所显露的如此温和而无害。
也许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挚友音讯全无,不甘心自己除了等待无法做任何事情,于是,不论是恰巧还是早就听说——找到了他们。
用关于这个时代的猜想吸引他们,取得他们的信任,同时博取同情,最后……让他们做出帮助她寻找弗莉达的承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了情报,就需要支取情报的费用。得到与付出,天经地义。
王晶叹了口气,放弃了抵抗,“好的,我们会尽力帮忙的……”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艾德文娜的眼睛亮了亮,轻轻松了一口气,“弗莉达的最后一封信……是从帝摩斯寄出来的……”
帝摩斯……
王晶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啊……
30 野心
“你们要走了?”刚刚结束比试的奥斯威德擦拭着头上的汗滴,惊讶地看着王晶,“我还未带你们参观一下埃布尔呢。”
“不麻烦殿下了。”轻轻笑了笑,王晶礼貌却坚定的拒绝,“虽然本来的确打算略做休整一番,好好看一看这座闻名遐迩的城市,但是……我们还有一些琐事……”
“琐事?”奥斯威德疑惑着挑了挑眉。
“是的。”并不想让奥斯威德得知她们与艾德文娜的约定,王晶转而揪出了谢里尔,“我的侍从……从我这里拿了一笔钱就不告而辞,只留下一张纸条,这让我非常恼火。”
“原来是这样……”似乎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奥斯威德笑着耸了耸肩膀,“小事而已,至于那么认真吗?”
“您永远不会明白一个穷人对于钱的执着。”很认真地反驳,王晶眨了眨眼睛,“当然,追回钱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我也的确想要教训一下那个家伙。”
深深地看了王晶一眼,似乎在审视她到底有没有说谎,奥斯威德半晌才缓缓点头,“既然是这样……”
话音未落,一团白影伴随着翅膀扑扇的凌乱声,降落在王晶的肩膀上,萨姆炸着白色的羽毛,惊魂未定地在王晶的肩膀上跳了两下,转着头四处警惕着,小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与警觉。
几根白色的羽毛从它身上掉下来,缓缓飘落,原本英姿勃发的萨姆现在倒像是被拔了毛的鸡,异常凄惨。
王晶忍不住抚额,它又怎么自找死路得惹到阿道夫了?
“这……”目瞪口呆地看着昨晚才送给王晶的野性难驯的萨姆,奥斯威德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你驯服它了?”
僵硬着神色看了一眼萨姆的前主人,然后转头看了看终于安定下来,开始梳理自己凌乱羽毛的萨姆,王晶干笑一声,“其实……这是因为一场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奥斯威德异常感兴趣地扬眉,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晶。
“嗯……我……差点弄死它……就是这样。”干涩地开口,王晶仔细斟酌着用词,思索着应该怎样解释这一切的始末又不需要将兽人牵扯出来,但是还未等她说完,奥斯威德已经一脸顿悟的模样。
“以暴制暴……吗?”抵住自己的下巴,奥斯威德沉吟着,接着笑了笑,“的确,这是个非常好的方法,虽然我也曾经尝试过用这种方法对付萨姆,但是却仍旧太过于爱惜,不敢真得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而迟迟无法下狠手……看来你在这方面比我要狠得多,说不定我们意外得能和得来……”
“不……其实这真的是意外……”王晶哭笑不得地反驳,可惜仍旧被奥斯威德忽略掉。
“就像是对付那些暴民一样,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最有效确切的方法就是派军队镇压,让她们付出鲜血与生命的代价,切身体会一下什么才是强者,什么才是力量!”奥斯威德的语气迅速而急切,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某种堪称狂热的火焰,“只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才是地位巩固的保证,你说是吗,克里斯汀?”
被奥斯威德的样子震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晶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我同意您的观点。”
——不论如何,还是不要反驳比较好。
“果然,连尤多拉将军的继承者也同意我的观点。”长长地舒了口气,奥斯威德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不……尤多拉将军的继承者什么的……我并没有这样的身份……”忍不住再次反驳,只可惜,王晶的话同样再次被奥斯威德无视了。
“但是为什么,母亲却不懂这个道理呢?”恨恨地咬了咬牙,奥斯威德的表情转为懊恼,“连戴拉将军也是站在母亲那一边的……母亲的身体太弱了,连性格也太过于温和,完全没有外祖母的魄力与手腕!”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王晶不由有些担忧,奥斯威德突如其来的推心置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克里斯汀,你真的不愿意成为我的助力吗?”紧盯着王晶的表情,奥斯威德再次提出邀请,但是得到的仍旧是王晶的拒绝,“抱歉,殿下,我的答案是不变的。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平民,我只想独善其身。”
“但是有朝一日,你会发现独善其身是非常困难的,你需要一个后盾,一个强大的后盾。”轻轻吐出这句像是预言一般的话,奥斯威德再一次展露自信的笑容,“到时候,请来找我。”
嗓子有些发干,王晶匆匆地点了点头,便告辞转身,脑子中仍旧不停萦绕着奥斯威德那句含义让她不怎么舒服的话。
也许,只是她自信过度吧?
毕竟王晶虽然听过不少所谓的“预言”与“预言者”的传说,但是并未见过什么真正有预言能力的人——王晶,一向是不相信什么“命运”之类言辞的。
奥斯威德还并不成熟,也许从小长大的环境,让她不懂得什么是掩饰,什么是韬光养晦。她的信念强大,却太过于耀眼,与她相比,他的母亲——被她指责为太过于温和的达莲娜,却在继承了家主之后,用着温和的手段,笼络并进一步把持王室,同时摆出一副和平者的姿态安抚爱葛妮丝与安德烈亚,为发展壮大爱尔柏塔争取时间。可以说,现在王室与三大贵族直接的平衡,是由达莲娜一手维持的。
在王晶看来,这样的手段才是高明的。
一旦奥斯威德继承达莲娜等上爱尔柏塔家主的位置,形势将会变成什么样子,王晶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那并不是一个会让人感觉到欣慰的未来……
“克里斯汀?”看到王晶一脸恍惚地走回,塞拉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将王晶从思绪里拉了出来,“出了什么事了?奥斯威德……不放我们走?”
“啊,不,一切很顺利。”王晶摇了摇头,露出笑容,“可以走了。”
“那就好……”大大地松了口气,塞拉笑了起来,“那么就快走吧!”
“等一下……是不是……还要跟艾琳娜辞行呢?”有些为难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