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计显宗还没逃出天风帝国,秦仪因此立刻改变主意,打算以夜莺的性命来保住自己孙子,万一计显宗被天风帝国抓住,夜莺就是交换筹码。
随后不久,计显宗跑了出来,诡八尺又落到秦仪手中,秦仪踌躇满志,想的就是一个用来交换海图,另一个可以向浅水清开出怎样的价码。
结果没想到的是,就在老妖志得意满之际,却遭受到惨重打击。诡八尺暗递消息,导致了自己任务失败不说,还使得崖惊岸被捕,复仇号被毁,四大护教圣使尽殁,身份也告暴露,甚至连千辛万苦得来的龙船图纸都重新落回了申奇手中。
这一下,秦老妖怪可是没辙了。
诡八尺是他看好的圣子,是势必要培养的人物,要想重新得回海图和龙船图纸,就只能靠夜莺了。
别看老妖在诡八尺面前说得牛气冲天,说什么老夫自己去抢,他纵然有通天之功,想从浅水清手中抢到海图也是没可能的事。一个浅水清他要打败,就得费老大的劲,更别说他身边还那许多护卫高手,从八百士兵中脱身而出,已可堪骄傲,想从真正的千军万马中自由来去,老妖可以自己做婆兰那大神,每日接受世人膜拜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老妖没法解决,就是夜莺知道关于婆兰教的事。
真要把夜莺送回去换图纸,谁能保证浅水清不对外张扬?
可是龙船图纸与海图对老妖来说又实在太过重要,他大半辈子就为这两样东西奔波了,如今已经有了下落,又怎能轻易放弃?
因此他才会让夜莺和诡八尺见面。
也只有诡八尺,才能使浅水清心有顾忌,即使得到了夜莺后,也不会乱说。
……
此刻听夜莺娓娓道来,事态发展之离奇,令浅水清也觉得头脑账无比。
秦仪竟然就是夜闯海天宫的高手?此人不但文才风流,且武艺高绝。这也罢了,想不到的是,自己手中的那份海图,竟然是他一直追寻之物,而这个人竟还是遥远的神圣大陆的圣教圣子的后人。这一连串的事情听的浅水清吃惊不已,只觉得世事离奇,当真令人难以揣测。
“这么说来,计将军亲自送你回来,就是为了索要海图与龙船图纸了?”
夜莺点点头:“还有崖惊岸本人。”
浅水清大笑道:“他到是打得好算盘,一个人换三样。海图我有,我的女人价值千金,用你来换我没意见。可是龙船图纸和崖惊岸却不在我这,申奇尚未从都市联盟赶回,我也没办法。我看不如这样吧,计将军先在我府里小住一段时间,等申奇回来后,我让他图纸拿出来,将军觉得如何?”
这话听得不错,计显宗却是嘿嘿直笑。他好歹也是曾经的赤血镇督,若是不知道浅水清脑子里打什么主意,也就太过白痴了些。
浅水清很明显是打着不认帐的企图,准备扣押计显宗来交换诡八尺了。
所以他轻笑道:“浅将军有几个徒弟?”
“一个,如何?”
计显宗立刻道:“家祖有四个孙子,七个重孙。”
“金玉满堂,礼当恭喜。”
“不必客气。我秦家后人,自出生以来,便每日受婆兰大神教诲,以为神灵献身为荣耀,如此,死后方可获大神宠召。诡公子天资聪颖,为宗主看重,倚为圣子。身为圣教传人,本人则只是教中一分子而已,与圣子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浅水清立刻明白了计显宗的意思。
很显然,计显宗在告诉浅水清,自己只不过是秦仪诸多子孙中的一个,且在教中地位也只普通,相比诡八尺圣子之位,那是差得太远。对秦仪来说,圣教大业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一切都得靠边站。海图还有龙船图纸,都是他必得之物,诡八尺也是非卖品。至于他计显宗的性命,无论是秦仪还是计显宗自己,既然敢来了,也就置生死于度外了。
此外计显宗显然也是在暗示浅水清,婆兰教一事,无论如何不可让外人知道。否则他一旦捅漏婆兰教的存在,身为圣子的诡八尺就必然倒霉,从今以后都别想能在哪个国家立足。
浅水清也只能苦笑道:“我明白了,可是龙船图纸一事……”
计显宗斩钉截铁道:“我带着夜莺小姐日赶夜赶,就是为了在申奇回城之前赶到。今日午时,申奇定会到苍天城。到时候把龙船图纸和崖惊岸交给我就可以了。”
浅水清皱皱眉头:“就算他来了,怕也未必能立刻交付于你。龙船图纸一事事关重大,总要小心查验一番才是。”
“只怕不是查验,而是重新誊写吧?”计显宗嘿嘿笑道:“忘了提醒将军一件事,虽然我已将夜小姐送到,但是小姐在来之前已经服过了本教的一种特制毒药。这种毒药的发作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几个时辰而已,差不多也就是申大人马车赶到之时。如果浅将军不能在迎到申大人之后立刻得到图纸,并交于我手,我怕夜莺小姐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啊。我知将军与夜小姐离别长久,只怕将军也不希望这难得的重聚成为最后的离别吧?”
浅水清的脸色一片铁青。
“离楚!”他大喝道:“立刻快马去城外,准备迎接申奇的车队。你要第一时间找他把图纸和崖惊岸要过来。这是我的令牌,你持此出城,任何人不得过问你的行踪,包括申奇,你也不要告诉他为什么。”
“是。”
离楚拿着令牌匆匆而去,浅水清搂着怀中的夜莺对计显宗道:“现在你满意了?”
“拿到图纸和后,还请将军派人随我出城,等到了安全地带,我自会送上解药。”
“没那个必要。计显宗我告诉你,龙船图纸也罢,海图也好,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劝你现在就交出解药,然后滚出我的府邸,我保证绝对不会向你动手。”
“浅将军,你是在说梦话吧?现在就交出解药,你若食言,岂不是让我任你鱼肉?”
浅水清却冷冷道:“我浅水清的确不是什么言出九鼎之人,必要的时候,我也确会食言背信,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你计显宗还没那个资格让本人食言。在我看来,你的小命连我女人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这笔买卖,我已是大赚而特赚,根本就没那个必要食言。所以你不用来跟我讨价还价,交出解药,然后等拿到图纸和人后你有多远滚多远!我保证三天之内不会派人追你。否则的话,计显宗,你记住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想收拾你,你又哪里逃得掉?提醒你一件事,我的马,可是天鬃马王!”
这一句话,惊得计显宗浑然不知所已,该死,怎么把他的那匹马给忽略掉了?计显宗吓得浑身颤抖。
浅水清继续冷哼道:“至诡八尺……等我灭了西蚩帝国后,自然会找你们婆兰教算帐。哼哼,秦仪,我到真想见识见识那是怎样一个人物!现在,立刻将解药交出来。”
浅水清话语中带着一股庞大气势,根本就由不得计显宗反驳或者不相信。那一刻,他就是站在这世界顶端的颠峰人物,用他的话来说,婆兰教也好,秦仪也罢,根本只是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用夜莺来换两图,是这些蝼蚁们最大也最愚蠢的错误。
他颤颤惊惊地将解药拿处,浅水清接过解药转头走出书房,对计显宗连看都不看一眼,彻底无视。
从未有过一刻,计显宗会如现在般深深痛恨着浅水清,哪怕他当初就是被浅水清看穿了底细。
因为这个人如今将婆兰教赖以生存的尊严,践踏到一无是处。他计显宗的生命,还有秦仪苦苦追寻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根本就不值得浅水清食言一次。他们所有的心机,努力,心血,花招,在浅水清眼中压根就是不值一提的可笑把戏。
明明他是以胜利者之姿来到这里会见浅水清,却被他一番话将所有气势尽数卷回,最后还震得他老实地交出解药。明明主动权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并即将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仿佛那个真正的胜利者是他。
“浅水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婆兰教的厉害!”
计显宗愤怒的大喊,'w/w/w。wr/s/h/u/。c/o/m/'却根本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
浅水清并没有撒谎,在他眼里,计显宗本人也好,图纸和海图也罢,崖惊岸亦如是,它们加起来都根本比不上夜莺一根汗毛,实在不值得他为此背信弃诺一次。
人不可无信,也不可迂腐而死守信诺,所有的信用,视人不同,都该有个起码的价格。
他浅水清的价码,不是计显宗和婆兰教可以换得到的,或许格龙特能值得起这个价。
第五十七章 伤离别(1)
“去和云霓她们见一见吧,她们也都在牵挂你。”浅水清柔声对夜莺说。
夜莺点头应是。
推开房门的一刻,浅水清甚至能听到里面三个女子惊喜的尖呼声。
明明是又多了一个抢丈夫的女人,云霓却大呼小叫的蹦跳着扑过去,满心中只有欢喜兴奋,浅水清轻笑着退出房中,想必她们姐妹相见,一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吧,自己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只可惜,刚刚聚首,又将离别,浅水清的心中也多少有些难受。
今晚之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一想到这点,浅水清的心中又有股刀绞般的痛。
当年的大梁将军李飞,于新婚之夜接到军令,披甲上阵,战胜归来时,新婚娇妻却已离世,悲愤之余创无双将军令,脍炙人口,却又有几人能领悟那生死离别的苦痛之情?
如今的自己,不也正和李飞的境遇是一样的吗?只不过李飞是被动如此,他却是主动策划了这一出新婚出征的好戏,为的不是体味人间伤离别,而是给对手一个迎头下马威。
一想到这,浅水清长长吸了口气,吩咐狗子道:“去把敏公主请来,有些事,也该和她们摊牌了,瞒她们到现在,是我对不住她们。”
秘密成婚,提前离去的消息,直到此刻,众女依然茫然无知。
“是,将军。”狗子领命而去。
身后屋内,离别重聚后的欢笑啼哭声此起彼伏,显然都是在关心夜莺的近况如何,遭受了怎样的遭遇,浅水清突然觉得,这一屋的女人,已恰恰成了自己最后的动力与支持。
他苦笑着摇头,重新向密室走去。
此时的军事会议,方虎等人仍在热烈争执,密切探讨着行动计划的得与失,看到浅水清到来,同时向他敬了个军礼。
方虎大声道:“报告浅帅,属下等均认为此番作战计划,切实可行,已就具体行军做好具体计划。”
“让我看看。”浅水清将刚才所有的思虑尽抛脑后。
不得不说,经过这几年的熏陶锻炼后,方虎等一批将领,已经在指挥能力上有了切实的长进,别的不说,仅看这份行军路线设计图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制订出来,就可见其能力。
很多时候人们打仗,总以为能出奇制胜的将军才是大师,却不知如行军这类的基本功,其实远比一两个天马行空的战术创意要来得重要而有意义得多。
在任何战场上,正规部队之间不外势均力敌、敌强我弱、我强敌弱这三种实力对比态势,而打、走、停则构成了三种基本的行动方式,并由此排列组合,演化成多姿多彩,变幻无穷的战略谋划、战术布置、战役调度和战斗进程。
而处理以上种种复杂战争形态的办法,用最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打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