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的。就算是这一世的隆科多,他也重用,却不会再亲近信任,既知道了他是容易生骄矜之心的,就不该一开始就给他机会……
他塔喇。努达海这些年跟着已逝的裕亲王保泰和允祯提升得太快,日子过得太顺,真以为自己是“天神”降世,无所不能了。他嘴角嘲讽地一勾。不过想到那新月格格,他又有些头疼,“那个新月你觉得该怎么处理?那个克善倒还好些,到时接进宫来跟福惠他们一起读书就是,只是那个新月实在不是个知礼,若是也接进宫,只怕不得安宁。”
领导大人,您可真是嗅觉敏锐啊,怪不得上辈子就能在九子夺嫡中走到最后,这新月格格的威力还真是堪比后世经典的两位格格合体呢,几滴眼泪就能让人家庭破散,丈夫儿女全部背叛站到她那边……苏宜尔哈也不想出于好奇就将这么一位“水人”(总是哭,没骨头)弄进宫让自己头疼,便道:“皇上您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人就将她送那里好了!”那个端亲王教养出了这么个女儿原本也不知是要祸害谁。
胤禛闻言一怔,遂忍不住笑咳,“你说得对,朕这就下旨让义忠郡王抚育遗孤……”老十四啊老十四,你不是精力多吗,朕给你找点事儿做了。
那边接了旨的义忠郡王府完颜氏兴高采烈地安排了一座精致的小院给新月入住,还起了个很诗意又很有含义的名字:邀月小筑。
“这可是皇上对咱们义忠郡王府的高看,不然京城这么多亲王郡王的这么就选了我们家呢……”完颜氏吩咐自己的儿子媳妇并府中上下好好对待即将到来的新月格格。
允祯倒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因为人是被他看作心腹手下的努达海亲自从荆州救下又一路护送进京的,他也没什么想法的,就是有,也是觉得有这么一位亲王格格住进府里,到时承了爵的克善就会不自觉地亲近自己这个抚养他姐姐的郡王,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助力。
“努达海,”新月在听了旨意后泪眼盈盈地瞅着努达海,“我不想去什么义忠郡王府,那里候门似海,我只想有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地方,让我可以放心倚靠的家……”
皇命不可抗拒,努达海虽然不舍新月,不过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感受到传旨公公还有其他将士投注在身上的不屑目光,努达海僵硬地说道:“请格格放心,义忠郡王是位文武双全战功彪炳的王爷,努达海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完颜福晋也是个贤惠人,定能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我不想跟克善分开,我也不想离开你,努达海……”她低头啜泣出声,最后那声柔软的低语像稠得化不开的蜂蜜。
努达海刚刚武装起来的心差点化成一滩水,脱口道:“……我明天上朝会跟皇上请求,迎格格和克善到将军府住。”
“真的?!”清秀的小脸绽出一种美丽的光芒,那么愉悦,那么圣洁,那么令人怜惜,努达海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抛开了,坚定道:“真的。”
“那我等你,一定等你,努达海。”一步三回头地在侍卫们的护送下跟着传旨公公向义忠郡王府去了。
因为有着努达海的承诺,新月进了义忠郡王府后倒是没掉太多的眼泪,规矩礼仪也没出什么差错,完颜氏见她柔柔弱弱的有些不乐,不过想到端亲王一家子也只剩了她和幼弟,便怜惜了她一番,令拨过去伺候的嬷嬷丫环们好生服侍。
翌日上朝。
努达海果然奏请抚育已逝的端王遗孤,信誓旦旦地说要给他们家庭的温暖BLABLA……
这人是傻子吧,端亲王是什么人啊,就算他有再大的错处轮得到他一个奴才为抚育他的遗孤吗?这是活生生打皇家的脸面。而且这安西将军不是义忠郡王提拔上来的吗,现在说这种话他是在质疑义忠郡王府对新月格格不好啊?瞧义忠郡王那脸阴沉得跟这两天飘在京城上空的乌云有的比了。
朝上的官员全一副看白痴地眼光盯着跪在正中间的努达海身上。
胤禛看着他摆着一副正气无比的模样在朝上诉说他对新月和克善的怜惜与爱护就一阵恶心,他可不愿意大好的朝议时间浪费在这人模狗样的人身上,手上抓着一个折子就扔在他身上,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无行无德也敢要求抚育端王遗孤,你对义忠郡王府有什么不满吗?这全天下就只有你的他塔喇将军府有家庭温暖了,这朝上的百官还有爱新觉罗皇家都是生活在冰窟了是吧?!”
“奴才不敢,奴才绝没有那个意思,奴才是在在护送格格和小世子的过程中对他们起了亲人的怜惜……”努达海不住磕头,眼睛却不小心瞄到掉落在他面前打开了的折子,上面有御史弹劾他护送新月格格上京途中与女人共骑一马,高声谈笑,有伤风化……
虽然折子里没有说明那女子就是新月格格,但一字一句如针如刺,说得他冷汗淋漓。胤禛眼光何等锐利,见他注意到那折子冷道:“还不滚下去?”
当今可不比太上皇在位时宽仁,冷肃的气息针对人的时候威压极大,努达海惨白着脸退回了朝臣队伍,他身边的人一见他回来,立即跟他拉开了距离。努达海见状,心头更是惊恐,他对新月的心可谓是一片诚挚爱护,奈何世人以俗世的眼光看待。他们不能理解,自己只得屈从,新月,月牙儿,对不起,努达海失信了……
努达海浑浑噩噩回到将军府时,皇帝的旨意也跟着下来,意思是他御前失仪、冒犯端王遗孤、藐视义忠郡王府,剥夺安西将军封号,品级也从从一品降到了从二品。
老夫人和安敏大惊,本以为从荆州回来,没有大功也该有赏赐,怎么上了朝回来不但什么都没有还夺了将军封号甚至降了品级?!要知道没有战功,一个武将想封上将军有多难啊?还有品级,这皇帝一降,以后若非皇帝亲自指示,想要再升回去更难……
这御前失仪、冒犯端王遗孤、藐视义忠郡王府又是怎么回事?努达海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呢?两人连连追问,努达海被问得烦了,大吼一声:“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不是我的错!”说着头也不回地往自己书房去了。
老夫人和安敏哪里能放心,忙找了努达海的贴身亲卫再三盘问,那亲卫既不敢说努达海一路与新月格格暖昧不清,又说不清朝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删掉一些再将下朝后听来的事情七七八八地说了几句。
老夫人叹道:“努达海也太鲁莽了,虽然出于一片好心可这端王的格格哪里是咱们奴才能抚育的,而且还在朝上这么说,可不是打了才接人进府的义忠郡王的脸么,好在义忠郡王向来提携努达海对他印象不错,你赶快备上份重礼去道个歉吧,皇上虽说惩戒了咱们府,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的……”
安敏却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从来便是个什么都想在前头的,懂得争取和懂得施手段的,不然他塔喇府也不会至今一个通房妾室也无,努达海也不会得裕亲王保泰的看重,间接使得努达海在西征时得大将军王提拔为将军,当心腹培养。
当下便派了下人偷偷到外面打听。
同一时间,义忠郡王允祯下了朝后也派了人去打听从荆州到京城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气运加身(上)
儿女渐渐大了,不再时时依偎陪伴在自己身边,苏宜尔哈偶尔觉得有些寂寞。对宫务她无爱,长春宫的种植虽然上了轨道,可是下边的嬷嬷们一见自己动手便吓得什么似的,浇水、松土、除草等活干脆趁自己忙别的事时抢先干了,她想活动活动身子也没地儿给她理。
胤禛大部份的心思扑在政事上,苏宜尔哈有一段时间忙着照顾他的身体,后来觉得有些累有些无聊有些茫然,渐渐地便也放开了。这一世的他身体健康得很,就算一天只吃一顿也完全能再活个几十年,她看出来了,他的《混元金身诀》前两部份的炼体和炼气都已到了颠峰之境,只差一步便可圆满进入第三部份修真的筑基阶段。
估计是吃空间出产的东西多了,体内灵气充足吧,不然进境怎么这么快,她都没注意到。她不知道自己继续闪动翅膀将他拖入修真境是否是正确的,对于一个人间帝王来讲,他的条件已经够好,没必要再进一步。
她不再关注自己,胤禛反倒巴巴地往长春宫跑得更勤快了,投注在政事上的精力也没那么多了,不过苏宜尔哈有自己的消息管道,知道他将他那些能干的兄弟和臣子都分派了不少差事,有推行优势种植的(搞农业发展),有治河的,有整顿吏治的,有继续完善税制的,有完善军机处的……
还有整顿八旗的——他将这事交给了敦亲王允俄主持,淳亲王世子弘曙、贝勒弘晊、贝子弘映还有个小跑腿弘晨从旁协助。
很多东西苏宜尔哈不懂,她也不会去乱出主意,她听听也就算了。有些东西胤禛知道她比较擅长,她也不吝建议和帮助,比如农业方面的种籽种苗;比如治河,多的她的也不懂,不过在河边多种树,让树庞大的根系抓紧泥土保证水土不流失,在合理的位置建设水库,旱时蓄水、涝时放水的功能这几点她还是记得清楚的。
她知道,如今的他也不会想什么就做什么,他自有一批手下去试验去研究,可行性高了,也只会试行,并不会一下子大面积推广……不过摊丁入亩还有去掉贱籍这事他并没有放缓脚步,尤其是摊丁入亩,这项改革的比税制更加让广大劳动人民群众受惠,当然,它受的阻力也很大就是了。出乎意料的,胤禛将这件事交给了廉郡王允禩和皇三子弘时、皇四子弘晔、简亲王嫡次子永谦去办。
廉郡王允禩没想到皇帝会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去办,心中五味杂陈,从康熙五十年开始,他知道自己夺储无望被皇父厌弃后,他知道无论哪个兄弟上位都不会真正放心地让自己在政事上施展拳脚,虽然不甘心,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早有心理准备,也愿意过闲散王爷的生活了,没想到……虽然这件差事是个苦差,会得罪人,不过他不想错过,不是还有弘时弘晔和简亲王的儿子永谦吗?自己若想重新站在朝堂上可不能再一味地博美名了,看着其他兄弟被皇帝一一重用,只有自己被闲置一旁,那滋味也不好受。
这辈子他再不想累死自己,这是重登帝位的胤禛的想法。登基后诸事底定,他开始着手安排各项强国之策,没人可用?他不是有一大堆能干的兄弟嘛,白放着不用那是浪费钱粮,不定还让他们没事搞这搞那地给自己添堵,还不如分派出去办差呢,反正办好了有奖,办不好,降爵,扣俸。
有时候一些政策他上辈子也没推行过,谋臣也拿不定益弊,他心中没底时便会带着苏宜尔哈跑去畅春园找他的阿玛——在畅春园养老的太上皇康熙询问意见,顺便看看很久没见的双胞胎儿子。
康熙有时会指点他几句,有时却不甩他,说他已卸下皇帝这职位,不想再操劳这些。这时胤禛和苏宜尔哈只得放下政事和宫务陪他一起种田,苏宜尔哈自己的那块水田她还叫人梨深了田沟放了鱼苗进去,结果收成时,她不仅水稻收成比胤禛和康熙高了一成,连鱼也陆陆续续收了上百斤。
就在胤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