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一个机会,就是抱飞雪不在京远城,两大要塞至今仍未知南门关失陷之事。若不抓紧时机,趁隙进攻,先夺北门关,再强攻京远城,只怕机会错过就再不复返!所以,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绝对不想就这样轻轻放过。”
淡漠的笑容,在浅水清脸上升起:“至于我们所要面临的问题。我已经有所考虑。军部的事,大家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叫他们一定会出兵。至于说北门镇守不顾正兵威胁先除内忧,这也不是问题。咱们可以等待大军进攻之后再行动。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可以令所有人立刻休息,休息时间估计至少两个时辰,因为这差不多是孤星城调兵到攻打所需要的最短时间。只要前线打响战事,我们大家立刻就想办法以援军的身份混进去。能够擒住敌首,自然是最好不过。混不进去,我们也可以先杀进城去,然后分散出击,四处袭扰,制造混乱,散播谣言,动摇士气军心。”
这一番算计,终于说得大家有些心动了。必须承认,浅水清基本上已经把各个方面的问题都考虑清楚,虽有危险,但也确有可乘之机。
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浅水清的目光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如今,这为帝国建立千古基业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成,则从此大富大贵,人人可得重封厚赏。败,也不过一死而已。大家都是沙场征战多年过来的人,要说死,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就是今天不死,将来也可能会死!可是这次,只要活下来,不但可以在其他各卫的面前,从此扬威吐气,最重要的是,我们虎豹营第三卫也将从此一举成为天风第一铁卫。再不用看任何人的颜色行事!假如说攻打南门关是为了豁免罪行,那么攻打北门关,就是为了争取我们应有的荣耀和封赏!”
“我不想强逼大家,但是在这样的情势下,难道大家还都怕死了不成?有愿意跟我去的,就报个名!”浅水清大喝道。
一番话语,终于鼓动了大家的斗志。
“怕他个鸟!”方虎大吼起来:“为丈夫者,当不畏生死。富贵险中求,只要能拿下北门关,这里的人,个个都得升官发财。既然浅少你这么有把握,老子就跟你拼一回!”
雷火嗡声嗡气的道:“咱们能活到今天,也都亏了浅哥儿。浅哥儿到哪,我也跟到哪。”
方豹沉声道:“没错,今天这功,也是浅哥儿给大家立下的。既然他想发疯,那我也跟着一起发疯好了。”
无双低头看了看一身的鞭伤,喃喃道:“我欠大家的,就一定还大家。”
浅水清看看沐血,沐血无奈的苦笑。
突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越混越倒退,反到是浅水清在上官们的虎伺之下一路狂飚猛升。
因为他比自己狠,比自己胆子大,比自己要疯狂得多。
在那看上去温柔秀气的身躯里,蕴藏着的,是一颗火热而疯狂的心。
这样的人,只要还活着,不成大业,必成大患!
长叹一声,他说:“你们都去,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再不多言,所有人都开始发动士兵,做好进攻北门关的准备。
浅水清留下无双:“无双,你身上有伤,这次就不必去了。”
无双急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还能打!虎子的鞭子很轻,这些都是表面伤。浅校,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不,是我另有重要任务交给你去做。”
将一封信放在无双的手里,浅水清郑重其事道:“你要立刻去孤星城,把南门关落入我手的消息通知军部。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接管此关。不过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告诉他们,我们必须在其他两城得到消息之前,发动对北门关的突袭,否则就会错失战机。”
“他们要是不信我呢?”
“这正是为什么我要你去的原因。你身上有伤,只要你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他们就会明白了。不过为了万一起见,在你去军部之前,我要你先把这封信,交到一个人的手里。”
“什么人?”
“咱们常去喝酒的那个酒馆,里面那个长得还算不错的老板娘。把这封信交给她,然后只说十万火急,就可以了。”
“哦。”无双有些纳闷。
浅水清的脸色一沉:“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做到,事后也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明白了没有?!”
“是!”无双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就朝屋外跑。
望着无双的背影,浅水清长长叹息,自语道:“无双,你终究还是不适合这个杀戮的世界。你可知道,我之所以叫你去,是因为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也不得不做……你若见了,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第十章 争议
清晨的曙光尚未散去,一骑快马已经飞骑来到孤星城大将军府。
“我有紧急军务要见鸿大将军!快快让开!”那个怒马少年狂喝海嚣。
“你是哪个部队,有什么军务?”忠于职守的士兵不为所动,厉声喝问。
“虎豹营千骑卫,卫校浅水清帐下士兵,无双。”少年如是高呼,裸露的胸膛上,一道道鞭痕纵横交错,狰狞之极。
阻拦的士兵什长面色大变:“虎豹营叛逆,还敢回来见大将军?给我拿下!”
无双嘿嘿冷笑:“我们是叛逆?天下就没有功臣了。”
那什长一楞,无双运足内力高喊:“南门关已落入我天风军之手,虎豹营浅水清恳请大将军派驻部队,接管此关!……”
声若洪钟巨浪,传遍方圆数里,一时间,所有的士兵愕然呆立。
城内的声音依然响彻,一声声高喊震彻全城。
“虎豹营已拿下南门关,恳请大将军派驻重兵。另有紧急军务需要面呈大将军……”
我的老天,这是玩笑吗?所有士兵都目瞪口呆互相对望。
天空中掠过一道苍茫的身影,仿佛惊虹现世,人影在将军府的上方做了一个奇异的盘旋落于地上。下一刻,无双已经被鸿北冥大手抓住,圆目怒睁:“你说什么?!”
他来得太快,冲得太急,手上用力太重,无双被他抓在手心里,象抓只小鸡般轻松写意。
涨红的脸呼吸困难,无双勉强吐出几个字:“南门关……刚入我手,三重天,已失其一。请大将军……派兵把守。”
带着无尽钢性的字句一个个跳出鸿北冥的口中:“你……敢……耍……我?!”
“小人……不敢……”无双吐气艰难,鸿北冥连忙放开手。
他在府中听到无双的喊叫,心中震骇,竟直接就冲了出来,这刻听到无双一再重复此话,突然觉得世事离奇,怎么也不肯相信浅水清有这般能耐拿下南门关。
说他畏罪投敌,到是更来得可信一些。
被鸿北冥放开束缚,无双大叫道:“我军将士于昨日夜间通过落鹰崖进入南门关内,突袭敌守军,歼敌两千余人,余者尽俘,还请大将军前往点收城关!”
“落鹰崖?你们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浅校于50天就已开始准备攀爬落鹰崖的事情,落鹰崖下至今仍有五条巨索。我卫将士为了攀登此崖,整整损失了四十一名士兵。大将军若是不信,只需派兵前往南门关一看便知。”
震惊的凉气从鸿北冥的口中吸入,化成一股热风沸腾燃烧了全身。
他猛然暴喝:“来人!立刻通知铁风旗,让战千狂带兵前往南门关。叫他一路小心观察,防止有诈。”
看了无双一眼,鸿北冥挥一挥长袍大袖:“你跟我来。”
……
大将军府。
龙牙军帅鸿北冥高坐中间,左首是南无伤和计显宗以及座下四位掌旗。铁风旗掌旗战千狂,已经出发前往南门关,而灵风旗掌旗水中棠,至今仍率兵驻扎虎头岭,无法回来。
鸿北冥的右侧,则是廉绍一,和他手下的三位掌旗。
暴风军团在盘山一线所有掌旗以上的将军,此刻几乎都在这大将军府中了,唯一例外的,或许就是正中间站着的少年无双了。
“大家,都已经听到无双的说话了吧?你们觉得,此事可信度有几分。浅水清的计划,又到底是否可行?”
抿了口茶,鸿北冥慢条斯理地问。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鸿北冥开始思考这一切行动所带来的得失后果。
毫无疑问,浅水清打南门关就是为了脱罪。由此可见,李规的控诉并无虚假。问题是他现在立了大功,别说杀他已是不可能的事,只怕功过相抵后,还得重重赏他。对鸿北冥来说,这到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事后好好抚慰李规一番,现在更大的问题是,这个家伙竟然还想连北门关也一起拿下,胃口之大,可远远超乎大家的想象。
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计划,的确有很大的可行之处。
三重天之所以难打,就在于其互为犄角,成相辅相成之势,一方有难,其余两方会立刻来援。多年来天风军攻打北门关,其余两关总是不会袖手莫视。不是派兵来援,就是奇兵突出,迂后折回,突袭敌后。
这一度令天风军相当头痛。
南门关一失,等于是彻底断了止水出关的通道,从此之后,再不用担心象上次劫粮那样的事情发生。而北门关若能再得手,则京远城将彻底孤立无援,率大军攻打,也再不用担心其他方面的驰援或袭扰了。
只是……万一失败呢?
鸿北冥看了看李规,他知道,李规一定会反对这个计划。
果然,李规显然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抱拳而立道:“鸿帅,浅水清夺关一事,还不知道真假,必须等战千狂回了信息才能确定。现在谈是否攻打北门关,还有些言之过早了吧?”
无双冷笑:“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全部向鸿帅禀报过了。李将军这么说,是不相信呢?还是不希望呢?”
李规的虎目迸射出仇恨的雷霆,口气中隐含着风雷阵阵,却强自压下火气:“小小新兵,竟然敢口出狂言。如果换了是我领军,就凭你不听军令,泄露军机一事,就得将你当场处死!……”
“多谢将军费心了,无双已因此受到处罚。而且若非此错失,火势一起,其余两关必定知道南门关有危。因此浅校已原谅属下。到是将军所说的,要等到战将军回 报信息后再做动员,只怕到时已经太晚。若是让北门关知道了南门关失陷的消息,再做奇袭,就断无可能了。希望李将军不要因私废公啊。”
李规听得大怒,鸿北冥却冷哼一声,无双只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浑身剧烈一颤,知道这位大将军对自己的无礼已经动怒了。
不过他天性倔强,对着众位将军,竟依然不卑不亢,硬是不肯低头。
他临出关前,浅水清告诉他:军部诸将,掌军中杀伐决断多年,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主。在他们的面前,既不要太软,为人所不齿,也不要太硬,会惹恼大家。要无双自行掌握分寸。
无双不知道这分寸该如何掌握,便牢记了浅水清教他的那句话:语言要硬,口气要和蔼。因此这刻,对着李规说话毫不退缩。那句语言要硬,他算是把握住了,这口气和蔼嘛……他就彻底抛到一边去了。
鸿北冥看看南无伤:“无伤,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我看,浅水清拿下南门关一事,八成不是谎言。”南无伤想了好一会才很是不甘愿地说:“据我对这个人的了解,和他在当初运粮战中的表现来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