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芳华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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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完结- 第2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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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一心记挂着与汾王府联姻的事情,自动忽略了牡丹说身子不妥的事情,反正何牡丹身子不好是正常的,问与不问都是那么一回事。她轻轻咳了一声,反问道:“汾王妃要办个宴会,你有没有收到帖子?”
  牡丹点头:“收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正为难着呢。”老夫人的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来:“也给咱们府里下了两张帖子,一张帖子指明要给云清的,另一张是给夫人的。但是夫人生病不能出门见客,云清没人陪着,也不妥当。我正担忧一个都不去要得罪人,得罪人还是其次,半负了王妃的美意才是最不该的。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正好由你来领着云清去,你稳重细心,把她交给你,我最放心。等会儿你和我一起给她挑两身衣饰。”
  牡丹故作吃了一惊,然后又掩饰了情绪,笑道:“这个宴会也不知是要做什么,我想备礼,却不知什么才合适。”
  老夫人眨了眨眼睛:“我也正让人去打听呢,刚才还想问你知不知道。”却不和牡丹说关于蒋云清的实话,也不知她是防着牡丹,还是不好意思说。
  牡丹暗里撇了撇嘴。老夫人说完正事,就再也找不到什么多余的话可和牡丹说,二人就闲扯天气:“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是呀,这天气黑得越来越早了。”“前段日子的天气可真糟糕,下了那么久的雨。”“多亏这些天都是晴天。”
  红儿打起帘子,笑道:“娘子来了。”
  接着蒋云清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穿着件银蓝色的宝相花夹襦,系的墨蓝色八幅暗花长裙,腰间系了条单兰的织金裙带,皮肤带着些不正常的白,眼下带着些青影,看着身体是有些不太妥当,精神却很好。她阴沉着脸走进来,下巴的线条因为人瘦了显得更是凌厉强势,一副随你怎么办,我该干嘛还是干嘛的样子,看着倒似有了几分气势。
  她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行礼问好,声音平板无变化:“云清给老夫人请安。”不再是从前的“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淡淡地道:“起来吧。你大哥大嫂来了。”
  蒋云清安静地转身给壮丹行礼问好:“嫂嫂安好。”她抬起头来看着牡丹,眼睛比刚才要亮了几分。
  老夫人便命令道:“我刚才和你大嫂说过了,汾王府的宴会由她陪着你一起去。现在,咱们先挑布料,首饰和香。”
  蒋云清拧起眉毛来,声音硬邦邦的:“不是说要先给三哥挑新房里的摆设么?”表现得十分不愿意去参加汾王府的这个宴会。却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她不敢公然反抗。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比她还硬:“那个可以缓一缓,宴会就在当前,你先做了衣裳,若是不妥也好改。”
  蒋云清倔强地站着不动,老夫人提高声音:“坐下!你又犯什么倔?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都没有,你……”
  蒋云清的脸色越发苍白,唇边露出一丝冷笑来,原来卖女儿都是需要抢破头才能抢到机会的。
  牡丹起身打圆场:“祖母,是去哪里挑?”
  老夫人这才把目光从蒋云清身上收回来,换了张笑脸道:“就在这里桃。丹娘,你也挑两身吧,这些可都是我的积年珍藏。”说罢叫红儿带人去后头抬箱子。
  箱子才抬来,就听绿蕉在外面笑道:“五娘您来啦?”
  接着高端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我过来瞧瞧姑祖母。咦?可是有客在?”
  绿蕉笑道:“不是客,是少夫人过来了,您稍候,奴婢进去通传。”
  高端舒笑道:“不必啦,怕是有事要商量,我稍后再过来给表嫂请安好了。”
  蒋云清的脸上就露出鄙夷的神色来。既然知道有客来,知道人家有事要商量,眼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却听老夫人扬声道:“是舒儿么?你表嫂不是外人,进来罢,正好的,你也来挑一身衣裳穿穿。”
  高端舒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一边屈膝行礼,一边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在这里住着已经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她看向蒋云清,轻声道:“云清妹妹,你不怨我了吧?”
  蒋云清脸色微变,冷笑起来。
  大姨妈来了,又不小心受了凉,疼得厉害,可能就只有一更了。
  302章 凉(二)
  第一更,有加更。
  高端舒难过地看着冷笑不语的蒋云清,低声道:“你还是怨我了?”
  蒋云清撇过脸,一言不发。老夫人冷眼看着,并不在中间打圆场,只作没有看见。
  高端舒极为尴尬,难堪地一笑,转身给牡丹行礼问好:“大表嫂,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牡丹还了礼,请她坐下。因见高端舒的衣饰装扮相比上一次见着又华丽精致了许多,有些款式正是京中最流行的样子,便猜着大概也是老夫人赏的。
  高端舒挨着牡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挑选衣饰,不时给两句中肯的建议。衣料倒也罢了,看到老夫人那一大匣子或是金框宝钿,交胜金粟,或是精雕细琢的各式首饰时,她的眼睛就有些挪不开,羡慕地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状的蒋云清。人她们也看到过了,不是什么傻子,不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么?那样的家世,原也不需要怎么精通时务的,不懂反而是福。再说了,女儿为家族分忧,那是天经地义的,蒋云清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夫人卖弄地拿那些首饰一样一样讲解给众人听,什么是她年轻时候戴的.什么是谁给她的,那上面的宝石又是从哪里来的,哪根玉簪又是哪位名工巧匠琢的。等到替蒋云清定了衣饰之后,随手就给了高端舒两对赤金双股钗。高端舒不要,推辞再三,蒋云清在一旁冷眼看了一会儿,突然从匣子里抓了两个宝钿花出来,道:“老夫人,这双股钗固定头发好,但装饰作用是没什么的,要加上这宝钿花才有点意思。我看这颜色花式又嫩又耀眼,最配高家表姐。戴上以后八分的容色都会有十分,要赶得上我嫂嫂了。”
  那宝钿花,亦是赤金打造,底子上用细如粟米的金珠粘成花式,正中一粒指尖大小的圆润珍珠,周围用红宝石琢成的片镶嵌成花瓣,对着光一晃,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一看就很值钱。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发青,分明舍不得,一时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可以拒绝,蒋云清一脸不怀好意的故作不懂,高端舒极度想要却又惴惴,拼命掩饰。
  看着这几人之间精彩的表情,牡丹顿时有些想发笑,且忍住了静坐一旁看这戏怎么往下演。却见高端舒很快就回过神来,主动推辞道:“谢姑祖母和表妹的美意,东西很美,但太过珍贵,端舒绝对不能要。”她的表非和语气都非常坚决.表现得很有骨气。
  老夫人偏偏还和蒋云清赌上了气,有些心疼地拿了那宝钿花套装上双股钗,硬给高端舒戴上,然后笑道:“多美呀。就是你的了,长辈给小辈东西,不许你推辞。再推辞就是不懂事,我要生气。”
  高端舒默然坐了一会儿,泪花一点点地浸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声音却有些暗哑了:“姑祖母,端舒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老夫人很满意她的反应:“不要你报答,老人家我对听话懂事的乖孩子总是最好的。”这话是说给蒋云清听的,似蒋云清这般不知好歹的,若非汾王妃特意点了名,看她怎么收拾她!
  蒋云清看不下去,回头央求地看着牡丹道:“嫂嫂,时候不早,我们是不是先去看看三哥的新房,然后挑选东西?”
  老夫人见赴宴的东西准备妥当了,便放她二人离开:“你们先挑着,然后让人造个册,拿来我看。”
  待出了门,蒋云清突然顿住,掀起门帘示意牡丹回头看,牡丹回头,但见高端舒已经蹲在了老夫人面前,扬起拳头给老夫人捶上了腿,脸上含着孺慕之情,轻言细语地说了一句什么话,老夫人听得眉开眼笑。
  蒋云清轻轻放下门帘,与牡丹一同走出老夫人的院子,轻声吩咐身后的牛妈妈和武妈妈等人:“我把账册落在房里了,你们去取来。天气凉了,赶早去把炉子火盆热茶汤弄好。”
  牛妈妈依言退后,武妈妈却不听,蒋云清阴下脸来死死瞪着她:“你敢以下犯上?可要家法伺候?”武妈妈硬撑了一会儿,到底是抵不住,灰溜溜地去了。牡丹看在眼里,觉着蒋云清的变化真是大。从前她对武妈妈是什么话都不敢说的,现在明显厉害了许多。虽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里面,但好歹比那闷声不敢出气的好。
  蒋云清见身边没了耳目,方才低声道:“嫂嫂,谢谢你上次来看我。”
  牡丹忙道:“我也没做什么,就只能看看你。”
  蒋云清轻轻叹息了一声:“只有你是不杂私心的。”她苦笑起来:“以前我真傻,还自以为很聪明,现在以为自己聪明点了,结果还是很笨。你大概还不知道汾王府为何给咱们家发帖子吧?我先和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心中才有数。”
  原来老夫人一直就没死过心。自从知道平阳郡公这些日子经常出门,又爱抢人东西后,便有了计较。之前高端舒一直是她重点培养推介的对象,这样的事情当然要高端舒出面的,但如果只是高端舒一个人出门去偶遇那还是不妥,没个说辞,所以还是要蒋云清陪衬一下,用的理由还是陪高端舒逛街。
  蒋云清冷笑道:“嫂嫂看着她很端庄是不是?你却不知道,遇到那个人时她是什么样子。她举着个花哨的傀儡子在那里大笑,娇声漫呼。”她学着高端舒的声音,“咦,它的脚会动,呀,它的手也会动,哎呀,它怎么这么好玩。”高端舒一边扯着傀儡子的身后的绳索,让傀儡子摆出各式各样的姿势,不单是吸引了小四的目光,还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目光。
  “我就不信她没看到过傀儡戏,装给谁看?我当时没想到她们要做什么,见到那个人我才明白过来。”蒋云清愤愤不平,“嫂嫂你以后离她远点,她不是个好人。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都可以出卖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看到她打了小四,跑上前去拉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往小四身前凑。
  牡丹一直沉默地听着,听她说完方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怎会知晓那个是平阳郡公?”
  蒋云清的表情有些僵硬,半晌方道:“我和你说了,你别说出去。”
  牡丹淡淡地道:“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和你大哥之外的人说,但如果你不太放心,就不必说了。”
  蒋云清踌躇片咧,低声道:“是三哥告诉我的:我和他一直相处得很好,汾王府的事情是他打听了告诉我的,平阳郡公是那个样子,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当时也没想到真人是这样子,可看到背后有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冲上来喊郡公爷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牡丹不对她的行为作任何评价,只道:“你是因为讨厌平阳郡公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你这次是运气好,难道你没想过另一种可能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国公府其他人所厌弃,成为永远的弃子。
  蒋云清叹了口气:“我讨厌他做什么?他脑子不明白,也怪可怜的。另一种可能,我是想过的……最坏的结果就是闹大了,汾王府不饶我,然后声名狼藉,我去做姑子,大家就都清净了。我姨娘也用不着再为我死一次。”梦碎之后的不平不甘,对亲人的失望和怨恨,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宁愿一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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