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声断喝传来。
二人一吓,停住一看,竟是七皇,满面怒容站在廊下。
堆雪绝对是恶人先告状的高手,立即丢了扫帚,扑通一声就跪下,声泪俱下地开始声讨锦绣:“爷明鉴,方才锦绣这丫头无缘无故袭击奴婢,奴婢忍无可忍,这才失态追逐。”
七皇严厉地望向锦绣。
锦绣只得也跪下,扁扁嘴道:“奴婢该死,不该扰了爷的清静。不过,是堆雪姐姐先动手,不信的话,请爷看奴婢的脸上。”
也活该堆雪倒霉,她爪伸出来的时候,是气疯了,压根没考虑后果,当时锦绣一时躲避不及,还真的给挠破了一道,堆雪还颇感解气来的,这会儿竟成了“犯罪证据”。
“小贱人,明明是你先动手!”堆雪想,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一定要嘴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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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双双罚跪
“姐姐你个比我高这么多,我是自寻死才会跟你先动手吧。”锦绣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何况,你非说我动手了,我动什么手了?伤痕呢?”
“……”
堆雪脸都气绿了,恨不得把锦绣一口吞掉。
不,还要嚼碎了吞,否则不解恨了!
动什么手?你动的不是手,是脚,还动得那么猥琐……那部位现在还隐隐作痛,可这能说吗?
不能!
七皇一共才说了“住手”两个字,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聒噪了这么多,他头都要大了。
“成何体统。”他终于又憋出来四个字。
“爷,是她……”
“爷,是她……”
二人异口同声,又怒目而视。
七皇觉得,眼前这一幕简直跟斗鸡没什么区别。
“女人……”他喃喃地叹了一声,突然又严厉地道,“院里去跪两个时辰,然后滚。”
两个女人又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问:“谁跪?”
“一起跪!”
说罢,拂袖进了屋。
两个女人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掐架的心思是没了,也都不想再看到对方,各自找了个空地,跪着去了。中间留了十万八千里,大概是给姜公公翻跟斗用的。
安锦绣心里很气不过,明明是堆雪找事啊,怎么连自己也罚上了呢?当然,自己那一脚撩得……也颇为阴毒,实在有损十一岁儿童的纯真。
可堆雪就不阴毒了吗?
我的花容月貌,差点就葬送在她的魔爪之下。这事儿怎么算?
别说安锦绣生气,屋里的七皇也正生气呢。
他是真的生安锦绣的气。
他知道锦绣聪明,也好奇她到底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本事,所以宣仪公主来的时候,锦绣与堆雪的矛盾,他并未介入,也未出手相帮。
因为他确定,锦绣是有法的。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当他元恒以后信得过的人?
可他没有想到,锦绣会与堆雪如泼妇般撕扯。
没人知道七皇元恒,有多讨厌泼妇。他深深地叹一口气,躲得了王府,为什么偏偏锦绣也如此?
难道好斗争胜是女人的天性,可锦绣还是个孩啊。就算她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眼睛,那眼睛里也是灵性与闪亮,而非成熟妇人的世故。
他没有看到事情的开端,只看到了锦绣飞起的那一脚,心中莫名其妙的痛感,让他暴怒。
若不是他早已习惯了忍耐,只怕刚才就不是只让锦绣罚跪那么简单了。
饶是如此,这一跪,也跪到晚膳时间。
小倩送晚膳过来,吓了一跳。静思堂的两个宫女居然都在罚跪。
一个跪在东边,一个跪在西边,倒也对称,跟两石狮似的。
她自然对堆雪毫无兴趣,走到锦绣身边,悄声问:“怎么了?”
锦绣也不想扩大战事,或者让小倩白白担心,便道:“我与她言语有些冲突,惹得爷不高兴,所以罚跪呢。”
又问现在几时,得了答复,点点头笑道:“小倩你不要担心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能起身了。”
“关键,她今儿也罚跪,你们小厨房定然没有加菜啊,我生怕膳房准备的不够。”
正说着,只听远处“咚”地一声,却是堆雪倒在了地上。
要说堆雪,与静思堂绝对是八字不合,自从一脚踏进来,就没安生过,不是疲惫,就是抓狂。便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又累又吓又缺觉的,何况午后已经在青砖上倒过一回,有了撞伤脑袋的前科。
因是在罚跪着,小倩也不敢去扶,只得无奈地望着锦绣。
锦绣咬咬牙:“罢了,反正讨骂的事儿一向归我。”
说罢,不顾一切地起身,只听小倩在身后嘀咕:“难道不是因为你胆大?”
小倩入不了正堂,晚膳还是锦绣给端进去的。
“爷,奴婢只是给您伺候晚膳。”锦绣态十分端正。
七皇斜在书房的卧榻上看书,眼皮都没抬。
锦绣轻手轻脚地将晚膳在大理石桌上布好,又说:“爷慢用,奴婢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跪完。”
七皇的余光早就看到了锦绣脸上干涸的血迹,又有些莫名的不忍,不知如何开口。
“爷,堆雪晕倒了。”
这下,七皇开口了:“让姜公公扶她回屋。你,继续跪足两个时辰。”
“是。”
锦绣心中有气,自己虽然没有晕倒,可七皇居然一点都不顾念自己还是个孩。
倔倔地回到院里,堆雪已经幽幽醒来,人却跪不起来了。
锦绣将七皇的话转告了姜公公,姜公公叹口气:“爷能饶了堆雪,必定也能饶了你,你也说几句软话啊。”
“没事,我身体棒。”锦绣头一昂。
“吹!你也是生了病才好,可别逞能。”
锦绣心中一酸。这个七皇,还没有姜公公体恤人。姜公公都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大病初愈。
回到原位,直挺挺地跪下,比原先更骄傲了。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空荡荡的院只剩了锦绣一人。
她的膝盖初时还疼,渐渐地就失去了知觉。这样的体罚,对寻常小女孩来说,或许很重,可对于她这样上辈经历了多艰苦训练和运动伤痛的人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换句话说,她不是不痛,她只是能扛。
七皇在书房内,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放下书,走到窗前,望着院里小小的黑影。
她真是倔强,哪怕嘴上说着“奴婢该死”,事实上也绝不求饶。
若说这些天的辛苦,她不会比堆雪少一点点,哪怕是舞蹈转圈,她也与堆雪同样经历过了,甚至完成得更好。可她为什么能熬下来?
她才十一岁啊!
为什么自己不断地在强调她的年龄?七皇问自己。
望着一动不动的锦绣,七皇终于忍不住,起身向屋外走去。
他是留意的,起码,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没有暗探,所以在空荡荡的院里,他有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只要他不大声到整个院都听见。
锦绣听到了身后细微的脚步声。
她猜到了那可能是七皇,却不知道他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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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声怜惜
一片绣着蟠龙的袍角,在她眼前微微晃动。
锦绣本不想开口,可对方毕竟是个皇。自己一介小宫女,再有气,也不能让他下不来台。
“爷……”锦绣轻轻唤了一声,礼仪还是到位的。
“时辰可到?”七皇问。那问话的声音也很小,几如耳语,小到只有身边的锦绣可以听见。
“奴婢不知时辰。”锦绣却说。
七皇本是给她个机会,让她早些起身,就不用计较那一时半刻的了,却没想到这倔丫头偏偏不懂得见好就收。
一生气,也想转头就走,可又望见她孤零零、直挺挺,小脸上还带着病愈未久的苍白。想起她向来无声的倔强,知她不会求饶。
她真是世间最渺小的一个孩,无父无母的孤儿,哪怕在宫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依傍。据他的线报,在她整个世界里,只有过一个叫翠儿的宫女,曾经对她颇为照顾。
可她又好像无比顽强,无论遭受何种折磨,都乐呵呵坚强地承受一切。明明是那么渺小,偏偏在这个院里,她似乎可以掌控了世界一般,安静而有力。
说不清是不是怜惜,七皇停住了脚步。
“你该去收拾书房了。”
是啊,晚膳用完这么久,难道一直让那些餐具和残羹剩饭在书房“花枝招展”不成?
锦绣知道,这是七皇让自己起身的意思了。
得了便宜,她也不是喜欢卖乖的人,顺坡下驴地起身吧。
却又听七皇低声道:“女孩不要那么泼,下滥的招数不该使,今儿就是给你教训。”
安锦绣一听,心中委屈涌上来,却小声道:“奴婢知道了……”
七皇听出她语气中其实还有不服,叹口气道:“眼光要高远,哪怕是个小宫女,也要有自持。”
安锦绣顿时明白了,他的责罚果然事出有因,因为他对自己有期待,而自己那猥琐的一脚,其实是踢在了他的心上。
咬唇,轻声道:“的确是她先动手,若非奴婢情急之下使了那下滥的招数,奴婢的脸上就真的开花了。不过,爷的话,奴婢定记在心上,无论何种处境,都要有自持,或许,奴婢应该有更稳健的应对,这才是正道。”
七皇闻言,也有些后悔自己处罚得过于严厉。
“下不为例。进屋吧。”
扔下两句话,他径直地走了。留下安锦绣缓缓地起身,双腿却麻了,半晌不得行走,抚着酥麻难当的双腿,心中五味杂陈。
走进书房时,七皇手中握着的书,还是之前那一页,可惜安锦绣不知道。她也没看出来,在她掀开帘走进书房的那一刻,七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屋内那个琉金青铜炭炉,原本一直都是敞着,方便随时焚烧写坏的经,这会儿却安上了网罩。
那网罩上,赫然放着一碗白米饭,一盆酱肘。
“爷……”安锦绣几乎有些哽咽了。
七皇却似乎不适应一个感动的女人,哪怕是一个四五年后才能长成的“准女人”。
他神情不自然,挥挥手道:“都收了吧。”
白米饭、酱肘,一直放在炭炉的网架上热着,香味扑鼻。安锦绣将它们端走,寻了一无人之处,痛痛快快地吃了个干净。
膝盖处麻木已散,此刻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可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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