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烨卿……”对上大小姐灼灼的目光,江若尘淡淡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什么?!”瞬时灼灼的目光变得迷茫,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这是一个阴谋!阴谋!……”拽着江若尘衣领的手不觉间又重了几分,“你知道的,最后那个电话……”
“易烨卿!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他是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他死了家里人怎么办?!他就死在我的身后!江若尘你也跟那些人一样冷漠,原来我以为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可是……难道金钱真得可以将一个人的血液洗冷吗?”易烨卿怒瞪着伏爬在自己身上的人,背后撕裂的疼痛不及心中的丝毫,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曾经那个一块丝帕就是一个孩子希望的女人!
易烨卿的愤怒来自于这个人对生命的漠视,但她不会明白在江若尘的眼里她的生命是何等的尊贵,那是易翰谦留在这个世上最后一滴血,若是有需要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她受到伤害……
“当时那样的情况他不死,我们就会死!对自己生命的漠视才是最大的犯罪!”所以易烨卿收起你的悲天悯人吧!往前走你还要面对更多的腥风血雨,如果你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你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江若尘能感觉到来自颈边的束缚越来越紧,可是她没有阻止来自一个孩子的任性,任由她紧紧拽在自己的衣领,直到胸前的扣子崩裂与一声咳嗽同时响起……
“抱歉,打扰两位了……”站在门前的人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在床上几乎贴在一处的两人,急忙退后一步复又关上了门,捧着胸口呼呼地喘气。
而仍然黏在床上的两人怔愣了片刻才算回过神来,同时看向那条迷人的沟壑,雪白饱满的山峰就峭立在两端,易烨卿自上次有幸一睹秀丽山色之后,这两座诱人的山峰就时不时的在她脑海里萦绕,也算是一见“如故”,这会子再见“故峰”她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丫头赤/裸/裸地盯着自己的胸前看,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娃儿,怎么能叫身在“上位”的江若尘不尴尬。
江若尘暗啐了声小色狼,猛地拍开牵扯着自己领子的手,“看够了没有!”等那人一松手她便转身,扣紧松开的扣子。
“不够!你说得礼尚往来,互不相欠,本小姐也是本着公平的原则!”
江若尘哪里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这大小姐竟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功夫,刚想卷起袖管教训这便宜闺女一番,岂料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江若尘端看着门前捧着保温桶的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想到第一个来此的竟会是她,又瞧了眼安然躺在床上的易烨卿心下嘀咕这丫头的人缘还真是好。
“江总,我今天可是已经向人事部的黎经理请过假的……”对着江若尘面目表情的脸,门前的人只好壮着胆子先开口,谁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尽管心里忐忑,但她还是歪着身子,错开江若尘杀人无形的眼神,朝床上的易烨卿挥了挥手,“嗨,小易……”
“小凝凝?……”
 ;。。。 ; ; 黎诺和佘颜丽这头闹得硝烟四起之时,身在医院的江若尘因为没有人可以再和自己斗嘴了倒是显得冷清许多。易大小姐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尽管打了麻药,但睡得并不安稳。
时而低唤着爸爸妈妈,时而惊呼着“妖妇”小心!一晚上江若尘都陪在病床前不敢离开,生怕睡梦中的人儿把自个儿的床给弄踏了,见过这丫头的睡相,江总很是为咱大小姐未来的另一半担心,当然如今的她还不能预知那个倒霉鬼就是她本人,直到多年以后每每想起此事都会感叹自己是何等的有先见之明。
咱暂且不论那多年后的事,咱就谈眼下,眼下易氏后半夜,病房里静悄悄的,不知是不是之前闹腾的厉害,这会子就连连发噩梦的人也安静的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这又让江若尘想起了那些被关在笼子里可怜的小狗,不够这家伙现在是安生待醒来可就是长了利牙的小老虎,随时都可以咬人,时刻都准备战斗。然而让江诺尘意想不到就是这个平日处处与自己争锋相对的小老虎居然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下自己。
“我江若尘这辈子大概是注定欠你们父女两的,怎么还都还不清……”江若尘一边说着一边用沾湿的棉签湿润易烨卿干涩的已泛白的嘴唇,许是许久未能入水的缘故,棉签一触到肌肤,她便立马抿着唇瓣吮吸起来,眉间轻蹙,鼻翼煽动,那情景仿佛一下子回到儿时的模样,江若尘见此微微勾起唇角,抚摸着那人浓密的黑发轻笑道,“你这个小鬼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不过你可不能太贪睡了!”
这一晚上,江若尘独自一人陪在床前,真正是尽到了一个监护人该尽得职责。翌日天蒙蒙亮,安睡了一宿的易大小姐有了反应,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后两眼撑开一条小缝,透过昏暗的灯光,抬眼朦朦胧胧看到便是一张妖孽的脸。
“你醒了?渴不渴,喝点水好吗?”一见大小姐眯开眼睛,江若尘立马收起适才专注的目光,也不待易烨卿做声,顾自倒了杯水递到她的嘴边,“怎么还要我喂你吗?”
易烨卿看了看水杯,她倒是真渴了,奈何她如今后背被人开了天窗,稍稍抬抬胳膊都疼得叫人想死,更何况是直起身子喝水,然而就在她挣扎是要舍生命之源还是要冒死喝口水之际,江若尘拿来了一个小汤勺,把水喂进了自己嘴里。
尽管用了勺子,但因为易烨卿是伏在床上的缘故,因此还是有不少水顺着嘴角流到了枕巾上,同之前的一大滩口水汇到了一处,瞅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一片汪洋,咱易大小姐有些难为情,再瞧江若尘布满了血丝的双眸,于是她决定慰问一下照顾了自己一夜的后妈。
“你在这儿陪了我一晚上?其实你可以叫吴妈来的……”易烨卿用手肘遮着那滩水渍,企图掩盖自己的“丰功伟绩”,然而她的小伎俩又怎么能瞒过精明的后妈。
“吴妈年纪到了,你忍心让她熬夜吗?……你藏什么藏,我都看见了,一会让吴妈给你从家里拿个舒服点的枕头过来换了就是……”江若尘越是这般说,易大小姐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红着脸道了声谢,“谢谢你……”
江若尘没想到这傲娇的大小姐居然也会对自己说这三个字,瞬时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人家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易烨卿你大概忘了你是为了救我才进的医院吧!”
“一码归一码,我救得不是你,那种情况下如诺你有一个三长两短,易姮会死的比你更快。我想过,你说的不错,现在的你、我、易姮既是三个**的个体也是一个整体,虽然易姮已经不是我易家所有,但我不不想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在我的眼皮底下异姓。所以我救得只不过是我的同胞,如果你不是跟易姮由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必不会救你,你不用因此感激我……”
“那么我现在照顾你也不过是在让我的易氏在外人看来更加坚不可摧,你也同样不用感到过意不去!”江若尘将“我的易氏”这四个字咬得极重,听了易烨卿这番直白的话,她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悲凉。长久以来,易翰谦最大的心愿就是这个独女能够成熟起来,能一个人挑起一份家业,可是眼见着这个爱耍小脾气大小姐一天天的变化成长,江若尘却又深陷在矛盾之中。
不错若按着易翰谦设计好的路走下去,她必定会成为一个睿智的成功的接班人,可是那时候的易烨卿还会是自己最初所见到的那个不谙世故,毫无心机,口无遮拦的易烨卿吗?……
气氛陷入尴尬,两人各有所思,一时没了言语。过了不久江若尘就看见原本沉默的易大小姐神情扭曲地咬牙撕扯着床单,见此江若尘忙上前一步,“是不是很疼?我去叫医生,你忍忍,估计是麻药醒了……”说着话便要离开,却被床上的人拉住了袖管。
“不是……不是疼,你别去……”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瞧着丫头一脸别扭极是痛苦的模样,江若尘更是担心,二话不说就想去掀她的病号服一探究竟,易烨卿岂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轻薄了去,自是不从,两人争执间易烨卿伤口疼得就越加厉害了,不禁哼哼了几声,眼见瞒不过去,易大小姐索性眼睛一闭道,“我不是疼得,我是让尿憋得!”
许是此前水喝得饱了些,易烨卿这会子想嘘嘘想得发疯,可是依她此刻的状况,怕是很难实行**自主的如厕权益,这病房里除了江若尘也没其他人,让这妖妇陪她上厕所,她宁愿尿裤子。
“你疼得厉害不能起床,要不我让你医生给你插导尿管吧……”
“不行!人家才不要!”江若尘竟然让她一个大姑娘插那玩意,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那你要怎么样?”江若尘也来了气,这么大的人睡觉流口水也就罢了毕竟只有她一人看到,若是尿了床那可不得被全医院的人都知道啊,易家的大小姐大小便失禁这是多么劲爆的八卦消息……
“我等吴妈……”躺在床上的易烨卿不觉挪了挪臀部,“我等吴妈来了再说!……”
“你等吴妈来给你换床单吗?!”江若尘这回事总算是听懂咱大小姐的意思,敢情是远在天边的吴妈可以带她上厕所,而她这个近在眼前的大活人不可以,“你起来,我扶你过去,怎么还非得吴妈给你把尿你才尿的出来啊?”江若尘一边说着一边手也没闲着。摘下点滴袋子就去搀易烨卿起床,许是真被憋得狠了,易烨卿只微微挣了挣,见摆脱不掉,也就顺水推舟从了……
虽说人有三急,但细细数来也就尿急是其中最为急的,咱易千金这次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把,尽管是vip病房,病床离洗手间也就三四米的距离,但她也只能踩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地挪过去,因为她一着急,背上这扇天窗就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挪到了马桶前,她又犯上了难,这裤子……
“你干什么?!”见快要伸到自己裤腰上的手,大小姐险些跳上马桶盖,“江若尘不许耍流氓!”……
 ;。。。 ; ; 手术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两个小时的功夫那扇紧闭的铁门再次打开。但就是这短短的不到120分钟的时间,确却叫江若尘有了种晃如隔世的感觉。那站立到已经麻木的双腿也在听到医生说完脱离危险这四个字后险些罢工摔倒,好在有身后的佘颜丽扶着才未狼狈的摔到地上去。
易烨卿算是命大,不知是从小便补充胶原蛋白的缘故还是这人天生就皮糙肉厚,这么大个口子,竟然只伤到了肩胛骨,其他脏器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段日子胳膊有些不便。不过也不可马虎了,万一伤口感染那是会要人命的。江若尘见着刚被人从手术台上推出来的易小姐,小脸惨白的伏爬在床上就像只可怜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抚摸一下她那颗小脑袋,但当着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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