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媚微微一笑道:“多谢两位妹妹关心!三四日前,原是我自己不慎,脸上受了些外伤。如今虽然消了肿,却还有些淤紫,要想康复如初,怕是要再数日……我如今容颜尽失,原怕污了夫君的眼,所幸还有两位妹妹在夫君跟前伺候,我这心里可真是感激不尽!”
司马繁星新承恩宠,自然散发一种娇羞之态,雍容答道:“夫人这却是言重了!夫人乃一院主母,虽然有伤在身,仍将合院事宜料理得妥妥当当,足见才德兼备,贱妾等人均是拜服不已,大人也是须臾离不开的!还望夫人善自珍重,早日康复,以宽大人和贱妾等人挂念之心!”
婉媚感动笑道:“妹妹有心了,我这里感激不尽!”
曹思琴也笑道:“繁星妹妹的心思果然玲珑剔透,不仅开解了夫人,更懂得大人的心!看来这承过恩宠的人,还就是不一样!”
司马繁星吃了她这句酸话,顿时面色一僵,涨红了脸,对婉媚道:“夫人明鉴,我的话句句出于真心,并没有别的意思!”
曹思琴微微睨了她一眼,似乎面有不屑。
婉媚仍是笑道:“思琴妹妹,你说得不错!我们身为女子,最是要体贴入微,为大人分忧解劳。你服侍大人有功,我正要好好地谢谢你才是!不仅如此,我还想带着你去给王妃请安,王妃若是知道你侍奉有功,必然也十分欢喜!”说着,唤过菊篱、采薇,拿来早已备下的金银钗饰、锦绣布匹,一股脑儿赏了司马繁星。
司马繁星自是受宠若惊,道谢不迭。
曹思琴含着一抹浓浓的笑意,暗暗地绞着双手,几乎把十根尖尖的指甲都给掐断了。她心里很明白婉媚这是在抬高踩低,可是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来到这里,要她向踩着自己的这两个女人低头,她自问没有这么大度!
三人于是又坐了半刻,婉媚便带着司马繁星往熙春阁去了。曹思琴望着她们和和乐乐的背影,心中烦闷不已,搬出自己心爱的冰弦琴,十指如飞一般弹了起来。
清霜对杨妈使了一个眼色,杨妈领会这是要她前去探听消息,凝眉想了想,借着要问思琴姨娘爱吃什么,自自然然走去了西厢房。
***
端王妃近日事事顺心,尤其是有端王爷日日相伴,眉眼都飞扬了起来。此时见到婉媚来了,也不像前几日那般拉着脸。
婉媚领着司马繁星请安完毕,便把司马繁星承恩一事说了。
端王妃面上一喜,得意地笑道:“嗯,我就说了,这男人嘛,谁不喜欢在自己房里多放几个人?倒不是为着别的,而是为了子嗣着想!多几个人,也好为我们王府开枝散叶嘛,呵呵!”
此言一出,婉媚和司马繁星的脸同时变得惨白!(未完待续)
080 山雨欲来
端王妃佟贞儿,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总是双重标准。她最恨自己的丈夫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又特爱在田侧妃面前耍正室的威风,可是对于庶子应啸天,却恨不得他妻妾成群,最好能抬举得侍妾们都一个个爬到正妻头上去!也因此,她暗示新近得宠的繁星姨娘争气一点,最好能比婉媚先得一子!
婉媚气得简直要吐血!端王妃一再羞辱于她,实在也欺人太甚了!可是一想到清霜的话,端王妃从前是怎么凌虐杨妈的女儿青娥的,她仍有些不寒而栗,攥紧的手掌也渐渐松开了去……
司马繁星也很为难,王妃也想得太远了。她好不容易才决定要跟应啸天在一起,各方面都还充满定数,未来还不知何去何从,压根儿还没有做好给应啸天生孩子的准备!
端王妃笑得十分得意,她欣赏着婉媚复杂的表情,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是精彩!当着婉媚之面,她大大方方地赏了司马繁星若干金银、脂粉,末了还不忘敲打她二人:“女子最是要以贤德为上,你们紫竹轩几个姐妹平时常在一处,更要相互扶持,不可相互妒忌。”意思是为曹思琴鸣不平。
婉媚和司马繁星低着头,讪讪地应了。其实要不要宠幸谁完全是应啸天自己的决定,跟她们二人没有任何关系啊!
***
正在此时,田侧妃也领着桂阳县主应千悠来向端王妃请安了。自打端王妃复出以后,田侧妃完全放低了身段,每日早晚请安、奉承,还主动帮端王妃揉肩、捶腿什么的,是以熙春阁上上下下竟没有人看得起她。
婉媚这些日子以来,也与田侧妃疏远了许多。其实她自己如今也变得卑躬屈膝了。实在没有资格瞧不起田侧妃。但她毕竟年轻气盛,为人还不够圆熟,气不过的时候就会爆发一下。当面忤逆端王妃,也因此被狠狠地罚过两次。可是说来也怪,自从她冒着大雨为兴庆家的下跪求情。熙春阁的下人无形中对她多了几分同情和敬重,并未把她看做田侧妃那般见风使舵、没有原则的人。
婉媚暗叹一声。正所谓人心都是肉长的。熙春阁下人对她的好感,连她都能渐渐感觉出来,她不相信端王妃却会迟钝不知。也许端王妃最近太过顺风顺水,太迷恋威权的力量,以为熙春阁仍是铁板一块……也罢,在端王妃眼里,自己大概还不配称之为敌人!那么。就让她积跬步以成千里,将这块铁板慢慢踏穿吧!
***
端王妃向桂阳县主招招手,笑唤道:“我的儿,快来我怀里坐着!”她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田侧妃心里不痛快!之前几日,田侧妃来向她请安,总是特意与桂阳县主错开,用意也很明显,就为了不让亲生女儿看到自己伏低做小的模样!所以今日,她偏要她们娘俩同时来。也好当着桂阳县主的面,给田侧妃一个没脸!
田侧妃乖乖松开女儿的手,眼睁睁看着她走到端王妃身边坐着,恭谨而顺从唤道:“孩儿给母亲请安!谢母亲恩典!”
“啧啧!我家悠儿真是个可人儿。越大越讨人喜欢!”端王妃笑容满面,连声赞道。
“回王妃的话,要老奴说啊,这一嘛,是县主性情聪慧,又有一片纯孝之心,二来,还是王妃您调教的好!”内院掌事石姑姑见机恭维道,与端王妃可谓是一唱一和。
桂阳县主的脸色益发苍白。田侧妃脸上也是一片惨白,敢情女儿长得如何,与她这个生母毫无关系了!她不想在女儿面前抬不起头来,打点了一下表情,勉强笑道:“是了,我们悠儿生下来就有王妃疼着,确实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不着痕迹地强调一下自己的生母身份,说明桂阳县主也是她的女儿,才不是王妃一个人的!
端王妃面上果然有了二分恼色,却又不好出言反驳,怒极反笑道:“可惜了,再好的女儿,将来也是要嫁到外头去的!这一转眼,悠儿就已经十二岁了,也是时候给她说个人家了!”说着却拿眼觑着田侧妃,意思是:你要是个识相的,最好乖乖顺着我!要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唯一的女儿会嫁个什么样的歪瓜裂枣!
这一下田侧妃急得额头冒汗。她最怕的就是女儿将来没有好的归宿。这女人若是嫁得不好,下半辈子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此婚事上绝对不能含糊!而她根本不指望端王妃能真心为悠儿着想,她想着的是找个机会,好好地求一求淑妃娘娘,请娘娘看在过去主仆一场的情分上,帮悠儿物色一个好人家,亲口指婚!只可惜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施展,端王妃却就要来打岔!
她心中暗恼,急忙欠身推辞道:“请王妃明鉴,桂阳县主年纪还小,还是让她在王妃跟前多伺候几年,等到身量长成,规矩也学全了,再给她议婚吧!再说,再说丹阳郡主也还待字闺中,正所谓长幼有序,县主若是抢在郡主前头议亲,怎么都说不过去啊……”她说到后来,眼神躲躲闪闪,声音也越说越低。
婉媚听得心中一惊!田侧妃可真是个心机深重的,三言两语便把矛头引向了丹阳郡主!一想到昨天早上夫君和千柔在芙蓉浦闹得不欢而散,她这心里就踏实不了!听夫君当时的口气,千柔好像在跟一个男子暗中交往,那男子的标志物乃是一支玉箫……这件事非同小可,端王妃会不会也有所耳闻呢?
只见端王妃瞬间脸色大变,似是心中恨极怒极,好半晌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哼,雅安妹妹,你终于说对了一句话!若非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丹阳的年纪已经老大不小,京中年年都有人来向她提亲,我倒要看看王爷到底想把她留到什么时候!”
婉媚惊得魂飞天外。端王妃要染指千柔的婚事,必定不怀善意,这可如何是好!她心里很快地想了一遍——端王爷对待千柔的态度奇奇怪怪,他这个人怕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如今唯一能帮助千柔的人,就只有宫里的淑妃娘娘了!可巧夫君今日进宫面圣,想来也有机会面见淑妃娘娘,他会不会把千柔昨日的事告诉娘娘呢?娘娘又会怎么做呢?
一提起千柔,端王妃就莫名的烦躁!那丫头真该死,为何要跟她娘亲一样,生成那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她们这一类人,好像生来就是应家男人的克星,不费吹灰之力,迷倒了这一个,又迷倒了那一个!天哪,到底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她越想越觉得紧张,招手唤过红英、紫霞,“去看看王爷在忙什么,我要去见他!”
田侧妃见机忙道:“王妃有事要忙,我等不敢打扰,先行告退了!”
端王妃厌烦地睨了她一眼,不耐地挥挥手,“嗯,去吧!”她知道田侧妃之所以提起应千柔,正是为了转移自己对应千悠的注意力。看着田侧妃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她真是打心里感到厌恶!但是没办法,早早地解决了应千悠这个大麻烦,才是自己的当务之急!至于田侧妃母女,且容她们逍遥两日,不过她们千万别以为能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
感觉到端王妃的不悦,桂阳县主已是乖觉地从端王妃怀中退出来,与其他人一起行礼告退。田侧妃看着自己的女儿,感到今日可算是逃过一劫,心中大为舒展!然而却有另一人的目光向她冷冷射来,她一看,原来是少夫人婉媚!
婉媚的面色难得这般严肃,她这是在警告田侧妃:人怎么能这样自私自利,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脱困,便将别人的女儿生生推到风口浪尖!哼,走着瞧吧,端看淑妃娘娘和应大人回头怎么收拾你!
田侧妃被婉媚瞪得心虚,避开脸不敢与她对视,只想拉着女儿快快逃离此地,端王妃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命人叫住她们,悠悠然骄傲地笑道:“唉哟,瞧我这记性,竟是差点忘了!下个月便是我家坤儿的二十岁生辰了,届时府里要办一个盛大的冠礼,还要办一个别开生面的诗会,遍邀京城名媛贵淑,一起热闹热闹……是以从明日开始,你们白日里只要有空,便都来我熙春阁帮忙吧!”
“是,王妃!”众人一齐答应了。她们几个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已是瞬间想得清清楚楚。婉媚愁的是,王妃这是要满城昭告,端王府二公子应啸坤已经正式成年,理应被立为世子了!如此一来,自己的夫君该如何应对呢?
田侧妃则想着,王妃定是要借此机会,为二公子寻觅佳偶,自己何不也趁机结识各位公侯夫人,留意一下各府的家风,为悠儿看定几个人选?
司马繁星心中则是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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