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子弯下腰,把它托了起来,放在掌心,它的两只眼睛就望向了天空,眼眶忽然间充满了紫色的霞光,然后里面的两只瞳仁一下子变成了金色,从眼中放出了两道刺眼的红光,笔直的射向了天空。
儒子惊讶的低呼了出声,“紫眶金瞳,这是一只吞云兽”
他在琼山的时候,曾经在家族的藏书阁中,见过一些关于灵兽的记载。
紫眶金瞳,又叫作“破灭万法之眼”,长着这种眼睛的灵兽,天生就有着破坏一切阵法幻术的能力。
他曾经听说,居住在此地的那位女散士,就养着一只吞云兽。
难道这就是当年的那只吞云兽?儒子看了看,觉得不像,他虽然看不出这只灵兽的年纪,但绝不像有上千岁的年纪。或许是当年那只灵兽的后裔?
从这只灵兽眼中放出的红光,在半空中只一扫,本来流转在天空中那片玄光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飞快的消退着。
儒子觉得头顶上的压力顿时一轻,与此同时,那少年手中的阵图忽然发出了一阵响声,然后他的胸口就像是受了重击,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那只灵兽眼中的红光不过放出了短短的一瞬,然后就收了回来,而它的全身都显现出一种极度的疲累之态,身上的绒毛都开始轻轻颤抖着,把头转向儒子,露出一种十分委屈的表情。
儒子不禁有些心疼起来,他打开了玉瓶,然后毫不吝惜的把瓶里的青玉髓倒在它的口中,反正他足足采了三瓶,留下一瓶去交任务,剩下的都给它吃了也不要紧。
这时天上的流光变得黯淡起来,儒子摸了一下灵兽的脑袋,将它放在地上,然后长啸了一声,本来飘散在天空中的紫焰忽的聚拢来,然后形成了一条火链,儒子清叱了一声道:“去”那道紫焰飞快的向着虚空投去,随后他的手指从口囊中一抽,三支木箭夹在了指尖,一下子射了出去。
紫焰飞快的在空中流转,那些黯淡的流光像是无主可依的一样,慢慢的被卷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向内一合,木箭这时就飞射而至,随后“蓬”的一声响,本来霞光异彩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清澈起来,依旧是那片山石,那丛树木,清溪碧水,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上,数丈高的山头,斜斜的躺着一个少年,他的身体趴在假山的上面,两条腿垂着,胸前有三个大洞,但是并没有怎么流血。
儒子用手一招,把木箭与两团火焰收起,然后托起那只小灵兽,飞身上了假山。
他仔细审视着这个少年,才发现这个少年早就没了气息,不单是被她的木箭所伤,而是像受了阵法的反噬,经脉什么的都已经被破损的严重,就算没有他所发的三箭,也已经气脉尽断,变成废人了。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他的脸色很是苍白,面容也清秀,只是眉目间看着有一些戾气,儒子一看,就知道他必然杀过了不少人。
年纪看上去似乎并不大,儒子思索了片刻,也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想必是受人指使来与自己为难的吧。
这个少年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似乎都要从眼眶中突出来,像是有着满心的不甘。儒子轻叹了一声,把他的眼皮抚下。
然后看到在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像是玉质的,棋盘一样大小的东西。
在琼山时,他曾经见到明戈那位王师叔,手中也拿着同样的东西。后来她向明戈请教,知道这个东西叫做阵图。
通常只能截灵散士才有能力制作。
难道这就是当年那位女散士布置的阵图?
他取过了那张阵图,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画着无数的纹路,与这座别府的布局很是相似,上面流动着氤氲的光华,用手一放,就觉得有有充沛的灵气从上面传出来。
儒子来不及细看,把东西收进口囊中,将现场布置了一番,收拾好那少年的尸体,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了城中,才发现他在阵法当中被困了有足足三日这让儒子咋舌不已,截灵修士布置的阵法果然是不同凡响那少年想必是从不知什么途径得到了这张阵图,然后在这里操控以前的阵法,只是他的仙智不够,所以只能够将儒子困住,却无法将其杀死,被他无意中遇到了这只灵兽,破去阵法,反而自寻死路。
儒子看着掌中这只小灵兽,它那方才充满了妖异神力的紫眶金瞳这时已经完全的消敛了,现在的目光显得委屈而又无辜,一眨一眨的望着他。
儒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东西刚才吞掉了大半瓶的青玉髓早就听说这种灵兽有吞噬灵气的天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他摸了摸灵兽的头,笑道:“以后,就叫你糖宝吧,记得要听主人的话”他也不想用精血与它定下什么灵兽契约,这只灵兽救过他的命,就算是朋友之份吧回到了城中,他先是去朽木阁,交上了一瓶青玉髓。
还是在二层的台子前面,那个负责发布任务的老者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把一百块灵币交到他的手里。
儒子出了朽木阁,就转头去了贩卖灵草的多玉阁,询问了一下,正好还是当天的执事弟子,他便询问所订购的幻灵花来了没有。
那个弟子查询了一下,就取出放着两朵幻灵花的玉匣,然后恭恭敬敬的对他说道:“仙师,幻灵花需在极为冰冷的状态下才能保存,玉匣中有两块取自千载玄冰窟的寒冰,可保九十日不腐,请仙师放心使用。”
儒子笑了笑,付了六十块灵币,就将玉匣收起。
至于什么寒冰云云的,他并不担心,有着冰冰焰傍身,千载玄冰窟内的寒冰,还不是任他取用?
摸着半瘪的腰包,儒子叹了口气,费尽心力弄来的灵币,这样就花出去了一大半。
不过这回截灵所用的材料已经准备完全了,他只需要回去用心炼丹,做好准备就是了。
回到南城,见了冷血,他倒是并没什么惊奇的表情,只是问儒子:“回来了,没什么危险吧?”
儒子向着他笑笑,“多谢你的明炎丹,挡了不少寒气。”说完把幻灵花递给他。
冷血也笑笑,并没提明炎丹的事,仿佛儒子闯了千载玄冰窟,他非常有信心的知道他会平安归来一样。
伸手把幻灵花接了过来,说道:“三味主药,只少了一对金鳞鲟,还是有些可惜。”
儒子道:“反正还有几十日,慢慢寻觅吧。
这里来往的散士众多,说不准哪一位手里就会有这些东西。”
冷血不是多言的人,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于是,儒子又开始了像前一阵子一样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在店里帮忙,剩余的时间,则继续向冷血学习炼丹之术。
不知不觉间,他炼丹的手法,已经很有进步,并不次于一般的炼丹师了。
他不知道,在他前脚刚离开朽木阁的门口,朽木阁三层的一个隔间里,梁子衡已经狂暴的摔了三个杯子。站在他旁边侍奉的两个弟子吓得胆战心惊。
他的须发都箕张着,脸上青筋迸露,显现着一副十分骇人的怒容。“他不过一个区区的婴灵散士,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够逃脱预先布置好的杀局,怎么还能够杀死我最得意的弟子”他高声的吼着,手里攥着那个平日里最喜欢的青龙纹杯,最终还是没舍得摔下去。
两个弟子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位师父本来脾气就不甚好,这回又是在盛怒之下,说不定两个人就会被当成了出气筒。
不过说也奇怪,师父要对付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来自海外的散士,却有这样的本事,连轩中最擅长阵法,杀人于无形的三师兄晓楼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梁子衡怒吼着说道:“晓楼带艺投师,入我门下二十年,从来没有失过手,他对阵法天赋异禀,手中的阵图,灭杀过无数的同级散士,区区一个截灵十层的散士,怎么能够破局而出,怎么能反手把他杀死”他越说越怒,猛地一掌打在了旁边那位弟子的脸上,喝道,“你们是否认真查探了他的形迹,是不是他有什么秘宝你们并不知道”
他在盛怒之中,这一掌下去,那弟子三颗牙齿顿时飞了出来,墙上溅了无数的血沫子,但他却不敢叫苦,连姿势都不变,还是恭恭敬敬的在那里站着,脸上不敢露出一点不满的神情,“回禀师父,弟子们所打探的消息,都已经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师父,并无任何遗漏之路。”
梁子衡重重的哼了一声,“若是让我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差池,少不了你们的一顿责罚”
这时那位给了儒子灵币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他用手捻着长须,缓缓的说道:“轩主,何必跟弟子们出气呢?你久在城中,不知道现在敢在神州大陆上游历的散士,可都不是弱手。”
梁子衡怒道:“那又怎样?这回我亲自出手为徒弟报仇,我就不信他能够抵挡一位截灵散士的手段”
老者用手托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品着:“一个婴灵散士,不论有如何厉害的灵器,再高深的境界,终究是不能越级挑战一个截灵高手的。只是轩主,林城主有严令,不许在城中械斗,只要他不再出城,你又如何找到将他格杀的机会呢?”
他见梁子衡不再言语,又说道:“此女能够在千载玄冰窟之下取走青玉髓,然后又在令徒的法阵中安然脱身,可见必是有一定手段的。对付这样的人,何必要用蛮力呢?”他见梁子衡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就站起身来,“在下言尽于此,梁兄自己斟酌吧。”说完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梁子衡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而阴冷,“这老家伙,拿了好处,还想脱身在外面,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冷冷地说道,“这回,不单要把东西吐出来,还要他为我的徒儿偿命”
这些儒子自然不会清楚,他也不会知道,有两个在城中很有影响力的人正在琢磨着要对付他。
他这时最关心的,自然是截灵的事情。
自从在法阵中为操控两种不同属性的火焰而拼尽全力之后,他就觉得自己隐隐又有突破的迹象,所以回来之后,没过几天,他就开始闭关。
冷血为他寻了一间地底的静室,儒子这一闭关,就足足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只是有一件事让他十分遗憾,在抵抗法阵中那片五行神光的时候,他费尽心力操控着火焰,那盏灯却因为承受不住那样汹涌的灵气而报废了。
整个灯身都被烧成了黑色,那个刚刚得到的底座,也变得失去了光泽,外面那层黑色像是被炼化了一样。
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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